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哥哥變了
檸檬放下行李箱，一步步往沙發處走。
到了近前，她又怯怯的朝宮厲南行了一禮，“爸爸好。”
宮厲南收起笑意嗯了一聲。
檸檬又朝小媽及在場的另兩位長輩問了好。
“小七，你好，我是秦惜若，你可以叫我惜若姐。”秦惜若淺笑嫣然，主動與檸檬打招呼。
“小七？”檸檬咬了下唇，定定望向哥哥。
這麽多年，隻有哥哥叫她小七，如果還有別人叫她小七，哥哥都會怒目相斥。
久而久之，小七兩個字，就成了哥哥的禁忌，無人敢觸及。
宮祈煥輕描淡寫的望了眼檸檬，又錯開視線轉望向身邊的秦惜若，“以前，的確隻有我叫她小七，現在開始，她也是你的小七。”
檸檬彎了下十指，沒有握緊。
看著哥哥跟秦惜若那樣情投意合的樣子，莫名的酸意在鼻尖凝聚，縱然，哥哥之前說過這是場戲，但是，她又怎麽敢肯定，哥哥不是真的對秦惜若生了感情？
畢竟，秦惜若是那樣的美好，那樣的惹人注目，跟哥哥坐在一起，般配得像是天作之合。
以前，她總是千方百計的避開哥哥的好，以為，那樣可以讓哥哥放棄要跟她在一起的決心。
現在，哥哥真的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了，為什麽她會覺得很不舒服，甚至，礙眼。
“小七，你怎麽了？軍訓是不是特別累？”秦惜若見檸檬表情不太好，關切的問道。
“嗯，軍訓太累，休息兩天就好了。”檸檬咬了下唇，垂下頭，不敢再看眼前的畫麵。
她告訴自己，這樣挺好，哥哥身邊有了別的女人，甚至，哥哥可能會愛上這個女人，真的挺好，這樣，她的目的也算達到了，以後，她就再也不用擔心哥哥會因為她而失去驕傲與自尊。
“三少，飯菜都準備好了。”
一名傭人適時開口。
“秦叔，阿姨，請。”宮祈煥起身，一隻胳膊自然彎曲。
秦惜若十分自然的跟著起身，挽住那隻屬於她的胳膊。
她對這個男人，有太多的崇拜及愛慕，不過是在某個酒會上的匆匆一眼，她就深深將這個男人記在了心裏，一直到，她終於有機會接觸到他的母親，並且，成功引起了他母親的興趣。
約了幾次，他都推脫沒來。
兩周前，他主動約了她，一見麵，他的談吐見識、冷清淡漠，像令人上癮的毒，她沾上了，不想求解。
走向餐廳的時候，檸檬一個人靜靜跟在最後，就像個局外人。
上了桌，秦惜若坐了一直以來都屬於她的位置，長輩入坐後，她坐到了小媽身邊，垂著頭，一言不語。
傭人們開始布菜，她們給她什麽，她就吃什麽，食之無味。
但她也知道，她真的是個外人。
除去哥哥去她的愛護，還有誰願意管她的死活？
他們養著她，給她一口飯吃，卻不管她是否溫飽冷暖，隻要她的名字跟宮家扯在一起，隻要她有一口氣在，宮家，是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情緒的。
她隻是個平衡陰陽的物件，擺在了宮家。
“要不，趁著今天都在，我們商量下婚事？”林香蘭恨不得秦惜若馬上嫁進來，這樣，她的身份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也好！”李菱點頭附和。
“檸檬啊，恐怕你跟莫漠的訂婚宴要往後推了喔，等你三哥結了婚，我馬上為你操辦你的訂婚宴。”林香蘭衝檸檬開口，驀地，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哎呀，老爺，依我看，惜若早晚有一天是要嫁入宮家的，檸檬再在這邊住下去也不是個事，不如，我們把檸檬接回老宅親自照看？”
說完，她略有些慌亂的挑了眼自己兒子一眼。
後麵那番話可不是她的意思，而是老頭子在來的路上，親自叮囑她的。
否則，她怎麽敢說？
宮祈煥垂在桌下的手緊了一下，麵色卻是不動於衷，“小七的意思呢？”
檸檬忍住胸口的悶絕，抬起臉望向哥哥，“哥哥結婚後，我會搬出去的，但是，老宅離學校太遠，我可不可以自己找個地方住？”
哥哥要趕她走，一想到這個可能，她眼底的酸意就快要把眼淚召喚出來。
宮祈煥皺了下眉，很輕微，稍縱即逝。
她居然還學會順杆子往下爬了？就那麽急著逃離他的掌控，去跟莫漠廝守？
“檸檬，你還小，自己在外麵住恐怕不安全，不如……”林香蘭咽了口唾沫，“不如你先住進夏家，反正你跟莫漠總是會訂婚的，隻是會比你三哥的結婚儀式晚一會。”
“好……我會跟莫漠提起，哥哥訂下結婚日期後，我會選個時間搬走的。”檸檬瞪大了眼，垂下頭，她不敢眨，怕隨便一個小動作，眼淚就會噗呲噗呲往下掉。
“家裏不缺房間。”宮祈煥神情一凜，微微偏斜的目光如刀鋒般瞟了眼自己母親，隻是，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盯著檸檬看，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冷若冰霜。
幾個人一聽宮祈煥的話，紛紛調轉視線盯向他。
宮祈煥神情一凜，張動薄涼的唇接著開口，“如果小七想要搬走，就順了她的意思，女大不中留，更何況，我隻是她的哥哥。”
秦惜若笑了一下，輕舒了口氣。
外界的傳聞她不是沒聽過，什麽宮家三少與自家小妹亂倫啦之類的，但，他跟她提過幾句，檸檬是抱來的孩子，從小缺愛，他從年少時就帶著她，一直帶到現在，反正也吃不了幾口飯，索性就一直帶在身邊，僅此而已。
隻要是他說的，她都信。
“秦老弟有沒有中意的結婚場地？”宮厲南一笑，結束了剛才的話題。
“這是惜若與祈煥之間的事，我看，還是由他們拿主意，定好了，直接了當告訴我們這些長輩，我們負責來安排就是。”秦叔培笑語。
“那既然這樣，惜若跟祈煥應該需要更多相處時間才好。”林香蘭與自家男人對視一眼，咽了口唾沫，艱難開口，“祈煥平時工作太忙，不如，惜若搬來這邊住，兩人在婚前也能培養增進感情，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直想喊冤枉，這些話，可都是她男人教的。
換來的，是她能去巴黎隨意刷卡購物。
“林阿姨說得很有理，反正家裏房間也多，祈煥，我搬過來住幾天，應該不會打擾到你吧？”秦惜若笑盈盈望向身邊的男人。
“不如，今天就留下來？”宮祈煥對視上秦惜若投過來的眼神，意有所指。
“哎呀，吃飯吃飯，女兒長大了，留不住嘍。”李菱一笑，給自家男人夾了一筷子菜，“你呀，也別皺眉，現在小年輕們就流行婚前同居，一會我們兩自個回家，女兒有女兒的想法，我們做長輩的，可不能給孩子拖後腿。”
秦叔培無奈朝宮厲南一笑，“宮董，來，喝一個。”
檸檬吃著飯，不敢再把頭抬起來。
哥哥對秦惜若是真的不同，以前，爸爸不是沒有送女人給哥哥，但從來沒有女人能走近哥哥三步之內。
難道，她軍訓的這些日子裏，哥哥跟秦惜若之間，真的生出了感情？
她緊緊咬了下唇，把酸澀的眼淚忍下去。
哭什麽，哥哥那麽好，他值得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幸福快樂。
她隻會拖他的後腿，隻會把他往深淵裏拉，隻會讓別的人低看他。
這一直都是她想的，但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果這樣的一天真的來了，她該怎麽樣自處？
宮祈煥故作無意的掃了眼檸檬，她垂著頭，一直在吃著飯菜，看起來，食欲好得不得了。
她就這樣想讓他結實新歡？
心頭像被什麽利器狠狠戳破一下，疼得他連皺都來不及皺一下，那股疼痛就麻木了他的神經。
飯後，幾人又用了點心茶水及水果，聊了一會天。
四名長輩相後離開，整個別墅頓時就剩下檸檬、宮祈煥及秦惜若。
“祈煥，那……我今晚睡哪個房間？”秦惜若微紅著臉，嬌羞的開口。
“當然是——我的房間。”宮祈煥抬眉，眼光穿過檸檬，直接停在秦惜若的身上，“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的？”
“祈煥，不久我們就會結婚，早晚，我都會是你的人，我願意。”秦惜若淺笑嫣然。
“嗯，我們回房，蘇媽，前幾天為小七訂的衣服是不是都到了？先拿到我房間讓惜若挑兩身換穿，剩下的，再送到小七房間。”
宮祈煥隱忍著，作戲著，他想不顧一切的停止，他想衝少女怒喊‘有我在，你休想離開我的眼皮子底下。’但他知道，這僅僅還隻是個開始。
“好的，三少爺。”
“小七，我跟你三哥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秦惜若朝檸檬開口。
檸檬點了下頭，拚命擠出抹自然的笑，“祝你跟哥哥——有個……美好的夜晚，晚安。”
看著哥哥挽著秦惜若的手上樓，進入房間，關上房門。
檸檬呆呆在原地站了一會，才一步步往樓上走，進了自己房間。
哥哥的房間就在隔壁，她聽著蘇媽敲響了哥哥房間門，一會後，蘇媽又敲響了她的房間門。
她將門打開，蘇媽領著幾名傭人送了好幾個購物袋進來。
這些衣服，都是秦惜若挑剩下的。
蘇媽離開後，她將門關好，撲到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裏。
小小的手緊緊攥著被單，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