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如約而至
秦致遠看著石榴笑，石榴嘟了嘟嘴道：“我沒有說誰啊！”撒謊的時候石榴的臉已經紅了一大片，“你怎麽進來的？”
秦致遠看了眼校門口站著的那警衛，“我就這麽進來的。”見石榴疑惑地看著他，心裏微微有些虛，他萬不會告訴她，在進門的那個時候他對門口的警衛說的是看去一個病人，那病人有可能得了精神病。無意間瞥見一輛車正從大門口駛進來，秦致遠連眼都未眨一下便道：“囉，我跟著車一起進來的。”
英才學校進出的車的確很多，警衛看不過來也是常有的事，石榴不再揪著這個問題問，伸手摸了摸褲兜，猛然間發現錢並未放在她身上。
石榴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秦致遠，尷尬地道：“不好意思，我把錢放宿舍了，要不我現在去給你拿！”
石榴正要走，身旁站著的秦致遠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石榴垂眸看了眼，臉在瞬間變得通紅起來。原本秦致遠撩妹這本事也不是後來才有的，二十歲的他已經表現得很好了。石榴呆呆地看著秦致遠。
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迅速鬆開石榴垂著的那隻手，“對不起，對不起。”
嗬！
石榴笑出聲，明知故問道：“好好的，怎麽就道起歉來了？”
若是此時的秦致遠知道他三十歲以後做的那些事，那還不得天天說對不起。石榴大大方方地牽起秦致遠的手，看著他道：“你暗戀我？”
這話讓秦致遠驚住，他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厚臉皮的女生，而這女生還在上高中，仔細看了看石榴這穿衣打扮，看著也不像不良學生，那麽一定是精神上真的有些問題，不然怎麽會錯將他的熱情當成暗戀呢？
秦致遠在加州學的是臨床專業，大二的他還沒有實踐的機會，整日待在南開醫院也就是想要跟著袁杉學習到那麽一點臨床經驗，若是能撿個漏，有人肯找他看病，他自是樂於前往。此次特意跑到加林縣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秦致遠垂眸看著身前站著的石榴，片刻之後笑了笑，“石榴，你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
石榴這會兒算是聽出來了，秦致遠哪裏是因為愛戀她，找她才來的學校，看這樣子恐怕是將她當成了病人。回想起秦致遠對病人那無微不至的關照，石榴心裏瞬間有了主意。
“有啊，頭偶爾還是會疼！”
秦致遠聽到這話瞬間集中了精神，“哪裏？是左邊還是右邊？”
石榴看著他這著急的樣，心裏的怒氣陡然而升，他三十幾歲的時候終地沉迷在手術室，二十歲的時候見到病人就跟戀人一樣，即便現在秦致遠的那個病人是她，石榴也很不高興。
石榴皺眉看著秦致遠，搖搖頭。
“都不是？”秦致遠歎了一口氣，“那是頭頂嗎？”
石榴真的要敗給秦致遠了，他能別整這副醫癡模樣嗎？石榴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食堂，“你餓了嗎？”
“啊？”此時的秦致遠哪裏顧得上這個，他隻想早點將石榴的病情確診。但看見石榴伸手摸著她的肚子，他又不得不點了點頭。
“我請你吃食堂。”
石榴拿著飯盒在前麵走著，走了幾步轉身看著秦致遠，見他還站在原地，又問：“你不想吃食堂嗎？”
“不不不。”秦致遠大步跟著石榴而去。
英才中學總共有三個食堂，石榴清楚地記得隻有二食堂才會做紅燒魚，雖然做的那味道跟她做的相差了許多，但此時的她也沒辦法，隻能這樣將就湊合著。
“一份紅燒魚。”石榴對著裏麵的食堂工作人員道。
秦致遠看了看一旁站著的石榴，“沒想到你也喜歡吃紅燒魚！”
石榴猛然回頭看著他，看來此時的秦致遠是真的不知道，她不愛吃紅燒魚，在到南開醫院進修的第一年，她跟劉光炎一起到外麵吃飯，當時跟他們一起的還有漠和醫院的一個醫生，因她吃魚的時候想著秦致遠的事情，不小心被魚刺給卡住了，劉光炎費了好多功夫才將那魚刺給弄下去。自那以後石榴便不再吃魚了。
石榴不能後來的事情告訴眼前的秦致遠，看見他的眸光後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一句。
秦致遠點了海鮮，見著他端過來的時候，石榴不由皺了皺眉。他果然不知道，石榴生來吃海鮮過敏，為了配合她的生活習慣，秦致遠在她去到南開醫院的第二年也養成了不吃海鮮的習慣。
石榴雙眸緊盯著那盤海鮮，突然伸手一把從秦致遠手中奪過，“老板，換一盤蒸排骨。”
“你……”石榴打斷了秦致遠的話，“我吃海鮮過敏，你記住了！”
石榴從食堂老板手中接過蒸排骨，看著驚訝中的秦致遠揚了揚眉。“走吧！”
石榴拉著秦致遠去了她常坐的那個位置，兩人見坐下，身後便傳來了議論聲。石榴全當沒聽見，將身前擺放著的那盤紅燒魚推到了秦致遠身旁，又給他挑了愛吃的小菜，雙臂擱置餐桌上，唇角帶著笑，“趕緊吃吧！”
秦致遠是完全弄不懂這個女孩到底在做什麽，眸光掃過身前放著的那一盤菜，全是他喜歡的，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我們之前認識嗎？”
秦致遠已經想不到解釋這一切更好的說法，石榴聽到這話不由想了想，隨即答道：“以前不認識，不過以後就認識了！”
秦致遠尷尬地點了點頭，低頭刨了口飯，以後就認識了，這還用她說嗎？看來她病得真的不輕。
“我說……”
“食不言寢不語，這可是你定的規矩。”石榴嘴快一不小心便將後來的秦致遠對她說的話給說了出來。見秦致遠疑惑地看著她，石榴不由紅著臉看了看別處，她這嘴快的毛病難不成是被黃小三給感染了？
不能啊，之前她跟黃小三待一個科室的時候了沒有這樣啊！石榴正後悔著怎麽就說了那樣的話，倒是要怎樣解釋才能合理通過？
對麵坐著的秦致遠在這一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正眼看著對麵坐著的石榴，“你怎麽就知道我定了這樣的規定？”
“我……我……”果然，問題還是推到了她身上，石榴不知道該怎麽答才好。突然又想到這反正是做夢瞎掰其實也應該沒關係。抬頭看著對麵坐著的秦致遠，將他一通猛誇，最後道：“我猜的。”
秦致遠看了石榴許久，再次將放下的筷子拿了起來，“那你猜得還挺準的，這話我是說過。”
石榴低頭吃著飯，她正為剛才所說的話慶幸著。果然人還是要厚臉皮的好，那樣得到的機會才會更多一點。
身後坐著的那一大群男生此時突然起了哄，有人大聲地問道：“石榴，他是誰啊？我怎麽在學校裏沒有見過？”
說話的男生是石榴一個班裏的，平日就愛聊八卦，一旦抓著點什麽蛛絲馬跡就跟那瘋狂粉絲一樣往死裏打聽，話題怎樣能炒打他便怎麽編。隻是後來他去學了法律，真是可惜了他的八卦天份。
“該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石榴在這時僵住，反倒是坐在對麵的秦致遠從凳子裏站了起來，看著那些人道：“不，這位同學你不要……”
石榴在這一刻打斷了秦致遠的話，回頭看著那一排等著聽八卦新聞的男生，用力咬了咬唇，這會兒她打算豁出去了。
“是又怎麽樣？”
秦致遠是萬萬沒想到石榴會這樣說，詫異地看著她，不斷地對她眨眼，而石榴卻根本不看他，張開便道：“大家給我記住了，他就是我石榴的男朋友，他叫秦致遠，在加州上醫科大。”
眾人聽見這話瞬間瞪大了眼，均不敢相信石榴說的都是真的，秦致遠看著身旁站著的這女孩，看來她這病已經特別嚴重，嚴重到已經產生了妄想症。
秦致遠正要說話，人群裏突然走出了一個男生，隻一眼石榴便認出了那人是張浩。張浩緩緩向石榴走來，冷著一張臉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石榴看著張浩那張冷冷的臉，高中時期她跟他是很好的朋友，直到高三結束後石榴才知道張浩曾經暗戀她。石榴是真不知道那時候的她怎麽就那樣笨，反應那麽遲鈍，沒有好好的將張浩的事情處理掉，以至於拖到了大二。
好吧，既然早晚都要跟他鬧翻，時間是早是晚又有什麽關係？石榴一咬牙，將之前想好的那些話脫口而出，“是真的！”
張浩的臉色在瞬間變了，抬眸定睛看著一旁站著的秦致遠，“你們真的在交往嗎？”
秦致遠正要說話，石榴在這一刻大吼了起來，“張浩，我跟誰交往跟你有關係嗎？別以為我們兩個關係好，你就什麽事情都想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誰，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張浩聽到這話轉身向著外麵快步走，“好，我不管你，無論你跟誰交往都不關我的事，我他媽就不該對你那樣好，你就當我隻作多情好了！”
眨眼的功夫，張浩便消失在二食堂門外。
圍觀的那些人看到這一幕，也如同鳥獸般散了，石榴因為張浩的話急紅了眼，回頭看著秦致遠，他開口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
石榴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是她自己擰不清，分不清楚十五歲的她和二十五的她，十五歲的時候她知道了張浩暗戀她，十七歲的時候跟張浩斷了聯係。二十五的她遇見了秦致遠，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成了他的學生，二十八歲的時候她嫁給了他。
石榴想跟秦致遠說出心裏的那些話，可她更加明白跟一個隻有二十歲的秦致遠說未來的事，他一定會將她當成精神病，送去精神病醫院。
眼淚在這一刻終還是流了下來，再多的苦隻能是石榴一個人擔著。她有什麽錯？她也不想這樣，鬼他媽才知道她怎麽就回到了十五的那年，還提前遇到了秦致遠。難道二十八的她已經死了嗎？石榴不知道，隻是一個勁地拉著秦致遠向外麵走，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看著他哭得像個淚人般，“你不知道的事情，瞎道什麽歉？”
秦致遠立在那裏呆呆地看著，緩緩從褲兜裏掏出了紙巾遞給石榴。石榴倔強地不肯自己擦。秦致遠環視了眼四周見沒人，抬起手來給石榴擦著眼角的淚。
他輕聲道：“你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