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隔閡
就在這時，夏誌安也將頭轉了過來，瞥了石榴一眼，“那個小石啊，你到手術室去看看秦醫生的手術結束了沒有！”
石榴聽到這話頓了頓，抬頭的時候再次看到秦牧那殷切的眸光，“好。”
石榴轉身邁著大步走開。
一路直奔頂樓的手術室跑，到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亮點，石榴站在外麵不停地走著，她的心微微有些慌，總感覺秦致遠跟秦牧之間沒那麽簡單。
不想若秦致遠生氣，石榴一直對這件事避之不談，誰曉得她終是躲不開命運的安排，必須要迎麵麵對那一切。
不多一會兒，手術室亮著的燈熄了，石榴從原本坐著的位置中站了起來，來到門口，看見秦致遠從裏麵出來，開口叫住了他，“老秦。”
秦致遠側頭，將臉上罩著的口罩摘了下來，“你怎麽過來了？不是打算去聽講座嗎？”他抬腕看了看表，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石榴咬咬唇，拉著秦致遠走，在他耳邊輕聲道：“是夏院長讓我過來找你的。”
緩了緩石榴道：“我是真沒想到你爸竟然是這次講座的那位神秘嘉賓。”說話的時候，石榴沒注意到一旁走著的秦致遠的臉色，他在此刻突然停住腳，垂眸看著石榴，“我手術室還有事沒有處理好，你自己先過去吧！”
石榴站在原地看著他，秦致遠又道：“放心，我現在就給夏院長打電話，你趕緊過去吧！”
石榴聽著，終於再也忍不住開了口，“為什麽？老秦，我不管你跟你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作為你最親近的人，我都覺得你這樣做很不合適！”
秦致遠看著石榴沒說話，石榴伸手將他拉住，看著他道：“你以前不是常跟我說，做醫生應該時刻保持冷靜，即便你特別不喜歡那個人，也不應該將自己的情緒外泄，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難道這些你說過的話都忘了嗎？又或者是說那些話隻是說給我們聽的？”
“石榴，你聽著，”秦致遠在這一刻垂眸看著石榴，“我跟他之間的事遠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真的，很複雜，一兩句話根本說不清。”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齊星蕊突然從手術室裏跑了出來，“秦老師……”
齊星蕊遠遠地看見了石榴和秦致遠拉在一起，眸光落在了他們兩人的手上。秦致遠在這一刻鬆開了石榴的手，回頭看著齊星蕊眯眼道：“什麽事？”
“趙磊請我過來一趟，他那邊的手術遇到點問題！”齊星蕊說話的時候側頭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石榴，眸子裏有著一道冷冽的光。
石榴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退了退，抬頭看著身旁站著的秦致遠，“那你趕緊去吧，夏院長那邊我會做好交待的。”
秦致遠看著石榴點點頭，轉身跟著齊星蕊向著二號手術室走去。
直到秦致遠和齊星蕊消失在那扇手術室門後，石榴才轉身向著通道大步走。她一早就知道她的力量很小，想要改變秦致遠的想法的可能性不大，但石榴骨子裏有著一股倔強，那怕做這件事成功的機會隻有百分之一，她也會試著去做。
隻是沒想到結果還真就跟她想象的一樣，石榴站在電梯門口耐心地等待著，直到電梯上來她大步跨了進去，再次瞥了一眼眼前的通道，在那一刻突然意然到這條通道就仿似阻隔在她跟秦致遠之間的那條鴻溝。無論她怎樣努力最終都隻能是站在海岸線的對麵遙遙觀望。
石榴回到講座大會上，找到夏誌安，在他耳邊低語道：“趙磊那邊的手術遇到點問題，他過去幫忙了！”
夏誌安側頭瞥了一眼講台前的秦牧，對一旁站著的石榴點點頭，小聲道：“這件事你就不要再跟秦老說了，回去坐著吧！”
石榴抬眸看了一眼講台上的秦牧，兩鬢的白發隨著他的講解微微動著，額前的那些皺紋看著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她是真不明白秦致遠為什麽一定要跟他對著幹。
假如那個人換作石榴她自己，她恐怕珍惜還來不及，真還是一人一命。
無論那人與你有多麽親近，你又是多麽迫切的想要幫助他，在他沒有完全理解你感受的時候，所有的作為隻會徒增煩惱，此記的石榴似乎並不明白這一點，她一心想著的都是如何改善秦牧和秦致遠之間的關係。
秦牧的講解特別精彩，石榴一直認真的聽著，在筆記本上做了許多記錄，隨著最後一次鼓掌響起，石榴再次展開那個筆記本看了看。
坐在階梯教室裏的人逐一散去，石榴正要走的時候突然被身後站著的秦牧叫住，“石榴，能留下來我們談談嗎？”
一旁站著的安然在此時側頭看了看石榴，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先行離去。
石榴跟著秦牧去到一旁的小會議室，秦牧站在她身前，石榴總感覺有著一種某名的壓力，頭一直低著，不敢正眼看秦牧。
緩了緩他道：“你很怕我？”
石榴聽見這話瞬間將頭抬起，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顯得有些慌亂，“我，我……”
“你不用那麽緊張，就像那天我們在桃花源酒店那樣表現就可以。”秦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石榴側頭瞥了一眼，退後一步繞到椅子旁坐了下去。
秦牧低頭將桌子上的那杯茶端起，輕抿了一口，垂眸看著石榴，“跟我說說吧，你現在跟致遠的關係。”
石榴聽著這話心裏的疑惑瞬間升起，總有種無法得到承認的感覺，鼓起勇氣抬頭看著對麵坐著的秦牧，咬了咬唇道：“不知道秦老你具體想聽什麽？”
秦牧在這一刻笑了起來，從椅子中站起來到窗前，看著外麵道：“老夏還說你這姑娘憨厚，我看未見得。”
石榴聽著沒說話，倒是秦牧在這時又道：“坦白講，我不喜歡你跟致遠在一起。”
石榴在這一刻不由自主地將頭低了下去，心慌亂無比，將原本放在雙膝之上的雙手握緊，在不知不覺中手心裏竟然溢出汗，默默祈禱著這位秦老不要給她太多難堪。
秦牧大步向著石榴走來，在她跟前突然停住，“不過我看你這樣子，似乎跟我原本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秦牧的話裏帶了些玄機，石榴沒懂但卻不由自主地將頭抬了起來，他又說：“石榴是吧，我可以給你一些機會，但這些機會都是有前提條件的，如果你能幫我把我跟致遠的關係搞好，那麽那些機會自然是屬於你的。”
石榴聽著這話感覺特別繞，也沒仔細問秦牧他所謂的那些機會到底是什麽，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他同意她跟秦致遠在一起。
想了想後開口問：“秦老，你讓我做這件事可以，但前提條件我必須得了解你跟他之間的矛盾，到底是因為什麽，你們才搞成這樣的？”
石榴看著秦牧見他沒說話，慌忙做出了補充，“我知道我說這些話特別不適合，但如果我沒有搞清楚原因，真的很難幫到你和他。”
秦牧垂眸看著石榴，眸子裏閃過一道複雜的光，隻是可惜那時石榴一直低著頭，她根本沒有看到，抬頭的時段秦牧已然恢複了之前的神色，“我想之前你已經看到了致遠他媽媽的情況。”
石榴微微張了張唇，也不敢確定，在這一刻秦牧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你的猜測沒錯，她的確是患了老年癡呆症，已經得了很多年。”
“秦老，你的意思是？”石榴看著秦牧有些不敢相信，秦致遠怎麽會是那樣狹隘的一個人呢？
秦牧看著石榴開口道：“小時候，致遠跟他媽媽的關係一直挺好，那年他媽媽生病的時候，致遠剛好在加州，回來見到她媽媽這樣，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然後我們的關係就疏遠了！”
石榴看著秦牧還是沒說話，在她的記憶裏秦致遠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太多的疑問在此時攪著石榴不放，一時之間她根本捋不清，“致遠，他不是這樣的人，秦老，你們之間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麽誤會？”
秦牧聽到這話臉色微變，向後退了一步道：“當然，我們之間還有一些其他的事，但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跟你說的這件，你能幫我嗎？這是我的心願，當然也是他媽媽的想法！”
石榴聽著，她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這件事於她而言實在是太複雜，但她是從心裏想要幫幫秦致遠，不想再看到秦致遠飽受折磨，隻是眼前的這位秦老他的話可信嗎？石榴不知道，猶豫了許久後道：“你讓我先考慮幾天，考慮好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好。”秦牧在這一刻爽快地答應了。
看著石榴轉身，直到她走遠，秦牧從褲兜裏掏出了電話撥打了出去，“替我看著那個叫石榴的！”
對方輕哼了一聲，秦牧隨及將電話掛斷。
他不會再將秦致遠被往事纏著久久無法自拔，更不會讓跟袁杉有關係，那怕隻是在性格上跟她有點像的人留在秦致遠身邊。這次秦牧從大洋彼岸回來一早就打定了斷掉秦致遠的那些想法，就如同當年他讓肖嵐斷掉那些不該有的想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