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哥哥，小七來了
“哥哥，小七來了。”
宮祈煥握著手機的手，猛的收緊，雙腳虛弱的往後退了一步，雙眼瞬間漲紅，心髒像被一雙大手握著，每跳一下，就疼一下。
“小七，小七……”
“哥哥……”
宮祈煥緊緊捏著手機，嘴裏一直呢喃著小七兩個字，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手機那頭的檸檬已經哭了起來。
她每哭一聲，他的心就跟著揪一下。
腦子裏都是她哭的樣子，她淚流滿麵的樣子，她求助無門的樣子，她委屈可憐的樣子。
他以為他可以把她從宮家拉出去。
他離那一步其實隻剩下最後一個步驟，隻可惜，在臨門一腳的關頭，秦惜若破壞了一切。
“人已經帶到了，就在賓客席上，時間到了，你該跟秦惜若下來了。”
手機那頭傳來宮祈塵的聲音。
宮祈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的被紮透，他強忍著疼痛跟不甘，在絕望的黑暗裏，掙紮著想要找到出路。
“我要的，你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在山莊後門，婚宴結束後，我隻等你一個小時，如果你逃不出來，我馬上走。”
“不用婚宴結束，你會知道我什麽時候有需要的。”
“嗬！”
宮祈塵輕笑一聲後，掛斷了電話。
宮祈煥將手機扔向宮祈遠，跨步進入電梯。
提心吊膽的秦惜若見他肯進電梯，鬆了口氣，立即跟上。
兩人下到一樓，一步步朝婚宴現場走。
秦惜若試圖去挽宮祈煥的手，卻被他狠狠甩開。
她臉色尷尬，隻能保持著與他兩步之遠。
到了紅毯處，有攝像將兩人團團圍住，快門在響，閃光在閃。
紅毯兩邊是觀禮的賓客。
隔著層層人群，隔著無數個腦袋，宮祈煥將視線定定落在了坐在靠前排的檸檬身上。
檸檬也在回頭看他。
兩個人的視線在中途交匯，纏在了一起，就像魚跟水，離了誰，誰就會活不下去。
距離很遠，他隻能看到她大概的樣子，瘦了，更小了。
幾天的別離，幾天的相思，就像幾年，折磨了他，也折磨了她。
婚禮進行曲響起，幸福的音樂在天與地之間飛揚。
“祈煥，我們該過去了。”秦惜若小聲提醒。
出於種種考慮，婚宴省掉了父親將女兒親自交到女婿手中這個環節。
宮祈煥沒挪開與檸檬交匯的視線，就那樣看著她，一步步朝著前麵挪步。
每走一步，就離她近一步。
他很想衝過去，把她拉進懷裏抱著。
他很想不顧一切的帶著她遠走高飛。
但他忍住了，事情才剛剛開始，造成他跟她分別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檸檬抓著衣襟的手開始顫抖，她的眼睛被酸澀裝滿，哥哥的痛苦、狼狽、絕望、頹廢，她都看在眼裏，蒼白的小臉開始被淚水浸襲，她哭得像個孩子，但她不敢哭出聲來，隻能悶悶的憋在心裏，隻是讓眼淚在臉上肆虐。
宮厲南跟幾任夫人都坐在最前排，坐在最前排的還有秦惜若的父母及幾位長輩。
終於，宮祈煥走到了檸檬所在的那排，他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
“祈煥……”秦惜若小聲提醒，臉色閃了閃，最終還是保持著淺笑的姿態。
宮祈煥站在原地，近距離看著檸檬，身體明顯狠狠顫動了一下，他的身體繃得很緊，像是在極力控製著極將要爆發的驚滔駭浪。
靠近紅毯的位置坐著保鏢，一個個都謹慎的盯著宮祈煥。
檸檬的旁邊還坐著宮祈塵。
兩個人明明隔得那麽近，卻偏偏不能靠近。
“祈煥……”秦惜若又開口提醒。
宮祈煥冷鬱著臉，終於抬步，卻不是朝著紅毯盡頭走，而是越過保鏢，走到了檸檬跟前。
她坐著，他站著。
她看著他，他盯著她。
“小七，你還好嗎？”聲音少了絲冰冷，多了絲暖意。
“哥哥……”檸檬流著眼淚，一開口，就帶著撲天蓋地的哽咽。
“你瘦了。”
檸檬緊緊咬住唇，淚眼模糊間，她越來越看不清他的樣子。
拚命伸手擦著眼角，但眼淚就像被開了閘的水，怎麽也停不下來。
“等我。”
說完這兩個字，他深望了她一眼，轉身，走回紅毯。
兩個人繼續朝前走。
所有人都在為剛才的小插曲納悶，隻是，大多數人都在認為，檸檬會哭，那是因為養她長在的哥哥要娶嫂子了，高興而哭。
沒人知道，她無視過，抗拒過，遠離過的哥哥，時至今日，她才知道，她是那麽那麽的愛他，以前有多抗拒他，現在就有多愛他。
一對新人站到了台上。
婚禮主持在興高彩烈的說著場麵話，大多數人都在笑，隻有他冷著臉，隻有她在哭，隻有與檸檬、宮祈煥相熟相交的幾個人沉悶不語。
宮祈煥看到了台下的顧彥安，他朝他輕微點了下頭，同時，也收到了顧彥安回敬過來的點頭示意。
按照婚禮的流程，先由宮厲南上台致詞，再由秦惜若的父親上台致詞。
雙方父親致詞結束後，才是最為重要的一環，問誓。
主持人請了京都最為有名的神父上台，神父表情嚴肅端正，他念了一段聖經裏對關於婚姻的話，然後發問，“請問美麗的新娘，你是否願意嫁給你眼前這位真誠的宮祈煥先生，作為你的丈夫，並承諾不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都對他不離不棄，給予他永遠的支持、鼓勵和包容。”
秦惜若深情而愛幕的看著宮祈煥，雖然他不看她，雖然他的臉很冷，但是，他終於是她的了，經過了那麽多坎，她終於還是要嫁給這個她愛慕已久的男人了。
“我願意！”
這三個字出口，她眸子裏都是幸福的光。
哪怕他的心不在她這裏，隻要他的人在，她不怕握不住他的心。
神父再問，“請問新郎，你是否願意娶你眼前這位美麗的秦惜若小姐，作為你的妻子，並承諾……”
宮祈煥緊抿著唇，一雙眼睛帶著寒意，掠過顧彥安，停在檸檬身上。
檸檬瞪大了眼睛，看著台上美好的畫麵。
可是，那麽美好的畫麵，哥哥卻是那個與畫麵格格不入的傷心人。
她想朝他笑，給他安慰。
但她笑不出來，大顆大顆的淚水在往下掉，模糊了視線。
“新郎？”神父沒等來回答，微有些不悅的提醒了一句。
宮祈煥還是沒有開口。
“宮祈煥先生？”神父已經有些想離開了。
主祝福真心相愛的人，若是不愛，他沒必要前來替一對並不相愛的人禱告祝福。
眾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一個個交頭接耳。
秦惜若的父母更是臉色發青，隱隱覺得事情不太對頭。
宮厲南最是氣極，不顧一切的站了起來，一雙如狼般陰狠毒辣的眼睛，直直盯在宮祈煥臉上，想用自己的氣勢壓倒他，讓他妥協順從。
宮祈煥依然不為所動。
他在等。
宮厲南幹脆朝後向宮祈塵使了個眼色，宮祈塵立即了解，命一名女保鏢製住檸檬，起身就要離場。
檸檬哭得瑟瑟發抖。
她怕失去哥哥，但更怕爸爸用她來威脅哥哥妥協。
站在台上的宮祈煥看到了台下的異動，他十指彎曲，緊緊捏成兩個拳頭，有青筯從手背上突起，可以看得出來，他忍得有多用力。
終於。
台上的幕布亮了亮，突然閃現出了一段視頻畫麵。
隨著畫麵的出現，還有女人笑得妖豔魅俗的聲音。
“你們五個我都要，誰把我弄高興了，我就把這些錢給誰。”
“唔……五個人一起來，不要停……真好玩。”
……
大段大段麵紅耳赤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到場觀禮的人非富即貴，這種不入流的畫麵，簡直是汙染人眼睛。
隨著女人嬌喘連連的調笑，幕布上也配合的播著那段視頻，一女五男，女人像女王般掌控著享受著，男人配合的賣力著。
視頻畫麵很清晰，清晰到可以很清楚看到女人的樣子，以及女人那驚世駭俗的遊戲規則。
“是秦惜若……”
“怎麽會是她？”
“完全看不出來，她會是這種人。”
“宮家是眼瞎了嗎？這樣的女人也敢娶進門？”
“天啊……”
秦惜若看著幕布上放映的視頻，從頭到腳，像被人施了冰封的魔法，一點點在變冷。
她這輩子，毀了！
她沒想到，宮祈煥會拿宮家的聲譽開玩笑，宮祈煥會在整個京都的見證下，把這段視頻公布出來。
他就……這麽的想毀了她嗎？
她不就是因為愛他，所以想得到他？她有什麽錯？
“關掉……把電源拔了。”秦惜若的父母率先反應過來，雙雙奔上台，四處尋找著電源開關。
秦惜若一個踉蹌，軟綿綿的癱倒在地，臉色慘白，全身上下顫抖得像篩子。
“小寶貝們，賣力點，還不夠。”
“浩文，嗯，就是那裏，繼續，不要停。”
沒羞沒燥的話源源不斷的經過音響，傳入每個人的耳裏。
宮厲南臉色發青，難堪到了極點。
神父更是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氣急敗壞的下了台，匆匆離開婚宴現場。
啪的一聲，電源被拔掉，幕布一黑，所有汙穢的畫麵，不堪的聲音都消失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