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我懼內
“芊塵，起來，你是我韓連城的女人，就算我落魄到了生死關頭，也不需要你用自己的自尊來換我的生。”韓連城用力一扯，生生將芊塵從地上扯了起來。
“連城，用自己的自尊求韓先生放過你，我不覺得委屈，我覺得很值得，能換來你的生，就算我沒了自尊，也沒關係，隻要你好好的。”芊塵哭得滿臉是淚，眸光酸澀，聲音哽咽。
她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掙開韓連城的手，作勢還要跪回去繼續求情。
韓連城眼神陰冷，拳頭攥得緊緊的，他的力氣很大，緊緊擒著她的手腕，無論她怎麽掙脫都不鬆開。
他韓連城，就算會因為想脫罪而利用她，但絕不會因為想脫罪而讓一個女人替自己求情。
“夏芊塵，你是我韓連城的女人，你做的這些，不是在幫我，而是在打我的臉。”
芊塵怔了一下，淚眼模糊的昂頭對上他陰冷的視線。
“可是……”可是，如果她不求情，顧先生就會把證據交給警方，那麽，韓連城下半輩子就會在裏麵度過，或者，他連下半輩子也不會再有。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代表她將永遠失去他。
她不想失去他，哪怕是他不愛她，她也不想失去他。
“沒有可是。”韓連城陰鷙的眸子裏染了絲暖意，手上一用力，將她扯入自己懷裏緊緊抱著，“我是韓連城，你覺得，我會舍得讓自己的女人出賣自尊來換取生？夏芊塵，你是第一個跟我最長時間的女人，如果這次我逃不掉，忘了我。”
忘了我！
忘了他？
芊塵的臉緊貼在他發燙的胸口，腦子裏都是這簡單的三個字。
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她在忘了他這三個字當中陷入絕望與黑暗。
“連城，不要……我忘不掉，你不會逃不掉的，你答應過我要做個好人，我還沒等到你的心，還沒等來一句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我愛你，我對你的祈求還有很多，你不能讓我從擁有你，到一無所有，這對我很殘忍。”
慕雨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兩人，她的姐姐，她的仇人。
看著姐姐對韓連城茫目的信任，看著姐姐對韓連城愛到骨子裏的感情，看著韓連城在這一刻總算有那麽一丁點像個男人，她心軟了。
顧彥安的手，適時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在想什麽？”
“大叔，姐姐她……”她側頭看著他，“她好像真的很愛韓連城，如果我們把韓連城送進去了，我不知道姐姐會不會做什麽傻事。”
“你想怎麽做？”顧彥安用深幽的眼睛盯著她，唇角揚起抹很淺的弧度，恰到好處的弧度，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沒有壓迫，沒有強勢霸道。
慕雨抿了下唇，“不然，我們再給韓連城一次機會？”
“嗯，聽你的。”顧彥安突然笑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帶著寵溺。
“大叔，你都不反對一下？”慕雨有些愣住，在這種事上，她以為她的提議他會考慮，但她沒想到，他會一口就順應了她的意思。
寵她，寵到無度了麽？
“我懼內。”顧彥安揚手點了下她高翹的鼻尖。
“大叔……”慕雨臉色爆紅，不好意思到了極點。
她昨晚那些無理取鬧的怪罪，他不僅沒放在心上，還一如既往的寵著她。
這讓她在不好意思之餘，更是覺得愧疚，比起他對她的好，她就像個隻會索取的小孩，從來沒有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
“韓少，這件事我可以當作不知道，但如果有一天讓我發現了，你就是夏董發生車禍的幕後主使，我絕對會舊事重提，把你親手送進去。顧彥安起身，聲音微冷。
芊塵聞聲，從韓連城的懷裏抬起一張淚眼模糊的臉，“顧先生，你願意放過連城這一次？”
“不是我願意，而是小丫頭願意相信你的相信。”顧彥安點了下頭，“警方的人應該快到了，我先送小丫頭回醫院，是禍是福，接下來還得靠你們自己。”
“謝謝。”芊塵眼眶含淚的笑了笑，聲音依舊哽咽。
韓連城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很深沉的眼光盯著顧彥安看，仿佛是想在他臉上尋找到絲異樣的蛛絲馬跡。
顧彥安沒對視韓連城探究的目光，推了慕雨就往外走。
蜘蛛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機，還是彎腰將碎成渣的手機拾好，放入了口袋。
所有人退出別墅後，韓連城才將芊塵鬆開，伸手替她拭去眼淚，“你是水做的？”
芊塵吸了下鼻子，不知道韓連城問這句話的用意。
“你眼睛裏到底藏了多少眼淚？”
他骨節分明煙味濃鬱的手指在她臉上擦來擦去。
芊塵被他的笑惹得淺笑了一聲，眉眼彎彎，瞬間，又極不自然的將頭垂下，“做你的女人，連哭也……不可以？”
韓連城輕哼了一聲，把芊塵推坐到沙發上，自己則是向前傾著上半身，一雙手撐在沙發靠背上，將她牢牢鎖在自己臂彎裏。
“為什麽相信我？”
他隻說了不是兩個字，她就堅決的堅信那件事不是他做的。
他該說她太傻？還是該說她愛得太沒理智？
“因為我愛你，所以願意相信你，更何況，我不認為，你會做那種事，你也說了，我是所有女人中跟你在一起最長的，你在對付莫漠的時候，就算不看在我的麵子上，也會看在我陪你走過這些漫長的時間上，所以，我相信你，相信自己的相信。”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錯了呢？”韓連城咄咄逼人的湊近了幾分。
芊塵柔笑了聲，“會嗎？”
雖然是反問，卻連一絲懷疑也沒沾染。
“不會！”韓連城定定的盯著她看了幾秒，鄭重落下兩個否定的字眼。
“連城，我知道我還沒有得到你的心，也知道你並不愛我。”芊塵深呼了口氣，很認真的說，“雖然，今天我幫你度過了這個難關，但是，我不希望你因為今天的事而對我心生感激，我不要這些因為感激而發生的愛，我要的是你真真正正的屬於我。”
“那很難。”他實話實說。
“我願意用漫長的時間去努力做到。”
他盯著她認真的眸子，那麽柔弱，卻又那麽炙熱。
“叮咚……”門鈴聲突響。
兩個人之間逐漸升溫的氣氛被硬生生打斷。
韓連城收回前傾的身體，深望了眼芊塵，“警方的人到了，別緊張。”
“嗯！”芊塵用力點了下頭，伸手拍了拍因為哭得過多，變得有些僵冷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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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彥安將慕雨送到醫院。
應慕雨要求，先到了夏正剛所在樓層，正巧遇上醫生護士正在轉送夏正剛到普通病房，莫漠與心月就在旁邊。
“這是怎麽回事？”慕雨不解，如果不是爸爸嘴上戴的氧氣罩還在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她會以為，爸爸走了。
“醫生說度過危險區了，可以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普通加護病房。”莫漠開口解釋。
慕雨舒了口氣，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莫漠，又看了眼心月，“心月，你不用回家休息？”
照理說，心月經曆了那麽多驚心動魄的事，雖然身體沒大礙，但體力與精力都比常人還要弱，肯定是需要休息的。
心月怔了一下，冰冷的臉閃過抹不自然，“莫漠一個人，我陪著他。”
“啊……喔！”慕雨若有所思的笑了下，“我弟弟一個人怪可憐的，身體不好需要做輪椅，的確需要一個人陪在身邊。”
莫漠望了眼已經比早上看起來開朗不少的慕雨，又用眼角餘光瞥了下身側的心月，以前，慕雨對他好，所以，他把慕雨放在心裏。現在，心裏原本屬於慕雨的那個位置，已經空了，他留了個位置來放心月，但是，心月還沒走進來，他不知道，兩顆心靠近需要多久，他願意嚐試，不是因為感激或內疚，而是，那一晚對他來說並不糟糕，反而有絲美好。
“嗯，我會照顧好他。”心月鄭重點了下頭，轉望向顧彥安，“晴姐臨走前，托我拜托顧先生要繼續找檸檬。”
“嗯，我會的。”
“檸檬是被宮祈塵帶走的，隻要追著宮祈塵，總會得到檸檬的下落。”
“嗯。”
幾人交談間，護士已經將夏正剛推了出來，送往加護病房。
慕雨看著隻能依靠氧氣罩活著的爸爸，剛才那一絲開朗瞬間瓦解，眼圈泛紅，眼角泛酸。
顧彥安從後麵捏了捏她細小的肩膀，“別擔心，國外的專家很快就會來會診，我們都別放棄，相信，夏董也不會放棄的。”
“嗯。”
“芊塵回來後，我們再好好聊一聊，夏董不在，夏氏需要人守著，如果芊塵不介意，我可以介紹幾個職業經理人，一直到夏董醒過來為止，由他們打理夏氏，替代夏董的位置。”顧彥安開口。
“好，芊塵姐回來後，我會跟她一起去找顧先生。”莫漠點頭。
“那我先送小丫頭回病房，你也回病房休息。”顧彥安淺笑了下，推著慕雨朝電梯走去。
推開病房門，慕雨剛想說聲總算能躺下休息了，張開的嘴就僵住，望著坐在病房裏的男人，良久才用疏離的語氣開口，“肖臣，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