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調去急診
石榴坐在副駕駛位上側頭看著許久未見的劉光炎，笑著問：“你怎麽就回來了，不是一直在……”石榴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劉光炎打斷，“早回來，在一個多月前便回C市了！”
石榴聽著，原本張開的唇在此時閉上，等了一會兒劉光炎又道：“之前我去你們醫院找過你，不過沒找到，就昨天的時候我又去了一趟，在那裏我碰到了安然，這才知道你了加林。”
“哦。”石榴不知道再說什麽好，側頭看著車窗外的一棟棟倒退著的建築物，耳邊再次響起了劉光炎的話，“石榴，其實我真覺得沒什麽，你看看我，現在沒在漠和了，照樣生活得很好。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真的在南開醫院待不下去了，我公司的大門隨時都為你敞開著！”
伸手拍了拍石榴的肩，石榴轉頭看著，眸子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已經急紅了，看著劉光炎勉強笑了笑，“你這話我可是記著了，以後若我真不能再在南開待了，就過去找你，到時你可不能賴賬！”
劉光炎知道現在的石榴心理壓力很大，就跟他當初離開漠和時一樣，那時候的事情他不想再提，隻想跟身旁的石榴今晚不醉不歸。
“好了，別想了，說吧，想吃什麽，哥今晚任你宰！”劉光炎笑著道。
石榴聽見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但他們都明白在那開心的背後是無助，是痛苦。
兩人圍著加林縣轉了整整一周，都沒有找到一家吃飯的餐館，石榴側頭瞥了一眼，指了指巷子口的那一家，半眯著眼道：“就那裏了！”
“不是吧！”劉光炎側頭看了一眼石榴，“你就吃個大排擋了事？”
石榴眨眨眼，伸手將車門推開，看著劉光炎道：“不止，我們還得喝酒，話可事先說好了，劉同學，今晚我們可要不醉不歸。”
石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喜歡喝酒了，想著上一次喝酒還是跟秦致遠在G市的時候，那時候的場麵可不比現在這裏，到處鬧哄哄的，可是要清靜上許多。兩人坐在酒店裏，互看著對方，說著情話，真是別提有多好。
石榴端著酒杯一直發呆，劉光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石同學，你這是怎麽了？喝個酒也能這樣心不在焉？”
石榴此時從記憶中抽離出來，看著劉光炎象征性地舉了舉杯，隨及一仰頭將杯中酒全數喝完。連著一杯又杯，轉眼數瓶啤酒全部下了肚，一旁坐著的劉光炎側頭看著，直到石榴再次將手伸向那桌子上擺放的啤酒時，瞬間抓住了她的手。
看著石榴的那雙眸子，劉光炎在此時壓著聲音道：“酒不是你這樣喝的，石榴鬆手。”
“我不，我不……”說著說著石榴再也控製不住，瞬間哭了起來。她像個慌亂中的娃娃，在劉光炎麵前哭得像個淚人般，劉光炎看著想要伸手摟過她，抬起的那隻手卻是怎麽都不敢落下去。
側頭看著身邊周圍的人，他們都在默默偷窺著，一句又一句地低聲細語傳進了劉光炎的耳裏，劉光炎隻覺得渾身火熱，再也顧不得其他將坐在椅子上的石榴扶起。
兩個人走在寬闊的馬路上，感受著兩旁的寒風，隻覺得像刀子一般刮著。
劉光炎在此時找了塊大石，扶石榴坐下，垂眸看著她，低聲道：“哭吧，盡情地哭吧，隻要哭過以後就會好起來的！”
石榴聽見越發哭得厲害，抬眸看著站在一旁的劉光炎緩緩開了口，“劉同學，為什麽，為什麽明明我比許多人都努力，我想做個好醫生，我想好好待在南開醫院，可是偏偏就不行，偏偏不行。”
沉默了許久，劉光炎在此時道：“石榴，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隻是醫院不是我們想象的那個樣了，除了治病治人以外，還存在其他很多的鬥爭，而就是像我們這種生存在醫院最底層的人，很多時候都會成為別人進階的墊腳石。”
“除非，你能在最短的時間裏變得比別人強，比別人狠。”這是劉光炎發自肺腑的話，曾經的他也曾天真過，也曾幻想過，可到最後終還是被這殘忍的現實給磨合了。
“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石榴在此時道：“我隻想好好做個醫生，能夠治病救人便已足矣，也不是非要呆在南開醫院才行，隻是為何這顆心會這樣疼，為什麽，為什麽？”
“石榴，你別這樣，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們兩人之間誰也不比誰堅強，誰說醫生就不能軟弱，誰說醫生就非要裝得跟個鐵人一樣，那些都是狗屁！”
兩人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看著漫漫長夜發泄著，在不知不覺間說得多了，說得久了，彼此也都累了。靜下心來，酒醒之後還得繼續行走那未走完的路。
石榴三天後回到了南開醫院。
如今的她已經做好了打算，就等著那個文件的下達，穿上白大褂，抬頭看了眼鏡子串的她，已經變得越發消瘦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不走得瀟灑一點呢？
對著鏡子石榴練習著微笑，可是無論她怎樣努力都始終咧不開。索性就這樣罷了！
轉身走出了洗手間，站在通道裏看著神外熟悉的一切，也許這就是最後一眼了，她在南開醫院上的最後一班崗！
抬頭，邁著大步往病房區走去，碰見齊星蕊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石榴不知道齊星蕊具體是怎麽想的，或許是正在心裏笑話著她吧，又或者是其他。
不過片刻之後齊星蕊扭頭便走，石榴看著，目送著她離開。
“你怎麽還在這裏？”身後突然響起了趙磊的聲音，石榴回頭看著，她不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我，我怎麽……”
還未等石榴說完，趙磊又道：“趕緊去老秦辦公室，他正在找你！”
秦致遠現在的辦公室已經不是以前的那間，現在也沒再掛主任的職，辦公室門口貼著專家辦公室的標誌。
石榴站在門外，緩了緩抬起手敲響了門，在響過三聲後，裏麵傳來了說話的聲音，“請進。”
石榴推門走了進去，看著秦致遠，她抬眸看了看，“你找我？”
秦致遠聽到石榴的聲音，瞬間將頭抬了起來，轉身將半掩著的門關上，來到石榴跟前笑著跟她道：“好消息，院長已經同意你留在南開醫院了！”
“真的？”就在這一刻石榴笑了起來，隻不過是三天過去，怎麽感覺所有的一切就都變了，看著秦致遠的那雙眸子，石榴擔心他還藏著什麽事，開口問道：“你答應他們什麽了，到底是什麽條件？”
“我沒答應他們什麽？你別想這麽多，其實院長一直以來也沒有要將你趕出南開醫院的意思，隻是下麵的那些人實在鬧得太凶，他怎麽的也要對你之前擅離職守的事做出處罰。所以，經過全體開會決定，將你留在南開醫院觀察，不過不能再待在神外了！”秦致遠在此時緩緩道。
石榴聽著，瞬間笑了起來，原本她真沒有做夢，所有的問題在這一刻都解決了，她不用離開南開醫院，還能做個醫生，雖然不再神外，但隻要能夠待在這裏，還做個醫生，石榴便已經心滿意足。
看著秦致遠，石榴在這一刻伸出了手，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看似複雜，其實又再簡單不過，石榴不願再想太多，在收到調令以後便趕著去了急診報道。
就在她離開神外的那一日，石榴剛從洗手間出來，便被齊星蕊堵在了門口，她看著石榴，雙眸瞪得老大，“已經淪落到這般田地了，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石榴一直都知道齊星蕊看不慣她，可她的事又跟齊星蕊有什麽關係，伸手將站在身前的齊星蕊推了一把，站在鏡子頭擰開水龍頭洗著手道：“這不關你的事。”
看著那個不以為然的石榴，齊星蕊在此時冷哼了一聲，“石榴，你不要以為隻要調去了急診科，你便可以相安無事了？簡直是做夢，都說了是留院查看，你還是有可能隨時滾蛋！”
“怎麽，我滾蛋你很渴望是嗎？”就在這時石榴轉過身看著齊星蕊，她以前就是忍齊星蕊太多了，以至於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怎麽才能壓住她。
“你為什麽這樣問？我隻是好心的提醒你一句。”看著石榴眸子裏的那道冷冽的光，不知怎的齊星蕊竟然感到有些害怕，腳步在此時不由往後退了退。
“我謝謝你的好心。”轉身，石榴邁著大步準備離開，剛走了兩步她突然又停下，回眸瞥著齊星蕊咬唇道：“以後你別再想那樣對我，我現在可是半隻腳已經踏出南開醫院的人，把我逼急了，我會把你也拖出去。”
發狠的話不是石榴不會說，隻是以前的她總是想著與人為善，安然處之。但現在的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有的人你可以對她理讓三分，但有的人卻是必須要給以顏色，她才能學會尊重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