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起去看流星雨
三人祭拜完。
回到自己家。
一進院子，慕雨就看見站在爬山虎架子下的男人。
他淺笑著，眉眼溫良，見到她，朝她伸出一隻手，“慕慕，過來。”
“臣哥哥，你怎麽來了？”慕雨飛奔著跑過去，撲進肖臣懷裏。
“去找你，夏叔說你剛出發來落村，我就跟在後麵過來了。”肖臣揉了揉她鬆軟的長發。
“你不用工作嗎？”慕雨嗅著肖臣身上令她著迷的味道，小心髒嘭嘭直跳。
“今天比較特別。”肖臣神秘的笑了笑，這才把目光從慕雨身上挪開，朝芊塵、莫漠點頭示意。
“特別？有什麽特別的？”
“新聞說，今天晚上十點左右會迎來一陣百年難遇的流星雨，持續時間長達十分鍾。”
“流星雨？”慕雨眼睛一亮，腦子裏自動浮現跟肖臣躺在一片草地上，仰頭觀望流星雨的畫麵，真是又美又浪漫。
“是不是很特別？”
“那我們要不要來個更特別的？”慕雨鬼點子爬上心頭。
“嗯？”
“落村後麵不是有座東吳山嗎？不算太高，有條小路直通山頂，山頂是一片空地，很空曠，在那裏看流星雨的話，肯定會更有意境。”慕雨給自己的想法點了個讚，“要不，我們幹脆帶上帳篷，在山頂上露營吧？”
“好。”肖臣笑著點頭同意。
慕雨從肖臣懷裏掙脫，跳到莫漠身邊，“莫漠，聽到了沒？我們今天晚上去東吳山山頂露營，看流星雨。”
“嗯，好。”莫漠望了眼肖臣，點頭。
似乎心裏有個惡魔在說，跟著一起去，不要留慕雨跟肖臣單獨在一起。
“小雨，我身體不是太好，就不去山頂露營了。”芊塵帶著遺憾開口。
“沒事，姐，你的願望我會幫你許的。”
檸檬從客廳走出來，“我也可以一起去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抬眼瞥了下莫漠，又迅速垂下眸。
“當然可以，那就這樣定了，我們四個人今天去山頂露營。”慕雨拍板定下方案。
接下來，幾人一起分工合作，把家裏備著有的帳篷、吃的、用的、照明、防蚊噴霧等等準備好，然後分成四個包裹，男人背大包，女人背小包，告別芊塵後，朝著東吳山前進。
延伸向山頂的小路很崎嶇，莫漠腿腳不方便，檸檬一路上都緊緊跟在他身後，盯著他的後背不敢放鬆。
慕雨一直覺得檸檬跟莫漠很搭，見檸檬那麽照顧莫漠，她也就心安理得的跟在肖臣身邊，膩膩歪歪的往山上爬。
到了山頂，已經接近七點。
趁著天色還有些微光，四人把帳篷支好，又把照明燈打開。
山頂的風很涼爽，放眼放去，山下的村莊星星點點亮著燈火，就像星河。
山裏的夜很靜，入耳都是樹枝被隨風搖曳的嘩嘩聲。
檸檬膽子雖小，心情卻很好。
那些不好的經曆，像是被山風吹走的落葉。
慕雨把吃的擺好，四人擠在一起吃了頓奇特的晚飯。
吃完晚飯，慕雨帶著檸檬一起抓螢火蟲，裝在礦泉水瓶裏，那感覺就好像把天上的星都摘了下來，握在自己手裏。
“慕雨，真的好漂亮。”檸檬望著瓶子裏的螢火蟲，嘴角不自覺往上揚。
“檸檬，你笑了，你看，其實笑很簡單吧？你以後再也不用害怕看見陌生人笑了。”慕雨沒看螢火蟲，反而盯著檸檬，欣喜若狂。
“真的？我笑了？”檸檬愣了一下。
“真的，我看見了。”慕雨一把將檸檬抱住，帶著她轉了好幾個圈。
檸檬試著把那段可怕的經曆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但她發現，當她想起那段過往時，沒有發抖，也沒有縮成一團，她終於可以平靜的麵對了。
熱淚在眼眶中肆虐，不是難過，而是高興。
“慕雨，謝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走出來。”
“客氣什麽，以後，你也可以像我一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真好。”
“我們把螢火蟲放飛吧！”檸檬提議道。
“好。”
兩人把瓶蓋打開，看著螢火蟲一隻隻迫不及待的飛出瓶口。
那是一種對自由的向往，也是一種活著的信念。
另一邊。
肖臣跟莫漠坐在草地上，照明燈射在兩人身上，籠罩出了一大片陰影。
“莫漠，宮少很寶貝他的妹妹，看宮檸檬的樣子，似乎很喜歡你。”
“我們是同學。”
肖臣笑了笑，順手拍了拍莫漠的肩膀。
對於肖臣的親近，莫漠不是太習慣，他側身避了一下，將目光定在肖臣臉上，“你喜歡慕雨嗎？”
他雖然話不多，沒表情，但隻要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不是實話，就是會把人堵到牆角的實話。
“嗯？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寵慕慕。”肖臣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像是被誰窺視到心底的陰影。
他緊了緊拳頭，驀地又鬆開，臉上的不自然一掃而光，唇角往上揚，笑靨如初。
“寵她不代表喜歡她。”莫漠得到答案，把目光從肖臣臉上挪開，轉而望向在不遠處跟檸檬抱在一起的慕雨身上。
他對這個問題，有種莫名的執著。
他不想慕雨受到傷害。
“……”肖臣沉默了。
莫漠站起身，臉上的淡漠加深，凝固成一種冷峻，“慕雨是個沒心沒肺的快樂女孩，你不能傷害她。如果你不喜歡她，就不要讓她喜歡上你。既然現在她已經沒你不可，那麽，你隻能喜歡上她，因為，是你先招惹她的。”
肖臣的心被刺了一下。
這樣的話，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
確實，是他先招惹了慕雨，是他把她當成了走出黑暗的明燈。
“莫漠，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她？慕慕是我的全部，這麽多年，我身邊隻有她一個女人。”
莫漠望著漆黑一片的樹林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月亮已經躲進了雲層，空氣燥熱得有些壓抑。
“你對她好就好。”
這時，慕雨跟檸檬把所有螢火蟲放飛，跑了過來。
“臣哥哥，在山上看流星雨，比在大廈樓頂看，更有意境吧？”
慕雨坐到肖臣身邊，將頭靠在他肩膀，順著他的目光眺望遠方。
“莫漠，我們去那邊吧？不要打擾她們。”檸檬拉了拉莫漠衣擺，伸手指向另一邊。
莫漠望著那依偎在一起的一雙背影，美得像畫，卻不真實。
他朝檸檬點頭，徑直往另一邊踱去。
肖臣伸手攬住慕雨，“慕慕，待會想許個什麽願望？”
“當然是跟臣哥哥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慕雨咯咯直笑出聲。
“傻傻的。”
“臣哥哥呢？”
肖臣頓了下，“慕慕永遠不要離開我。”
“臣哥哥才傻傻的，就算不對著流星許這個願，我也不會離開臣哥哥，換個別的……百年難遇的流星雨呢，一定要許個大心願。”慕雨晃著小腦袋，認真的開口。
換個——別的？
會不會算是奢求？
肖臣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臣哥哥，距離訂婚儀式越來越近了，我總有總不真實的感覺。”
“嗯？”
“這個世界上，不完美的愛情多到數不盛數，特別是像臣哥哥家這樣的豪門，婚姻大事隻跟利益掛鉤。”
“那是別人家，在我這，慕慕永遠是最重要的。”
“所以，我才會覺得我跟你那麽的不真實，艾妮總說我上輩子是爛好人，這輩子才會把你收割。”
“那我上輩子是爛爛爛爛爛……好人，這輩子才會遇到你。”
“臣哥哥，你——會不會在意我不是……不是……”慕雨鼓足勇氣，但那個處字還是卡在嗓子眼裏，吐不出來。
“嗯？”
“我萬一並不像現在這樣美好，你還會不會喜歡我？”慕雨艱難吞咽了口口水，換了個說詞。
“喜歡你，包括你的美好，也包括你的不美好。”
“真的？”慕雨心一暖，緊揪成一團的心，鬆懈了幾分。
“當然。”
慕雨昂起頭，湊近肖臣。
她彎如星月的眉眼，直勾勾盯著肖臣的臉，就像盯著一塊美味可口的蛋糕。
能不能，咬一口？吃掉？溶進血肉裏？
她被自己的小心思羞得漲紅了臉，還好，天黑，又背光，除了肌膚上越來越升高的溫度，肖臣看不到她的臉色變化。
肖臣也垂眸望著湊在他眼前的小臉，從她的臉上，他似乎看到了另一張臉，心，有那麽一瞬間恍惚了一下。
幾滴冰涼的雨水落在兩人臉上。
驚醒靠得越來越近的兩人。
慕雨回過神，伸手抹了把被雨水浸濕的臉，“臣哥哥，不是說有流星雨嗎？怎麽下雨了？”
肖臣抬頭看天，月亮不見了，星星不見了，就連被風吹得搖曳生姿的樹枝，也靜靜悄悄的睡著了。
“新聞說，會有流星雨……”
“我天，流星雨沒等到，倒是先把雨給等來了。”慕雨小臉苦巴巴的笑了笑，站起身，伸出手去拉還坐在草地上的肖臣，“我們先去帳篷裏躲躲，還好帳篷是防水的，如果雨下不大，應該沒問題。”
說話間，雨水從點滴變成了淅淅瀝瀝。
肖臣抿了抿唇，忽地從口袋裏掏出個精致的盒子打開，他由坐姿變換成半跪，將手裏的盒子舉高，唇間掛著溫潤的笑，“慕慕，本來想在下流星雨的時候向你求婚，但天空不作美，隻好，在下雨的時候向你求婚了，慕慕，你願意嫁給我嗎？”
慕雨的手還僵在半空，她本來是想去拉肖臣起來的。
但。
她沒想到會迎來這一幕。
雨，越下越大。
雨水打在身上很涼。
可，她的心卻熱乎得像著了火。
“慕慕，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