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殷情
石榴聽到這話不知道要答什麽好，倒是一旁站著的白子軒著急了起來，他試圖跟秦致遠解釋，“那個，我之前不知道石榴海鮮過敏！”
秦致遠回頭瞥著他，“白先生，我覺得這樣的話你不應該對我說吧，我隻是石榴的導師，具體事情你還得跟石榴她本人說。”
說話的時候秦致遠又掃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石榴，“吃飯可以，但千萬別誤了工作！”
說完，秦致遠大步離開。
看著那個男人遠去的背影，白子軒感到特別無奈，回頭看見石榴同樣僵在那裏，以為她跟自己的感受一樣，於是指著盡頭的那邊道：“不是，石榴，這秦致遠什麽意思？”
石榴也不明白，抬眸看著白子軒搖搖頭，將白子軒舉起的手按下，“剛才你不是說要一起去吃飯嗎？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石榴走了兩步便道：“我的吃飯時間最多一小時，所以我們還得吃點什麽簡便的！”
白子軒雖然對此不滿意，可畢竟是第一次約石榴，他不可能將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緩了緩收起身上的怒氣，“知道了，我肯定讓你在規定的時間內回去。”
兩人就近找了家餐館吃著飯，中途白子軒本想跟石榴說些話，但她卻隻顧一個勁地吃著，白子軒完全找不到開口說話的機會。
見石榴在這時將筷子放了下來，白子軒正要開口，石榴卻道：“那個，今天謝謝你請我吃一頓，改天等我有時間了，我再回請你！”
“石榴，”白子軒見坐在對麵的石榴已經起身，慌忙從椅子中站起，“那我們下次什麽時候再約？”
他雙眸緊盯著石榴，石榴眨眨眼，“再說吧！到時我提前給你打電話。
”說著，石榴轉身快跑了起來，人剛走到門口，她又聽到了白子軒說話的聲音，“石榴，你慢點！”
她看著白子軒點點頭，接著又繼續奔跑起來。
此時在石榴的心中，她隻記得秦致遠說過，讓她不要誤了工作，她還記得22床的老太太此時還在等著她。
可石榴不知道坐在餐館裏的白子軒，看到她這樣，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白子軒在心裏暗暗想，以後他定要讓石榴改掉這工作起來便不要命的習慣！
石榴沒想到秦致遠一直還在科室裏等著她，從電梯裏下來，她遠遠地便看見秦致遠站在護士站跟幾個護士說著話，平日的他可是極少出現在那裏的。
石榴放慢了腳下的步子，迅速調整著呼吸，走到秦致遠身邊時輕輕喚了一聲，“秦老師！”
秦致遠轉過頭，像是這會兒才見著她一般，“回來了？”
“嗯。”
石榴點點頭。
就在下一秒，秦致遠開口問道：“中午吃得還好嗎？”
石榴愣住，不知秦致遠這話為何意，呆看著他，秦致遠從一個護士手中接過文件，在離開前對她說：“跟我進來！”
石榴走的時候，身旁的護士不斷地跟石榴眨眼睛，石榴全當沒看見，快步跟上秦致遠。他坐在辦公椅上，抬眸看著石榴，“剛才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啊？”石榴完全不知所措，抬眸試著問：“老師，你什麽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就在這時，秦致遠從椅子中起身，傾身看著石榴，“你不用明白，隻管回答我便好！”
石榴感受到一股低氣壓向她靠近，她也不知道這股低氣壓源自何處，秦致遠又為何會如此，隻能按著秦致遠的要求如實答道：“還好吧！”
“還好就是不好了？”秦致遠盯著她問，石榴已經對他無語了，更不敢再去揣測他具體怎麽想，隻是呆怔地站在那裏。
秦致遠突然又問：“晚上你有什麽安排？”
“晚上我去看看35床和43床的情況……”石榴還在跟秦致遠仔細地說著，他越聽眉頭卻蹙得越高，等石榴說完，秦致遠又重複了一遍，“我問的是晚飯，你有安排嗎？”
石榴已經完全搞不懂秦致遠這是想幹什麽了，偷偷地瞄著他，緩緩道：“沒有。”
“沒有那就好！”秦致遠重新坐回椅子中，抬眸看著石榴，“下班之前我會給你打電話，記得把手機放在身上。”
“哦。”石榴仍然站在那裏，過了一會兒沒聽到秦致遠再說話，腳下的步子在此時改了方向，但總覺得那樣做貌似不對，壓不住心中的好奇回頭問：“秦老師，你把我叫進來到底是要說什麽事？”
秦致遠瞥了石榴一眼，此時他才發現這石榴不止呆還特別愣，他的話明明都已經說完了，她居然還傻乎乎地問出這麽一句，冷冷地答：“我的話說完了，如果你還想在這裏呆一會兒的話，隨便！”
說著，秦致遠轉身穿上之前脫下的白大褂，扣紐扣的時候回頭看見石榴還站在那裏，於是道：“你走的時候記得把門給我帶上！”
此刻，石榴才從走神中反應過來，轉身迅速往外跑，不一會兒人便消失在通道裏。
看著已經無人的通道，秦致遠長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石榴才能像個正常人一般對待他。
整個下午，石榴的工作都不在狀態，中途被趙磊說了好幾次，她都屢教不改，趙磊實在好奇，忙完手中的事務後，側著看著身邊走著的石榴，“石頭，我說你今天怎麽了？老是不在狀態？”
“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總是心緒不寧的！”
趙磊聽到這話低頭看了石榴一眼，今日他雖值晚班，但剛到科室那會兒也聽大夥兒說了，石榴交了個男朋友。
“說說吧，你的男朋友！”趙磊突然開口。
石榴被他這話驚了一跳，側頭看著趙磊，“你說誰啊？”想了會石榴才想起中午突然出現在醫院裏的白子軒，看著趙磊那張疑惑的臉，石榴歎道：“那是我大姨媽給我介紹的。”
“有什麽區別嗎？”聽到這話趙磊倒是覺得奇了，看著石榴腦子裏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指著她道：“石頭，你該不會喜歡上別的什麽人了吧？”
石榴沒想到他這說法越來越亂，她每日除了為工作的事煩惱外，還得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困著，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趙磊是否會跟別的人一樣不信她，原本張開的唇在此時閉上了。
“怎麽不說話，難不成真有？”趙磊不依不饒地問。
石榴回頭看著他，無奈道：“趙師兄，你什麽時候也跟那群人一樣，見風就是雨了，現在秦老師給我安排了這麽多功課，我哪裏有時間去談戀愛！”
“沒時間談戀愛，這個理由當真不好，但卻是抯攔眾多追求者的一個最佳借口！”趙磊說話的時候側頭瞥了石榴一眼，“要是真碰上一個看對眼的，你又不是那麽的討厭他，我覺得也可以試著交往一下！”
石榴抬頭看著前方已經走遠的趙磊，她發現今日說話奇怪的人不止秦致遠一個，他們這到底都是怎麽啦？難道就因為白子軒中午莫名奇妙地給她送了一餐飯，然後他們便決定這麽陰陽怪氣地對付她了？
石榴覺得自己就跟個冤大頭一樣，別人說什麽她都得聽著，無論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她都隻能硬著頭皮聽。不是她害怕不恥下問，隻是那些問題實在不是她所擅長的那一種，感覺人際關係處理起來比做一場外科手術都更困難。
一個人站在茶水間默默喝著水，想著這一段時間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
趙磊在進到秦致遠辦公室以前敲了敲門，“老秦，你找我有什麽事？”
“哦，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我有兩台手術，臨時有點事你幫我做了！”秦致遠突然這樣說，著實讓趙磊驚了一跳。
他雙眸緊盯著秦致遠，連眼都不帶眨一下，側頭掏了掏耳朵，“我沒有聽錯吧，一向爭當神外勞模的秦主任，今天晚上要放棄手術去做私事了？”
秦致遠在此時眯了眯眼，什麽話都沒說。
趙磊拖過一把椅子坐到秦致遠身邊，翹起二郎腿看著他道：“要我做也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有什麽事！”
“趙磊，你忘記你的身份了？”秦致遠在此時拿出他導師的威風，看著趙磊說。
趙磊搖搖頭，“對不起，現在我已經不是你的學生了，我沒有必要什麽都聽你的！”
“你！”秦致遠指著趙磊，看見他那誓不罷休的樣子，秦致遠緩緩道：“晚上有幾個相好的朋友約著吃飯，我必須得去！”
“哦，石頭會去嗎？”就在這一刻，趙磊突然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揣著怎樣的心思，今日我問過石頭了，她說中午在科室出現那男的是她大姨媽介紹的。”
“你還真是……”
“我知道我多管閑事了！”趙磊聳聳肩，“不過你的閑事我很樂意管，順便再告訴你一句，石頭看著像是對那男的不怎麽滿意。老秦，你得抓緊了！”
說完，趙磊從椅子中起身，大步向門口走去。
秦致遠知道自己的很多事都瞞不過趙磊的眼睛，他也沒想過要瞞著他，隻是就現在的秦致遠而言，他自己也搞不清對石榴是怎樣的一種感受，隻是覺得中午看到白子軒那趾高氣昂的樣子便特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