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他的離開
石榴將手機緊緊攥在手心，想著這段時間的變化，真如同看了一場電影，緣聚緣散似乎早已經被設定好，即便她有萬般不舍，他和秦致遠的情誼似乎隻能到此落下帷幕。
沒有回宿舍，也沒有去吃飯，隻是那樣一個人呆呆地走著，在不知不覺中路過曾經秦致遠要求她跑步的那個廣場，看著廣場上嬉笑的男男女女，石榴感覺自己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被秦致遠甩了，理由是為她好！真還是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側頭瞥見廣場左邊有一條小巷，那裏有人設著地攤，石榴沒有絲毫猶豫地衝了過去，找老板要了十聽啤酒。
一邊走一邊喝，像極了酒瘋子般。
石榴想要自己的意識變得模糊點，對於秦致遠不要記得那樣清晰，但她越是想要那樣，卻是越是無法得到，直到十聽啤酒完全下了肚，她的腦子依然清醒著。
將手中最後一個易拉罐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跌跌撞撞間向著南開醫院走回去。人剛宿舍，安然遠遠地便聞到了石榴身上有很大一股酒味，捏著鼻子嫌惡的問：“小石頭，你這到底是喝了多少？”
石榴抬眸看著安然，隻會咯咯地笑。
安然聽見那比哭還難受的笑，瞬間蹙了蹙眉，將石榴扶到床上，一邊用毛巾給她擦拭一邊道：“多大點事啊，瞧你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秦致遠會心疼你嗎？”
石榴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在這一刻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哭泣，一聲比一聲大，這愁得安然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麽好。
看著石榴，安然一把將手裏的毛巾扔了，冷著臉道：“要瘋是嗎？我讓你瘋個夠！”
說著，安然從床下拿出幾聽啤酒一個勁地往石榴頭上澆，直到石榴再也發不出聲來，安然才罷手。
石榴不哭也不鬧了，在濕了的床上躺了許久，安然到下半夜要值班，臨走的時候將石榴叫醒，“你好點沒？”
石榴轉了轉眼珠，她又道：“好了就趕緊去洗個澡，再要睡就睡我床上吧！”
她們兩人就是這樣，彼此遷就，又彼此折騰。
石榴看著安然，用力點了點頭。
過了今夜，她便不再是以前的那個石榴了。
於秦致遠她隻想記著師生情，至於其他的她再也不敢多想。
照舊到了神外上班，之前的那些風風語語仿似在一夜之間全然不見了，石榴不知道是誰止住了那些流言，無論那人是誰，她都從內心裏感謝著他。
“早上好。”趙磊垂眸看著她，手裏拿著幾個麵包，“吃過早飯了嗎？”
石榴沒吃，看到那秀色可餐的麵包肚子不由叫幾聲。趙磊看著她將手中的麵包遞了過去，“多吃點，吃多了心裏才沒那麽難受。”
趙磊明白石榴的苦處，替秦致遠舍己為人的行為感到痛心。也不知這兩個人上輩子到底是什麽關係，非要這樣彼此糾纏，又彼此傷害。
隻能說他人老了，越發不懂男女們間的兒女情長，他跟張月的感情已經上了一個新的台階，想著盡快結婚，也好早些定下來。
“嗯。”石榴大口大口的吃著，趙磊側頭看著，遠遠地瞥見秦致遠垂頭喪氣地從辦公室裏走出，知道今日李開明又找他談話了，隻是不知道兩人之間具體說了什麽。
跨出一步將身旁的石榴的視線擋住，不讓她看到對麵通過的秦致遠，以免再生傷悲。
秦致遠向南開醫院請了假，具體去了什麽地方沒幾個人知道，石榴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他走後的兩小時，在秦致遠辦公室外來回的走著，想著進去看一眼，看看他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
一旁路過的何奕均在此時瞧見，遠遠地將石榴叫住，“石榴，你站在這裏幹什麽？”他側頭瞥了一眼身後的辦公室，指了指道：“你找老秦？”
石榴連忙搖頭，何奕均在此時大聲道：“他請假了！”
她當然知道，隻是想確認一下這間辦公室裏有沒有留下什麽可以找到秦致遠的東西，看著何奕均，石榴的眸光在這一刻變得複雜，不想讓他知道太多，隨及轉身向著通道盡頭的大辦公室走去。
“你到底怎麽了？”何奕均一路跟著石榴前行，擔心她的低血糖再次發作。
石榴心裏很煩，側頭看著身旁的何奕均賴著最後一點性子道：“何副主任，你能別再跟著我嗎？我不是你的組員，不受你管理！”
一句話，石榴將何奕均推得老遠。
何奕均見石榴已經大步離開，站在原地搖了搖頭。
他沒告訴石榴實話，秦致遠哪裏是請假了，他是自己請命去了G市大山的醫療隊。就在昨日，G市的旅遊區爆發地震，掩蓋了許多人。
G市向各個衛生機構申請支援，南開醫院有硬行指標，秦致遠自行向李開明申請了前往。
對於何奕均而言，秦致遠這樣做是再好不過，免過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又讓他名正言順地可以坐上神外主任這把嬌椅，是真正的兩全其美！
至於石榴，秦致遠在臨走之前將她交付給他，何奕均答應過秦致遠會照顧好石榴，一直讓她待在神外哪裏都不去，他便一定會做到。
石榴很多次想跟秦致遠聯係，她都沒有勇氣撥打他的電話，看著那一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石榴心疼得無法呼吸。
想著他究竟去了哪裏？為什麽連走都不跟她說一聲，他的身體又是否安好，沒有她在身旁他會不會一個勁的抽煙……所有關於秦致遠的消息，石榴一點都不知道。
在某然一天她再也忍受不住思念的時候，石榴向趙磊詢問道：“趙師兄，你知道秦老師去了哪裏嗎？”
她想他一定知道，平日科室裏就數趙磊跟秦致遠關係最好，卻不想趙磊搖搖頭，隻道：“我隻知道他去了南邊，至於具體是哪裏我還真不知道。”
怎麽可以這樣？秦致遠還真就狠心將她拋下不管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此時從眼眶裏流出，看著趙磊，石榴抬起手來抹了抹，勉強笑道：“謝謝趙師兄。”
石榴的背影看著比以往多了一些落寞，趙磊想要伸手幫她一把，卻在猛然間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隻能任憑時間流走，等待著秦致遠歸期的到來。
自從秦致遠離開南開醫院以後，石榴的天空像是失了顏色般，整日渾渾噩噩的，做什麽錯什麽，一早就對她不滿意的李開明，對她的意見越來越甚，好幾次跟何奕均提出，“將石榴放回加林縣紅十字醫院吧！”
何奕均聽著蹙眉道：“李院長，你再給我點時間，我找機會跟她溝通一下，自始自終我都覺得石榴的底子還是不錯的，隻要我們正確指導，過不了多久，她便能成為南開醫院的棟梁。”
李開明聽著，歪了歪眼，“奕均啊，我現在是發現你跟秦致遠越來越像了，處處護著她，這個石榴到底是有什麽好，讓你們都惦記成這般？”
看著何奕均沒聽到回答，李開明在此時道：“好吧，我就再給她一個月，若還是現在這種狀態，就算是你，我也不給麵子。”
送走李開明後，何奕均將石榴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見她一直將頭低著，心裏瞬間冒起一股無名火來，轉身將開著的房門關上，伸手扶起石榴道：“你給我打起精神來好不好？”
石榴抬眸瞥了何奕均一眼，她還記得這張桌子，這把椅子以前都是秦致遠坐的，隻不過短短半月過去，一切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石榴再次將頭垂了下去，什麽話都沒說。
何奕均也是對石榴半點辦法都沒有，扶額道：“這已經是第二次，李開明第二次找我談你的事了！石榴，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對病人從不會消極懈怠，更不會無故不參加手術的，以前的你眼裏總是放著光，現在你怎麽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在久久的等待後何奕均聽到了石榴的回答，“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說完這句，石榴再也沒有多話，轉身向著辦公室外走。
手剛把著門把，還未來得及擰下，身後便再次傳來了何奕均的聲音，“是不是我把秦致遠的消息告訴了你，你便不會再這個樣子？”
石榴在這一刻猛然轉身，那雙如同死灰一樣的眸子在此時亮起一道光，看著何奕均微微啟唇道：“你知道他的消息？”
“知道。”何奕均垂眸整理著手中的資料。
就在這一刻一直沒什麽活力的石榴，在此時快步跑了過去，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彎腰看著何奕均，“你能告訴我嗎？”
“石榴，”何奕均抬眸看著她，“秦致遠於你真的就那麽重要嗎？你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他？”
石榴聽著這話將眸垂了下去，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此時她的心空落落的，仿似被人掏空了一般，無論她怎麽填補，都無法將缺失的那一塊填好。
想了許久後才道：“我隻是想問問他為什麽要那樣對我？”
“有意義嗎？”何奕均在此時一針見血的指出，“他已經走了，就說明他並不會給你什麽交待！”
“我不信，一直以來他待我都挺好的。一定是你，你跟我的關係走得太近，讓他誤會了！”石榴看著何奕均一步步後退，整個人陷入到慌亂之中。
眯了眯眼，何奕均在這一刻妥協了，與其將石榴強行留在身邊，像個行屍走肉一般活著，倒不如放她離開。
“G市大山的醫療隊，秦致遠去了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