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他心底的秘密
石榴看著身旁坐著的秦致遠，感覺他就跟上帝賜予她的禮物一般，那樣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摔在地板上，讓他起了那麽一道裂痕，或者又如水晶玻璃一樣摔個粉碎。至始至終石榴仿似都擺脫不了她曾經身為秦致遠學生的那個影子，總是用仰視的眸光看著秦致遠，以至於她和他之間一旦出現了問題都沒辦法正常的交流。
石榴知道那個出問題的人是她自己，她沒有一個好的心態來麵對現在的一切。或許是缺少自信，或許是其他。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揪得石榴無法安寧，直到那張冰涼的薄唇貼上來時，石榴才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大腦裏趕出去。
她應該對自己多一點信心的，至少現在秦致遠已經在自己身旁，他身上還帶著溫度，是活活的一個人。她沒有妄想，也沒有做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夢，在一陣愛撫過後，石榴想到了一個可以讓她安定下來的方法。
“老秦，我想跟你爸見一麵！”石榴在這時道。秦致遠在那一刻瞬間僵住，他跟石榴之間的婚事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在做主，曾經秦牧有給他打過電話，談過一些想法，讓他暫時緩一緩，但現在的秦致遠已經等不急，是真怕石榴再做出像之前那樣的蠢事來，更何況競選院長一事，他根本就無心參與，也就是應著醫院那一批老人的想法做做樣子罷了。
秦致遠想了許久，覺得他是時候該跟石榴說清楚一些事了。將搭在石榴身上的那雙手收了回來，躺在被窩裏道：“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
石榴聽到這話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她早知道秦牧是不會同意她跟秦致遠的婚事的，早年秦致遠媽媽還在的時候他便那般，後來雖然對她態度好了一點，但也未見得已經接受她跟秦致遠在一起。
“你說。”秉著呼吸，石榴輕聲道。
“其實我沒打算要競選院長。”秦致遠的話瞬間將石榴嚇了一跳，腦子裏瞬間浮現了當初秦致遠和秦牧在醫院門口說的話，那時候的她很確認他有那個想法的，石榴看著秦致遠，“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除非發生了什麽變故，通常情況下秦致遠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秦致遠的神情在這一刻變得嚴肅，“石榴，你還不明白嗎？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參與競選，後來之所以會有，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石榴是真不懂秦致遠為什麽會這樣，依他在南開醫院的實力怎麽的也是有希望的。她不懂疑惑地看著他。他又道：“即便真有心想當院長，我也是沒可能的！你跟了我這麽久，應該知道我是個癡迷醫學的人，對於上麵的那一套作風實在是不怎麽感興趣。”
石榴這會兒算是明白了，秦致遠是什麽習慣，什麽喜愛，她心裏還是清楚的。隻是在醫院裏，他們接觸到的人不僅僅是患者，還有很多從醫人員，做醫生的人當然是個個想當好醫生，好醫生未必就不能當好領導，石榴覺得這兩者並不矛盾。更何況秦致遠現在幾乎已經走到了科室裏最高的位置，若不往上爬，那麽便注定被別人踩，難道他想要的結果就是那樣嗎？
石榴看著秦致遠又試著開了口，“老秦，你的想法我都明白，可現在的形式是如果你不上去，那麽何奕均便有極大的機會。一直以來他雖然跟我們表麵一團和氣，但內心裏大家都清楚你們兩人走的完全是兩條路子。說白了一旦他上了，那麽你也就在南開醫院的待不長了。”
石榴分析得沒錯，秦致遠心裏也很清楚。但這樣的結果秦致遠並沒有太多的感觸。
“我已經想好了，打算出去單幹！”
“什麽？”石榴是真的被秦致遠給嚇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的意思要離開南開醫院？”
“嗯。”秦致遠應了一聲，“不用擔心，之前我已經想好怎麽做了，陳巒已經在開始著手這件事了。”
石榴從來沒想過一向癡迷於醫學的秦致遠，居然會向她提出自己單幹的想法，從醫到從商有著很長一段距離，不是石榴悲觀，她隻是替秦致遠捏著一把汗，“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
“我知道。所以得步步都想好，這件事我暫時除了你以外，還沒有跟任何人說，等到合適的機會後我會向院裏提出辭呈。”秦致遠說話的時候特別平靜，仿佛他此時說的事跟他無關一樣。石榴是沒辦法體會那種感受了，隻是身為他的枕邊人怎麽的也要為他多考慮，“需要我做什麽嗎？”
石榴也不愛拖泥帶水，秦致遠看著她勾了勾唇，“暫時不需要。我隻希望你能在這段時間裏再精進一點，至少在我離開南開醫院以後，醫術別那麽差，不能被別的一些人給踩了。若你真被別人踩了，那我這張臉也不用要了！”
他半開玩笑的說法是想讓石榴沒那麽大的壓力，畢竟一旦他離開了南開醫院，石榴就少了可以支撐她的那種精神力，她想要在南開醫院裏繼續發展，得到更多的手術機會，除了提升醫術一條路別無他選。想當初秦致遠讓石榴看那些英文書籍，也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隻是那個時候的石榴並不理解，一心隻認為秦致遠是還端著導師的架子，不斷的壓迫她。
石榴現在想想微感後悔，也沒再說什麽，將頭枕在秦致遠的臂彎裏，眯上眼的那會兒道：“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把你的臉丟了。”
如果說以前的石榴還有偷懶打渾的想法，那麽現在的石榴就好比打了一劑強行針，無論前方是有多難，她都必須將那塊硬骨頭啃下來，讓其他所有的人對她刮目相看，讓自己的醫術得到真正的提升。也唯有這樣才能對得起以前秦致遠那般的照應她。
“見秦牧的事，我會安排！”秦致遠在此時頓了頓，垂眸看著臂彎裏的石榴，“隻是到時候你見著他了，可千萬不要提我打算出來單幹的想法。那老頭子思想頑固的很，我不想事情還沒辦便遭到了他的反對。”
這一點石榴是明白的，看著秦致遠她點了點頭。
石榴的確比以前更加努力了，無論科室裏出現了什麽大小事，隻要她有空，她都會幫著解決。即便她自己不是那樣的懂，她也會去請教那些懂的人，直到將問題真正的解決掉。因此，石榴也獲得了許多的好評，許多醫護工作人員一有什麽事都喜歡找她，整個神外科的辦公室裏所有醫生就她最忙，有時候就連趙磊也跟她開玩笑，“石榴，你這是有做副主任的潛質。”
石榴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生氣，看著趙磊一本正經地道：“趙師兄，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心裏還是有數的。隻是我跟老秦的婚期快近了，到時候會耽誤上一些時間，現在能夠多做點便多做點，以後你們幫我的時候才沒那麽多怨言。”
趙磊知道石榴這是在說笑，拿婚期當攔箭牌，這種事情恐怕也隻有她能想得出。國家在老早之前便有規定，無論是身處何種崗位，隻要一旦到了法定年齡，要結婚要生子，那都是有薪假，誰還敢在這種假期上給石榴強行安排工作，那不等於跟國家規定對著幹嗎？趙磊也不挑刺，隻道：“石榴，你這張笨嘴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甜了，這話沒理便聽著讓人感覺很舒服。”
石榴眯眼看著著趙磊，笑著道：“這不都是跟你趙師兄學的！”說完，石榴便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齊星蕊這段時間也很忙，每天跟石榴撞見的機會少，但一天總是會遇上個那麽幾次。兩人一旦見了麵，剛才的好心情瞬間消失殆盡，臉上的笑容也不知道在哪裏去了。或許自從石榴再次回到神外，她便已經成為了齊星蕊最大的敵人。
這會兒不巧，兩人居然在更衣室碰見了。
齊星蕊對身旁跟著的實習生遞了個眼色，那實習生大步往門口走，石榴瞧見心裏瞬間建立起防線，知道這齊星蕊肯定又要找她說事，已經連著五天這樣了，石榴是真覺得沒意思。
“石榴，”齊星蕊果然開了口，石榴無奈地轉身看著她，“齊醫生，請問你有什麽事？”
石榴說得客套且官方，她就不信齊星蕊看不出是有多麽討厭這樣的行為。但齊星蕊這人天生臉皮厚，一直都沒把石榴放在眼裏，此時也一樣，眯著眼道：“這麽勤奮是要做給誰看？升職的機會可要等到明天才會有！”
石榴沒說話，隻是淡淡地看著。
齊星蕊見這個女人愛搭不理，心裏的怒火瞬間上來了，向著石榴邁前一步，在她的耳邊小聲道：“既然要結婚，就專心點，把你的婚事辦得漂漂亮亮的，又何必騰出手來在醫院裏搞這麽多假把式？”
“齊星蕊，誰告訴你了，我做的這些都是假把式？”齊星蕊越是逼著她，石榴便越覺得她可笑，大家都是神外的人，雖然分在不同的組，但做的工作也都是服務於患者的，她憑什麽就那樣一口肯定自己做的全是假把式？“還是說在齊醫生心裏自己做的也跟我一樣，假把式？”
“你……”齊星蕊是真沒想到一貫好說話的石榴，今日竟然會用她所用的方式來反過來傷害她自己。看著石榴調整著自己的情緒，“石榴，你得意不了幾天了！”
這一點，石榴當然知道，隻要秦致遠一旦離開南開醫院，她將是一個人孤軍奮戰，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即便最後還是免不了要出局，至少她曾經努力過，沒有辜負秦致遠對她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