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認清事實
兩個人互望著，莫漠坐在後座，沒有加入這場眼神的交流大戰，而是轉望向車窗外，天已經黑了，路燈打得很亮。
“小七，我會跟秦小姐見麵，迅速確立關係。有可能，還會娶她。”
隻有這樣，他才能打消老頭子心底的顧忌，也隻有這樣，他才能更接近頂點的那個位置。
到了那個位置，捏住宮家命脈，他想要小七從族譜上消失，就會變得觸手可得。
“我呢？你打算讓我怎麽辦？一個月後的訂婚要怎麽收場？”檸檬聲音嬌弱，帶著顫抖，聽到哥哥要跟另一個女人發展成戀人或者夫妻關係，她就莫名的一陣心揪。她處處防著他、反著他，隻是想要他放棄自己，自由自在的做想做的事，現在，事情不僅沒朝她想的方向發展，反而，越來越複雜了。“莫漠隻是按照你的安排假扮我的男朋友，他沒必要被牽扯進來，陷得那麽深。如果他拒絕了爸爸的提議，夏家肯定會遭殃，這已經不止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了，而是宮家跟夏家，哥哥，事情明明很簡單，為什麽要變得那麽複雜？”
宮祈煥神色複雜，生疼難忍，他伸手，輕撫了下她的發梢，“小七，你先跟莫漠訂婚。”
“哥哥，你……”
“假裝訂婚。”
“這對莫漠不公平，他本來就是局外人。”
“算我欠他。”
“哥哥，你還不明白嗎？我不喜歡你，就算你做出這麽多讓步、妥協，我依然不愛你，就算有一天你站上了宮家最高的位置，我還是不愛你，那麽，你做這麽多違背心意的事，又有什麽意思呢？我不用你把我從宮家拉出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也不要你見一個或者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她隻想哥哥像從前那樣，做自己喜歡做的，瀟灑自由。
“我做那麽多，都是因為一個你。小七，別幻想能從我身邊逃走，你是我的，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拉著你一起。”
檸檬難受得眼淚直往下掉，不是因為哥哥的霸道占有欲，而是，哥哥終究還是因為她，失去了自我。
她一直以逃避來避免發生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莫漠，對不起，我……”
“不用抱歉，是我自己答應的！”莫漠抿了下唇，“我覺得，宮少想把你從宮家解脫出來這件事，做得很好，你真的不適合，做宮家的七小姐。”
“可是……”
她也不想做什麽宮家七小姐，做為一枚為宮家調節陰陽風水的棋子，她的命運從來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上，宮家可以打她賣她羞辱她放養她，就是不會讓她的名字從族譜上消失。
隻要名字還在族譜上，她就是被宮家栓在繩子上的螞蚱。
以前，被送去Y國，哥哥沒辦法抗爭。
現在，哥哥是變強大了很多，但是，他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宮家？
“檸檬，沒有可是，你是我的朋友，正好，我是個沒有感情的人，能幫助你，很幸運。”
“我欠你，以後會還。”宮祈煥鄭重開口，他從來不輕易對人許諾，對這個比他小好幾歲的少年，卻有種格外信賴的感覺。“還有，最後再提醒你一次，小七是我的。”
“嗯。”
車，重新啟動，朝著家的方向。
送完莫漠後，宮祈煥與檸檬回了自家別墅。
檸檬的心情很沉重，她已經十分確定，哥哥做的決定不會再因為她的逃避抗拒而改變，原本一直提醒自己要好好保持兄妹情的那份執著，轟然倒塌，她看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或者想做什麽。
但知道，哥哥為了她，可以披荊斬棘、刀山火海的闖。
忽然覺得，她對他真的很差，每一次，說出話，做出的反抗，都能將他一顆火熱付出的心澆冷。
“你先睡，我處理一些公事。”宮祈煥轉身去了書房。
檸檬回了自己房間，洗了澡，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悄悄爬起來，開門，斜對麵的書房門掩著，卻能看見從門縫裏透出來的光線。
她靠了過去，近了，還能聽到哥哥壓低聲音的在打電話。
那一瞬間，她鼻尖發酸，熱淚在眼眶裏凝聚。
在Y國被綁架的時候，她絕望到了極點，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一夥人出現了，哥哥就在那夥人中間，哥哥對她說別怕；哥哥把她帶回京都；哥哥在爸爸憤怒的喝斥下決然的帶她搬出了老宅；哥哥照顧她；哥哥雖然有親人，但她知道，哥哥隻在乎她、也隻有她。
她有什麽？她也隻有哥哥！
兩個互相擁有的人，為什麽一定要互相傷害？
她伸手抹了抹眼睛，敲響書房的門。
“小七？”
“嗯！”
“進來。”
她推門走進書房，看著書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報告與文件，哥哥的臉色很差，一雙冷靜睿智的眼睛因為疲憊，失了幾分神彩。
“小七，怎麽還沒睡？”宮祈煥揉了下眉心，輕聲發問。
“哥哥，小媽說，讓我盯著你，別讓你太累，你快點休息吧。”檸檬站在書桌前，沒再敢往前走。
“嗯，你先睡，處理完這些，我會休息。”
“哥哥，你真的要做這些你不喜歡做的事嗎？”
“嗯！”隻有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的跟她在一起。為了這個目地，無論多無底線、多無自我的事，他都願意去做。
“那——我陪著你。”檸檬微垂下頭，後退幾步走向沙發，“我……我就在這裏等你，不會打擾你。”
宮祈煥怔了幾秒，這丫頭，什麽時候學會順著他了？
“哥哥，你別趕我走，我保證不打擾你。”檸檬可憐巴巴的望著哥哥，就差沒舉手發誓。
“嗯！”宮祈煥收回發怔的心思，埋頭工作。
檸檬舒了口氣，坐在沙發上東瞧瞧，西望望，最後，實在是堅持不住，慢慢合上眼皮，靠在沙發背上睡了過去。
宮祈煥放下鋼筆，起身踱到沙發前。
巨大的陰影籠罩著熟睡的她身上，他半傾下身，手掌落在她光滑細膩的娃娃臉上，一圈一圈打著轉，也隻有這種時候，她的防備與抗拒才會消失，柔和得像那個小時候隻會衝他笑的小女孩，隻是小時候，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小七，我陪著你長大，你要陪著我終老，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他冰冷的唇在她額頭印了一吻，躬身將她打橫抱起，準備將她送回房間。
檸檬本來睡得就淺，被他一抱，瞬間醒了大半。
“哥哥，你工作結束了嗎？”
“嗯！”
檸檬一直擔憂的心終於暗暗放下。
他抱著她回房間，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晚安！”
“嗯，哥哥晚安！”檸檬望著轉身離開的哥哥，忽然開口，“哥哥，你……你能不能陪著我睡會？我害怕。”
“嗯？”宮祈煥腳步一滯，無法置信。
“我……我害怕！”檸檬結巴著開口。
“好，我陪你。”宮祈煥又折回大床，怔了怔，終於還是上了床，鑽進她的薄被裏，一隻手穿過她脖頸，摟著她，就像小時候哄她睡覺時一樣。
這樣的畫麵，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了？他心跳得飛快，緊張而喜悅。
檸檬也緊張，但還是乖乖閉上了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檸檬睜開惺鬆的眼睛，仰頭望著閉上眼陷入熟睡狀態的哥哥，唇角不自覺揚起，淺淺一笑。
剛才，兩人互道晚安，哥哥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她知道，哥哥的工作肯定還沒做完，否則，哥哥是不會那麽幹脆離開的。
所以，她撒了一個自認為不壞的謊，隻想讓他得到好的休息。
在她被送去Y國之前，她會堅強纏著哥哥一起睡。
從Y國回來後，她懂事了很多，她跟他就疏遠了。
這樣近的距離，卸下了防備與執著，她忽然覺得，兩個人的心原來可以離得那麽近。
噙了抹笑，閉上眼，靠近了幾分哥哥的胸膛，沉沉睡了過去。
……
另一邊，小公寓裏正在上演解鎖新姿勢的世界大戰。
今晚的慕雨很熱情，想著即將要到來的短暫分別，她就暗暗決定要把他喂飽。
隻是，他就像個無底洞，無論她怎麽主動怎麽配合，怎麽與他一起開發新的情調，他的能力還是那麽超強，甚至，越戰越勇，一點熄燈睡覺的意思都沒有。
她還是生澀，但越是這樣，他的興致就越炙熱。
在結束了一輪激戰後，她趴在他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