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恢複自信
院領導領著秦致遠去了辦公樓，將今年院裏的情況大致匯報了一遍，石榴在一旁聽著，很多事情她都知道不是那麽回事。
但此時的她雖然已經在南開醫院做進修生，但也不能忘本地將自己的老領導出賣了，不時地瞥向坐在會議桌旁的秦致遠，見他神情嚴肅，便已經猜到了他對這一派的作風不太感冒。
秦致遠坐在那裏，等著副院長把話說完，他點頭說了幾句客套話，提到了此次前來的目的，“上麵的領導特別重視地方醫院臨床經驗的提升，所以這次專程派了我過來，一是在學術上做一定的交流，另外我要對各科室的臨床實踐做一個綜合評估。所以院長，明天你務必通知所有醫生到場，特別是外科醫生不能缺席！”
副院長根本沒想到這次上級醫院改變以往的指導方針，臨床實踐他深知是醫院的重中之重，但畢竟是小地方，也沒接什麽大診，再加上管理上的疏鬆，他大致估算了一下，百分之八十的外科醫生都不能達到標準。
看著秦致遠，副院長以商量的語氣問：“秦主任，你看這也快周末了，臨時通知大家過來，大家一點準備都沒有！”
“那就下周一吧，不能再延後了，周二我得回去！”
副院長聽聞這秦主任特別不好說話，剛才他開口也是求著那萬分之一的機會，沒想到秦致遠竟然爽快的答應了。
副院長點點頭，又客套了幾句，找了個機會跟身旁站著的醫務科科長說明了一下大致情況，隨後又進去坐了會。
石榴見已經沒她什麽事了，轉身正要走，卻被副院長叫住了，“石榴，聽說秦主任是你的導師，你們多交流一下，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趟！”
秦致遠對其點點頭，直到副院長出去，那扇開著的辦公室門在此時掩上，石榴開口問：“秦老師，你怎麽就過來了？”
“醫院裏本來是安排的於主任過來，他家裏剛好有事，現在我們科室又多了楊采芸，也算忙得過去，所以就做了個順水人情！”他說得雲淡風清，但石榴知道秦致遠不是一個好管閑事的人。
定睛看著他，“真話？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這些，剛才看你的表情就明白！”
“你那樣會觀察人，怎麽還老被人坑？”秦致遠突然說的一句話，堵得石榴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她悶悶不樂地站在那裏，等待著秦致遠下一句更損人，她反正已經習慣了。
“坦白說我是不想來的，但又不想待在醫院，借著這樣的機會出來散散心也好！”
石榴看著他，知道他是為楊采芸的事情煩著，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對，他一個神外的主任，為什麽要怕科室裏的一個搞科研的醫生，抬眸看著他，疑惑地問：“老師，你該不會是為了我而來吧？”
話剛說出口，石榴便後悔了，她怎麽就對他說出了那樣的話，若是他答不是，她又該如何麵對？
秦致遠看著她許久，意料之外點點頭，半開玩笑道：“是啊，就是專程看看你這笨學生有沒有躲在家裏哭鼻子！”
石榴不明白秦致遠為何要這般說，聽著這話雖然不舒服，但心裏卻暗暗高興著，以同樣的口吻道：“那樣的事我可不做，多幼稚啊！”
“你也知道？”
石榴不想在這樣繼續下去，正了正神色道：“對了，老師你剛才說要對紅十字醫院所有的醫生考核臨床實踐，這是醫院的意思嗎？”
秦致遠從椅子中站了起來，瞥了一眼石榴，“院方一般都是走形勢，這是我自己的主意！”
“那老師你還真夠大膽的，這樣吩咐下去，你就不怕副院長他在你在身後打黑槍嗎？”石榴深知醫院遠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每一個領導背後都牽連著一大幫人。今日秦致遠若是讓他們不舒服了，他們特定會找機會讓秦致遠也不舒服。
“對於這種擔憂我不是沒考慮過，石榴，你知道一個好醫生除了技能以外，還必須有好的醫德，若他真敢做出這樣的事，那他就不配當院方領導！”
石榴明白這些，但現在這社會不是每一個人把醫德都放在首要位置，在利益麵前可以說醫德根本算不了什麽。
石榴看著秦致遠，眼裏有著光芒萬丈，他就像她人生裏的一盞燈塔，有了他在前麵指引她便不會迷失方向。
秦致遠見石榴傻呆呆的看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像寵溺小狗般揉著，“再說我也不怕他打小報告，在我來之前院方領導應該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你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哦。”石榴應聲，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要說什麽好。
秦致遠側頭瞥了石榴一眼，突然問道：“讓你寫的檢查報告寫得怎麽樣了？”
提起報告石榴才想起她這幾日一直忙著替小王替班，倒把正事給忘了，抬眸看著秦致遠一眼，垂眸道：“正在寫！”
“你知道具體寫什麽嗎？”
石榴抬頭看了他一眼，在他的麵前石榴不敢撒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好了，寫不出就不寫了吧！”石榴剛將頭抬起，便看到了秦致遠那張嚴肅的臉，他在此時道：“改成在紅十字醫院的實踐報告。”
“好。”對於這種結果石榴再喜歡不過，在高興之餘她突然想起秦致遠是第一次來這裏，不知道衣食往行院方有沒有給他安排好。“秦老師，你晚上住哪裏？”
“幹什麽？想跟我秉燭夜談嗎？”除了工作以外秦致遠這個人說話從來都特隨意。
不知道為什麽石榴聽到這話臉在瞬間變紅了，“不是，就想問問院方有沒有給你安排好，如果沒有，我現在就去幫你問問！”
“不用了，就住在醫院宿舍裏！”說到這裏秦致遠抬頭問：“你怎麽沒在家裏待著？”
“我，”石榴擾擾頭，她應該怎樣告訴他呢？總不能說在家裏待著太無聊，於是便到紅十字醫院來轉轉！
“你不用說了，知道你回家也舍不得醫院，怎麽樣，這個周末帶我到四周去轉轉？”秦致遠看著她，“給我介紹一下你們這裏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到處走一走！”
石榴想著前些日子她跟小王說好了，一旦她有事他定回到醫院來工作，當然那是之前說的。現在秦致遠來了，又給副院長下了那麽一劑猛藥，就算小王不想來也不行，不但是小王，老歐也會來！
這樣想著，石榴也算是騰出了時間，抬頭看著秦致遠笑，“好。”
本來以為是一趟很愉快的旅程，石榴早早地製定了兩人的行動路線，可就在她剛執行半天的時候，秦致遠突然道：“下麵按我的計劃繼續進行！”
石榴不明白，看著秦致遠眨眨眼，“秦老師，你是對我的安排不滿意嗎？”
“嗯。”秦致遠瞥了石榴一眼，不知道她的生活為什麽會這樣單調乏味，“除了吃就是喝，你是安心想把我變成你那樣的體重嗎？”，
“可是旅遊不都是這樣的嗎？”石榴長這麽大從未旅遊，走得最遠的一次，是高中時期學樣組織的那一次夏令營，關於這次的旅遊她完全是百度的旅遊攻略，在執行之前她已經反複檢查過很多遍，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秦致遠瞪眼看著她，“誰告訴你旅遊就得這樣？況且我也不是來旅遊的，我隻是想享受一下難得的休閑時光。”
側頭看著馬路對麵，看見幾個男孩圍在籃球場裏打球，秦致遠在此時來了興致，從椅子中起身，拉起石榴的手，“跟我走！”
在這一刻或許秦致遠未發現什麽，但石榴的臉紅了，她雙眸緊緊盯著那牽住她的那雙大手，是這雙手在手術台上完成了無數漂亮的手術。
仔細端詳了好一陣，也沒發現他的手跟別的男人有什麽不同，同樣的修長，同樣的骨節分明，但奇怪的是這雙手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吸引著石榴。
秦致遠拉著石榴跑到了對麵的那個籃球場，這裏是某所大學教職工平日裏用來休閑娛樂的，秦致遠站在籃球場外側頭看著石榴，“你會不會打球？”
“我？不會！”石榴除了專心學習，愛好飆車和遊戲以外，就沒有其他的愛好了。但飆車跟遊戲都在她高三那年畢業的時候選擇了戒掉，專心投入到學醫的路途中。
他看著她，看了許久，“沒關係，我教你！”
石榴沒想到秦致遠連打籃球這種事也教她，他到底要把自己訓練成怎樣的人？就在石榴被這些問題困擾著的時候，秦致遠已經從剛才那群男孩手中拿到了球。
石榴瞪眼看著，見著秦致遠拍著球一路走來，“你是怎麽跟他們說的，他們就肯把球借給你了？”
“這個很簡單啊！我說我女朋友想看我打球，要是我不打，她便跟我分手，於是他們便大大方方地把球讓了出來！”秦致遠說這話的時候很是隨意。
石榴聽見驚詫萬分，她萬萬沒想到一向嚴肅的秦老師會做出這麽幼稚的事，瞥了身後的那個男孩一眼，見著他們越走越近，石榴緊張起來，靠近秦致遠低聲道：“老師，這樣騙人不好吧？”
秦致遠瞥著石榴，隨後將球往球籃一扔，一個漂亮的三分球。當他將球撿回來的時候，見石榴還是那副表情，他淡淡道：“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石榴知道她的悟性一向不好，若是秦致遠此時不言明，恐怕她今晚都睡不著，“老師，我真的不懂，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點！”
又是一個漂亮的三分球進網，身後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秦致遠將籃球交還給那群男孩，拉著石榴往裏麵走。
兩人坐在林間的一對石凳上，秦致遠看著石榴認真地說道：“你啊，就是太過死板了，做一件事不是非要按著原則來，隻要我們不跨躍基本的操作準則就行，人們往往看重的是事情最後的結果，沒人在乎你在這條路上有多努力，付出了多少，最後的結果不好你就是不好！我們做什麽事不一定要按常規按步就班的做，隻要是沒有明確規定不能做的事，我想都可以去嚐試！”
秦致遠看著她：“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明是明白了，但是我還是擔心……”石榴不確定一些問題，猶豫地開口。
“你到底擔心什麽？是因為有著前幾次的教訓就再也不敢舉步向前，還是跟別的進修生一樣，甘願做齊星蕊陪襯？若你真那麽想……”
“不是，我不願做任何人的陪襯！”石榴聽到這話腦子裏突然想起齊星蕊那目中無人的樣子，她咽不下那口氣，明明她跟齊星蕊的水平相差不大，為什麽進到南開醫院後她們就要被別人區別對待？
難道隻是因為齊星蕊家有錢嗎？
這種理由說服不了石榴，她就是不甘，不願被齊星蕊嘲諷，她相信總有一天，經過長時間的努力，她石榴也能得到別人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