第二百一十二章 ：爭吵不休
璀璨的燈光下，光潔的大理石上映照著數道剪影，彼此穿梭，彼此交融。房間裏傳出七嘴八舌的說話聲。
秦致遠端起桌上的酒杯與對麵站著的黃小三走了一個，“小三，恭喜你！”
“客氣。”
石榴瞧見秦致遠將滿杯的二鍋頭全數下了肚，原本不安的她越發變得緊張了起來。
“石榴，替我招呼著老秦。”
石榴聽見這話，朝著黃小三微微一笑，“你去忙你的吧！”
等到黃小三離去後，石榴偏頭看了眼身旁坐著的秦致遠，他的臉色看著不甚好。
“老秦，你沒事吧？”石榴心顫顫地問了一句。就在這一刻，秦致遠將頭轉了過來，看著石榴，許久後才道：“你覺得呢？”
他陰陽怪氣的樣子讓石榴更加慌亂，不知怎麽的腦子裏不由想起了之前張浩約她上樓層那事，雖然她跟張浩實際上真沒發生什麽，但背著秦致遠在私底下有來往心裏不自覺的便多了一份愧疚。
紅著臉，盯著他，輕聲道：“你什麽意思啊？”
把在男人手中的那隻酒杯在此時發出咚的一聲響，杯裏的酒汁濺了部分在桌子上，石榴還未從呆怔中反應過來，垂在身側的那隻手已經被秦致遠握住。
一個大力，將石榴攥起，“跟我來！”
“喂！”石榴瞧見安然正詫異的看著她，忙眨了眨眼，用口形道：我沒事。
秦致遠將石榴拉進了電梯，石榴看著他，隻見他滿臉怒氣，想要說話卻因為電梯突然停下而閉上了唇。
一直走到大廈外麵，站到前麵的廣場那方，秦致遠才將石榴的手鬆開。石榴抬臂揉了揉被他弄疼的手腕，皺著眉低聲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秦致遠想起手機裏的那些照片，心情越發變得煩燥，雙手揣進褲兜，轉身看著正前方的車流，平心靜氣地道：“石榴，你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我？”石榴指著自己，見秦致遠凝視著她，完全傻掉了，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啊！”
秦致遠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仔細想想！”
時間在流走，石榴看著街對麵閃爍的霓虹燈，心裏犯了難，秦致遠他這是想讓她說什麽呢？她怎麽想都想不到！
“我確定真沒有。”
石榴伸手欲拉住秦致遠，“老秦，咱們能別鬧了嗎？今兒個是黃小三的升職宴，好歹我得陪他喝幾杯……”
“是陪黃小三，還是陪別的什麽人？”秦致遠突然打斷了石榴的話，那張臉已然變得鐵青，雙眸裏透著道冷冽的光，“石榴，你讓我很失望！”
秦致遠撒手向著馬路邊上走，石榴站在廣場那裏看著，隻見男人的身影越走越遠，而她卻還像個小傻子一樣連對方為什麽生氣都不知道。
快步跑上前去，大叫道：“秦致遠，我做錯什麽了，你要這樣對我？”
說話的時候石榴哇哇哭了起來，彎著腰雙手不斷捶打著自己，語不成調地道：“我不就是跟同事吃個飯喝個酒，你至於嗎？”
秦致遠回頭看著石榴，心情瞬間變得複雜，其實在來這裏之前他本沒有要怪她的意思，隻是到了百居堂後見到石榴像個沒事人般應付著他，他心裏的火突突往頭上冒。
伸手欲替石榴拭掉眼角的淚，卻被她輕巧的躲開，她大吼大叫道：“你一不高興就隻會找我撒氣，我是受氣筒嗎？我跟你講秦致遠，跟你結婚後我就從來沒一天感到過真正的快樂，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就過成了這樣？我一直都以為在這場婚姻裏是我做得不夠好，是我不夠理解你，是我不夠包容你，所以，你每次因為做手術回來晚了，又或者連著幾天不回來，我都不會過問，我都會笑著跟你說辛苦了，我已經那麽努力了，為什麽你還是不滿足？非要挑我的刺？”
“石榴，你喝醉了！”秦致遠伸手攬過她，想將她扶走。
手指剛一觸碰到女人的腰，她便連連往後退，“我沒醉，我腦子清醒了呢！這些話我在老早前便想說了，可是我一直沒勇氣說……”
嗚嗚的哭聲越來越大，腳下的步伐變得淩亂，一個踉蹌石榴朝著一旁的草坪歪去，秦致遠見著這狀立馬上前快走了兩步，將她撈住。
“走，我們回家。”秦致遠再也顧不得她的意願，強行將她抱了起來。
石榴並未喝醉，她隻是借著酒意發揮，跟秦致遠在一起生活總感到特別的憋屈，她知道如今的這種生活並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她也有問題。但今晚她就想沒理由地跟秦致遠鬧上一回。
閉著眼，雙臂在那裏隨意擺動，秦致遠看著她這般也是無可奈何，好不容易騰出一隻手來捉住那兩隻亂來的手，卻因為重心的偏移差點將懷裏石榴給摔了下去。
將石榴放進車裏，秦致遠長歎了口氣，她每次喝了酒後都鬧事，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藏了多少苦悶。手在無意間探到了褲兜裏的手機，又想起了手機裏的那些照片，石榴暴跳如雷的樣子甚是讓他擔心。
他這次過來本是想跟她好好談的，讓她將心裏藏著的那些事說出來，隻有這樣，他才有可能幫到她。
但石榴的性格卻讓秦致遠頭疼，她總是表麵看起來很樂觀，積極向上，有著不折不饒的精神。但骨子裏卻是執拗，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最為親近的他，也不曾完全知道她的事。
人與人之間保持適當的距離那本沒有錯，但這種距離也是要分事情和場合的，都已經對他們的婚姻或是生命安全造成了威脅，那還要堅持保持距離的話，那便是從未將對方當成自己人。
回想跟石榴認識了快四年，期間發生了不少事，但兩人卻一直在身份、定位上兜兜轉轉。要麽是他的心態沒能擺正，要麽就是她的態度讓人琢磨不透。
一直以來，他們都很努力，以為隻要對對方足夠好，兩人便能過上想要的生活。但現實卻殘忍地給了他們一巴掌，直到這一刻秦致遠才真正的認識到，他跟石榴從一開始便是行走在兩條軌道上的人。
車窗外響起了敲門聲，秦致遠將車窗搖下，探頭看了一眼。
一個身著西服的男人在此時開了口，“是你叫的代駕嗎？”
“是。”秦致遠點頭應道。
那男人繞道來到駕駛位，行雲流水般將汽車駛了出去。
石榴突然幹嘔了起來，秦致遠看見甚是著急，伸手取過一個塑料袋掛在石榴的雙耳之上，另一隻手不斷地給她拍打著。
就這樣，在刹車的那一刻，石榴還是給吐了出來。
聞著滿汽車裏的酸臭味，秦致遠皺著額將石榴扶了下來。正要走的時候，石榴發出聲音，“包，我的包。”
秦致遠低頭看了一眼，見她的隨身包放在靠左手邊的座位上，將石榴靠在車旁，單手扶著她，蹲下身子探手去夠包。
包還沒能夠到，這邊站著的石榴已經摔了下去，隻聽得咚的一聲，秦致遠不由將垂著的雙手握緊。
拿上包，俯視著已經睜開眼的石榴，她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口便問：“我怎麽在地上？”
“你酒醒了？”秦致遠不答反問道。
石榴摸了摸被撞的頭，那裏起了個胞，疼得咬咬牙，“啊。”
秦致遠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那就趕緊回家吧！”
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秦致遠均未再提，石榴也記得不太清晰，一路上不斷地詢問他是怎麽一回事，秦致遠聽煩了，轉身看著她，“想知道？”
石榴點點頭。
“想知道就先回家。”
石榴聽話的坐在沙發上，看著秦致遠忙進忙出，一會兒給她洗臉，一會兒給她擦手，甚是殷情。石榴一直緊盯著秦致遠，總覺得他有什麽話想對她說，不想再這樣帶著疑問下去，在秦致遠擰毛巾的時候說話了。
“老秦，你想跟我說什麽嗎？”見秦致遠將頭抬起，她又道：“隻要你跟我說，我都接受。”
“接受什麽啊？不知道就別瞎打聽！”秦致遠對於她這種老好人形象甚是不滿，“唉，石榴，你自己就不能有點立場嗎？什麽事都讓我替你操心？”
“我又怎麽了？”石榴低聲問道。
看著她那雙無辜的眼睛，秦致遠這會兒是真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麽好了。伸手從褲兜裏將手機掏了出來，一把扔到了茶幾上，“自己看吧！”
說完，他便端著水盆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而去。
石榴將茶幾上放著的那個手機拿起，手指輕輕劃過，將鎖解開了。數張照片瞬間呈現在了她的眼前，石榴睜著大眼仔細看著那上麵再熟悉不過的兩個人，記憶再次回到之前她跟張浩在大廈頂樓吵架那件事上。石榴怎麽都沒想到就這樣，她還給人偷拍了。
回頭看那個發送照片的名字，是齊星蕊，石榴不由將手裏的手機握緊。
就在這一刻，秦致遠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石榴看著他，起身從沙發中站起，“那個老秦，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我想象的樣子？”秦致遠看著石榴疑惑地問道：“你能告訴我想象成什麽樣子了嗎？”
石榴啞然，看著秦致遠臉色微變，慌忙又開了口，“總之我跟張浩之間的事一兩句說不清楚！”
“既然一兩句說不清楚，那就多說幾句，總能說清楚的！”見石榴仍舊是剛才那副樣子，秦致遠心裏的怒火陡然而升，說話的聲音不由提升了幾個分貝：“石榴，我生氣不是因為你跟張浩之間有事，我氣得是你明明已經那麽無助，卻還什麽事都不肯告訴我。我們從結婚到現在已快半年了，你摸著你的良心說，你有拿我當過真正的丈夫嗎？”
“不是，老秦，我沒那麽想。我以為這件事很快便能順利解決，誰曉得……”石榴雙手捧頭，不由發出了一聲‘哎呦’，手指按著之前凸起的那塊腫塊。秦致遠瞧見，將她的手拿了下來，低頭一看，瞬間黑了臉。
“你……”
“我錯了，老秦，我以後再不瞞著你了，你能先給我處理一下傷口嗎？”
看著她委屈求全的樣子，秦致遠還想再責怪，可顯然已經沒有說話的立場，轉身回到臥室，取了醫藥箱過來，仔細地給石榴處理著頭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