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聽話，閉上眼
“莫漠……”慕雨扯著幹啞的聲音，不敢置信的喊了一聲。
莫漠被封著嘴，淡漠的眸子裏亮了一下，又急速湧上抹自責，他衝她拚命搖頭眨眼。所有的話都被一張薄薄的膠帶擋在了口腔裏，最後化成喉嚨裏發出的低弱嗚咽聲。
他接到蜘蛛電話後，一路跟著李雲航，卻沒想到，李雲航早就發現了他，將他引到偏僻的地方後，輕易製服了他。
“喲喲喲，還沒開始呢，就已經有點感人了喔！”李雲航拍了拍手，看好戲似的盯著兩人一陣歡笑。
“你到底要做什麽？”慕雨惡狠狠盯向李雲航，恨不得將他活生生撕碎。“如果說你是想報複，你衝我來就好了，莫漠跟我們之間的恩怨沒有半毛錢關係，你如果還是個男人，你把莫漠放了，把所有的怒氣都往我身上撒。”
“嗬，隻對付你一個人，還不足以慰藉我這幾天受的窩囊氣，夏慕雨，我本來隻是想對付你一個人，是這小子自己不長眼撞了進來，正好為這場戲加點佐料，我十分歡迎。”李雲航一步步邁向慕雨，在距離她隻有三步遠的地方站定，“我要你看著他被打成半死不活，然後，我要他看著你被我折磨成半死不活。”
“李雲航，你放了莫漠，你別動他，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慕雨顫著手，剛才磨傷的手腕發出陣陣鑽心的痛，瞬間躥遍她的全身。
她忍不住悶吭了一聲。
“把這個小子往死裏打，留半口氣就行。”李雲航沒理會慕雨十分沒底氣的威脅，轉身朝綁匪及手下開口。
“李雲航，不要。求求你，你不要傷害莫漠。”慕雨急了，眼圈又酸又紅。
莫漠沒了一條腿，沒了痛覺，沒了表情，已經夠苦夠可憐了，他才來夏家沒多久，沒享到什麽福，卻總是在為她擔驚受怕，現在，又要被她連累到遭受毆打。
她是姐姐，她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打？
李雲航變態般享受的欣賞著慕雨臉上低聲下氣的表情，唇上的笑越來越像魔鬼。
一邊的數十個男人聽到金主的話，一個個奮勇向前，麵露凶相的將莫漠圍在中心。
你一腳，我一腳，沒留一點餘地的踢著。
莫漠承受著，他感覺不到疼，卻能感覺到，身體越來越沉重。像是有數千斤重的東西壓在他身上，他被綁得很結實，一動也動不了。透過幾個人的腳縫，他能清楚看到慕雨絕望的小臉，以及，那比拳腳更能刺痛他心扉的眼淚。
他想說，別哭，壞人會笑！
但他說不了，所有的話都被封嘴的膠帶擋了回去。
“李雲航，我求求你，讓他們別打了，莫漠是個可憐人，你這樣對他，你會遭天譴的。你有什麽怨什麽恨都對著我來，上次害你被警察抓走的也是我，害你成為風靡全網的網絡紅人的人也是我，這一切都跟莫漠沒關係，求求你，別打了，你讓他們住手。”
慕雨低聲下氣求著，那些拳腳聲，像利刃，刺痛著她的靈魂。
“住手？嗬，夏慕雨，你覺得我會聽嗎？”李雲航不屑的嗤笑了聲，“我不過就是想跟你玩一次，卻被你逃脫換了個坐台女，雖然我不知道裏麵有著什麽樣的貓膩，但我丟了麵子，丟了項目，丟了能掌舵李家的機會……就算把你跟那小子都剁了，也不足已彌補我。”
“李雲航，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肖伯母指示你強奸我，你遭受的這些，都是你自作自受，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作死就不會死。”慕雨恨得咬牙切齒。
她知道，就算她跪下來磕頭，李雲航也不會饒了莫漠。
這種變態，從來不會反省自己的錯誤，隻會將自己得到的報應怪在別人身上。
“死到臨頭，還嘴硬，你放心，教訓了這小子，爺會好好待你的。你跟了肖臣那麽多年，還保留著處子之身，不是等著爺來臨幸又是什麽？你放心，爺有十八般武藝，慢慢跟你來……”
“如果你落到了我手裏，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嗬，現在雖然是晚上，做這種夢總歸不太現實。”李雲航恥笑。
慕雨偏開盯著他的頭，將視線落在莫漠身上，莫漠正看著她，朝她搖著頭，見她不再向李雲航求饒，又對她點了下頭。
她的淚水，在那一刹那浸濕了眼眶。
莫漠的倔強，總是能那麽容易觸到她的淚點。
她咬了下唇，強撐著站起身，像個僵屍似的跳著衝向莫漠。
還好，李雲航隻是靜靜看著她，並沒有出手製止。
她加快了跳躍的速度，撞開其中幾個正在毆打莫漠的男人，一股腦撲在莫漠身上，想要自己的身體替莫漠挨著。
莫漠的身體很冷，豆大的冷汗從額間溢出，臉色刹白，嘴唇鐵青，有幾縷血跡沾在唇角，鮮紅得刺眼。就連他淡漠的眸子裏也起了血絲。
“莫漠，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慕雨哭著開口。
莫漠衝慕雨搖了下頭，用眼神示意她離開，不要管他。
幾個男人停下拳腳，朝李雲航望了過去。
“把女的扔到這邊來，男的繼續打。”李雲航惡狠狠下了死命令。
慕雨還沒替莫漠承受片刻拳腳之力，就被一個男人拉扯著扔到李雲航腳下。
莫漠那邊，又傳來一聲聲令她心驚失色的拳腳聲，她緊緊咬著唇，昂起小臉瞪著李雲航，“你真的要用這麽惡毒的手段對莫漠？”
李雲航看得興起，連看都懶得看慕雨一眼。
慕雨放下所有想求饒的心思，既然李雲航鐵了心要對她進行這種身心上的折磨，她又何必讓自己更加沒有自尊呢？
再次爬起身，跳躍著衝向莫漠。
每一次，她撲倒在莫漠身上，某個男人就會停下動作把她扔到李雲航腳下，這樣來來回回惡性循環著，直到她最後一次撲在莫漠身上，莫漠已經閉上了眼，耳眼鼻唇裏溢出條條朱紅色血跡，她幾乎能感覺到，莫漠的呼吸再變得微弱，進氣多，出氣少。
她聲嘶力竭的喊著莫漠的名字，可莫漠卻再沒對她搖一下頭，或者點一下頭。
她的心在滴血，她的血液在沸騰，她的眼淚凝固成冰錐。
她雖然沒挨過打，卻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李雲航，我告訴你，如果這一次我有幸死不了，你總有一天會落到我手上，我要用刀在你身上戳無數個洞，如果莫漠死了，我要你全家給他陪葬。像你這種人，活著就是一條蛆蟲……”她詛咒著，一字一句，深入人靈魂。
“把那小子弄醒，爺還等著讓他承受精神折磨呢。”李雲航衝手下開口。
有男人過來把慕雨扯開，一桶水全部淋在了莫漠身上。
慕雨看得心酸，如果可以，她希望躺在地上承受這一切的人是她。
莫漠打了個寒顫，慢慢睜開眼皮。
“莫漠……你給我記住，我不許你死，你一定要撐住，知道嗎？如果你敢死，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慕雨見莫漠醒了過來，哭咽著衝他大喊。
莫漠定定望著慕雨，鄭重點了下頭。
他信慕雨，他聽慕雨，慕雨說什麽，他做什麽。
慕雨含眼淚笑了一下，“莫漠，你答應過我的，你千萬千萬不要食言。”
“既然那小子醒了，這下該輪到爺折磨你了。”李雲航惡魔般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
慕雨下意識挪著身體往後退，一邊退，一邊對莫漠大喊，“不許看，閉上眼，如果我死了，你也要記住我的話，你答應過我的，你要活下去，知道嗎？”
她被人扔在李雲航腳下，離牆麵很近，她一點點挪到牆壁，李雲航在一步步慢慢逼近她。
她最後看了眼莫漠，莫漠並沒有聽她的話乖乖閉上眼，兩人的視線對上，慕雨發現，沒有任何表情的莫漠，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莫漠哭，她的心，難受得像死了好幾回，眼裏的淚翻湧著往外淌。
她對著莫漠笑了一下，那笑淒涼而絕望。
李雲航已經到了她跟前，巨大的黑影籠罩在她身上。
就算是死，她也不會讓李雲航碰她一下！
被這種惡心的人碰，她還不如直接死了。
似是下了莫大的決心，她迅速偏頭，用力撞向牆麵……
嘭的一聲，炸響在整個空間。
額頭撞上牆的那刹那，腦袋像要裂開了似乎的，意識恍惚了幾秒，又逐漸變得清晰。
臥——槽！
電視裏不都這樣演的嗎？撞一下頭，非死即暈。
她剛才用的力氣不小，誓死不從的決心又很堅定。
可，為什麽她還好好的？誰能來告訴她是什麽情況？
她的眼淚凝在眼眶裏，被這幕沒死掉的劇情驚得忘了墜落。
“夏慕雨，想死？沒那麽容易！”李雲航惡恨恨的伸手揪著她，將她推倒在地，自己跨坐在她身上。
慕雨顫了一下，“李雲航，你……你如果敢碰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那就等你能做鬼再說。”李雲航邪惡的笑著。
伸出罪惡的大掌，向她的衣服抓去。
慕雨掙脫不掉，偏開頭，正好望向莫漠所在的方向，莫漠將眼睛瞪得很圓很大，股股沉悶的絕望從那眼睛裏綻出，開出朵朵暗黑色的花。
慕雨啞著嗓子，“莫漠，閉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