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工作變動
楊采芸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沒有人能聯係得到她，她究竟到哪裏去了，又在什麽地方居住，無人知曉，仿佛一切都如同一場夢般。
隻是可憐了已經做到一半的小組工作，因為沒有牽頭人的關係不得不放棄這個研究，當聽到醫務處那邊下發的通知以後，小組成員們個個心裏像是在滴血般。
安然抬眸看見石榴一直將頭低著，以為是她有什麽想不開的，走到石榴身邊低聲道：“小石頭，別難過了！”
石榴抬頭看著安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此時這番表現倒不是因為撤了小組的事，隻是暗暗感覺到神外要變天了。
就在幾日前，石榴上洗手間的時候，突然聽到幾個小護士議論，說是李開明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接觸國外的專家，說是有意聘請一位回來主持神外的工作。
如果她們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麽秦致遠必然會被那人壓著，秦致遠的脾氣現在的石榴摸得一清二楚，對待工作從來都是嚴謹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不知道他得罪了多少人。
暗暗替秦致遠捏著一把汗，在心裏祈禱著那些人說的都不是真的，隻要秦致遠渡過了這段時間的低穀期，他依然還能跟以前一樣。
“我沒難過。”石榴抬眸看著安然勉強笑著，“在小組裏其實我也沒做什麽事，倒是你，然然，付出最多。”
“快別說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局麵，任誰都無法挽回，好在我們在小組的時候都學到了東西，也不枉以前那般操勞！”安然看著石榴道：“怎麽樣，晚上一起到外麵吃頓好的吧，慶祝一下脫離苦海！”
“好。”
兩人約定好一起放鬆，就在石榴快下班的點，秦致遠將石榴叫住，“一起走吧！”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是她已經事先約了安然，不好再拒絕，看著秦致遠的那雙眸子吞吞吐吐道：“然然約了我吃飯，我已經答應了！”
秦致遠的眸光在這一刻變得複雜，石榴急忙道：“那我跟然然說改天。”說話的時候石榴慌忙在衣兜裏掏電話。
她的手機剛拿在手裏，隨及便被秦致遠一把捏住，看著她的雙眸輕聲道：“不用，我們一起去。”
“這樣不好吧！”石榴猶豫了會還是將那句話說出了口。
秦致遠瞥著她，不太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石榴低著頭解釋，“我們的事我還一點都沒跟她說，我怕……”
“不怕，隻是在一起吃頓飯而已，你那麽緊張幹什麽？”秦致遠看著石榴緩緩開口，“就當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好了。”
原來他跟她想的一樣，都沒有公布兩人在一起這件事的打算，石榴聽見這話，壓在胸口的那塊巨石在此時瞬間挪開，抬眸看著秦致遠笑了笑，“那好。”
石榴回宿舍換了身衣服，人剛走到大門口，安然便過來了，“不好意思，有點事給耽誤了。”
“不礙事！”
就在石榴說話的時候，安然側頭瞥著不遠處停的那輛車，眯眼看了會裏麵坐著的人在此時出來了，伸手拉了拉身旁站著的石榴，小聲道：“你們秦主任。”
看見秦致遠朝她倆所站的這方走來，安然揮揮手笑著叫，“秦主任。”
秦致遠點點頭，雙眸盯著石榴，輕聲道：“走吧。”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請兩人上車。安然是萬萬沒想到，順著秦致遠的眸光看著石榴，發現兩人之間有問題，慌忙道：“小石頭，我突然想起王老師給安排了一項工作沒做，我得趕緊去做了！”
說話的時候，安然已經邁開了步子。
石榴看著，沒明白剛才還好好的安然，怎麽一會兒便變了主意，看著她越跑越遠的背影，大喊了一句，“然然！”
安然停住腳，轉身看著兩人笑，“你們就別等我了，我會做到很晚的！”
說完，她再次撒腿跑開。
直到安然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裏，石榴才道：“搞什麽！”
一旁站著的秦致遠看得明白，安然這女子比石榴聰明，眼力也比石榴好，也沒點破，四下裏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倆，伸手拉了石榴一把，“走！”
石榴被他連拖帶攥塞進了車裏，秦致遠繞到駕駛位那方，剛她仍然那樣呆愣愣地坐著，伸手過去替她扣好安全帶，“別想了，今晚想吃什麽，趕緊說吧！”
石榴側頭看著，發現秦致遠的表現也很奇怪，於是開口問道：“怎麽想起來請我吃飯了？”石榴在今天上午的時候便翻了手術排期表，記得秦致遠今晚有兩個手術的，其中一個手術的時間點就在半小時後。
秦致遠啟動引擎，汽車緩緩駛了出去，側頭瞥見石榴仍然看著她，揚揚眉道：“以後請你吃飯的時間會很多，你先做好準備！”
聽見這話石榴越發肯定那些小護士說的話，顧不得眼前的一切，彎腰靠近秦致遠，在他耳邊低聲道：“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李院長他已經找了別的人！”
秦致遠原本還在方向盤上敲打著的手指在這一刻停了下來，緊盯著前方的雙眸在此時眯了眯，想著這件事遲早都是瞞不住的，於是稀鬆平常地告訴石榴，“你說得沒錯，新的神外主任在下周二就會到南開醫院，所以石榴，你早些做好準備吧！”
“為什麽會這樣？”石榴拉著秦致遠問：“不應該，你隻不過是犯了一點小錯誤而已，不至於這麽嚴重！”
她用力扯著秦致遠的衣袖，迫使他無法正常駕駛，一個急刹汽車穩穩當當地停住了，石榴的頭由於慣性向著車窗撞去，就在即將撞上那玻璃窗時，一隻大手在此時伸了過去護住她。
石榴抬頭看著波瀾不驚的秦致遠，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從你第一天到南開的時候，我便跟你說過，南開沒你想的那樣簡單，我們做醫生的除了要解決病患的病痛以外，還要小心提防很多人。”秦致遠看著石榴道：“早在很久以前，李開明便看我不順眼了，這次到加州去請教羅賓教授的事隻是個誘因，誘因，你明白嗎？即便我不去，他也有別的辦法拉我下馬！”
石榴聽著，整個人陷入呆怔狀態，想著在加州發生的那些事，是她耽誤了秦致遠，看著秦致遠不斷的搖頭，“不，不，是我，是我連累了你，我去找李院長說清楚，所有的過錯都是因為我！”
說話的時候石榴低頭解著身上的安全帶，也不知是因為她太著急，才失了分寸還是因為別的，平日裏輕輕一按就開的按鈕，今日她費了許多力氣都沒能解開。
“你給我安靜點！”秦致遠突然怒吼出聲，看著石榴那張蒼白的臉，“我沒有怪你，你也不要怪你自己，即便那人來，我也不至於被他們趕出南開醫院，在擔心我以前，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沒有了我的庇護，你該怎麽辦？”
石榴聽著秦致遠的話不知道要怎樣答才好，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無法再挽回，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坦然接受。看著秦致遠的那雙眸子，石榴坐直了輕聲道：“我會低調行事的，不再給你惹麻煩！”
看著她委屈求全的樣子，秦致遠感到自己小題大作了，輕輕拍了拍石榴的肩，“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一切還跟以前一樣，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若是他給你安排什麽事情，你記得告訴我。”
“嗯。”此時的石榴隻是默默的點頭，她知道未來她跟秦致遠的日子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順利，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那人是誰，對他們又有著怎樣的敵意，她都力求跟那人和平相處。
隻不過人的想象永遠跟現實有著一段差距，就在周二那日李開明將那個外聘的專家迎了來，石榴站在護士站遠遠的看著，那個男人看起來比秦致遠年輕，有著一副好皮囊，一路上跟李開明說說笑笑，半點看不到嚴肅的樣子。
在那男人側身而過的時候，石榴注意到他的耳垂上戴著耳釘，一看就挺趕時髦的，這樣的男人甚好，隻是跟醫院來有些不匹配，石榴還是更喜歡嚴肅一點的。
石榴雙眸緊盯著那男人，遠遠地瞧見他和李開明一起進了秦致遠的辦公室，幾人在裏麵說著話，隔著玻璃窗石榴看見了秦致遠的背影，她想此刻秦致遠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身旁此時傳來護士們的低語，“那外聘專家聽說很厲害，臨床經驗比秦主任還豐富。”
“不能吧，看著比秦主任年輕啊！”
之前說話的那護士斜了一眼，又道：“你知道什麽啊，人家可是哈佛大學畢業的，跟我們秦主任完全不在一個檔次。這次李院長可是花了大功夫才聘請到他。”
石榴聽著哈佛大學這幾個字，心裏便替秦致遠揪著，雖說作為醫生學曆並不是最重要的，院方看重的是臨床經驗，這個男人的臨床經驗石榴心裏實在是沒底。
不過就剛才李開明對他那樣，石榴便知道這個男人於南開醫院而言是有多重要。
不想再聽這群人聊八卦攪得她的心越發的亂，快步向著病房區走去準備到那邊調整一下，誰知道她人剛走過去迎麵便碰到了趙磊。
趙磊低頭瞧見她神情緊張，輕聲安慰道：“放心吧，何奕均他還不能把老秦怎麽樣。”
“何奕均？”石榴抬頭看著趙磊，他點點頭，“就是那個男人，早在一年前李開明便在跟他聯係，沒想到這次還真把他給請來了，也不知道背後塞了多少包袱！”
垂眸的時候看見石榴一直盯著他，又道：“何奕均那人，總之你小心著點。”
石榴知道現在的神外已經今非昔比，以前什麽話都對她說的趙磊，現在說話也是支支吾吾，她能理解他為何會如此，畢竟大家在南開醫院待著都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多點防備也沒有錯。
“謝謝越師兄提醒，我先去忙了。”說完，石榴快步走進了病房，她不願再想更多，想得越多，那顆心便變得更亂。
相較於石榴的緊張，齊星蕊要輕鬆許多，和著愛聊八封的一群人互砍著，等著看好戲。石榴不明白齊星蕊為何會如此，再怎麽說她也是秦致遠的學生，就算秦致遠對她過於嚴苛，她對秦致遠有著諸多不滿，但也不至於到落井下石的地步。
人跟人的想法也有時候差異真的很大，石榴不理解齊星蕊，齊星蕊照樣不理解石榴，兩人就像是互不交叉的平行線，各自按著自己的軌跡行走著。
何奕均在那日並未正式上班，也未將大家夥召集起來開會走形勢，相較於秦致遠的嚴肅作風，他給人的感覺輕鬆許多。
像個沒事人一般神外的各個地方閑聊，混在一幫人裏也沒什麽等級觀念，很快籠絡到一大幫人。
石榴臨時路過護士站，將患者的醫囑交於責任護士，剛將事情說完，站在身側的何奕均在此時說話了，“原來你就是石榴啊！”
石榴側頭瞥著，見他一副吊二郎當的樣子，也沒什麽好感，隻道：“何醫生，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身上透著莫名的怒氣，何奕均迅速站直了，收起臉上的笑意，看著她道：“沒事，就是想跟你認識一下！怎麽樣，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
石榴看著這個自來熟的男人，心裏感到一陣厭煩，但擔心自己的表現惹怒何奕均，她勉強笑著道：“對不起，何醫生，我沒時間。”
轉身拿著另一個文件夾準備回醫生辦公室，卻不想被身後的何奕均大步上前攔住，她抬眸看著他，隻聽到他說：“那我等你有時間的時候再約，以後大家都是同事，別那麽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