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吃人不吐骨頭的宮家
宮家，真正意義上的家大業大。
從入了莊園外的鐵門起，一直開了五分鍾，一路經過無數設計精致的園景後，才到達正門口。
莫漠拎著禮品下車，替檸檬打開車門。
宮祈煥走在前麵，莫漠與檸檬並排走在後麵。
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富麗堂皇的裝飾，一般人走進來，肯定會在心理上倍受壓迫，緊張、惶恐、想要逃離。
但莫漠不會，他一如既往的淡漠，步子邁得很穩，目不斜視，仿佛，眼前的富貴與權勢，都入不了他的眼，迷不了他的心。
客廳內，喧喧嚷嚷的坐著很多人。
“兒子，你回來啦。”林香蘭一臉驚喜，快步走向自己兒子，“媽都好久沒見到你了。”
“那是因為你不缺錢花。”宮祈煥冷笑。
林香蘭本想親昵挽住自己兒子的手，但被兒子的一句話嗆得臉色紅了紅，終究還是僵硬的將手放下，轉望向檸檬，“檸檬，你男朋友真不錯。”
“小媽。”檸檬乖巧懂事的叫了聲，扯了扯莫漠衣擺，衝著一直坐在沙發上座沒有起身意思的兩位婦人開口，“大媽，二媽，這是我男朋友，他叫莫漠。”
“你們好，第一次來，帶了點禮品。”莫漠不卑不亢的開口，將手裏拎著的東西往前伸出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
但，沒人來接。
他臉色不談，保持著手裏的動作。
“嗬，一看就是小家子氣的東西，大姐，我們家傭人或許會看得上，不如，賞了他們？”二媽盧蔓撥弄著大紅色指甲，說調漫不經心，卻直往人心窩上戳。
前一秒，林香蘭剛客氣的說了句檸檬男朋友不錯，這一秒，她就將這少年帶來的禮品貶得連狗屎都不如，不僅揚了氣勢，還打壓了三房，嗬。
“王管家，去請老爺下樓，說人到了，再把那兄弟幾個都叫下來，準備吃飯了。”宮家正房簡書環連看都沒看一眼莫漠，用一種當家主母的風範朝管家吩咐道。
“把東西自己找個地方放下。”宮祈煥眯了下眼，朝莫漠開口
“嗯，我把禮節帶到，宮家無禮相迎，不是我的錯。”莫漠直接將禮品放到腳下，沒有一丁點被無視的挫敗感。
宮祈煥挑了下唇，略有些吃驚的望了一眼莫漠，似乎，他小看他了。
“你說什麽呢？哪來的鄉巴佬也敢說我宮家沒禮？”坐在一旁一直捧著手機看的宮家六少不幹了，手機一扔，站起身就朝莫漠嚷嚷。
莫漠抿唇，不語。
從踏入大廳以來，還沒有人出聲請他坐。
檸檬一直站在他身側，小腿已經有些發抖。
他看得出來她的緊張與不安。
宮祈煥倒是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下，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林香蘭也跟著自己兒子坐下，不敢多插一句嘴，更別說替檸檬與莫漠解圍了。
“宮檸檬，我知道你不是宮家的種，但你好歹被宮家當親生的養了十幾年吧？這十幾年，你吃屎長大的？眼睛瞎了？京都這麽多男人你不選，選了個什麽玩意呀。”
“檸檬，從小到大，你跟他們分開吃飯的？”莫漠微側了下頭，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所有人聽到。
“不是，都是一起吃的。”檸檬顫著聲回答。
“嗯，他們吃什麽，你就吃什麽，我知道了。”莫漠點了下頭，止了聲。
宮家六少被這番對話弄得摸不著頭腦，好一會，他才在自己老媽盧蔓的提點下反應過來，“你他媽的居然敢變著法子諷刺我吃屎長大？”
“你是吃屎長大的嗎？”莫漠對視上宮家六少怒極了的眼睛，淡漠發問。
“當然不是，你……”
“嗯，我知道了，你不是，所以檸檬也不是。”
“……”
宮家六少被嗆得臉色通紅，如果對方是個感情充沛的男人，或許，他還有幾分把握跟對方幹一架，但，碰上個這麽不冷不淡，不急不趕的人，他居然……居然什麽招數也使不出來，就算使出來了，也像擊在彈簧上，反彈回來的時候，受傷的反而是自己。
媽的！
“小琴，你去把禮品收好，免得被人覺得我宮家失了待客之道。”簡書環朝站在一邊的傭人開口，轉而又望了眼檸檬，“從外麵回來，帶他去洗手，直接來餐廳。”
“是！”檸檬垂頭應聲。
兩人到了一樓的公用洗手間，檸檬再也忍不住，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起來，“莫漠，對不起，不然，你還是回去吧。”
這還隻是個開始，就已經那麽戰鬥激烈了。
剛才，莫漠全方位的維護著她，真的讓她很心安，但，她不確定，莫漠是不是能承受接下來的一切。
“沒關係，他們影響不了我的思想感情。”
“可是……”
“洗好了，走吧。”
兩人輾轉來到餐廳，餐桌上的人已經齊了。
宮家當家人宮厲南坐在首位，左右兩側是長房太太簡書環與大兒子宮祈塵，接下來是其它五個兒子，再下來是二房太太與三房太太與宮家的幾個兒媳，而最末的兩個位置空著，看起來就知道，那是檸檬與莫漠的。
“爸爸，這是莫漠。”檸檬小聲開口介紹。
“坐，先吃飯。”宮厲南抬頭，掃了眼莫漠，聲音有種像是重錘敲在人心上的悶重感。
兩人坐下，傭人開始上菜。
“聽說，你是孤兒？”宮厲南開口。
“嗯！”
“我調查過你，知道你的學習成績很好，檸檬能跟你走到一塊，我很滿意。”宮厲南挑了抹威嚴的笑弧，“今天叫你過來，主要是想確認你對檸檬的感情是不是認真的。”
莫漠望了眼檸檬，“認真的。”
“好，那我就放心把檸檬交給你，訂婚宴由宮家來操持，一個月後舉行，正好是開學軍訓完畢後，聘禮什麽的宮家不缺，隻要你出席就好。訂婚結束後，你把檸檬接到夏家去住，等檸檬到了法定結婚年紀，宮家再為你們操持一場結婚宴。”
說完，他似有若無的掃了眼三兒子宮祈煥的位置。
見三兒子一臉冷漠，並沒有反對，也沒有異常，不由暗自點了下頭。
一直以來，三兒子對檸檬的特殊照顧就像一根刺，卡在了他喉嚨眼裏，拔不掉，吞不下。
這下好了，不知道從哪冒出個渾小子，正好給了他試探兒子的機會，也給了他拆散兒子與檸檬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愫。
禁忌戀，宮家還丟不起這個臉。
聽了宮厲南一襲話，所有人都吃驚了幾秒，瞬而又釋然。
在場的隻有三個人，心底在如火如荼般翻湧著，臉上卻麵不改色。
檸檬很亂，她知道爸爸這麽急著要訂下她與莫漠之間的關係是為了什麽，也知道，如果莫漠敢拒絕，夏家肯定會遭受史無前例的打壓，因為，沒有人可以拒絕宮家。
但，莫漠如果答應跟她訂婚，一想到這點，她就覺得腦子裏似乎被潑了盆冷水，透心的涼。
她跟莫漠訂婚，從此就會徹底跟哥哥劃上句號。
這麽多年來，他攻，她防，他進，她退，他占有，她抗拒，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離開他。
就如同幾年前，她離開他去了Y國一樣，那種複雜的心情，縈繞在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
宮祈煥置在桌下的手，捏成了咯咯作響的拳頭。
他的神色卻沒變，冷漠，倨傲，不近人情。
老頭子，原來打了著這樣的算盤。
還好，莫漠那小子並不喜歡檸檬，他可以隱忍，可以放心大膽的將檸檬暫時交到他手上，待他披荊斬棘站到宮家最高點，就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攔他跟他的小七在一起。
莫漠是三人中最淡漠的人，但聽到宮厲南的一襲話，還是心口涼了一下。
要跟檸檬訂婚？甚至結婚？
“莫漠同學，對我的提議，你是認可？還是拒絕？”
“我——同意。”莫漠點了下頭，深吐出口濁氣。
“好！吃飯。”宮厲南甚為高興，大手一揮，率先開動進食。
飯才剛吃了幾口，不甘太平的人就挑起了話頭。
“喲，老三可真是夠沉得住氣的。”盧蔓笑得諷刺，“整個京都誰不知道，最疼檸檬的人是老三，生怕我們欺負了檸檬，在外麵打造了個小金屋，兩個人一起過二人世界，怎麽，檸檬要許給別人了，老三連丁點意見都沒有？”
“二姐，吃飯的時候開玩笑不好笑的。”林香蘭看似傻愣愣的插了話茬，“檸檬從小由我兒子照顧長大，兩個人之間的兄妹情肯定深切，怪就怪我沒能再為宮家添個子嗣，不然，祈煥也不會隻盯著檸檬照顧。”
“哼，誰知道有沒有照顧到床上去。”盧蔓輕笑嘀咕了聲，伸筷，夾了一大把苦瓜送到檸檬碗裏，“來，檸檬，這是二媽給你的，不許浪費。”
她就不信，她這樣為難檸檬，老三會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隻要老三表現出了對檸檬的特殊感情，她就有下文可以接著唱了。
檸檬皺了下眉，低低嗯了一聲。
她不喜歡苦瓜，從小就不喜歡，可偏偏，二媽總喜歡夾苦瓜給她吃。
每一次，她都忍受著那種苦到了心口的味道，把苦瓜吞進肚裏，今天，也要照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