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矛向所指
見石榴一直低著頭，什麽話都沒說，李開明那心裏的火越發猛烈，指著她不斷數落，“你看看你到我們醫院來也有段時間了，跟的也是最優秀的導師，怎麽就學成了這樣？也不知道秦致遠是那根神經搭錯了，選了你！”
石榴聽著心裏的委屈不停地往頭上冒，她怎麽就處處不入人了？她記得在進到南開醫院的初次考核，她還得了第一。就因為這麽一件事她沒有做到位，這些人便無限放大，說了她還不止，還要連帶著說她的導師。
石榴沒忍住，抬頭看著李開明，麵色鐵青道：“李院長，你說我可以，但你憑什麽說我的導師？他沒錯，是我自己學習不夠用心，不夠努力……”
石榴的話還未說完，原本掩著的房門在這時被人從外麵推開了，“瞎認什麽錯？事情都還沒有弄明白，就急著承認錯誤，這是我教你的嗎？”
秦致遠進到辦公室以後側頭瞥了一眼李開明，對著石榴說。
石榴聽見，原本抬起的頭在這時低了下去，看著他的鞋尖輕輕喚了一聲，“老師。”
“李院長，我想這件事還要仔細查一下！”秦致遠將放在李開明辦公桌上的那張工作分配表拿在手裏仔細看著，“你看看這紙張這樣新，連一個褶皺都沒有像是半個月前打印的嗎？這分配的工作也是不合理，石榴她雖然是我的進修生，你看這哪一項是進修生能夠勝任的！”
李開明側頭瞥了一眼，臉色鐵青地看著秦致遠，“我不管這張分配表是什麽時候打印的，石榴沒有做這些事是事實，她自己都承認了，你還替她爭辯什麽？”
看著李開明，秦致遠沒有絲毫退讓，“我是他的導師，就有對她負責的責任，李院長，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個交待。”
側頭看了一眼傻站在那裏的石榴，他又道：“李院長，若是沒有什麽事再找石榴的話，我就帶她先走了！”
“秦致遠，你不要……”李開明還未說完便被秦致遠打斷，他看著李開明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有什麽事來找我！”
說完，秦致遠拉著石榴從院長辦公室走了出來。遠遠地石榴聽到了裏麵摔文件的聲音，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門，輕聲問：“老師，李院長他……”
“不管這些，以後無論是誰找你，你都要記得先告訴我，我來處理！”秦致遠看著石榴，眸光明明還跟平日一樣，但石榴卻感受到平日沒有的那份溫柔。
看著秦致遠點點頭，兩人齊步坐著。
剛走到樓梯口，身後便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石榴回頭看著見楊采芸繃著一張臉站在那裏。
“致遠，你等一下！”說話的時候楊采芸側頭看了一眼他牽著的石榴。石榴慌亂地將手收了回來，看著身旁的秦致遠道：“老師，我先走了！”
秦致遠點點頭，“在我辦公室等著，我一會兒就過來！”他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聽得一旁的楊采芸心裏的怒火簌簌往頭上冒。
等到石榴離開以後，楊采芸側頭看著他，冷冷道：“你就為了這麽一個學生跟李開明發生正麵衝突，值得嗎？”
“值不值得我心裏有數，不用你來提醒我。倒是你，”這時秦致遠轉頭看著身旁的楊采芸，“既然是回來做科研工作的，我希望你多所心思放在工作上！”
“你就是這樣待我的？”楊采芸在此時走近，拉著秦致遠的手不讓他走，說話的語氣在那一刻變得軟了許多，“致遠，石榴她到底有什麽好，你為了她要這樣待我？”
“鬆手！”秦致遠看著楊采芸用力一把甩開，將手收了回來退後一步道：“現在我跟你說的是工作，至於其他現在不是探討的時候。”
“你就是假公濟私，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楊采芸說話的聲音在此時陡然而升，看著秦致遠的那雙眸光在此時閃著微弱的星光，“你以前可是從來不這樣對我的，一直你都待我極好，自從這個石榴出現了，你整個人就變了，我是真不明白她有什麽好，論專業技能她跟齊星蕊一般，但就她那腦子蠢得跟豬一樣，根本不值得你花那樣的大心思。”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值不值得我心裏有數，還有石榴她雖然是笨了一點，思維也沒別人那樣活躍，便是她踏實肯幹，這一點齊星蕊怎麽都趕不上。”秦致遠看著楊采芸緩了緩又道：“你身為科研小組的組長，這樣說自己的組員真的好嗎？”
“你……”楊采芸聽見這話再也說不出話來。秦致遠看著她，向前跨出一步在她耳邊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都做了什麽，這次我沒有把你供出來，是看在以前的情份，若是還敢再有下一次，我便不會再這樣待你！”
“采芸，好自為之吧！”說完，秦致遠大步走出了行政大樓。
楊采芸站在那裏遠遠地看著，這個人昔日對她那樣溫柔，那樣好，隻不過剛過去兩年，一切就都變得麵目全非，電話裏陳巒還一個勁地對她說，秦致遠沒有忘記她，一直惦記著，現在看來那些都是假話，是石榴這個不入流的進修生破壞了她跟秦致遠的關係，她在此時暗暗發誓，怎麽也不會讓石榴好過。
石榴在秦致遠的辦公室等著，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秦致遠回去了。
進去以後他將門反鎖了，也沒給石榴好臉色看，看著她低聲問道：“為什麽沒跟我說？”
“我找到你了，但是在科室沒有找到，李院長那邊催得急，我怕耽擱了，所以……”石榴的話還未說完，秦致遠在這時吼道：“你把我跟你說過的話都忘記了？找不到人不會給我打電話嗎？像你那樣沒頭沒腦地跑過去挨槍子的感覺特別爽是吧？你怎麽就能是我的學生呢？”
石榴聽著看著，剛才秦致遠在李開明的麵前說話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個時候的他多包容，隻是現在他們獨處的時候，他就變成了這樣。石榴不能理解，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
“怎麽不說話，啞巴了是嗎？”秦致遠彎腰看著她，石榴不受控地往後退了退，原本抬著的頭在此時埋了下去。
“剛才不還振振有詞的嗎？那股子勇氣哪裏去了？”不斷的發問，聽得石榴兩隻耳朵嗡嗡地叫著要，想要回答卻又怕自己說錯，一直控製著自己什麽都不說。
秦致遠一通發泄之後，重新坐回了椅子中，伸手拿起水杯，晃了晃沒水了。石榴眼尖，看著趕緊將手伸了過去，像個獻媚的小醜般道：“老師，我來。”
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走著，又仔細接著水，原本窩在秦致遠心中的火在那一刻少了許多。實際上他不想這樣責怪石榴的，畢竟這件事並不是她的錯，但秦致遠想讓石榴記住，醫院不是收容所，對誰都寬厚以待，隻要稍有差錯，在不知不覺中便會成為別人的犧牲品。
石榴將水杯放在了辦公桌上，秦致遠低頭看著輕呡了一口，“說說吧，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石榴將她到了科研小組，楊采芸對她的態度，還有齊星蕊跟她說過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秦致遠，秦致遠看著她，從椅子中起身，繞到石榴身後道：“這件事你就暫時別管了，科研小組那邊最近也別去了，你就跟著趙磊一起做事吧！”
“哦。”石榴點點頭，正要走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秦致遠，不放心地問道：“那李院長那邊怎麽辦？”
“這件事你也別管，他若再來找你，你就告訴他有什麽事情來找我！”看著石榴，秦致遠再一次提醒道：“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在南開醫院我才是你的導師，導師是什麽，那是必須對進修生負責的人，明白了嗎？”
石榴看著他答：“明白。”
石榴並不知道秦致遠要怎麽處理這件事，走在通道裏想著這件事的前前後後，總覺得裏麵問題挺多的，楊采芸和李開明無論那一個都不是好惹的主，石榴認為他們不可能輕易罷手，不想連累秦致遠，可她又不知道要怎樣做才好。
果然是人微言輕，做什麽事都受到局限，但願這件事不要給她、給秦致遠帶來什麽惡劣的影響。
石榴抬頭看見護士站那邊已經鬧翻了天，偶爾聽得幾人說她的名字，不想再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纏著，側身走進了一間病房。
隻有跟病人接觸的時候，石榴才會感到無比的快樂。
隻是這樣的日子終究不是醫生的全部，石榴在忙碌之後從病房剛走出來，手便被人揪住了，拉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和她同組的齊星蕊。
“你幹什麽？我還有事！”石榴在此時推了推身旁的齊星蕊。
她側頭看著石榴，繃著一張臉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能如此淡定，我不得不佩服你，跟我來，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你想說什麽，就在這裏說吧！”
齊星蕊看著她，“石榴，你還真是不想要臉了，我在這裏說沒問題啊，隻是你能承受我說這些話的後果，我馬上就開口！”
石榴眨眨眼，思考了數秒隨後跟著齊星蕊去了一旁的儲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