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米其兒的身世
秦致遠做完手術下來給石榴打來電話，“那個人是嗎？”
此時的石榴正坐在公交上，突然聽到秦致遠這樣一問，覺得這件事有必要當麵跟秦致遠說一下，“人倒是米其兒的東叔，隻是這人你應該認識，具體的事情我回來後再跟你說說。”
石榴隻知道越東和秦致遠是認識的，至於他們的關係具體好到什麽程度，又是怎樣認識的，這些她完全無從得知。
到了南開醫院以後直接往秦致遠的辦公室而去，秦致遠剛從手術室下來不多久，石榴便到了。
抬眸看見石榴滿頭大汗，累得氣喘籲籲，秦致遠轉身替她接了一杯熱水，遞到她手上，“先喝一口吧！”
“謝謝。”石榴仰頭，一股腦兒將杯裏的熱水喝了一大半。此時她道：“那個東叔前段時間還來過我們醫院，他當時還遞給我一張名片，你等等，我給你找找。”
聽著這話秦致遠不由將眉頭蹙緊，看著石榴問：“米其兒呢？被他接走了嗎？”
“對。”說話的時候石榴已經從隨身包裏將那張名片取出，雙手遞給秦致遠。
秦致遠低頭瞥了一眼，“越東？”
秦致遠在那一刻驚住，用疑惑的眸光看著石榴，緩緩開口問道：“不會搞錯了吧？怎麽會是他呢！”
“對，當時我見著他時也很驚訝。不過，米其兒告訴我她的東叔就是他。”石榴肯定地回答道。
見秦致遠還站在那裏，臉上的神情變化莫測，石榴試探性地問道：“怎麽了，秦老師？”
“沒，沒什麽。”秦致遠想到越東和楊采芸的關係，不知道米其兒跟楊采芸有沒有什麽牽扯。但就越東一直以來那般維護她，想想就算是沒關係也很難。
所有的問題都是他想象出來的，秦致遠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跟越東見一麵，向他具體了解清楚這件事的詳細情況。
“石榴，我這裏沒你什麽事了，你先去忙吧！”
石榴聽著點點頭，在離開之前將掩著的房門關上了。
米其兒出生於加州，是個混血兒，說得一口中文，雖然算不得流利，可細聽之下確實有越東發音的痕跡。
想了許久秦致遠也沒有想到幾者之間的關係，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給越東打了一個電話。
“東子，下午我們約著見一麵吧！”
越東聽見這話，也道：“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在老地方見麵吧！”
兩人到了時常去的那間會所，一邊娛樂一邊聊天，“東子，聽說你就是米其兒的東叔？”秦致遠的直接了當弄得越東微微怔住，看了秦致遠許久後他才道：“怎麽你也知道這件事？是你那個進修生石榴告訴你的吧！”
秦致遠低頭飲了一口茶，“差不多吧。”
“米其兒她是加州人，而你以前留學是在北部，更確切的說你在加州待的時間並不長，米其兒她說她這次過來是找媽媽的，你能告訴我這具體是怎麽回事嗎？”看著越東的雙眸秦致遠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在他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隻是現在的他無法確定，也不太敢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東子沉默了許久，隨後抬頭看著坐在對麵的秦致遠，“不是，致遠，你究竟想知道什麽，不妨明說！”
秦致遠看著他，不改剛才說過的話，隻道：“我想告訴米其兒到底是誰的孩子，你又為什麽不遠萬裏將她接到C市來找所謂的媽媽？”
這些話像根刺一樣深深紮入越東的心裏，其實這樣做他也不願意，但每次看到米其兒被查理爾打處不成人形的時候，每次米其兒打著越洋電話向他求救的時候，他便總是控製不了自己。他沒想過要做什麽超級英雄，隻是不想米其兒在查理爾的打罵下長大，那樣的話將毀了米其兒的一生。
瞥了一眼對麵坐著的幫致遠，越東緩緩道：“這件事不用你管，你隻用做好自己的事便好了，米其兒的理我會盡快解決的。”
“東子，”秦致遠看著對麵坐著的越東，雙眸緊盯著他，“告訴我，米其兒的身世！她是不是跟采芸有關係？”
秦致遠的話剛說完，越東在這時便著急了起來，從沙發中站起，在房間裏來回轉著，回頭的時候看著秦致遠道：“致遠，我知道我跟采芸之間的事，但是米其兒真的跟她沒關係，我還你還是少參與這些事吧！”
說完，越東拿起一旁的公文便打算走，秦致遠坐著冷眼看著，在越東沒防備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句，“米其兒是不是采芸的孩子？以前她還在加州的時候，我便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患上了憂鬱症呢？要知道曾經的楊采芸是多麽的驕傲，她可從不把南開醫院這樣的小地方放眼裏。”
聽著，越東停住了腳，秦致遠此時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曾經的楊采芸的確是那樣，隻是那已經是過去了，現在再也找不回來。轉身看著秦致遠，坦然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不是都已經決定不再跟她在一起了嗎？又何必要關心那樣多！”
秦致遠是萬萬沒想到越東會如此說，沒錯，他跟楊采芸在兩年前便已經分開了。那時候的他們鬧得很僵。隻是米其兒已經四歲，秦致遠知道這其中意識著什麽，但就如越東所說的那樣，他跟楊采芸之間已經成為了過去，再也找不回來。
看著越東，秦致遠輕啟唇齒，“是，我們現在是沒有再在一起了，隻是我們再怎麽說曾經是同學，現在也是同事，關心一下這件事難道有問題嗎？”
“沒有。”越東緩了緩又道：“隻是采芸她沒有福氣享用你這份關心。”
說完，越東大步走出了房間。
越東雖然沒有給秦致遠具體的答案，但秦致遠已經肯定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記得就在四年前，曾經的他跟楊采芸斷了一段時間的聯係，那個時候她稱到其他城市去義診了。
秦致遠一直都知道楊采芸對於這類的公益事業特別熱衷，當時便沒有多問，隻是在某然一天，他突然接到了楊采芸好友越東的電話，他告訴秦致遠那時的楊采芸特別虛弱，希望他能夠從C市飛回加州看她一眼。
秦致遠將所有的工作安排好以後，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當他在加州看見楊采芸的時候，她真的很糟糕，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脫了層皮一樣，精神麵貌全然沒有，問她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楊采芸也沒說。
秦致遠著急，在加州一呆便呆了一星期，直到李開明反複給他打電話，實在沒有辦法推脫的時候，他才迫不得已從加州飛回了C市。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秦致遠和楊采芸的感情便出了問題。
想到這些，秦致遠緩緩從衣兜裏摸出一支煙，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深吸幾口後，心裏的煩燥一點也沒有因為尼古丁的攝入而感到有片刻的減少，煙隻吸到一半便被秦致遠掐滅了。
這本跟他已經無關的一件事，但也許是他覺得以前虧欠了楊采芸的，現在一心想幫米其兒找回她所應該擁有的。
讓石榴約了米其兒見麵，越東並不知道秦致遠會去，當他帶著米其兒到的時候，他才明白原本石榴早就跟秦致遠串通一氣。
以前對石榴有的那些好印象，在這一刻中瞬間消失，人站在咖啡館門口瞥了兩眼，便準備帶著米其兒走。
不是越東無情，隻是他曾經答應過楊采芸，這件事無論怎樣都不會告訴秦致遠。
“東叔，石姐姐和秦叔叔在裏麵，我想去跟他們打個招呼！”米其兒看著越東，說話裏帶著許多懇求。
越東一向爽快，對於米其兒尤為寵愛，隻是在這件事上他打算堅持到底。蹲下身子在米其兒耳邊道：“米其兒乖，東叔突然想起有件急事沒有處理，我們得趕緊回去了！”
“我隻是和他們說一句話，東叔，你就讓我去吧，我真的會很快很快的！”米其兒還是太小了，根本看不懂大人之間那種微妙的關係，更不明白東叔剛才還說要帶她去喝飲料，這會兒又突然變卦了。
“這，”越東甚是為難，就在這時一直坐在餐桌前的石榴朝著兩人走了過來，她遠遠地看著米其兒笑，“米其兒。”
米其兒掙脫越東的手，三步並做兩步奔跑到石榴跟前，一把撲進石榴的懷中，在她臉上親吻了幾下。石榴的臉微微變紅，她也知道這是西方基本的禮儀，可能是因為她是東方人，盡管施禮的人是個小孩子，她還是感到有些不適應。
看著米其兒，石榴問：“告訴我，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米其兒睜著大眼睛道：“想，想你跟秦叔叔。”
說話的時候，石榴已經拉著米其兒往裏走，越東迫於無奈隻好跟著一起前去。
“越先生，之前給你打電話你說你沒時間，今天正巧我輪休，便把米其兒落在我那裏的衣物給她送來了！”石榴將一個打包好的行李袋遞給了越東。
越東低頭看著輕聲道：“謝謝。”
說話的時候石榴瞥了一眼身旁坐著的秦致遠，又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站著的米其兒，她知道她愛吃甜食，於是道：“米其兒，走，跟姐姐一起去選蛋糕。”
“好。”
米其兒蹦蹦跳跳地跟著石榴而去，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他們視線中，秦致遠才開了口，“東子，我知道我以這樣的方式把你約出來，很是不地道，但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緩了緩秦致遠又說：“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對米其兒都很好，但是我想知道真相，米其兒她到底是不是采芸的孩子？”
越東聽著，唇角浮現一抹苦笑，知道再也瞞不住，抬眸看著他，“原本你一直都知道？”
“不錯，兩年前我便知道了。曾經我試著問過采芸，但她對我卻隻字未提，”秦致遠說出了自己的困惑，“你也知道她是那樣的驕傲，我不敢去觸碰她的痛點，所以隻好一直忍著沒問。”
越東在這時冷笑出聲，“兩年前就知道了，就采芸還以為你什麽都不知道。”
抬頭看著秦致遠，過了幾秒後問：“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跟采芸分手的？”
“不是。”秦致遠告訴越東，“兩年前，是她一心要跟我分手的。我從未因為她生過孩子這件事而嫌棄她！”
對於過去的事秦致遠不想提，但他也不能任由別人冤枉她，“是後來，大約過了兩個月的樣子，我才知道采芸嫁人了。”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越東聽到這些著急替楊采芸解釋起來，無意間瞥了一眼遠處的石榴，他的腦子在這一刻才清醒過來，重新坐回椅子中，淡淡道：“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我隻是想替米其兒找到她的媽媽！”
“算了吧，采芸她根本就肯認米其兒。”越東在此時坦誠道：“我用了無數的方法，可是她怎麽都不肯。”
秦致遠聽到這些，沉默了許久，對於楊采芸的性格他在好多年前便摸得一清二楚，想了想隨後抬頭看著越東，“那麽米其兒的爸爸呢？”
“別跟我提那個男人！”越東在此時暴跳起來，“若不是他，采芸怎麽可能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米其兒怎麽能從加州來到C市？”
秦致遠聽著隻覺得心中異常煩燥，他早該想到的這件事不會那樣簡單，一個四歲的小女孩怎麽就能從加州不遠萬裏來了C市。看著對麵坐著的越東，他開口問：“那你準備怎麽辦？”
“暫時還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過幾日我打算去加州一趟跟查理爾談談！”越東如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