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殺狗踹豬

  日近將西，陰沉沉的天色掛上了稻田村的天，礦場裏機器的轟鳴聲漸漸消失，四周的天色一片靜謐。


  躺在窩棚裏的陳小凡聽到外麵的機器聲停了，抓著那根撿來的棒槌刺溜一下坐起身來，穿上拖鞋，衝到門口，伸手猛地掀開簾子，朝著外麵定睛一望。


  自家的老母雞正撲騰著翅膀被隔壁春花嫂子家的老騷狗滿院子追呢。


  別看這老騷狗渾身的毛都要被雞啄爛了，可是那一雙賊兮兮虎呆呆色眯眯的眼睛盯著老母雞翹屁股就不鬆開了，如同一條變了種的壁虎一樣，踩著陳小凡累了一天才弄好的石頭牆，嗖的一下就撲向了一隻可憐的老母雞。


  仿佛知道自己小命不保了，那老母雞猛地一刹車，揚著紅彤彤的大翅膀對著那老色狗咕咕一叫，尖利的爪子衝著揚起地上的土沙衝著老色狗留著哈喇子的嘴猛地一掃。


  一陣贓土頓時撲麵而來，那老色狗猛地一閉眼，甩著髒兮兮的大舌頭猛地一張嘴，眼看就要踩著棗花石抱住那雞屁股了，忽然當空傳來一聲刺耳的破空聲，緊跟著，這老狗的腦袋就像是刀子劃開了一道縫，一股鮮血猛地從額頭上竄出來，一頭狗血散了滿地。


  “奶奶的！敢打我們家老母雞的主意，找死！”衝上去一腳把這老色狗的腦袋踩進髒兮兮的土裏，陳小凡抓起地上沾著血的棒槌一起身，猛地一抬頭，隔壁翹生生的春花嫂子挺著那雙酥玉般的白胸就站在了家門口。


  “小凡啊，見我們家狗沒啊？這一個不注意它好像不見了。”春花嫂子捂著自己白生生的胸脯子，嬌嗲的聲音跟礦上的工人說的一個樣——浪！


  “沒見到。”使勁兒的對著地上的狗頭猛踩了兩下，陳小凡站在自家的矮牆前麵衝著這浪娘們嘿嘿一笑，抬腳把死狗的身子骨朝著掐麵的雞籠子下麵一甩，拍拍手笑道，“嫂子，你去旁的地方找找吧，俺還得去給支書家行禮呢！”


  “行禮呢？支書請你去行禮？”身子骨不知道被多少人爬過的春花嫂子一愣事兒，看著陳小凡的眼神不覺得就變了，“你跟支書家啥關係啊？俺都沒去給支書家行過禮呢。”


  “支書家的閨女是俺發小。”衝著一臉羨慕的春蘭嫂子嘿嘿一笑，陳小凡轉過身去作勢要走。


  春花嫂子聞言低聲一歎，默默地瞅了陳小凡一眼，撅著自己不知道被幹爹柔過多少次的翹屁股，轉身朝著礦上去了。


  陳小凡可是知道，這浪娘們借著找狗的機會可是沒少榨曠工們的工錢，不過這種事兒你情我願，陳小凡當然不會攔著她嘍。


  抬手從地上撿起這死狗，陳小凡找了個編織袋把它往袋子裏一扔，抓著把鐮刀紮穿袋口，扛著這死狗就下了山。


  吩咐嫂子馬蘭花給嚕嚕做個狗肉湯補補身子，陳小凡撂下編織袋就朝著西村口的支書家去了。


  要說這支書家以前過的啥日子陳小凡可是知道的，拿在山窩窩下麵搭個茅草房就算是過日子了。


  不過自從當上了這村裏的支書，人家裴大河的日子一天過得是比一天好了，不但把村裏的河灘地莫名其妙地劃到了自家小組下麵，還找了個風水先生看了個最好的地塊硬生生把家按在了村西口的土豆子上麵。


  稻田村人嘴裏的土豆子就是塊河灘邊兒的高地，因為看起來像是個土豆一樣不高不低地趴在河灘上，所以就叫土豆子了。


  如今這土豆子連著裴大河家已經成了一片新宅子了，亮閃閃的白瓷磚，紅彤彤的打燈籠，住得一點兒都不比陳大棒家的老宅院差。


  剛竄過小樹林出了東村口沿著河灘地上到了土豆子上，陳小凡遠遠地就看到裴大河家門口聚集了一大群人，紅紅的燈籠上還像模像樣地垂下來兩條大紅對聯，紅光滿麵的裴大河對著一個個過來行禮的村民有說有笑，不時遞上兩根煙拉拉關係。


  知道來這兒的都是稻田村的頭麵人物，陳小凡也不敢大意，伸手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穿著陳老根給自己買來的新涼鞋，剛準備踩著青石板上到土豆子上，旁邊的包穀地裏忽然就竄出來了一個黑影。


  “啪嘰！”一腳，陳小凡猛地一低頭，就看到一雙黑漆漆跟個泥巴蟲一樣的黑腳狠狠地踩在了自己的新鞋上。


  原本白刮刮的新鞋頓時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大腳印，跟著大腳印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張嚴肅認真的臉。


  “小凡叔叔，八路軍……”


  “滾！”一巴掌打落孫小倉的髒手，陳小凡猛地後退一步，衝著這小王八蛋低喝一聲，“轉過去，把屁股撅起來！”


  “啊？”


  “讓你撅你就撅！”


  “中……”


  乖乖地轉過身去，孫小倉剛把自己不算髒的屁股撅起來，陳小凡脫了自己的新涼鞋對著這混蛋的屁股蛋兒就狠狠的來了兩鞋底子，“知道你叔我在家擦了多長時間嗎？讓你狗子給我弄壞了，俺還要去給姍姍行禮呢！”


  “俺也要去啊。”轉過身衝著陳小凡嘻嘻哈哈的一笑，完全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的孫小倉一仰臉，從兜裏一把抓出二十塊錢來，“俺爹說啊，俺娘身體不舒服，讓俺替他過來行個禮。”


  “就知道你爹沒臉來，村裏唯一的大夫，過得比破落戶還差勁兒。”心中早有定見，陳小凡倒也不在乎，伸手擦了擦髒了的斜麵，又踹了孫小倉兩腳讓他長個記性，帶著這傻子就上到了土豆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