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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投湖自盡

  榮華縣主算是被榮昭給留下了,起初孝景帝還有幾分遲疑,是蕭珺玦說了一句很匹配,孝景帝就立馬將榮華縣主給了顧錦豐。


  雖然之前榮昭也沒問顧錦豐要不要,但她想著,以顧錦豐那慢吞吞的性格,還不知道哪輩子才能娶到媳婦,現在有這麽好一個女子,可不能錯過,她也就隻好先斬後奏,反正皇帝賜婚哪個做臣子的能推脫。


  這邊榮昭喜滋滋的出宮,那邊榮侯府卻出了事。


  榮昭走後沒多久,榮老太太的侄孫女霜霜被發現淹死在湖裏。


  她身上並無任何傷痕,據初步判斷,是自己投湖自盡。


  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因為飽受榮昭的侮辱,羞愧難當,所以才自殺的。


  榮昭的馬車還沒回到楚王府,榮曜就打馬追了上來,“大事不好了,那個霜霜投湖自盡了。”榮曜氣喘籲籲的,他是出了事就騎馬往皇宮去,到了皇宮又被告之楚王已離開,這又追了上來。


  “什麽?投湖自盡了?”榮昭倒吸了一口氣,這人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


  她見榮曜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她投湖自盡,你來找我幹什麽?”


  榮曜道:“父親讓你回府一趟。”他略低低頭,往榮昭身邊近了近,小聲道:“老太婆正哭鬧哪,她說是你逼死了那個霜霜。”


  “什麽?”榮昭聲音陡然拔高,“她自己投的湖,關我什麽事?什麽叫我逼她,我逼她什麽了?”


  榮曜看她急了,衝著自己發起脾氣來,委屈道:“又不是我說的,你衝我喊什麽啊?我是奉命行事,是爹讓你回去的。”他拍一拍榮昭的肩膀,鄭重嚴肅道:“你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管他什麽霜還是雪啊,她死了,關咱們什麽事?那老太婆要是故意鬧事,我饒不了她。”


  榮昭的火氣可不是他這幾句話就能消的,“她說是我逼的我就得回去啊?我偏不回去,看她能怎樣?”


  她衝夜鷹一喊,“走,回府。”


  蕭珺玦凝神一下,道:“你不回去不就為難你父親了?我看你還是回去一趟吧。料她也不敢如何。”


  連蕭珺玦都覺得這話可笑,八竿子打不著,怎麽就能賴到榮昭頭上?


  榮昭想了想,道:“去就去,我倒要看看她怎麽鬧!”


  又向車外揚聲,“夜鷹,去榮侯府。”


  榮曜咬咬牙,鼻子裏憤憤出了一口氣,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怎麽人家說話就那麽好使。


  榮昭一進去衡暮齋就聽見屋子裏的嚎喪聲音,哭的那個地動山搖啊,連盤桓在空中的烏鴉都振飛了。


  榮昭停在門口不願意往裏走,蕭珺玦擁著她才走了進去。


  霜霜的屍體就停在在大廳裏,蒼白的發脹。榮昭看了一眼就撇開頭,不見到屍體還不覺得怎樣,如今擺在麵前,也不覺歎息,一個時辰多前還好好的人,此刻怎麽說沒就沒了。


  一個婦人貴在地上,匍匐在她的身上,苦痛不能自已,看樣子應該是霜霜的母親。


  “都是你,都是你。”這邊榮老太太突然就衝著榮昭衝過來,和榮昭撕扯上,“是你害死霜霜,你這個凶手!”


  “關我什麽事,你不要有事情就賴在我頭上。”榮昭可不慣著她,用力將她推開,老太太步履不穩,一頭栽在地上。


  這下榮老太太就跟個潑婦似的,坐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不活了,不活了,這麽大把年紀還要被人打,真是沒法活了。”


  “母親你快起來。”榮侯爺臉上掛不住,連忙去扶她。榮侯爺已陷入兩難之地,一麵是榮侯府的老祖宗,另一個是他的愛女,他偏了這個,那個不願意,偏了那個,這個不願意。


  他沉著氣盯了眼榮昭,輕輕斥了一句,“昭昭,怎麽能這樣對祖母!”


  榮昭心裏不服,“你看她有個祖母的樣子嗎?活像是那山野農婦,幸好現在沒有外人在,不然將她這幅醜態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死。”


  榮侯爺狠狠皺起臉,怒喝道:“榮昭!”


  “你聽見了吧?聽見了吧?這就是你的好女兒。這還是你在這哪,你要是不在這,她還不知要怎麽欺負我這個老太婆哪。老太婆我是老了,不中用,但我也是老侯爺明媒正娶的,怎麽今日就要受這般的欺負啊。”榮老太太見榮侯爺幫襯她,更是作的厲害,拉也拉不起來,腿剛站起來,又彎下去,身子一個勁的往下墜,朝著天上撕心裂肺的喊著,“老侯爺,妾身到老到老還要受這樣的氣,您帶著妾一起走吧,妾身不活了,不活了。”


  榮昭忍不住翻白眼,“有什麽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你這動不動就死啊死啊,你以為你拿死威脅我就怕你啊?”她瞟了一眼臉色黑沉的榮侯爺,“你也別為難我爹,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都是外嫁女了,我做什麽,怎麽招你了,你直接衝我來,衝我們楚王府來就是,少把我爹牽扯進來。”


  一時,榮老太太被堵的啞口無言,坐在地上隻是氣喘籲籲的生著氣,一雙銳利的眼睛和刀片似的,一片片刮在榮昭的臉上。


  “好,這事和榮侯爺無關,那我倒要問問楚王妃,為什麽要害死我的女兒?”一直抱著屍體哭的婦人就在這個時候出了聲,她放下霜霜的屍體,斂衣擦淚,站起來一步步逼近榮昭質問道。


  榮昭覺得實在太可笑了,可笑到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嗬,真是天大的笑話!我何時害死她了?我和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今日才是第一次見到,我有什麽原因,又有什麽理由害她?你們家真是有意思,她自己投河自盡反倒要怪在我頭上,這是什麽道理?”


  婦人又擦擦淚,“她雖是自己投河自盡,卻是因為遭你侮辱,你那般羞辱於她,她又是個臉皮薄,自尊心強的,一作氣,便尋了短見。”她仇視著榮昭,“難道你還說我女兒的死和你無關嗎?”


  榮昭竟有一種失語的感覺,反問道:“我說什麽了?我一共就和她說了幾句話,而且我自問也沒有那句話羞辱過她啊!你倒說說我哪句話侮辱她了?”


  榮昭轉臉看著已經被榮晚扶起來坐下的榮老太太,“或是您來說說,我哪句話說她不好了。”


  榮老太太還真挑不出來一句,換來一句,“你自己說了什麽你自己最清楚。”


  榮昭咬咬牙,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既然你們說我羞辱她,那你們就將我說過的話說一遍。說一遍給所有人聽聽,讓大家來評評理,看我何時何地何句話羞辱了她!”


  無人應答,榮昭看向許氏,“二嫂,你當時也在,你來說說我有沒有羞辱過霜霜。”


  即便榮昭不提她,許氏也準備說了,她坦然道:“我倒是個笨的,真沒聽出來。而且,六妹妹可是對霜霜姑娘很好哪,又是送了鐲子又是一個勁的誇讚,還說要給說媒,我還從沒見過六妹妹這麽喜歡一個人,何曾有羞辱一說?反倒是霜霜姑娘害羞,六妹妹說給她找婆家,她就害羞了,這才跑了出去。”


  她頓了下,抬眼掃了一眼霜霜母親,“夫人說六妹侮辱了霜霜姑娘,這我真就是想不明白了。”


  許氏幫榮昭說話,讓榮老太太很不高興,甚至是憤怒,一雙三角眼重重如烙鐵,往許氏臉上一燙,“你一個庶出的媳婦,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我看你是想攀上人家王妃的身份,所以一個勁的奉承,竟說出這喪良心的話。你是糊塗還是個傻子,當時是怎麽回事你看不出來嗎?”


  老太太罵罵咧咧的,她不敢對著榮昭,就把氣發泄在許氏身上,麵目猙獰,一點沒有她這個歲數應該有的慈善之色,“我看你也不是糊塗,也不是傻子,是聾子瞎子,什麽誇讚,什麽送鐲子,什麽說媒,你聽不懂她什麽意思啊?這麽缺德的事到了你嘴裏就變了花,你也不怕地府的小鬼勾了你的舌頭去,也不怕這麽報應在你兒子身上。”


  “你——”許氏氣結,猛地就站了起來。任何一個母親聽到這樣的話,哪裏按耐的住,許氏是個溫和的性子,眾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氣的臉漲紅要發火,還是被榮晅給拽住才生生把這口氣咽回去,重重一哼,坐下把臉往一邊撇去。


  林氏臉色也不好看,榮澤雖不是她親孫子,但這兩年長在膝下,榮澤又討喜,不喜歡漸漸也變得喜歡。詛咒自己的孫子,那能不黑臉嘛。


  她可不比許氏,總是隱忍著脾氣,道:“老太太有道理就講道理,何必這樣疾言厲色,連孩子都牽扯上,孩子是招你惹你了?”


  榮二爺拉住她,雖有動作,卻未出言讓她住嘴。這意思很明顯,榮二爺已對榮老太太心存不滿了。


  他從來自在隨意慣了,不會像大哥一樣,時刻注意著仁義禮孝,他隻知道榮澤是他的親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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