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間隙
秦致遠剛走進包廂，陳巒便拉著他問：“致遠，我說你剛才怎麽回事？那個女的誰啊？你怎麽就對她那那那樣了，這完全不是你處事的風格！”
秦致遠側著瞥了一眼身旁的陳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怎麽今日你這生日不過了？”
陳巒低頭看了一眼滿桌的美食，微微有些饞，但比起八卦秦致遠的事那些美食變得索然無味。一把將秦致遠拉住，“兄弟，你趕緊的，說說跟那女的什麽關係！”
“她是我新帶的進修生！”說話的時候秦致遠從餐桌上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陳巒看著他悠然自得的吃著飯，心裏那個著急喲，“這就完了？”
“不然還有什麽？”秦致遠冷眼看著他。
陳巒在此時推了秦致遠一把，“你別給我扯那些，剛才我就看出來了你對那女的不一般，還問她大紅蝦好吃嗎？那話酸得我牙齒都痛了，要說你們倆之間沒什麽打死我都不相信。”
陳巒此時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致遠，你是沒看見那個叫白子軒的，他那兩眼可冒著熊熊烈火，哎，你有聽我在說話嗎？”
秦致遠在此時瞅了陳巒一眼，“他什麽表情，什麽神態關我屁事，我說陳巒你什麽時候變得跟個女人一樣八卦？”
“我八卦？”陳巒瞪眼看著秦致遠，“明明是你心裏有鬼好不好？對了，你叫那女的石頭，是她的真名嗎？”
在陳巒說話的時候，秦致遠順手從餐桌上拿起一個鴨腿堵在他的嘴上，“趕緊吃，吃完了我還有事！”
陳巒和跟秦致遠關係雖好，可每次看到秦致遠發怒的樣子，他還是心有餘悸，之前還在叭叭叭個不停的嘴，在這一刻真就閉上了。一邊吃鴨腿一邊在心裏想著：你不告訴我，我還不能自己打聽嗎？
抬眸看著秦致遠的時候，陳巒得意地笑了笑，嘿，小子，別讓我抓住什麽把柄，若是被我不小心逮住了，那可別怪哥哥不客氣！
很快，這餐飯在無聲中吃完了。
秦致遠在臨走前接了個電話，神情看起來甚是凝重，陳巒不用想也知道怎麽回事，待他掛斷電話時，“好了，我知道你醫院有事，你去忙吧！隻是別忘了走的時候把賬給結了！”
秦致遠起身瞅了瞅陳巒，轉身迅速離開。
剛才趙磊給秦致遠打電話，說是接了台加急手術，正進行時遇到了問題沒辦法繼續進行下去，找了好幾個醫生來都未搞定，實在沒辦法便給秦致遠打了電話。
秦致遠開著車一路前行，不知怎的腦子裏突然就浮現起剛才石榴跟那個男人吃飯時的畫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伸手拿過手機給石榴撥通了電話。
手機響了一聲後，石榴接起，“秦老師！”
“好了，別說那麽多廢話！現在馬上到醫院來，我有一台加急手術，你想不想觀摩？”
一直都還處在鬱悶中的石榴怎麽都沒想到這個時候秦致遠會叫她去觀摩，對於石榴而言沒有什麽比手術更為重要，放下之前心裏糾結的事，滿口答應道：“我馬上來！”
二十分鍾後，秦致遠和石榴在手術室門外碰頭，兩人點頭示意，秦致遠直插主題，“患者今年六十，突發性腦溢血，出血量達40ML，因出血點在神經主幹道，趙磊他們無從下手……”
石榴認真聽著，不時點點頭，等秦致遠說完，開口問道：“老師，我能做什麽？”
此時的秦致遠已經洗好手，在穿手術服的時候，跟石榴說：“你什麽都不用做，隻許認真仔細地看著，手術結束之後一周之內給我交一份觀後感！”
說完，秦致遠投入到手術中。
石榴站在離手術台不到五十厘米的位置，看著他們忙忙碌碌，而自己卻完全插不了手，石榴心裏著急，想要幫秦致遠做點什麽，但她更明白手術不是玩笑，隻要稍有偏差，那將給患者帶來致命的傷害。
時間不斷流逝，秦致遠額頭的汗越來越多，一旁的助手已經連續給他擦了幾次，石榴看見秦致遠在此時眨了眨眼，不知什麽原因一向號有鐵精鋼之稱的他，今日看起來甚是疲憊。
時間來到一小時五十三分，秦致遠對身旁的助手道：“準備縫合！”
石榴看著，腦子裏突然想起上次秦致遠的手法，又快又準，雙眸緊緊盯著顯示屏，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誰知就在這時秦致遠瞥了站在遠處的石榴一眼，“石榴，你來！”
“什麽？”石榴愣住，睜大眼睛看著秦致遠，他道：“過來縫合。”
這是石榴一直夢寐以求的，機會就在眼前，隻要她伸手便可獲得，但是此時的她害怕了，她不敢接這個任務，看著秦致遠流露出一臉難為情，“秦老師，我擔心……”
“怕什麽？我就站在你的身旁，石榴，相信你自己，可以的！”秦致遠極少鼓勵別人，今日不吝對石榴說出這些話，石榴慢慢走近，從秦致遠手中接過縫合用的針，“記住操住要領。”
石榴點點頭，在開始以前做了個深呼吸，一陣忙碌下來，終於結束了，秦致遠抬眸看了看牆上的鍾，“你比我想象的快了三十秒！”
隨後，他轉身出了手術室。
石榴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心裏原本繃緊的那根弦在此時放鬆下來，趙磊忙完事看見她還在手術室裏站著，看著石榴道：“石頭，縫合術做得不錯！”
石榴欣喜萬分，跟著趙磊的腳步同行，側頭問道：“趙師兄，你聽到沒有，剛才秦老師是不是誇我了？”
趙磊停住腳，側頭看著她，點點頭，“老師一般很少誇人的，你是絕大多數中不多的一個。”
“真的？”不知為什麽，石榴聽到趙磊說出這樣的話後，她整個人顯得特別的高興，又蹦又跳的，大呼著，“秦老師誇我了，秦老師誇我了……”
趙磊看著，聽著完全不明白這兩個人在鬧什麽！
石榴將手術服換下以後，想著要不要給秦致遠打個電話，畢竟今天是她有錯在先，而且就之前白子軒對秦致遠那態度，石榴也覺得有些問題，不想秦致遠胡思亂想，石榴躲在儲藏室給秦致遠撥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後才被接起，聽到秦致遠的聲音時，之前還在石榴腦子裏打著轉的那些話，在這一刻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喂！”在秦致遠連續發出三聲後，石榴後知後覺地開口，“秦老師，是我。”
“石榴，怎麽有事？”此時的秦致遠正在拿車鑰匙，單手夾著手機問。
石榴低著頭道：“嗯。”
秦致遠側頭看了看四周，“那你下來吧，我在醫院門口！”
“哦。”
石榴匆匆將電話掛斷，快步跑了過去。因跑得很急，到的時候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秦致遠見著微微蹙了蹙眉，“你跑這麽快幹什麽啊？”
石榴彎著腰，單手捂著肚子，側頭看著秦致遠坦言道：“我擔心你走了，幸好你還在！”
說完石榴在這時傻笑了起來。
秦致遠從車內推開車門，“進來吧，進來坐著再說！”
對於秦致遠的話，石榴不敢反駁，乖乖聽話坐了進去，正要開口卻又被秦致遠阻止，“等你呼吸順了再說話。”
石榴看著秦致遠的那兩個眼珠在此時轉了轉，緩了緩她開口道：“就是今天在麗天大酒店的事……”
石榴剛說一句便被秦致遠打斷了，他看著前方冷冷道：“你的事情我沒興趣知道！”
石榴怎麽都沒想到秦致遠既然是這樣的態度，難道說之前他在麗天大酒店的表現，是她自己誤會了嗎？秦致遠並沒有生氣？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很對，秦致遠他憑什麽要生氣呢？
石榴此時為剛才的頭腦發熱而感到後悔，“哦。”
“你從醫院裏追著我出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件事的？”秦致遠側頭看著她，臉上寫滿疑惑。
石榴知道此時的她在秦致遠眼裏或許就跟個傻子一樣，但麵對老師她不得不說實話，用力點了點頭，“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
伸手去開車門的時候，秦致遠突然鎖住了車門，石榴抬眸看著他，他解釋道：“如果你覺得實在憋著難受，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地聽一下！”
勉為其難的聽一下？這什麽話，石榴不明白，但她知道秦致遠這人一向不會好好說話，今日她就寬容點大度點，不跟他計較。抬眸看著秦致遠，“那個白子軒我跟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麵，是我大姨媽介紹的……他對你那個態度，我想應該不是有意的。”
看見秦致遠的眸光飄向遠方，石榴在此時叫了一聲，“秦老師，你生氣了嗎？”
秦致遠在此時終於回過神來，回頭看著石榴麵無表情，緩了緩問：“我發現你這人好奇怪，我為什麽要生氣？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嗎？”
石榴垂眸，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當然不是。”
緩了緩她又道：“隻要你沒生氣，那我就放心了！”
石榴再次將手攀了過去，側頭的時候秦致遠瞥見石榴臉上起了許多紅疹，開口問道：“你臉上長的什麽？”
石榴不知道，從秦致遠手中接過鏡子，低頭看了一眼，雙眸在此時閉上，她祈禱了許久的事還是沒能實現，最終吃下肚的那些大紅蝦在她臉上留下了印跡。
隨著一聲低吼跟著石榴覺得渾身上下都癢了起來，秦致遠看著皺了皺眉，以他多年的從醫經驗看出，“你海鮮過敏？”
石榴點點頭，誰知就在下一秒秦致遠大吼了起來，“石榴，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你是個醫生，難道不知道過敏反應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你還把一大碗大紅蝦給吃了下去？”
麵對秦致遠的指責，石榴感到委屈，看著他小聲道：“我是實在沒辦法推辭所以才……”
“嗬，”秦致遠冷笑了一聲，鐵青著臉看著石榴，“就因為你沒辦法推辭，怕那個叫白子軒的男人傷心，你就堵上自己的命陪他吃大紅蝦？”
“那裏有你說的那麽嚴重！”石榴小聲嘟囔。
就在這時秦致遠咆哮了起來，“怎麽你還有理了？石榴，你到底是有多喜歡那個姓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