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越界
兩人一起走出了冷飲店，外麵的廣場比之前多了許多人，大多都是情侶，他們或一起手牽手漫步，或麵對麵談笑風聲。
街邊多了許多賣玫瑰花的人，石榴正仰頭看著遠處的煙花，突然一個小女孩在這時跑了過來，拉著秦致遠的手不停地搖，“叔叔，買支花吧，買支花吧！”
石榴看著不知道怎麽形容，和一個小女孩講道理這件事她還從未做過，隻能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現。也不知是這小姑娘特黏人，秦致遠實在受不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他居然將那小女孩手中的玫瑰花買了下來。
“謝謝叔叔！”那小女孩拿著錢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石榴側頭看著，正巧這時秦致遠將手中的那支玫瑰花遞了過來，他什麽也沒說，弄得石榴不知所措，抬眸看著他，“老師，這樣不合適吧！”
“有什麽合適不合適的，這花我已經買了，你總不至於讓我退給那小女孩吧？”他看著石榴極其認真的說道：“小女孩賣個花也不容易！”
他絲毫沒提他為何將花送給石榴，石榴按照尋常思路理解著他對她的好，伸手將那支玫瑰花接下了。
低頭嗅了嗅，花很香，她道：“謝謝！”
背對秦致遠的石榴在這一刻特開心，但這一切卻未曾被秦致遠看見，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回到醫院後，你首先得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但的表現必須超越常人，你之前已經犯了很多錯，大家都還記得，若想讓他們對你的態度改觀，石榴你必須讓那些人看到一個嶄新的你，隻有這樣，你才有可能跟齊星蕊處於相同的地位。”
石榴知道，但她不確定能做得到，但她願意試試，在秦致遠的指導下她相信自己在南開醫院能夠走遠。
“老師，我知道了！”
除了這句，她真的找不到其他可說的了。
秦致遠又說：“關於科研小組的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本來心髒搭橋這種學術學習跟我們神外的關係不大，最開始我也是不同意把這種科研項目放在我們科室的。你不去，反倒能夠騰出更多的時間專注於其他病例的學習。”
他在此時停住腳，垂眸看著石榴，認真道：“其實你的專業知識並不差，隻是少了一些臨床實踐的機會，以後我會讓趙磊多給你安排這樣的機會，但石榴經曆過這麽多事後，你也應該學著機靈點，醫院不是學校，同事不是同學，沒人敢保證對你絕對無害，所以能完全相信的那人隻有你自己！”
石榴自從到了南開醫院後秦致遠總在跟她重複這樣的話，這跟她理解中的醫院相差實在是太大，其實秦致遠的這種觀點她並不是完全的讚同，但因麵對他時總說不了拒絕的話，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老師，那裏麵也包括你自己嗎？”
看著石榴的那雙眸子，秦致遠不想說假話，若是真到了護不住她的時候，他想他可能真的會推開她，“當然！”
這麽坦白的人石榴倒還是第一次碰見，隻是她覺得奇怪秦致遠為什麽要告訴自己這麽多，她隻是他的學生，他是她的老師，隻要傳授好醫學知識，就算他做到了一個老師該做的事，那麽現在這些又意味著什麽呢？
石榴在此刻鼓足了勇氣看著秦致遠，“老師，其實你可以不告訴我這些的！”
秦致遠沒有回避她的話題，點點頭，“對，但我真不想你就這樣死在了沙灘上，你記不記得以前的時候我便跟你說過這樣的話，我秦致遠是不會帶沒用的學生！若是在將來的某一天，我發現你身上並沒有我想象的那些價值時，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讓你離開！”
多麽絕情的話秦致遠就這樣說了出來，石榴在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她不相信在秦致遠眼裏她隻是這樣，那麽他專程來到加林縣又是什麽意思？還有之前的爬山，健身房，還有剛送給她的玫瑰花、對杯，難道這一切的意思隻是希望她能夠做個好學生嗎？
石榴在這一刻有著許多疑惑，她想得到答案，一個明確的答案，兩人站在橋上，迎著風，許久後石榴轉過身來看著秦致遠：“老師，你對我真的隻是這樣嗎？”
她看著他的眸子裏閃著星光，閱人無數的秦致遠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但現在的他連自己也不確認自己的想法，又怎能輕易對別人許下諾言！
他垂眸笑看著石榴，點點頭，“當然，不然還有什麽？”
他的反問瞬間讓石榴的怒意陡然而升，她不相信，他做這麽多就隻是為了她能做個好學生，苦笑著問：“齊星蕊她也是你的學生，你為什麽沒有對她這般？還是你覺得我比較傻，所以才要這麽做？”
秦致遠根本沒想到他會惹怒石榴，她已經很久未對他發過脾氣了，一直都是乖乖好學生的模樣。他無法理解此刻她的怒意，當然也無從體會石榴此刻的那些感受。
隻能實話實說道：“齊星蕊她比你聰明，根本不需要我為她做這些！”
他的話剛說完，石榴瞬間將之前收下的對杯和玫瑰花塞到了秦致遠懷裏，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滿眼淚光地看著他，她怎能如此可笑，自以為秦致遠已經喜歡上她，甚至還癡心妄想地想要與他發生些什麽事，她真是太自以為事了！
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快要控製不住流下來，石榴轉身看著橋下的河流，看見那一道道的波光粼粼，雖然極其美麗，但它是那般的不真實。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這些！”她想她再也不能在這裏待下去，多呆剩下的隻會是恥辱，回眸看著秦致遠的時候，雙眼紅紅的，“是因為楊采芸嗎？”
秦致遠看著她流淚，本能地想要伸手過去替她抹掉，可想到楊采芸做事的一貫手段，她真的太弱小了，根本承受不了那樣的打擊，他應該還給屬於她自由的天空，狠心也不止這一次，不怕再多一次。
看著石榴的眸子，秦致遠道：“是。”
聽到這話，石榴不顧一切的跑開。
橋上此刻隻剩下秦致遠一個人站在那裏，他感到自己甚是可笑，明明都弄不懂現在自己的心意，還特意向院方申請參加這次的學術指導。不可否認的是秦致遠想避著楊采芸，但他可去的地方難道就隻剩下加林縣紅十字醫院了嗎？
當然不是！
秦致遠想起在離開之前的那晚，他跟陳巒坐在一起喝酒，談起這段時間的生活，兩人均是不太開心。
他們喝了許多酒，秦致遠趴在吧台上向陳巒訴說著他心裏的苦，“她憑什麽？憑什麽？兩年前說走就走，現在想回來便回來，還非要擠到我一個科室來，搞了個冠冕堂皇的招組員，明擺著是要跟我對著幹嘛！”
說話的時候秦致遠又喝了一大口，側頭看著陳巒，擰著他道：“是不是你，是你告訴楊采芸，石榴的事的？”
陳巒喝得有些多，脾氣也上來了，他那日見著石榴總覺得傻裏傻氣的，況且當時她正在跟一男子相親，就連瞎子也能看得出那女子並不在意秦致遠，他又何苦梯子挑頭一頭熱，相較之下，陳巒還是覺得秦致遠跟楊采芸在一起比較適合。
他看著秦致遠仰著頭道：“就我說的，怎麽了？致遠，你跟那傻姑娘在一起不合適，聽我一句勸……”
就在這時秦致遠朝著陳巒揮了一拳，他的半邊鼻子差點被打歪了，陳巒坐好抬手抹了抹，居然流鼻血了。
他難以自信地看著秦致遠，大聲道：“你就為了這麽一個笨學生，跟你最好的朋友動手？秦致遠，你真有把我當朋友嗎？”
說話的時候，陳巒從椅子中站了起來，擺出要還手的架勢，秦致遠看著他，垂眸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打你嗎？因為你該打！”
陳巒不明白秦致遠這話裏的意思，看著他一動不動，“你什麽意思，把話跟我說清楚！”
“你知道楊采芸對石榴做了什麽嗎？她讓人給石榴下了瀉藥導致石榴沒能參加考核，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隻能讓她停職查看，你也當過醫生，應該知道這對於一個進修醫到底意味著什麽！”
陳巒的神色在那一刻微變，看著秦致遠輕聲道：“采芸，她應該不至於對一個進修醫下手吧！”
“你說呢？”秦致遠看著他道：“陳巒你是我好友，也是我的同學，你應該知道在七年前的那一次考核發生了什麽事，沒錯，是她，我把原本要留在加州的名額讓給了她！”
“這麽多年的事了，你提它做什麽，再說後來那邊醫院不是也給了你機會嗎，是你自己非要回國的！後來你跟她關係不也一直好好的嗎？”
“沒錯，我是選擇了原諒她，但那個時候我對她還有愛，但現在不是，她連我跟石榴的關係都沒有弄清楚，便對她動了手！”秦致遠看著身前的那杯酒，苦笑道：“陳巒，你不知道，其實我之前找她談過，讓她放過石榴，你知道她怎麽說嗎？”
“采芸她怎麽說？”陳巒看著秦致遠。
“她笑著跟我說，可以啊，但前提是我必須得跟她複合！”秦致遠說完這一句，歎了一口氣，“當時我還罵她無理取鬧來著，不過現在想想，我或許真的應該給她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