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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 上門鬧事

  榮曜揪住耳垂,嚎叫道:“我沒有,我沒養小妾,姐夫你快幫幫我,我耳朵就快掉下來了。”


  蕭珺玦忍俊不禁,看他叫的這個慘烈,出手相救。


  榮曜摸著耳朵,“姐,你怎麽還這麽野蠻啊,連話都不讓人家說完,就會誣陷我。”


  榮昭一橫他,他立馬不敢抱怨,一拍腿,極認真的表情,“姐,你剛才有句話還真是說到點上了,姐夫給我的俸祿真是不多。”


  拿出手數著,“你看啊,我走東家逛西家,長汀街的賣首飾的馮掌櫃娶小妾,我得意思意思吧,繁盛街賣魚的趙大爺嫁姑娘出閣,我也得意思意思吧,我們防的小兵娶媳婦,我這個做老大的能沒有表示嗎?你說我那麽點的月俸怎麽夠啊?”


  榮昭氣的無語,沒成想啊,才來三年,這城裏甭管是賣首飾的還是賣魚的,都和他有點交際,不過照他這意思下去,整個王府都能被他意思沒了。


  不再理他,榮昭兀自吃著飯,又給蕭珺玦夾菜,隻當榮曜不在。


  榮曜看沒人理他,悶著頭吃完最後一口“包子”。吃完了,他尋思過味了,“姐,我這包子都吃完了,怎麽還沒有餡啊?”


  榮昭嘴裏憋著笑,“誰讓你拿饅頭了?”


  “啊?”榮曜長大了嘴巴,牙齒看得清清楚楚,“那我不是幹吃了一個饅頭?”


  榮昭抓了個饅頭又塞到他嘴裏,“啊什麽啊?你嬌氣的不能吃饅頭啊?正好,飽了,不用吃別的了。”


  一般榮昭和孩子們早上都不吃饅頭,可蕭珺玦以前在軍營裏頓頓吃饅頭,養成了習慣,早上這一頓一般都要吃饅頭墊肚子,不然總覺得吃不飽。


  榮昭吃飽了,見蕭珺玦放下碗筷,對花語揚聲道:“花語,將膳撤了吧。”


  榮曜護住桌子,“姐,你可不能這樣,我是你親弟弟,我還沒吃飽你就撤桌,你不是成心讓我挨餓嗎?我今天要是挨了餓,我這一年都得挨餓。”


  榮昭壓著嘴角,轉身離開飯桌,對著花語悄悄搖搖頭,逗他哪,還能真不讓她弟弟吃不飽飯啊?

  蕭珺玦未離桌,看著榮曜吃的狼吞虎咽,像是怕他姐隨時都讓人收了桌子一般,遞過去一方手帕,“今天城裏怎麽樣?”


  榮曜抬起頭,擦了擦嘴,喜道:“今天街上可熱鬧了,知道我姐過壽,都跟著高興。我路過一家麵館,你猜怎麽著,那家麵館今天的麵叫做歡天喜地長壽麵,說是專門為今天楚王妃的壽辰起的名字,應應景。吃的人可多了,我要不是著急趕回來,也在那吃一碗了。”


  蕭珺玦點點頭,想一想,道:“一會兒你囑咐他們嚴加巡查,今天人多,事亂,別出了岔子。”


  榮曜連“嗯”了幾聲,“我知道,不是一會兒還得在門口派發喜餅嗎?我讓他們都加強一些人在王府附近看著。”


  別看平時榮曜總是沒個正經的,但做事卻是個謹慎的,這三年來,大事小事一件事都沒出過錯。這一點,榮昭還覺得挺給她長臉。


  放下碗筷,榮曜嚴肅起來,看了眼進去裏間給榮侯爺上香的榮昭,壓低了聲音道:“今天長歌城那麵會不會派人來鬧事啊?”


  這幾年每逢年節或是楚王府有什麽喜慶的事,就會有人來滋擾生事。當年孝景帝的遺照中說明,隻要進入楚王管轄的境內,朝廷不得再有任何幹涉。所以齊王明知道榮家就在益州,也因為頂著孝景帝遺照中的這一條,不能派兵來捉拿。


  這是孝景帝臨死前給蕭珺玦的一條護身符,一條讓所有人,包括那個時候的蕭瑾瑜在內都眼紅的護身符。


  可是,雖不能派兵剿滅,但滋事卻不斷,打著楚王維護叛賊,以權謀私的名義喧囂,更多不堪入耳直指榮昭和榮家。


  其實也是在不斷明示暗示,楚王和榮家一樣,都是亂臣賊子。


  蕭珺玦撩開眼皮淡淡的看一眼他,“是你怕還是我怕啊?”


  榮曜嘿嘿傻笑一聲,拍拍胸脯,道:“咱們沒事不鬧事,有事不怕事。”


  蕭珺玦輕笑的斜了一眼,離桌走到榮昭的身邊,“剛才澤兒說練武,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元宵應該找個陪讀。澤兒可以陪他練武,再給他找一個陪他讀書的。”


  榮昭將裏間的門關上,出來道:“那還不簡單,府裏的孩子多的是。”想一想,“跟他這麽大的,讀了一兩年書的,榮昕家的老二差不多,還有榮晗家孩子倒是讀了兩年,但他們住在府外,沒有在府內那麽方便。”


  解救榮家的時候,順帶也將榮晗和她婆家給救出來。不過已經是嫁出去的人,就給他們在外麵置了房子,現在榮晗的丈夫也在蕭珺玦手下謀了個差事,過得也不錯。


  蕭珺玦思忖一下,道:“那就讓榮昕家的陪著咱兒子一起讀書吧,反正沈傲一頭羊也是趕,兩頭羊也是放。”


  沈傲就是當年榮昭在那個小縣城遇到的說書人,當時榮昭給蕭珺玦傳信,將事情告訴了他。私藏賦稅,罪不容誅,蕭珺玦派兵逮捕了那個縣的縣官,並將他所貪汙的賦稅全部還之於民。


  那縣官本名叫白常有,沈傲說書時化名為黑常在,倒是對應了。這沈傲和白常有是有一段淵源的,沈傲書中所說的小姐,正是沈傲的的母親,也就是白常有的正妻,為他所棄。


  他痛恨白常有,暗地裏搜集他幹過的壞事,本想告官,但楚王沒來之前,益州一地官官相護,他告官無門。後母親阻止,說子不告父要天打雷劈,更以死相逼。他無法,想出說書的辦法,到處宣揚,揭露他做的壞事,他希望他說的故事能傳揚到楚王的耳朵裏。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卻在那一天遇到了楚王妃。


  蕭珺玦見他是個人才,又看上他身上的剛正,便將他招作幕僚,留在身邊,如今閑暇的時候就在府裏給蕭容笙教書,有時榮昭無聊,也會讓他說上一段書聽聽。


  榮昭打了蕭珺玦一下,“有你這麽說自己兒子的嗎?他是羊,那你是什麽?”


  蕭珺玦輕笑道:“兩條腿的羊。”


  榮昭嗔笑,拍拍他的胸口,蕭珺玦摟住她的腰,兩人之間的眼神纏綿起來,蕭珺玦低頭要親她,被榮昭給推開,朝著榮曜努了努眼色。


  蕭珺玦沒親上,心裏不是滋味,見榮曜還吃著,便道:“榮曜,你剛才說什麽來著?說我給你的俸祿少?”那音調帶著威脅的意味。


  榮曜將最後一個蟹黃包塞進嘴裏,訕訕道:“那個……那個姐夫,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一步。”說完,猴一般竄逃出去。


  今天來了好多人,比一個月前蕭珺玦過壽還多。吃完早飯沒多久,各府就上門了,榮昭去陪著各府來的夫人小姐說話,在東院設了局,麻將,牌九,堂會,花樣百出,榮昭不喜歡別人都圍著她轉,讓眾人喜歡幹什麽就去幹什麽,不用拘束。


  現在正值夏天,後花園蔚若花海,絢爛一片,那些年輕的小姐姑娘都匯集過去賞花,女子的銀鈴之聲聽在耳朵裏都悅心。


  榮昭身邊圍著白氏,孟夫人範夫人等人,她遠遠的看去那些花一樣的少女,笑著感歎道:“我都和我家王爺說了,不辦什麽壽宴,這壽一辦,我就覺得自己老了一歲。你看那些年輕的姑娘們,就跟剛打開了花骨朵似的,一個個含苞待放,跑啊跳啊的,又年輕又有活力,我看著啊,真是羨慕。”


  孟夫人笑道:“您這歲數還口口聲聲說老,那我們這些就該入土了。她們是花骨朵,您啊,正值開得茂盛,最是嬌豔著哪,哪來的老。這歲數正好,我們羨慕您年輕,那些黃毛丫頭羨慕您嬌美豔麗,最是風情。”


  白氏道:“孟夫人這話極對,王妃你是不知道現在城中的姑娘有多崇拜你,你都是她們爭相效仿的對象,就我家那最小的都知,最近城中風行什麽妝容,穿什麽樣的衣服,那都是跟著王妃您學的。”


  “那我倒不知。”榮昭望望那群女孩子,皆穿著淺淡的顏色,月白藕荷鵝黃嬌粉,基本都是這些顏色,大紅大紫的倒是少,“還真是,看來啊,我這楚王府的家風不嚴啊,連我穿什麽衣服都能傳到外麵去。”


  “這些姑娘效仿著王妃那可都是有寓意的。”白氏一說,榮昭來了興致,“誰讓王妃您福氣好哪,夫妻恩愛和順,子女又雙全,這可是萬千少女的夢想啊。現在她們都巴不得將您供起來,日日祈禱著,希望像您一樣找一門好親事,嫁一個像楚王爺那樣的好男人。”


  榮昭聽完微微滯了下,還有這事,再掩嘴溢笑,打趣道:“可千萬別把我供起來,不然我還不得天天吃香火啊?”


  眾人哄笑,白氏捧腹,“你呀,真讓你想的出來。”


  正笑著,從偏門跑上來一小丫鬟,著急著慌的,“王妃,有人闖進園子裏鬧事,打了花語姐姐和鴛語姐姐,您快去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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