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會還你清白
雲落石黑眸微微動了動,走上前道:“太子殿下,天鷹幫是江湖人,得罪了他們怕是不好啊。”
“那你說怎麽辦?”安占秋波瀾不驚的一笑,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似得,目光裏透著凜冽的寒氣。
雲落石直了直身子,看著安占秋,瞳孔裏閃了絲陰鷙:“太子殿下,常言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好一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陸爾雅的聲音陡然間傳來,將眾人都震懾住了。
女人?竟然是一個女人?
陸爾雅揚唇一笑,緩步走上前來:“不知道有誰看到太子殿下殺人了?或者是看到太子命令他的侍衛殺人了?有嗎?”陸爾雅一雙如獵鷹般的眼睛緩緩的掃視眾人,見沒人出來答話,她滿意的笑了笑:“既然沒有,那誰敢說我們端橫的儲君犯法了?”
鴉雀無聲!
滿場的寂靜,隻剩下眾人急促的喘息,不知過了多久,令公破才紅著臉嗬斥:“那鳳鳴劍你如何解釋?”
陸爾雅眼神滿是不屑:“鳳鳴乃是雲東竹贈與一燈的禮物,今夜煙花大會,一燈壓根就沒把劍帶在身邊,如此混亂的場麵,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盜走鳳鳴劍,嫁禍給太子殿下!”
“你休要再狡辯!”令公破猙獰的看著陸爾雅,恨不得要將她狠狠的撕碎,“依我看,就是太子指使他的侍衛殺了我們幫主,意圖搗毀天鷹幫!”
“簡直荒謬!”陸爾雅鄙夷的一勾唇角,精致的眉眼微微一挑,像是一個憐憫眾生的天神,“要搗毀你們天鷹幫,用得著這麽麻煩嗎?”
此話一出,不僅是天鷹幫的人,在場不少的江湖人士仿佛都被雷擊中了一般,驚愕的張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女人,竟然敢說出這句話來!再看安占秋,嘴角噙著笑意,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般,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
“三天。”令公破心裏泛起一陣恐懼,但麵上仍然是凶狠著:“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找出真凶。如果三天之後,你們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們天鷹幫,就算是拚盡最後一滴血,也一定會讓他血債血還!”
“足夠了!”陸爾雅朗聲回答:“三日,我定將凶徒交於你的手上!”
陸爾雅麵容盡是磐石般堅硬不改的神色,眼神裏也沒有一絲懼意,令公破心底反而生出敬佩之情,看著陸爾雅,道:“不過,太子殿下和他的侍衛是殺死幫主的嫌疑人,我會派人跟著他們,免得他們在暗中找無辜的替罪羔羊。”
安占秋無所謂的笑了笑,幾步就走到一燈麵前,清冷的眼神一掃,壓著一燈的兩個男人嚇得手一哆嗦,立刻就將一燈放了,一燈氣的臉色通紅,憤怒,委屈交織,讓他渾身都在打著顫兒。
“那既然如此,本王就靜候結果了。”
“不行!”雲落石怒道:“這件事情關係到太子殿下的清白,怎麽可以交給一個婦人!東竹,這件事由你來調查……”
“雲莊主!”陸爾雅輕輕笑了笑:“家父乃大理寺卿,你這是在懷疑家父與我的能力嗎?還是……你在懷疑聖上的能力,想取而代之嗎?”
“放肆!你簡直在胡說八道!”雲落石氣的眼睛腥紅,狠狠的拂袖怒道:“你是太子的人,調查起來難保不會偏向太子,這怎麽算公平!”
“雲莊主大可不必擔心這個問題,季某願意為雙方做中間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季禾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一襲黑色天師服,手上白色折扇搖個不停,狐狸眼彎的恰到好處,笑的有些戲謔。
雲落石先是一愣,旋即看向季禾的眼神就多了幾分責怪,這可是扳倒安占秋的絕好機會啊,東竹隻要給安占秋安上這個教唆殺人的罪名,再在令公破那個莽夫耳邊煽風點火一兩句,說不定就真的能把安占秋折在這裏!
可這個季天師,現在跳出來又是鬧哪樣?
“在下隻是個天師,自然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你們都且放心,我一定還江幫主一個公道。”
眾人心懷各異的附和著,雲落石雖覺得惋惜,但此時民意所傾,也就隻能打消了這個從中作梗的念頭,不過那把鳳鳴劍卻是無法忽視和更改的罪證,就算安占秋再有本事,這一次他也難辭其咎!
陸爾雅走到安占秋的身邊,抬頭看著他:“你放心,我一定還你清白。”
安占秋靜靜的看著她,不知為何,聽到她的話,他的心口竟然湧起一陣暖意,對陸爾雅生出難言的一種信任感,他相信她,相信這個陪伴自己這些天來的女孩一定會把最好的消息帶給他。
他忍住擁她入懷的欲望,強行將眼神冷下來,“聽著,如果很危險,不要勉強,我安占秋,不需要你來保護。”
“走了,陸爾雅,時間緊急,有什麽話等事情結束以後再說。”季禾湊了過來。
陸爾雅頓時回神,跟在季禾的身後匆匆的離去。
夜已經徹底的深了。
應心湖畔賞煙花的人也都一一離開,出了這樣的事,還牽扯到了太子,不少的人為了不牽連到自己連幾日後的賞劍大會都推了,急急的下山回府,一個夜晚,熱鬧的雲墨山莊就已經冷清了不少。
“這事情對安占秋太不利了,畢竟那把劍……的確屬於一燈的。”季禾站在湖畔,幽幽的看著遠方,默歎了一口氣。
“如果天鷹幫咬死這件事情是安占秋所為,會怎麽樣?”陸爾雅皺眉問,這是最壞的結果了,萬事,總得最好最壞的打算。
“不會怎麽樣。”季禾狐狸眼微微眯了眯:“他是太子,除了當今的聖上,還有誰敢動他?不過一旦這個謠言流傳出去,無論是朝中之人,還是江湖人士,對於安占秋肯定都會心生不少的流言非議,到那個時候,他的東宮之位……或許就岌岌可危了。”
陸爾雅沉默了,心口似乎被一塊沉重的巨石死死的壓著,悶得她幾乎窒息。
“這件事,不好解決啊。”
陸爾雅眼神一凜:“那就不要解決了!”
“你說什麽?”季禾不解的看她。
陸爾雅心下一橫,剛想解釋,隻見從應心橋頭徑直跑來一個下人,那下人被嚇得瑟瑟發抖,一來就跪倒在陸爾雅的麵前,結結巴巴:“爾雅姑娘,太子殿下剛剛受到了刺殺!”
“你說什麽?”
陸爾雅胸口猛地一滯,驚慌夾雜著擔憂迅速從眼底閃過:“怎麽會這樣?他有沒有事?”
那下人唯唯諾諾的抬了頭:“太子殿下武功奇絕,沒有受到什麽大礙。倒是那個殺手,負傷而逃了……”
陸爾雅連他的話都來不及聽完,拔腿就往安占秋房裏跑,一口氣直跑到院中,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院內,早已亂成一鍋粥,一燈手持鳳鳴劍,情緒激動。
“令公破,我說了,殺了你家幫主的不是我,你為何要暗中使這種卑鄙的手段!”
令公破的聲音也帶著怒意:“你在胡說什麽!我令公破行的端做得正,才不會在暗中戳別人刀子,太子遇到襲擊幹我何事?”
“不是你還有誰?”一燈拔劍,劍鋒直指令公破:“是你想為江餘崖報仇,又怕動不了我家主子分毫,所以才暗中玩這陰的,卑鄙,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一燈!”陸爾雅急忙喊他,這個孩子,也太衝動了,“一燈,把劍放下!”
“爾雅姑娘!”一燈氣的直跺腳,但看著陸爾雅越發冰寒凝肅的神色,隻得順從的將手上的劍放了下來。
陸爾雅懶得再去搭理院中的一幹人等,急匆匆的抬腳就要往屋內走。
“陸爾雅!大夫正在給殿下包紮傷口,你不許進去!”雲響月氣的咬牙切齒,都是陸爾雅這個女人害的,要不是她發現那具屍體,太子也就不會無端的被人懷疑,也就不會被小人所傷了!
陸爾雅又氣又急,直接拉住她的手狠狠的向外麵一推,“你算哪根蔥?我是太子的府醫,不進去難道在這裏看著嗎?”
雲響月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剛想反駁,便被身後的沈歸蝶一把拉住:“雲大小姐息怒,和她爭這個沒有用,倒是跌了自己的臉,讓她進去吧,我們再想辦法對付她!”
雲響月聽完,眼裏滿是不甘,狠狠的絞著衣服,冷哼了兩聲,將頭扭了過去。
陸爾雅不想再與她糾纏,拍門而入。
一入門便聞道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陸爾雅不由的掩住鼻子,惡心的幾乎要吐出來。
聽見聲音,安占秋不由的抬頭,見是陸爾雅,眼底迅速閃了絲喜悅,克製住要起身的欲望,目光低旋下來,清冷異常:“出去。”
正在給安占秋包紮傷口的大夫有些吃驚,“殿下,你的傷口……”
“出去!”安占秋再次開口。
大夫臉色一僵,嚇得身子不由的一抖,趕忙拎著藥箱退了出去。
他的手掌被鋒利的刀尖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殷紅的血液順著掌心的緩緩的滴下來,在腳邊匯聚成一灘血水……
“真是的,好歹也等到把傷口處理過再趕人啊,你還真當我是醫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