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首富的兒子

  “你說什麽,哥,你讓我賣衣服?”


  在我告訴陸白雪,給她租了一個攤位後,陸白雪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感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一樣,她這樣眉毛倒是更彎了,也更可愛了,圓臉萌萌的,就好像十三四歲的女孩在思考一個很難懂的數學題一樣,隻是她閃中閃爍著我看不懂的光芒,也不知道她是喜歡還是懷疑自己的能力。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我當過一陣子的小攤主,小攤分解後,我去找工作,發現自己根本不願意受氣。


  陸白雪在賓館接客一次比別人要高五十塊,一晚上最少也得賺上七八百,要是縫有錢的包夜,或者被外帶出去,那收入就更多了,一個月的收入比我至少高出一倍。


  而且她長的漂亮氣質也不錯,不像別的小姐,需要拉客,需要賣笑。那些嫖客們,對她都是笑臉相迎,就沒看過她什麽時候對人客客氣氣地討好過誰。


  現在讓她賣衣服做生意,賺錢不賺錢別說,看人的臉色是自然的,那些賣衣服的婆娘們買東西時的挑挑撿撿,至少我是受不了的。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再讓你做點別的,你願意做什麽你說?”我對陸白雪說,很沒底氣。


  陸白雪嘟了嘟嘴,嘿嘿地笑著。


  “笑個屁啊,行不行給個痛快話,不行我就再租出去給別人。”我說,我被她不吭氣,逗的有點急了。


  她猛地撲了過來,抱住了我,在我耳邊低聲說:“哥,謝謝你,你真好,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好好幹就好。”


  我說,等我推開她的時候,我發現她在流眼淚,隻是嘴裏依然發出嘿嘿地笑聲。


  “傻不傻啊,這點小事,還哭,丟人現眼,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就得學著怎麽去做生意了,一會我就送你去見幾個人,去看貨,幾個做服裝生意的,都是行家。換衣服,以後不能像這麽穿了。”


  我係上了她開著兩個扣子,露出胸罩的襯衫,掃了她的短褲一眼,揉亂了她的頭發。


  “哥,你真討厭,害的我流眼淚,行了,我不會像以前了,保證不給你丟臉。”


  白雪笑著,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在我的臉上吻了一下,吐了吐舌頭,這個時候的她,格外的可愛,像極了我回寧縣時,曉雯見我時的樣子。


  我瞪了她一眼,對她說:

  “別再說給我丟臉了,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個傻子,你現在為自己活,不是為了誰,懂不懂。”


  “哥,你以後可以去寫小說了,真會講道理,你說你這樣的人得迷死多少女孩,要是我沒有做過小姐,我一定嫁給你。”白雪進了臥室。


  現在我寫小說了,寫的不好,但一直努力著,這一切跟我這個已經失去生命的妹妹脫不開關係,也許就是那天的話,讓我有了寫作的勇氣,敲下這些字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她的那張笑臉,可愛,甜蜜,認真,還有點傻。


  等白雪從屋子裏再走出來的時候,我有了一種錯覺,這女孩是那個有錢人家的千金,絕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女孩,一襲長裙,一個白色的高仿名牌包,頭發自然地披在肩膀上,如雪的肌膚,白色的涼皮鞋。


  “走了,再傻看,我會以為你愛上了我了。”白雪摟著我的胳膊,我們出門了。


  小區裏有很多認識我的人,回頭看著我們,那目光滿是羨慕,看的我不得不低頭走路。可此刻,我卻在想,要是她是小雨該多好……


  帶白雪去見的那些賣衣服的姑娘們,是江雄介紹的,她們正是去市進貨的,有些跟江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她們看到白雪後,都用驚訝地目光看著我,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我妹,你們好好教教,生意做好了,回頭我請你們吃好的。”我說,說完後,我就跑了,我敢打人,敢拿刀,可就是不敢跟一群女人在一起,本能地恐懼著她們。


  “許斌,你不是吧,還妹妹,我怎麽沒這樣一個妹妹。”


  “你別跑啊,什麽樣的妹妹你得說清楚,不說清楚,我可就把她介紹給我弟弟了。”


  我聽到了她們的笑聲和調侃聲,我一口氣跑進了新世紀商城。


  衣架是馬飛找人焊的,櫃子是大嘴找的親戚在打,我買了兩箱啤酒,和馬飛搬到了三摟,給幫忙的兄弟,還有做工的師傅們每人開了一瓶,又給他們發了煙,我們坐下來吸著煙,聊著天。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回頭,看到二十來個人上樓,一看就知道他們是那種街道上混的,帶頭的一個穿著一身阿迪達斯運動服,上衣敞開著,裏邊的恤上全是汗水,臉上也在流汗,看上去像是跑了幾公裏的樣子,急匆匆地向我所在的攤走了過來。


  跟我一起玩的家夥們,瞬間就操上了棍子,我也拿了把匠人們用的釘錘背在了身後。


  幾個幫忙打櫃子的匠人見這情況,從我們的身後溜了。


  “是孫老五,開燒雞店的,大混混,這下真是遇上了大麻煩,他媽媽來個逼的。”馬飛低聲對我說,握著一段鋼管。


  “靠,這下好了,非得戰一場了。”


  我說,我回頭數了一下人,一共才七個人,有兩個還是初三的學生,十五六歲。


  人家二十多人,全是二十歲以上的青年,我這邊不到十人,還有兩人不能讓動手的,也就隻有五個,五個打二十,目測他們一個對一個我們都打不過,這情況,艸,完了,我在心裏說道。


  孫家在寧縣的事,不管混的不混的,幾乎無人不知,孫老五我第一次見,但他家的事,我可是從小就聽過。


  孫老五的老頭子孫德勝,是我們寧縣曾經的首富,一個人的財產,據說頂的上整個縣人的財產。


  關於孫德勝發家,有好幾種說法,其中一種說,是因為他救過一個人。


  六零年,我的父親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們國家,經曆了大災難,天災加人禍(這事不寫了,很多人都曉得,寫了會被河蟹),很多人都餓死異鄉,很多人都四處逃難,很多人都吃起了人肉。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南方人逃到了寧縣,他快要餓死的時候,遇到了孫德勝一家人,孫德勝家也窮的揭不開鍋,可就這樣,孫德勝,還把自家唯一的一塊喬麵餅,分了一半給了這個快死的人。


  這個快死的南方人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他說:等有一天,如果我發達了,我定會以全部家當來報恩公的大恩德。


  事情過了二十年,有人開著轎車來看孫德勝,抬了幾大箱子錢給了孫德勝,據說從那以後,孫德勝開始做燒雞,做成了燒雞大王,成了寧縣首富,市發生泥石流的時候,孫德勝拉了一卡車的錢去救濟。


  還有一種說法,說是當年要建伏羲大廟,孫德勝負責夜裏看工地,他發現了文物,連夜挖出賣掉,賣了個腰纏萬貫,才做的燒雞,才了燒雞大王。


  不管那個故事是真的,孫德勝是寧縣的傳奇這是改變不了的。


  話說富不過三代,孫德勝的前半生的運氣大概是太好了,於是他後半生時災難也就來了。當孫家的燒雞在全省出名的時候,孫德勝的大兒子殺了人,為了救大兒子,孫德勝拉著一車錢去贖,兒子是出來了,可是他老人家的車在山上翻了,摔死了。


  孫德勝一死,孫家養出來的幾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兒子就接連出事了,老大殺人坐牢,但也沒有學乖,最後犯毒品的時候,跟內蒙的幾個毒犯子發生衝突,被人割下了腦袋,據說腦袋就是在城裏的秦家酒樓。


  老二在自己母親死的時候,燒真錢,被抓,數量太大,直接被槍斃了。老三老四是女的,嫁到了別人家,分走了一些財產。


  按理說,哥哥出了事,姐姐嫁人了,孫老五應努力才對,但孫老五不,他也混上了,天天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賭錢吸毒玩女人,家被他很快就敗的差不多了。


  我麵前現在站的正是這個敗家仔,孫老五別的本事沒有,打架惹事,可是出了名的,手下的人也有很多很忠心,畢竟他拿了不少錢養的關係。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孫老五就再敗家,他現在的身家和實力也不是我能對抗的了的。


  要是把這種事情放在一年前,我會冷一丁的在孫老五的頭上用錘開上一個洞,然後去唬他的手下,做一回玩命賭,可現在我不了,人有了一點權利,享受一點生活後,就不想冒險了。


  我現在身上有了十幾萬塊錢,也有了一幫兄弟,天天被人喊大哥,朋友一大幫,自然不會跟人玩命,於是我急忙發了一條短信,給我從來沒見過,但聽說很猛的那位仁兄發了條短信:祥哥,我是許斌,江湖救濟,新世紀商城,快,晚了要死人。


  孫老五比一米八的大個頭,兩隻眼睛,陰森森的,身體清瘦,但也結實,胸肌發達,一看就是常年練的那種人。


  他冷冷地看著我問道:“你就是許斌對吧?”


  “我就是,你是誰?怎麽了?”我問,裝出很鎮定的樣子,手心已經出了汗了。


  “我是誰,你把我的兄弟打的半死不活的,丟了火葬場的旁邊,你不知道我是誰,艸,給我幹。”


  孫老五是真正打架的人,他可不跟我玩推推搡搡,二十個人衝了過來,我的釘錘剛伸出來,還沒有發力,就被人奪掉了,我被人放倒了,我連人都沒看清就倒在了地上,接下來,我隻有抱頭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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