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正的混混
我身邊玩的全是道上混的朋友，要不就是小姐，我對這些人無情，對他們的無情，反而讓我更加的珍惜身邊的親情，老頭子和曉雯。
老頭子倒還好，他一直都是一個比較倔強的人，從來不表現出來軟弱的一麵，而且他給我的感覺，好似我對他的關心是多餘的，但曉雯不同，她畢竟是個女孩，她再怎麽不再我麵前表現出懦弱，我也可以感覺的到，對女生，我和很多年輕的男孩一樣，很敏感。
我要保護我最重要的人，我的親人，可到頭來，我沒有保護他們的機會，倒成了他們保護我。靠，這真是讓我感覺自己不像個爺們，讓他們難過，讓我最親的人難過，我的身體麻木著，動不了，像個死人，這樣我就感覺心裏很累，我不敢看曉雯。
很多朋友說我心思太重了，雙重性格太嚴重了，安靜的時候，孤獨的時候，在處理感情方麵，總是矛盾而糾結，總是喜歡悲秋傷春的，像個文藝青年。
跟我打架和處理事情上完全不一樣，我打架的時候瘋狂，處理事情的時候，果斷。
我一直在努力，隱藏自己了懦弱一麵，讓自己看起來強大，可這很難，在與情字有關的東西上，我始終是個很糾結矛盾的人，就像放不下雨，就像不敢麵對曉雯。
我讀過很多書，像《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情人》之類的，我對感情很敏感，而且判斷力一直很強，觀察力也是我朋友們不及的，我敢肯定，隻要我對曉雯表現出一絲不同於親情的感情來，曉雯馬上能跟關傑分手，跟我在一起，這一點都不誇張，盡管我沒有有力的證據，但我堅信這一點。
這是上天不公平的饋贈，曉雯可能像我對雨一樣吧！
你愛的人麵前，你是個奴隸，你是個仆人，你變得卑微，你說話都小心翼翼，生怕人家不生氣。可是對愛你，而你不愛的人，你卻無法做到像對你愛的人那樣，關懷。她是你的奴隸，她什麽話也不說，你也能感覺到她對你的好，可這種好，隻會讓你負罪，或者討厭。
曉雯和我青梅竹馬，所以我對她隻能負罪。
愛情是這個世上最奇怪的東西，它讓人重生，也讓人毀滅，造物弄人。
我跟曉雯，隻能這樣，我愛不了她。她的眼神越溫柔，越充滿愛，而我就越害怕，越不知所措。
“你好好休息，曉雯會照顧你，我去問問情況。”老頭子說著，轉身就走，讓曉雯和我單獨在一起。我看著父親的背影，看到他舉起了胳膊，伸向了臉，我知道那是在擦淚，父親倔強的背影讓我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父親的心思，我這個做兒子的不是看不出來，他跟趙天長叔叔情同手足，他希望我跟曉雯在一起，可他又不想跟我鬧翻，他知道我的脾氣，在某些事上，有著跟他一樣執拗的一麵。
兒子做成這樣，許斌，你也真是夠了。我在心裏對自己這樣說，我是個漢子。可我此時淚流滿麵，身上的痛在曉雯和父親的麵前，又算的了什麽呢，在他們的擔心和難過，錢，又算什麽呢？
曉雯給我買飯，擦身體，扶我上廁所，待我如親哥，很少說話，看我的時候，總是一副笑臉，那笑臉是裝出來的，那種笑，讓我很難過，可我又不知道怎麽辦，於是我就跟她聊一些生意上的事。
曉雯跟我說話很不專注，時常會走神，至於她為什麽會這樣，我說不好，女人的心，海底的針……我猜到一些，可更多的是不知和茫然。
我在床上躺了將近半個月，在這半個月裏，有不少人來看我，街道上的小混混，有些我叫的上名字，有些我叫不上名字，還有的我連見都沒見過。跟父親關係好的大爺們，江雄，馬明義，一些有點能耐的混混。
他們送了很多東西，小屋子裏都堆滿了，要不是馬飛把一部分送到我家去，我感覺他們會把醫院變成一個小倉庫。
江雄第一次來的時候是水果，第二次來的時候是一本書，一本叫《平凡的世界》的書。
江雄對還是喜歡穿無領中山裝，黑紅色的，不長不短的頭發，一臉的猥瑣樣，無論如何讓人感覺很不正經。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對我說：
“你行啊，這下出名了，孫老五都讓你給幹倒了，你現在的名聲，比我還要大了，我得抱你大腿了。”
“抱你大爺的腿，不正經，最近怎麽樣？好久沒有見你。”
“大生意，忙死了，縣政府前幾年不是死人了嗎？新來的縣長說什麽不吉利，現在政府改地方，重建，我包下了整個水利工程。”
“那不錯。”我說。
“混飯吃而已，要不然怎麽養那麽一群女人，別以為我真就下邊大什麽能搞定，有時候，還是需要些錢的。”
“靠，學會低調了，小思怎麽樣了？”
“去外地了，聽說上什麽學去了，不知道，反正以後我不會碰了，你要是不嫌棄，你倒是可以收了，我覺得她跟你倒是很配，對感情都蠻認真的。”
“滾。”
我說，江雄在把女人真是當衣服，不管他怎麽形成了這種無情和玩味，不管是何等理由，我都無法接受這個色鬼的這一麵，一個連兄弟老婆都能睡的人，所以我跟他不聊這個話題。
江雄正經了起來，大概是看出來我很討厭談這個話題，也不跟我胡扯了。江雄要是不說女人，正經起來，還是蠻正經的，像個小老板，或者小包工頭，不太像個色狼和大混混。
他告訴我，孫老五的事情，賈吉會處理，讓我好好養病，還說等我出去了，要送我一份大禮。
我挺怕父親照顧我，感覺很丟人，因為我住院不是生病，是被人打的，我在混，可私底下我和所有人一樣，看不起混的，自然是看不起我自己。
我很矛盾，一直在糾結，這種糾結很多年後，我才得到了答案，生活就是這樣，不是每個人想過什麽樣的生活就能過的上。
凡是工作過的，經曆過殘酷社會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理想是一回事，現實就是另一回事。
好在老頭子再也沒有來看我，聽是偶爾讓曉雯帶話給我，讓我好好休息，別想的太多。
江雄告訴我，賈家兄弟會解決我的問題。賈家兄弟和孫老五都屬於寧縣有實力的人物，我這樣一來就牽扯了很多放的實力，這還是馬飛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孫老五和我的一架打的太狠了，夠的上幫派之爭了，警察讓我們自己解決，賈吉為了不讓矛盾激化，請出了我父親那一代的人物柳南山和東城的霸主趙飛，運用了很多盤根錯節的關係，這才最後達成了協議，費用各自出，以後不再動手，井水不犯河水。
事情雖然是解決了，但我知道，我跟孫老五的仇是一輩子了，那種人是不可能就這樣過去的。
把我一輩子的坎列成一張表，如果不算我對蔣小雨的放不下，這件事算的上前三，而且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證明了我的猜想，我們除了你死我活，現在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個假象。
孫老五背上的幾根骨頭骨裂，而我的腿和胳膊，還有下額也都有骨裂，好在程度不嚴重，沒有到做瘸子的程度，隻是從那以後，我吃東西的時候，不敢啃太硬的，說話也不敢太大聲，大聲的時候，口水會飛濺，因為我的下額，恢複不了從前。
我是為白雪出的頭，但白雪從頭到尾也沒有來看我一眼，我多少有些失望，不過我也理解，她出現也不太合適，要是讓曉雯或者父親知道我是為了一個小姐打架，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我本來不想知道白雪為什麽沒來，可我依然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於是半夜偷著在樓道裏抽煙的時候，我問馬飛：
“白雪呢，她沒事吧，孫老五沒有叫人對她怎麽樣吧？”
“我不知道，你出事後，白雪一直沒有出現過，我也打聽了，沒人知道她去了那裏？”
聽到這話後，我害怕了，有種很不祥的預感，白雪可是導火線。
“好心辦壞事，我艸。”我低聲罵了句自己。
“斌哥，現在想不了那麽多了，賈總半個月之後會回來親自處理這件事，到時候，什麽事情就能解決了？”馬飛安慰我。
從馬飛的神情中，我知道白雪他是知道去那裏了，可我沒問，我現在問也沒用，就算白雪出事了，我什麽也做不了，隻會更加擔心而已。
古惑仔我是看過的，電視裏演的雖然是編劇們編出來的，可那也是血淋淋的現實積累起來的藝術。
柳南山，趙飛，能把這種人物都牽扯進去的事件，在寧縣可真是大事，也是從這件事開始，我的生活真正變得複雜了起來，跟之前的小打小鬧比，接下來的生活，才叫真真的江湖，我才能算的上是真正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