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想要我道歉，我成全你
“雨兒，等急了吧？我隻是還有幾句話要跟慕慕交待，已經好了，我帶你回醫院。”肖臣眉間染上抹寵溺的神色。
“嗯，好的。”林雨晴笑著點了點頭，“臣哥哥，這次多虧了夏小姐願意幫忙，我也有幾句感謝的話要對夏小姐說。”
“好，我在外麵等你。”肖臣邁步走出辦公室。
慕雨看著輪椅裏的林雨晴，揚起的唇，一點點，一點點降了下來。
她跟林雨晴沒有什麽過節，也說不上有愛恨情愁，畢竟，這場愛恨情愁還沒開始，她就被肖臣判出了局。
“夏小姐，記者招待會能圓滿結束，都是你願意幫助臣哥哥的緣故，真的很感謝你的付出。”林雨晴控製輪椅，到了慕雨近前。
一人仰頭，一人垂眸，兩個女人相互打量著，隻是垂眸的人，沒有表情，像失敗者，仰頭的人，掛著淺笑，像成功者。
“不客氣，我能答應幫忙，都是因為你口才好。”慕雨回了一句。
“夏小姐，你應該知道，今天的記者會，隻是你跟臣哥哥演的一出戲，很多演員戲子演了幾場戲，就會沉迷在裏麵，醒不過來，我隻是想提醒夏小姐一句，別忘了出戲，勉得自尋煩惱。”
“你這算是過河拆橋嗎？”慕雨冷笑了聲。
“夏小姐嚴重了，我隻是好心提醒而已。”
慕雨被林雨晴的話刺激得想笑，看著她柔柔弱弱的樣子，說話聲音也清脆空靈，但卻給慕雨一種很虛假的感覺，她看著她的臉，仿佛像在看著一張麵具。
“你的提醒，我銘記在心，我走了。”慕雨抬腳，就像從一側越過去。
“夏小姐，臣哥哥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替代品，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
林雨晴的話，讓慕雨停下腳步。
“我也知道，夏小姐很愛臣哥哥，甚至在臣哥哥選了我，背棄你後，還一如既往的愛他。但是，夏小姐，愛情是自私的，隻能容得下兩個人。”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你離開我跟臣哥哥的世界。”
“嗬。”慕雨笑了聲，走近幾步，完全貼近林雨晴的輪椅，她俯下身，單伸出一隻手撐上輪椅扶手，“如果你是要我在現實世界中離開你們的二人世界，好啊，你養我全家，我分分鍾鍾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你是要我離開你們的精神二人世界，我可以告訴你一句話，我不賤，更不會作賤自己，我是愛他，但不會讓自己卑微。”
說完，不屑的起身就要往外走，但她剛起身，就見林雨晴整個人從後翻去，不過是眨眼間，林雨晴就後翻倒地，趴在地上淚眼巴巴的望著自己打著石膏的右腿尖叫，“我的腿……”
嗬。
慕雨停在原地沒動，臉上的冷意越來越濃鬱。
她從來沒有想過，林雨晴居然會是這種人，之前對她的無感變成現在的反感。
想跟宋芷怡一樣，傷害自己來陷害她？還真是願意下血本。
“我的腿，好疼……夏小姐，我知道，我讓你離臣哥哥遠點是我太自私，可那是因為我太愛他了，太不想失去他了，我已經再也承受不住像過那十年那樣，走失在他的世界。”林雨晴眼眶裏都是淚，隨著她的話，大顆大顆的淚往下掉。
這麽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畫麵，連慕雨這個女人都看不過去了。
隻是，看不過去是因為她演技太逆天沒去演藝圈，為她感到可惜。
門被肖臣推開，看著倒在地上的雨晴，他神情嚴峻，幾步走到雨晴身邊，將輪椅扶好，再她她抱回輪椅上。
“雨兒，腿傷到了？我馬上聯係醫院，讓他們做好準備，我這就送你過去。”
“臣哥哥，你別怪夏小姐，是因為我的話刺激到了她，她才會推我。是我不好，剛才看見她抱著你，以為她對你還沒死心，所以說話重了點。臣哥哥，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怪夏小姐……”
林雨晴以退為進，步步緊逼。
肖臣望著林雨晴因腿傷而揪成一團的小臉，扭過頭，狠狠盯著慕雨看了幾秒鍾，“慕慕，難道，你不應該跟雨兒道個歉嗎？”
“臣哥哥，不用道歉，都是我的話說得太重，更何況，夏小姐跟你剛開完記者招待會，如果因為我而讓她去跟記者亂說些什麽，我會內疚死的，臣哥哥，算了。”林雨晴緊緊抓著肖臣的胳膊，說話聲音夾帶著抽噎聲，字裏行間無不帶著識大體顧大局的想法。
肖臣拍拍林雨晴的手背，輕聲安慰，“雨兒，你放心，我說過，再也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慕慕推你是她錯了，我一定要讓她向你道歉。”
說完，肖臣逼近慕雨，帶著盛氣淩人的壓迫感，“向雨兒道歉。”
慕雨微抿了下唇，忽而自嘲的勾起唇，昂著小臉就那樣直勾勾的對視上肖臣吃人的眼神，“難道，你連問都不問一句，就認定推她的人是我？”
“不是你推的？還能是誰推的？這間辦公室裏隻有你跟雨兒兩人。到現在，雨兒都還在為你辯解，連一絲想追究你責任的想法都沒有，而你呢？連句對不起都不會說？”肖臣怒火中燒，雨晴低低的抽泣聲就像一根針，一點點紮著他的心，心疼。
他知道慕雨就是這種不顧後果、為所欲為的人，也知道慕雨會因為他的背棄而將怒火牽至到雨晴身上，念在以前是他對不起她在先，他並不打算要拿她怎麽樣，不過隻是想讓她說聲對不起……
她臉上卻是一幅抵死不認的倔強。
慕雨低低笑了聲，眼圈卻有些發紅發酸，“我沒推過她，為什麽要我說對不起？”
上次宋芷怡誣陷她，肖臣想都沒想就表明相信她的立場，這次，卻連問都不問就表明不信她的立場。
果然，沒對比，就沒傷害。
“你還要死不承認到什麽時候？”肖臣怒斥。
“嗬，死不承認？”慕雨深呼了口氣，唇角抿成一條冰冷的線，僵持了幾秒，她才將目光望向肖臣身後的林雨晴，“林小姐，是我推了你？”
她的語氣很不善，充滿嘲弄和可笑。
在肖臣看來，這語氣本身對林雨晴就是一種詆毀威脅，不待林雨晴開口，他側了側身，擋住慕雨望向林雨晴的目光，“最後再說一次，跟雨兒道歉。”
“如果我不道歉，你會怎麽樣？”
肖臣皺著眉，突然伸手擒住慕雨的左手，“你傷她的腿，我傷你的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慕雨垂眸，望著她的左手，那裏依然裹了層厚厚的紗布，那是她自己劃出來的傷口，現在，肖臣要為了替林雨晴討個公道而揭開那道傷口。
“你確定，你那麽想要得到我對她說的對不起？”
“是你做錯了，對不起也是你必須應該說的。”
“嗬！”慕雨咬了咬唇，驀地揚起抹冷笑，“好啊，我跟她道歉。”
她用力甩開他的擒製，越過他，走到林雨晴跟前。
肖臣以為她是要道歉，特意站遠了幾步，給兩個人留出些空間。
慕雨站在林雨晴跟前，望著她淚花閃閃的眼睛，“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到底有沒有推你，林雨晴，我從來不會為我沒做過的事情道歉，所以，既然你那麽想要我道歉，我成全你……”
說完，用力一推，在眨眼間將林雨晴推翻倒地。
林雨晴結結實實倒在地上，翻倒的輪椅不偏不椅正好砸在她打了石膏的右腿上，幾乎就在那一瞬間，林雨晴哇的一聲尖叫著哭了起來，躺在地上瑟瑟發抖，像是受到了天大的驚嚇。
慕雨才不管這些，她居高臨下的望著林雨晴，“對不起，這次的確是我推了你。”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夾帶了抹不容人忽勢的強壓，她的小嘴揚起了一邊，帶著輕視、不屑、嘲諷。宛如女王般，氣勢十足。
肖臣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幾乎是跑著衝向慕雨，一手抓著她的胳膊，強迫她麵向自己，另一手高高舉起，狠狠朝她的臉上甩去。
慕雨反應慢了一拍，雖然極力往一邊側了側臉，肖臣甩下來的巴掌沒有拍在她臉上，卻從她耳朵上滑了過去。
她的耳朵瞬間被火浪襲卷，又疼又熱。
下意識甩開肖臣擒住她胳膊的手，往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段距離。
這是第一次，肖臣出手打她。
她伸手摸了摸發燙的耳朵，臉色白得有些嚇人。她冷冷盯著肖臣，“肖少想聽的對不起，我已經說完了，不知道肖少還有什麽不滿的？”
她的語氣裏，已經被生疏充滿。
肖臣有那麽片刻恍惚，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揮手甩向她！
他的右手垂了下來，卻微微顫著，指尖似乎還有抹生疼，仿佛他的手指沒刮在她耳朵上，而是刮在了他心裏。
“臣哥哥，我的腿……”
林雨晴的哭聲喊聲，驚醒了爭鋒相對的兩人。
肖臣壓下心底的火氣即悔意，轉身將輪椅扶好，又小心將雨晴抱上輪椅，“雨兒，乖，忍著點，我這就送你回醫院。”
人走了，慕雨從盛氣淩人、不肯退讓的氣勢中退縮回現實。
她望了望自己的雙手，告訴自己，推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