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等駭人聳聞的事情！
僅僅是為了一個懷疑的事情，就直接崩散了諸天十界，生靈塗炭，死亡上億！
“你說的不會是真的？要知道，仙帝，仙尊這些人，敬畏天道，自然知道天道輪回，誰也躲不過。他們弄出這麽大的事情來，就不怕天道滅了他們？”
陳呟眉頭緊皺，心中還是有一絲懷疑。
聽到這一句話，無果空間陷入了安靜，那人並沒有出聲，身旁的道姑也是陷入糾結思考。
他們這個級別的人物都知道天道不好惹，萬般事情，都有輪回。
但是弄死這麽多的生靈，天道不會輕易放過的。
“嗬嗬，你真當以為天道是萬能的？要是天道真的是萬能？你就不會被困在此處了。”
那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滿滿的不屑傳達過來。
是啊，天道真的是萬能的麽？
陳呟也是楞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
在他的潛意識之中，天道是最厲害的，便是仙界仙帝那等人物都逃不出天道的掌控。
可現在聽來，這無果空間的主人似乎知道什麽秘密，看出了天道的缺陷？
天道拿仙帝仙尊這等人物並沒有辦法？
“算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吧。當年我曾為大羅金仙之時，曾為了煉出這無果空間，曾經吞噬了一片世界碎片。碎片裏邊，有三百億生靈。三百億生靈，就這麽直接死了。可是，天道的報應還沒來！不論是天人五衰，還是天劫，現在依然沒來！”
那人冷冰冰的說著，道出了一件更加讓人心神震裂的事情。
三百億生靈！
陳呟聽聞這個數字，愣在了當場，差點沒有回過神來。
呼！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臉色變得凝重，沉聲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敢如此囂張？我相信！那死去，掉入輪回的三百億生靈的帳，遲早會算到你的頭上！”
“哼！那我便等著天道來找我。正好，我看看天道是不是有這麽厲害！我這無果空間不沾因果業力，便是生死，輪回都不能侵染。它又如何能管得到我？”
那人的聲音囂張之中帶著一絲自傲，似乎根本不將天道放在心上。
陳呟明白這種心理。
就像發現之前心中懼怕的人並打不過自己一樣，從此肆無忌憚。
“你不用太過得意！要知道，我可是天道之仆，說不定天道就是專門讓我跑過來。待到時機一到，你就會被我弄死！”
陳呟冷哼一聲，直接說出一句誅心之言。
這人能安然活著，或許是天道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但是現在跟自己扯上了關係。
把天道之仆關起來，那天道肯定就注意到這人了。
“是嗎？那就讓天道來啊！哈哈哈，看天道如何破開這無果空間，我就不信了！”
囂張狂妄的聲音震耳欲聾，隆隆隆地回蕩著。
也難怪他如此旁若無人，不將天道放在眼裏，如果無果空間真的能夠將隔絕三千大道，連生死這種天地最初的大道都能隔絕，那天道進不來也是說得過去。
就在這時，陳呟心血來潮，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神念突然一動，將小魚放了出來。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卻是又楞了一下，好似鬼使神差一般，自己根本沒有想將小魚放出來的打算，但是卻做出了這個動作。
小魚乃是幼年饕餮，曾助陳呟吞噬了謫凡仙人的神魂之後便陷入了沉睡。
自己出門之時也是靈機一動，覺得小魚覺醒的契機差不多到了，就順手將小魚收進自己的空間之中。
難道……
就在陳呟驚疑之時，被放出來的小魚好似沉睡之間聞到香肉味道的小狗，下意識地張口嘴巴啃了一口空氣。
哢啦一聲。
清脆的聲音響起。
隻見得眼前的空間直接顯現出一條裂痕，待到小魚合攏嘴巴，吧唧吧唧嚼了幾下之後，陳呟赫然發現，這無果空間已經缺了一個小口。
而且，缺口好似牙印一般。
熟悉的三千大道已經重新感應，能夠隨意動用了！
“怎麽……怎麽可能？我的無果空間怎麽突然多了一個洞？不對！這個洞是被你扔出來的小孩啃掉的！不對！這個小孩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能夠啃掉我的無果空間？”
突然發生的這一幕變化徹底震到了無果空間的主人。
聲音充滿了驚慌失措，萬分錯愕。
“嗬嗬，這大道就是天道的化神吧！大護身術，凝！”陳呟冷聲一笑，抬手一點金光射出，罩在了小魚的身上。
有大護身術護持，小魚應該是安然無恙了。
然而，就在他剛剛使出大護身術的時候，小魚突然睜開了眼睛，身體發生極大的變化。
顯出了本體。
饕餮的本體！
雖然隻是小狗一般大小，但是傳自遠古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已經足以震懾萬物了。
“饕餮！她竟然是饕餮！怎麽可能？這鬼東西不是已經滅族了麽？諸天十界之中怎麽還可能存在？”
見到小魚金眼黑角的特征，那人怪叫一聲，聲音突然拔高，好似見到了鬼一般。
不！
聽那音量，是見到了比鬼還震驚！
還沒等他說完，小魚化身的饕餮飄飛起來，張開大口，猛地一口咬下。
哢啦啦……
清脆的聲音直接響起，無果空間被啃去了一大塊。
“好吃！”
此時，饕餮口吐人言，眼睛突然冒出綠光，好似餓了許久的小狼突然吃到肉一般。
它囫圇一口吞下咬到口裏的無果空間碎片，身形猛地暴漲，變成十丈大小，擊打地張口血口，又是一口猛地咬下。
“啊啊啊！我曆經千萬年才煉成的無果空間！不要！不要啊！”
那人慘叫聲響起，聲音之中充滿絕望。
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貞操一般。
不，比失去貞操還痛苦！
“好吃……唔……好吃！”
然而，饕餮根本不理會他，張著大口吧唧吧唧啃著，吃的不亦樂乎。
幾個呼吸之間，偌大的無果空間就被啃去了三分之一。
“死！死！我要你們死！竟然敢弄壞我的無果空間，我要你們死啊！”
悲憤震怒的吼聲突然炸響，無比強大的能量洶湧而來，擠壓著空間，要生生將陳呟幾人壓成一片。
“竟然想借助空間擠壓的能量爆炸泯滅我們？休想！大空間術！”
陳呟眉頭一挑，直接猜透敵人的想法，二話不說便召喚大空間術。
一點光波從他手指指尖散開，萬裏空間瞬間穩定下來。
所有的空間能量都被大道法則之力散去。
“算你們厲害！等著吧，等我傷勢養好，我必定回來，將你們弄死！”
放下一句狠話之後，那人竟然打算直接逃離。
他也算是當機立斷，知道事不可為，便直接斷尾逃生。
舍棄了這無果空間。
“哼！”
陳呟也不去追，定定地看著饕餮吞噬無果空間，守護在一旁。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空間漣漪閃過，眼前景色變化，他人已經出現在一處白茫茫的空間之中。
在他的眼前十丈之外，飄著一個麵無表情，人首蛇尾的女子。
她上身赤裸，坦蕩蕩地看著陳呟。
在她的身上，感應不到任何氣息，生與死，陰與陽，便是輪回宿命的氣息都感應不到。
更別說其他三千大道的氣息了！
“嗯？你是誰？你是如何將我弄到此處的？”陳呟心中凜然，不禁問道。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而且，能在他施展大空間術之後還能挪移空間，將他攝到此處。
此人，應該是仙界下凡的仙人，又或者是魔界的魔神。
奇怪的是，他根本感應不到任何氣息。仙氣，魔氣，三千大道的氣息，一點都感應不到。
這很是怪異。
要知道，他是天道之仆！按理來說，這天道之下的生靈，他都能感應到生死輪回宿命。
“你可以叫我天道！”突然，眼前人首蛇身的女子開口了，聲音平靜得沒有絲毫感情。
根本不似人類。
就如同機械死物一般。
“天道？”
陳呟心頭一跳，腦子裏差點沒有轉過彎來。
“沒錯！按照你的理解，我就是天道！而你，是天道之仆，是我的仆人！”
女子木口木麵地說了一句，聲調沒有一絲變化。
“……對不起，我得緩緩！”
陳呟再一次愣了一下，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真是假。
現在是什麽情況？
剛剛從無果空間之中逃出，小魚現出饕餮本體吞噬著無果空間，自己在一旁守護，但是時空易轉，自己來到這裏，碰到這個自稱天道的女人？
怎麽看都覺得很是詭異。
呼！
陳呟深深地吸了一口，平複心中驚愕，眯眼問道：“我感覺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暫且相信你！你既然是自稱天道，那麽，你應該知道我來自何處？這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吧！”
“你來自宇宙邊緣的一處世界，那裏已經是末法時代！過不了多久，這裏也會是末法時代！宇宙隕滅，誰也逃不出這個宿命！”
天道女子一字一字地吐道，似乎就跟機械人說話一般。
末法時代？
“能否說清楚一點？又或者讓我看一眼那個世界？”
陳呟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提出一個要求。
這好似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抬手一拂，空間就出現一幕光景。
上邊，赫然是銀河係的星雲狀圖。
陳呟大驚，心生震駭到不能自已。
竟然是真的？
久久之後，他回過神來，眼神之中閃現一絲期盼之色，又懷著一絲忐忑，問道：“既然你知道我來自哪裏，那能不能幫我送回去？”
說完，他又愣在當場。
送回去了？那這邊的人和事呢？月珠，夢葉師姐，小魚她們呢？
難道直接放棄麽，再也不見？
“不能！你已經是天道之仆，除非完成因果，否則你是不能離開的！”
天道女子冷冰冰地說著，抬手一指，一點電光跳躍而出，點在陳呟的額頭正中。
轟！
無數信息湧來，灌入陳呟的腦中。
那信息量之大，猶如整個宇宙都塞進來了！幸虧他是靈族，不然得爆頭而亡。
“這些，都是三千大道起源的秘密！如今，你正式掌握三千大道，去到仙界之後，你便能化身任一一道，不會再被仙帝仙尊算出。”
天道女子說著，搖曳著蛇腰走了過來。
“呃……你要我做什麽？”陳呟眉頭微微一挑，目光移開，不禁問道。
“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讓仙界混亂！仙界混亂，一切都會恢複正常！這個宇宙，正在走向毀滅，一切東西都應該走向混亂，無序！這才是宇宙的法則。仙界仙帝那些人正在阻止這件事情發生，我不允許。”
此時，天道女子走到身前尺許，抬起白嫩嫩的手，輕輕地放在他的頭頂，說道：“機緣巧合之下，你是被我挑選出來的人。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就會被我毀掉。明白嗎？”
雙眼冰冷，沒有絲毫感情，就像命令吩咐一般，不容許絲毫討價還價的餘地。
陳呟聽聞這句話，腦中陷入了沉思，沒有直接答話。
如果按照這天道所說，那他就是要跟整個仙界作對了！
突然，一語成讖這個詞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曾經在劍景天之時，有一個通運真人替他算了一卦，算出來的卦辭是‘無所不能，大亂之源’！
這個卦辭放在現在來看，簡直是無比的適合啊！
攪動風雲，讓宇宙恢複混亂無序，慢慢地走向毀滅！
而且又是天道的仆人。
這不正正是大亂之源，無所不能的存在麽？
想到此處，陳呟的心拔涼拔涼的。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做。
說句實話，以他兩世為人的知識閱曆，他不足以解決現在的困境。
天道要他毀滅世界，但是他是一個人族，整片宇宙，已經是末法時代的那個銀河係有自己的親人。
而在這個宇宙中心，則有自己的娘子情人。
這如何舍棄？
更何況，跟仙界仙帝仙尊鬥法，想想都覺得勞心勞累啊！
一個不小心，怕是直接變成灰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