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嘴少年
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跟關傑談話後,便成了朋友,我以我和曉雯的名義在父親那裏借了一些錢。
我們一起合作開起了燒烤攤,做之前想的挺難的,因為我一點都不懂,兩眼一抹黑,可是做起來後,發現其實也並不像想象的那麽難。
關傑挺能吃苦,買菜切菜,做烤架,串串基本都是他一個人幹。
我和曉雯打打下手,不過招呼客人,做生意的事情,我倒是蠻拿手的,而且蠻喜歡的。
那種感覺跟在王胖子的理發店裏對待客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就是打工仔和當老板的區別,你打工的時候,可以冷漠裝酷,對人不理不睬,你做生意就不行了,你的酷就是丟錢,你的笑就是賺錢。
也是那時候,我發現,其實我是個蠻會跟人打交道的人,並不是一個隻喜歡冷漠的人,我特別喜歡人家喊我老板的感覺。
關傑負責燒烤,我和曉雯負責端菜和客人打交道,吃燒烤的大都是年輕人,跟我們年齡差不了多少,關傑在網吧認識的人不少,曉雯可愛又嘴甜,我呢能侃,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我們就已經能很熟練的運營了。
而且我在關傑的身上學了不少的東西,一個月之後,關傑能做的事情,我也基本上能做了。
初秋的一個晚上,我們送走了最後一撥客人。
我對關傑說:“阿傑,按這樣下去,我們用不了多久可以開個店麵了。”
我數著錢,因為我是大哥,曉雯信我,關傑聽曉雯的,而且我的家就在城裏,所以錢歸我管,放我身上比較安全。
“半年吧,按這個進度,有半年,我們就能開起門麵來了。”關傑把一盤燒烤放我麵前,開了兩瓶啤酒,對我說。
“行,半年,關年之後,我就可以跟我老子說實話了,天天騙老頭子說跟曉雯處的不錯,真不好受。”
我說著收起了錢,吃了起來。
雖然關傑是曉雯的男朋友,可這事我沒敢跟老頭子說,我和曉雯在家裏的時候表現的很親切,始終給了老頭子一個假象。
“說的也是,哥,你也得找一個了,你要是談一個,再告訴叔叔會更好的,免得叔叔說我吃裏爬外。”曉雯坐在關傑的身邊,幫我們倆人倒著酒。
“你也太小看老頭子了,他隻會往死裏整我,說我不懂的討你歡心,才不會說你呢。”我說:“找一個,那那麽容易,這東西又不像買菜,我去市場上隨便可以挑的。”
“唉,哥,別這麽謙虛,你這麽能說會道,想找女孩還不容易,小思怎麽樣,我感覺你們很合適,要是你願意,我給你當媒人啊,不要錢的。”
關傑說,他現在也跟著曉雯叫我哥了。
開了燒烤店後,關傑和曉雯會時常帶我去網吧玩一會,他們和小思的關係很不錯,自然而然,我和小思也就成了朋友。
小思長的挺漂亮的,在網吧裏做收營的工作,屬於那種在人群中比較顯眼的,有一頭很漂亮的長發,家裏似乎很有錢,也挺會打扮,除了眼睛上方有一塊小傷疤外,沒別的什麽瑕疵。
而且她為人處事也不錯,做事也蠻認真的,屬於那種適合談戀愛的人物。
不過我對小思不來電,也許是受了雨的影響太深,我喜歡水靈的南方姑娘,最好是小巧玲瓏型的,雨那種的。
“行了,別在那裏胡拉八扯的派對了。你們放心,我老頭子和小姨那邊的事情,我會解決好的,我是許大公子。”
我說,我經常叫自己許大公子,感覺很酷,像個富二代。
吃完了東西,我們收攤,東西剛擺到人力三輪車上,就聽到不遠處的叫罵聲。
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被三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追著打,一邊打一邊罵,似乎是因為少年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女孩,跟關傑打我屬於一個性質的。
我看著關傑,嘲弄道:
“傑哥,看到沒有,那三個家夥和你當初沒開燒烤店的時候一樣,不學無術。”
關傑沒有說話,抽出了掛在三輪車下,我們平時備用的,以防有人鬧事的木棍,向三個小青年衝了過去,他一棍子把一個小青年打的爬在了地上。
關傑和我現在是利益共同體,關傑打架我不能不理,我急忙衝了過去,要拉開關傑,結果我挨了對方的一棍子,我被打爬下了。
曉雯跑了過來扶我,結果被人一腳踹在了地上。
其中一個小青年,一腳踹在了我的身上,對他的同夥喊道,給我往死裏整,這時候我抬頭,也不知道從那裏又來幾個人,把我們圍了起來。
關傑放翻了兩個,可他自己也被打倒在了地上,正在被人拳打腳踢。
關傑是個狠人,就這樣被打,哼都沒哼一聲,卷曲著身子,護著自己的頭。
我也好不到那裏去,被人圍著打,不過不是很痛,我回看曉雯,曉雯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混混踢了兩腳,一邊踢還一邊罵:“那來的婊子,找死啊,敢跟我們鬥。”
關傑要衝過去,被人摁倒了打,曉雯痛的叫了出來。
我了解混混,他們就是要讓對方認輸,他們打爽了自然就會停手,因此也沒有還手,再說也不會打架,沒經驗,也分不清楚輕重,下手不知道輕重。
關傑被打,我覺得是活該,多管閑事惹的禍,自己找罪受,可當曉雯被打,我就沒辦法再繼續等待人家打爽了,自然而然結束了。
於是我一把抱著了一個踢我肚子的人的腿,用力把他拉倒,從地上撿了也不知道誰丟下的棍子,翻起身來,一棍子打在了打我的小混混的頭上,那小混混被我一棍子打的怪叫一聲,抱頭蹲在了地上。我急忙衝到了曉雯身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對十四五歲打曉雯的小家夥的頭,一通亂棍。
我打人的時候,我也被揍,人打燜了,也就不分什麽輕重了,腦袋裏一片空白。
當我再一次被人放倒的時候,小家夥的頭都被打破了,捂著頭怪叫。
一個大個子跳起來,一腳踹在了我的肚子上,我感覺腸子都要斷了。
好在這時候,警車出現了,那夥人這才叫罵著離開。
我被人扶了起來,扶我的是關傑,他看上去很慘的樣子,臉腫著,衣服也破了,鼻子在流血,我甩開了關傑,罵道:
“你有病啊,人家打架,關你屁事,你就往上衝,就你這樣的,怎麽照顧曉雯,你看看她。”
曉雯站起來的,看上去並沒有受傷,至少臉上沒事,她走到我的身邊,查看著我的臉道:“哥,我沒事,不過你要掛彩了,不能回家住了,要不你這兩天住關傑房子,別見叔叔了。”
“我倒是想見老頭子,就這樣子,見了,他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我沒好氣地對曉雯說,怕老頭剝皮自然是假,怕老頭子擔心是真的。
曉雯傻傻地笑著,在寧縣,沒有那個女孩子會覺得這種事有必要奇怪,或者難過,更何況曉雯跟關傑這混蛋在一起,這樣的場麵肯定見過不少。
“哥,不是我願意惹事,是因為他是我兄弟。”
關傑指了指先前被人追著打的少年,少年被打的很慘,衣服上全是土,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捂著胳膊,可他卻還在笑,一瘸一拐的跳到了我們的身邊,給我們遞煙道:
“謝謝兩位哥哥,如果不是你們,我今天就掛了。”
這家夥有一張大嘴,笑起來傻呼呼的,倒也蠻可愛的,看他笑,很難讓人生氣。
我瞪了他一眼,他掛不掛管我屁事,我隻是不希望關傑出事,他現在是我妹妹喜歡的人,而且還是我的生意夥伴。我跟少年因為不熟悉,不知道說什麽好,所以我不說話。
“謝你媽呀,怎麽又惹事了,這些人是什麽人?我艸。”關傑怒視著少年。
少年捂著臉蛋,說:“還不是女人,不說了,不說了,說了都丟人。”
“知道丟人還惹事。”
關傑還要罵,警察就來了,警察隨便問了一下情況,開車離開了。
這種小打小鬧的事,寧縣的警察肯定是天天見,他們隨便問了幾句,看我們幾個沒受什麽傷,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的臉被打傷了,眼角還在流血,我自然就不敢回家見老頭子了,隻能去關傑租的房子裏住了,關傑租的房子在城邊上,兩百塊錢一年月,房子很大,是我們最常待的地方,一邊住家,一邊用來收拾燒烤的東西。
地上兩個冰箱裏裝的是肉,我們用來做燒烤的肉,架子上是菜,有串好的,還有沒串好的。
我和關傑把三輪車上的菜放到了該放的地方,曉雯找了藥給我們,因為切菜時常會傷到手,什麽窗可貼,雲南白藥全時備的都有。
我們互相擦著藥,少年傷的很重,胳膊上有一道傷口在流血,曉雯找了東西來包紮。
少年傷的不輕,不過看他的精神頭,跟沒傷的一樣,有說有笑的。
包紮了傷口,要給我們炒菜吃,我說:“不用了,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吃東西。”
他說:“要得,要得,兩位哥哥為了我受了傷,我這個當廚師的不能不表示一下。”
“別學水滸裏的人說話你會死啊,什麽兩位哥哥,你他媽的是自己挨了吧,跑這來占便宜,趕緊的燒份羊肉給許哥,不是你,許哥會傷到。”
關傑看著我說,那張冷臉,很少見的堆滿了笑。
都是年輕人,他們都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麽呢,受的傷又不重。
我在南方混過,受了南方人的影響,喜歡鬥嘴把人氣死,但我不喜歡打架。可我也喜歡兄弟義氣,年少輕狂,眼前雖然挨了打,但也有種在電視裏看到的那種江湖兄弟的味道。
少年炒了三個菜,我們喝起了酒,然後聊起了少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