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可以抱抱你嗎

  一直到放學，莫漠始終沒有出現。


  她上車回家之前，去向班主任要了莫漠的住址。


  姐姐也上車後，她有些焦急的開口，“姐，我們回家之前能先去一個地方嗎？”


  芊塵微笑著點頭。


  慕雨又把地址給了司機，讓司機開快點。


  七拐八拐的到了地方後，慕雨撐著傘下車，入目是一排低矮的民房，地麵坑坑窪窪，垃圾山堆得到處都是，經過大雨的衝刷，路麵浮著一片味道刺鼻的垃圾。


  莫漠就住在這種地方？


  如果不是來找莫漠，她壓根不會知道京都居然會有這種地方。


  芊塵也跟著下了車，兩人對照著門牌號，找了良久後，終於敲響了居於最末端的一間房。


  雨聲太大，慕雨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開門。


  正當她想要不要動用暴力時，門吱呀一聲開了，探出一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淡漠臉。


  “莫漠，你在啊？”慕雨大叫著，將門推開，收好雨傘閃進屋內。


  房子很小，隻有一間房，一張床就占了一半的位置，另一半位置推滿了書，碼放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看得出來，莫漠很珍惜他的書。


  莫漠抿了抿唇，轉身慢慢踱向床。


  他走得真的很慢，每一步都像一場戰爭。


  “莫漠，我扶你。”慕雨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扶住莫漠，將他架到床沿坐下。


  她觸到他的肌膚，發現一片滾燙，發燒了？

  她又伸手探向他的額頭，真的很燙。


  “姐，你去買些吃的，還有感冒藥回來，可以嗎？他發燒了。”慕雨朝站在一邊的芊塵求救。


  芊塵點點頭，轉身離開。


  慕雨看著莫漠，不由一陣心疼，發燒的時候真的很難受，但他的表上沒有一絲難受的表情，除了臉色難看外，他還是那麽的淡漠，仿佛發燒的人壓根不是他。


  “你爸媽呢？”


  “我是孤兒。”莫漠伸手拿了桌上放著的水杯，一仰頭，喝了個精光。


  慕雨忽然覺得有股酸意在眸底浮起，“你發燒了不吃藥，隻喝水？”


  “喝水會好。”莫漠又給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心，他垂著眼，緊緊盯著杯中水。


  “你……一直一個人嗎？”


  “我隻有一個人。”


  慕雨被這話噎得更是難受了，莫漠今天有問有答，但說出口的每句話都讓她心酸。


  “我媽媽也在我八歲的時候去世了，我媽媽去世之前還跟我說人一輩子很短，要活得開開心心才好。”


  “我媽媽什麽也沒留下就走了。”


  “我的意思是可以活得開心一點，不開心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


  “我這樣很好。”莫漠仰頭又將手裏的水喝盡。


  慕雨想起來這的路上，她上網搜索過關於截肢要注意的事項，網上都說下雨天截肢處會很疼。


  她伸手指了指莫漠右腿，“你的傷口處不疼嗎？”


  “感覺不到了。”莫漠望了一眼自己的腿，“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痛到感覺不到痛了。”


  “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莫漠抬起頭，望著慕雨的臉，沒有反應。


  慕雨終於還是張開雙手，抱住了這個讓她心疼的男生，她想要她的溫暖快樂感染他，雖然，她知道有些不太可能。


  莫漠的背僵了一下，隨即又鬆懈，他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包裹著他。


  他喜歡這種溫暖。


  兩人又說了很多話，大多時候，都是慕雨問，莫漠答。


  芊塵推門而入，她買了一大堆吃的喝的，還有各種藥物。


  “莫漠，我要走了，你感冒好後會來上學嗎？”慕雨起身。


  莫漠點了點頭。


  慕雨忍住心酸，跟姐姐一起離開。


  莫漠拿出藥，吃了，又拿出食物，細細吃了起來。


  原來，別人送的東西，會比自己買的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