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邁出心裏在的那道坎
周未,石榴領著秦致遠一起到東柳咖啡館去見了玉婷,原本玉婷是不打算來的,她打從心裏便對姓秦的人沒什麽好印象,是石榴反複的強調這位姓秦的先生跟其他人有所不同,以前袁杉還在世的時候,他跟她的關係極好,特別的照顧她。
玉婷耐不住石榴的磨,隻好答應前往,但一早便說好最多給兩人一小時,之反她得去農貿市場買散。
石榴和秦致遠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到的時候玉婷還沒有來,石榴跟秦致遠強調了一下這個叫玉婷所避諱的事情,讓他在提問的時候千萬別提。
沒過多久,玉婷便到了。
石榴笑著迎到了東柳咖啡館門口,“真是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這次主要是秦先生想向你了解一些問題。”
玉婷偏頭看著石榴,為難地道:“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但是袁杉都已經離世那麽多年了,就算是洗清了她身上的冤屈也是不管用的。再說人都已經死了,還在乎什麽名聲幹什麽!”
石榴可還記得上次約著玉婷見麵時她可不是那樣說的,當時她一心想著替袁杉平反,想要給她爭得一些東西。雖然那些東西現在看來是沒有那麽重要了,但那僅僅是對死了的袁杉而言,活著的人還得繼續承受之前事件所造成的後果。這其中包括秦致遠,也包括玉婷。
石榴沒說話,隻是一路領著玉婷向前走。為了不影響到任何人,這次他們特意選了間包房,關著的門鎖在石榴輕輕的扭動下發出了哢嚓一聲,門開了,石榴請玉婷進去。
這一刻,秦致遠從坐著的椅子中起身,垂眸看著進來的那個女人,微笑道:“您好,我是秦致遠,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向你了解一下袁杉的情況。”
玉婷在坐下的時候抱怨道:“我說你們這些南開醫院的人,真還是沒完沒了了,袁杉都已經死了八年了,要調查情況不是應該趁早嗎?現在才來算是怎麽一回事?”
秦致遠聽見抬眸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石榴,石榴沒說話,替玉婷倒了杯熱水遞給她,“玉婷姐,先喝口水。”
看著那杯熱騰騰的開水,玉婷在此時垂下了眸,“有什麽話趕緊問吧,問了我好走,還有以後別再來找我了,袁杉她就是我們家撿來的一個孩子,說到底也跟我們算不得多親。”
秦致遠知道這樣做是有些為難玉婷了,但是沒有辦法,秦牧不願將事情告訴他,他曾經也試著做過調查,可終是什麽都沒有查到。
這次過來之前,秦致遠特意回了一趟秦家老宅,將之前石榴告訴他的那對被稱為袁杉兒時的手鐲特意拿了過來。他們想確定的更多重點是想找到袁杉的親生父母,有一種錯覺,那種錯覺不隻是秦致遠有,石榴也是那樣,總感覺那本小冊子上出現過的那個叫做趙躍進的男人跟袁杉有著不一般的關係。
這種想法來得有些莫名奇妙,僅僅因為袁杉和趙躍進有著同樣的RH陰性血,當時袁杉遭遇的車禍本沒有嚴重到會丟命的地步,隻是因為血庫儲備的RH陰性血不足,袁杉沒能下得了手術台。
這些事情都是秦牧告訴秦致遠的,趙躍進血型的事,是石榴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裏知道的。整個南開醫院就屬他兩人為這種血,雖然這聽起來真的太過牽強,但至少讓兩人產生了那麽一絲關係。
此時,秦致遠從隨身包裏取出了肖嵐一直保存著的那對銀鐲子,將上麵疊著的包展開,攤開,放在桌子上,推到玉婷麵前,“我想問問你,這對銀鐲子是袁杉小時候戴過的嗎?”
玉婷聽見男人的話,垂眸看著放在那裏的那對銀鐲,玉婷比起袁杉來足足大六歲,袁杉小時候的事情,她隱約記得一些。此時她將那銀鐲子拿在手裏仔仔細細地翻看,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定地道:“應該是的,隻是這對銀鐲子在很多年前就已經不見了,袁杉還在的時候便在我家找過,不僅僅是我家,為了找到這對銀鐲子她還特意回了一趟長河,但最後卻沒找到。怎麽它現在會在你哪裏?”
玉婷斜眼看著秦致遠,眸子裏帶著許多審視,秦致遠看見急忙解釋道:“玉婷姐,是這樣的,這對銀鐲子一直被我的媽媽收撿起來了。我的媽媽是肖嵐,想必你以前應該聽說過她。”
看著玉婷的那雙眸子,秦致遠確認了心中的想法。想了想後又問:“我想讓你看看這個人,不知道你是否認識?”
秦致遠這時從衣兜裏掏出了那本泛黃的小冊子,不是石榴手中的那一本,石榴記得她將那本小冊子放在了出租屋裏,隻是秦致遠手中的這本是怎麽一回事?
石榴偏頭看著秦致遠,猛然之間意識到一直以來他並不是一無所知的,他隻是許多事情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秦致遠將書頁翻到了寫有趙躍進的那一頁,指著上麵的照片又道:“你認識他嗎?”
玉婷仔細地瞧著,眉頭皺緊,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思考的狀態,小時候她也住在長河,時常到他家二舅去玩,在街頭玩耍的時候曾經發現有一個男人在二舅家門口鬼鬼祟祟,當時她不知道那人是幹什麽的,就熱心腸地跑了上去,看著那男人道:“叔叔,你找誰?”
“請問這裏是不是在兩年前撿到了一個女嬰?”那男人怕玉婷聽不懂,特意跟她形容了一下那女嬰的具體情況,“嬰兒的背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很大一塊,在右手的方向,孩子,你有看到過她嗎?”
那個時候的玉婷什麽都不懂,更沒有大人才會有的防備之心,聽到那男人這樣問,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地便將袁杉的事情告訴了他。
後來那男人又來了兩次,都給玉婷碰上了。那件事已經過去許多年,玉婷差不多都已經忘了,但看到這張照片後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男人。
“這個男人臉上是不是有顆大黑痣?在他靠左耳的位置。”玉婷在此時問道。
“你稍等。”秦致遠在這一刻拿過一旁放著的公文包,從其中取出了一張黑白照片,照片的邊緣已經花了,但照片上那個男人的五官還能看得清楚,仔細瞧了瞧,還真是了。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秦致遠遞出的照片石榴以前從來不知道,她曾經問過秦致遠是否認識這個叫趙躍進的,秦致遠搖頭,兩人並未進行深一步交談。以為他會就此扔下不管,隻是讓石榴沒想到秦致遠隻是麵冷心熱,表麵看著什麽都不在乎,不計較,暗地裏卻是做足了功夫。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對,就是這個人。我小的時候見到過,在長河我二舅家。當時他跟打聽袁杉來著,那時候我還小不知道他為什麽總來,現在想想這個人恐怕是跟袁杉有關,說不定他認識袁杉的親生父母。”
這話將坐在另一邊的石榴嚇住了,抬眸瞥了一眼旁坐著的秦致遠,最初他們倆人隻是進行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隻是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是真的。
看著玉婷,秦致遠對於心中所想的那些問題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現在他所剩下的便是去查證自己的那些猜測。
起身從椅子中站起,垂眸看著一旁坐著的玉婷伸出手道:“真是太感謝你了,給我提供了那麽多的信息。”
玉婷仿似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反應過來,怔了幾秒後才伸出手與秦致遠握著,“不用謝。”
石榴將玉婷送走以後,回到包間垂眸看見坐在那裏發著呆的秦致遠,慢慢走了進去,輕輕挪了挪椅子,坐下以後問道:“老秦,你怎麽了?”
“沒怎麽!”秦致遠抬頭的時候眨了眨眼,看著石榴說:“我們也走吧。”
石榴在這一刻將手搭在了秦致遠放在桌子上的那隻手背上,緊盯著他的雙眸道:“你真的認為袁杉跟那個我們從未謀麵的趙躍進有關係?”
秦致遠沒表態,石榴展開了自己的聯想,“若事情真是那樣的話,那你媽以前是婦產科醫生這事應該就是真的。”
石榴不想說肖嵐跟趙躍進的關係看起來甚是微妙,趙躍進消失的時間跟肖嵐做機械護士的時間相差一年半,從檔案上看來肖嵐和趙躍進兩人應該是沒有任何交際的人,但小冊子上麵的記錄卻不容兩人忽視。
石榴越來越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仿佛肖嵐,還有秦牧他們倆一直在試圖掩藏某件事,這件事是不能讓大家知道的,當然也有可能在那個時候跟他們的職業生涯有關。
所有的一切現在都隻停留在猜想的層麵,石榴沒有任何可以查找的線索,或者打心眼裏希望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隻有那樣,秦致遠的心裏才會好受點。
但事情該來的總會來,該麵對的早晚還得麵對,無論你怎麽躲,怎麽藏,終一天事情會水落石出,這是世間亙古不變的道理。
秦致遠和石榴回家的時間還早,原本兩人計劃著到外麵去吃飯,可現在看來興致不高,走了一段後秦致遠便跟石榴告別,回了他自己所住的公寓。
石榴沒有挽留,她知道有許多事情都得秦致遠自己去麵對,她幫不了他,隻能在一旁看著,在他需要的時候為他送上一杯熱茶,說上幾句關心的話。
石榴後來給秦牧撥打一個電話,但電話那端響了許久始終都沒人接聽,最後不得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