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當年
自從陳呟與青玉公子幾人中了血月印記，分道揚鑣之後，他便以為那青玉公子三人必定能逃脫天機樓的追捕。
但此時看著青玉公子三人狼狽的身形，破爛的衣衫，還有嘴角一絲絲鮮血，感應到他們身上虛弱無比的氣息，陳呟心中一凜。
再聯想那冰嵐被捉，陳呟可以斷定，這三人之前也被這黑龍會給抓了！
此時，他們才從地底之中逃了出來。
可惜的是，他們還是被抓住了！而且還是被三百六十五名化神修士組成的大陣給圍住，沒有絲毫逃脫的可能！
就在這時，那大仙宗的太上掌門臉色一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灰敗無比：“咳咳！看來老夫怕是要命喪此地了！罷了，老夫便耗費一點靈力，為二位道友求得一絲升級吧！”
說著，他身形一轉，竟是化成了一顆碧翠如玉的小樹，碗口粗細，枝葉青翠欲滴。
下一刻，那小樹底下的枯黃樹根猛地伸長，竟是紮進了周邊虛空裂縫之中。緊接著，這小樹猛地長高一寸，枝葉變得巴掌大小，顏色也忽得成了金黃之色。
幾個眨眼之後，無數金色蝌蚪仙篆從那金黃樹葉之中飛出，在黑幕之中翩翩飛舞著，漸漸地，凝出了一條九階的金黃色天梯！
隨著那碧玉小樹越長越高，枝葉變得蒲扇大小，漫天金色蝌蚪仙篆飛出，在那黃金天梯凝出了一節一節的黃金台階！
而這台階，竟是突破了那黑色天幕的阻攔，出現在了朗朗白日之下。
青玉公子和紫風道姑見此，臉上沒有猶豫，相互扶持著走上了那蝌蚪仙篆凝成的黃金階梯。
“這是……萬靈登天梯！這老頭是都神界大仙宗的人！快快，攔住他們！”
這時，那三百六十五個化神修士之中有人驚呼一聲，聲音尖銳急促！
霎時之間，大陣之中所有化神修士靈力驟然湧現，星光大放！
在這銀星光芒與昊日爭輝之時，越來越多的光線被吞噬進去，那方圓十丈的黑幕乍然縮小，縮得隻有一丈的空間！
長一丈，寬一丈，高一丈！
然而在這一丈空間之中，那碧翠小樹雖然顫抖不止，但那根係依然深深地紮在虛空之內，滋養著它的枝葉，讓它的枝葉再次變大，變得芭蕉扇之大，擠滿了這一丈空間！
隨即，所有枝葉爆了開來，那無數金色蝌蚪仙篆卻是湧進了那晶瑩剔透的金色玉梯之中！
砰砰砰砰……
彈指一瞬之間，這萬靈登天梯陡然凝出數十級金階！
細細一數，恰好九十九級台階！
而青玉公子和紫風道姑兩人也憑此脫出了那一丈黑幕的籠罩，還差幾步金階便能登頂。
看著青玉公子兩人虛幻的身影，似乎就要脫空而去，進入另一個異世界，那道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遭了！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大人出手相助！”
此話剛落，青玉公子與紫風道姑腳下急急，卻是直接登到了九十八階天梯，隻差最後一級便能逃離這方世界了！
“廢物！”
眼見著青玉公子兩人就要成功逃脫，一聲冰冷無情，玄聖莫名的聲音在虛空之中響起。
在聲音響起的萬分彈指刹那，一隻由日月星辰，雲霎雷電，花鳥魚蟲等等等等，世間萬物各種形象衍變不停的靈氣大手從虛空之中伸出，輕輕一點，點在了那九十九階金色天梯之上。
哢啦！
清脆一聲！
猶如多米諾骨牌被人推倒，又猶如千層積木被抽走了中間的承重木。
那九十九階金色天梯陡然崩散，散作無數金色仙篆，散於空氣之中。
隨之，那萬象封靈拘魂手五指合攏，猛地一抓，將遁入虛空逃走的青玉公子和紫風道姑抓了出來。
然後萬象封靈拘魂手靈光大放，卻是化成兩條金色長鞭，將青玉公子和紫風道姑兩人牢牢地捆住，飄在半空之中。
“萬象封靈拘魂手！渡劫大乘！”
見此一幕，那一千多個化神修士之中不少人驀地驚呼一聲，瞬間倒退而去。
萬象封靈拘魂手！
這是隻有渡劫大乘大能才能使出來的無上法術！以世間萬物為象，凝出法則靈力大手，封靈拘魂！！
隻要敵人所修的功法以花鳥魚蟲、雲霎雷電如此這些世間萬物為本，那便要受這萬象封靈拘魂手所刻，一身靈力被封，半點不動！
神魂被拘，念頭都轉不了！
就如同陳呟的仙靈木法，以木為本，卻是被這萬象封靈拘魂手所刻！
“諸位莫慌，這位渡劫大乘乃是聖會的一位長老！”
見到眾人皆驚，似是要逃離此地，那絕色美婦當即酥聲喊了一聲，讓眾人停了下來。
“真的？”有人問道。
“當然如此！這位聖會長老便是特意駐紮此地，防止剛才那種意外發生的！諸位，奴家給您們賠罪了！還請莫要驚慌！接下來金丹期的貨物更加稀罕珍貴！”
美婦人說著，卻是落了下來，伸手一指。
一道金色靈光便激射而出，刺在那一丈黑洞之中的碧玉小樹之上。
隻聽得一聲悶響，那一丈黑洞之中的碧玉金葉小樹瞬間顏色褪去，變得枯黃無比，毫無一絲生氣，宛如冬季路旁枯死，隻剩枝丫的朽樹。
隨著那金葉片片凋落，那小樹陡然縮小，變成拇指長短，朝著陳呟疾射而來。
“喲喲？還想逃？”
見此，那絕色美婦咯咯輕笑一聲，秀手輕拂，便生出一絲微風卷著那一寸長短的枯樹落到她的手裏。
“好了！拍賣會繼續吧！剛才進行到……這玄天神龍一脈少年的拍賣！”
絕色美婦秀手合攏，將枯樹收起，轉身揮手，便讓那星光大陣中的三百六十五名化神修士帶著青玉公子和紫風道姑隱去。
隨即，她麵露傾城笑容，望著那一千顆紫金玉髓環繞的那團黑氣盈盈躬身一笑：“剛才是這位客人出價最高，可有人繼續想要出價？”
然而她的聲音剛剛落下，那黑氣之中的人便冷冷地說道：“算了！我不要了！”
說著，那團黑氣之中的人便收起那一千顆紫金玉髓，便要化光而去。
“哼！你身上的氣息不是妖月界的！你是都神界的人！還想走！”
就在這時，那道冰冷無情，猶如神靈降旨天威赫赫的聲音再度響起。
萬象封靈拘魂手再次浮現，猛地朝那團黑氣抓去！
嗯？那團黑氣之中的人也是都神界的人？
此言一處，眾人又是一驚。
說時遲那時快，萬象封靈拘魂手直接抓到那團黑氣之上！
砰！
驚天震地的爆響從那黑氣與萬象大手接觸的地方爆出，傳遍了整個天地！
讓人心神震駭的是，那團黑氣與萬象大手相碰，竟是直接將那方圓十丈的空間震碎，一片一片的空間碎片散落在天空之上，能切割萬物的空間裂縫肆意飛散，讓眾人不得不後退三裏！
不過眨眼之間，那碎裂的空間還是被天地法則修補完整，重歸完好。
此時，眾人從發現，那團黑氣之中的人已經露出了真容，卻是一個長相普通，身高五尺餘高的白發老頭。
他穿著普通的青色麻衣長褲，腳下一對黑白平底布鞋，背負著雙手，神情淡定無比。
奇怪的是，眾人看著此人，卻是心中縈繞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也是渡劫大乘？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老夫未曾見過你，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就在此時，那道冰冷無情的聲音從虛空之中傳出，一個身披猙獰黑龍袍的冷峭男子出現在半空之中，居高臨下，俯視眾生。
不過，此時的他，雙眼之中現出絲絲迷茫之色，緊緊地盯著麵前的白發老者，渾身靈力湧動，神色戒備。
“唉！你們這些人啊！枉費老夫一番心機！”聽得冷峭男子的提問，那麻衣老者臉上現出一絲悵然悲歎之色，背負雙手，沉聲說道：“兩位道友，是時候該出來了，十萬年前種下的種子，現在是時候收割了！”
聲音落下，天空之上驀地一白！
九條千丈之長的雪白尾巴撕開虛空，一隻渾身雪白的紅眼白狐便出現在半空之中，遮天蔽日。
陳呟抬頭一看，心中驀地一動。
這熟悉的感覺……這隻龐大無比，身長萬丈的白狐，莫非就是那胡月拜祭的那隻石狐？
那隻在地窖之下的渡劫大乘玉狐？！
還沒等陳呟想清楚，天空之上落下了無數雪花，霎時之間，天地冰封萬裏，銀裝素裹。
一條延綿萬丈，通體晶瑩剔透的冰龍從九天之上遊了下來，片片雪花伴隨其身而落，灑遍了整個天地！
驀地，那冰龍優雅地停住了身形，巨大純淨的藍眼睛定定地看著場上眾人，眼神卻是異常的冰冷。
渡劫大乘！
渡劫大乘！
渡劫大乘！
這時，所有人都知道了，這麻衣白發老者、這九天吞天巨狐，這萬丈藍眼冰龍都是渡劫大乘的存在！
“你……你們不是死了麽！你們應該死了！怎麽可能還活著！怎麽可能還活著啊！”
就在這時，那身穿黑龍袍的冷峻男子竟是麵露驚恐之色，定定地眼前這三個渡劫大乘，渾身顫抖不止，靈力狂泄，額頭之上竟是滴下了幾滴冷汗。
“嗬嗬！看來你這小家夥還認得我們三個老家夥啊！不錯！”
看著這黑龍會的渡劫大乘竟是控製不住自己，驚懼得如同凡人一般流汗了，那麻衣白發老者嗬嗬一笑，冷冰冰的目光卻是往在場的一千多個化神修士身上掃了一圈，道：“不過這些小輩大概不知道我們三個老家夥的名字，那老夫便介紹一番吧！”
說著，這麻衣白發老者抬起手來，朝著四周修士躬了躬身，抬起頭來，臉上全是自傲之色：“老夫，姓王，名啟年，外號，天機真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大驚失色，紛紛脫口而出，不可置信地說道：
“天機真人？是創立天機樓的天機真人？不可能！”
“天機真人！怎麽可能？天機真人不是死了麽？”
“絕不可能！便是渡劫大乘也不可能活十萬年之久！此人絕不可能是天機真人！”
“……”
所有人，都仿佛見了鬼一般，臉上驚愕萬分，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然而那自稱天機真人的王啟年並不理他們，反而是指著天空之中的九位吞天巨狐道：“那位道友，是十萬年前一口吞了八千萬修士的吞天九尾狐！”
話音剛落，他又指著那萬丈藍眼冰龍，淡淡地說道：“那位，是十萬年前救我一命的玄天冰龍之祖！”
說完，這天機真人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好了！人已經介紹完了，爾等還有疑問麽？若是沒有的話，老夫便要下手了！”
“……”一片寂靜。
此時，所有人的沉默了，驚疑的目光落在那天機真人，還有那九尾狐，藍眼冰龍之上。
還有些人，在一點一點地挪著身位，似乎隨時準備後退。
“既然你們都沒話問了？那老夫隻好送你們去死了！”
說著，這天機真人款款抬起手來。
就在他抬起手來的彈指刹那之間，場上有數百化神修士身形猛地爆閃，四散而逃。
有的化光激射而去！迅如雷電！
有的撕開虛空界縫遁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有的運起靈法，風遁，雷遁，土遁……眨眼之間就逃離千丈之外！
還有的激發靈寶，身形斂去，銷聲匿跡無處可尋，恍如天地之間沒了這個人！
沒錯！
這些化神瞬間就逃走了！
不論這天機真人是真是假，但那渡劫大乘的氣息卻是假不了！
從他身上散出的，彌漫天地，籠罩己身的殺意更是假不了！
當即，這些修煉到化神境界，個個都是人精的修士各顯神通，想要逃離此地。
然而奇怪的是，那天機真人，還有那天狐，冰龍都沒有絲毫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逃走。
“反噬禁靈大陣！”就在這時，那黑龍會的冷峻男子聲音顫抖，慢慢地說出六個字來。
聽聞此言，那天機真人轉身過來，捋著短須微微笑道：“沒錯！就是反噬禁靈大陣！靈力用得越多，死得越快！沒想到你這小家夥見識還挺多的嘛！這十萬年前殺死百萬化神修士的大陣竟然能夠認出來！”
聲音還沒落下，隻聽得‘砰砰砰’一連串爆響，天地之間各處爆出了一朵朵血花。
五百零三朵！
五百零三個化神修士！就此隕落！
嘶！
見此血腥血花，剩下的人俱是倒吸一口冷氣，猛地身體一抖，那運起的靈力頓時沉了下去，收攏在紫府之中。
“嗬嗬！那麽還剩六百多個化神修士，還有黑龍會你們的四百三十六名化神，一萬三千零七名元嬰修士！看起來，今日老夫還是要大開殺戒了！”
見到眾人麵露驚恐之色，絲毫不敢動彈，那天機真人笑嗬嗬地說了一句，手上靈光開始凝現成球。
幾個眨眼之後，一顆不停躍現著藍色雷弧的雷球便出現在他的手上。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天機真人手指輕彈，這雷球便朝著東麵激射而出，瞬間便越過一千多丈的距離，落到一座金塔之前。
“天機真人饒命！”
見到雷球射來，金塔之中的化神修士頓時大驚失色，瞬間收起金塔，大喊了一聲。
伴隨著這聲大喊，那雷球忽得停了下來。
“哦？莫非你是有什麽想問的？”天機真人眉頭輕挑，沉聲問道。
“嗯！”那金塔的主人卻是個金袍壯漢，隻見得他咽了咽口水，瞥了那蘊含爆炸恐怖氣息的雷球一眼，拱手躬身問道：“敢問天機真人，為何你要屠殺我等！我等可有做錯什麽？”
是啊！
為什麽要殺我們？
即便你是天機真人，你是這天機樓的創始人，是第一代樓主，是這妖月界至高無上的主宰，為何你要無緣無故地屠殺我等？
“嗬嗬！老夫十萬年前曾從一個仙人口中聽到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說到這裏，這天機真人臉上浮現一絲緬懷之色：“他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所以，你們這些參與黑龍會買賣的人，都該死！”
聲音落下，雷球猛地爆開，躍出萬道藍色雷弧！
隻見得那粗大如柱的雷弧瞬間便籠罩了金袍壯漢的方圓千丈的範圍！
劈裏啪啦一陣霹靂聲響過後！
數百道青煙嫋嫋升起，數百具被電得焦黑發臭的屍體從半空之中掉落在地，氣息全無！
三百二十三個化神修士，隕滅！
震驚！
萬分震驚！
見到這三百多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剩下的化神修士終於驚慌了！
上千年的修行，今日真的有可能一朝喪盡，身消道隕！
他們如何能夠甘心！
當即，有人暴吼一聲，卻是激發全身精元血氣，現出妖獸真身，朝著那天機真人衝去，作殊死搏鬥！
然而他們剛剛衝出一丈之遠，天空之上便猛地刺下一條龐大的雪尾，將他們輕輕一卷，便卷入了那天狐口中。
隨著那天狐囫圇咀嚼，滴滴鮮血從半空之中落下，在日光之下鮮豔奪目。
“在老娘麵前還敢現出妖獸之身，真是不知死活！”
猛地仰頭吞下幾個妖獸的屍身，嘴角雪白狐毛之上殘留著絲絲鮮血的九尾天狐冷冷的說了一句，通紅似血玉的雙眼定定地鎖在剩下的人的身上。
凶殘無比！
令人心寒發冷！
“怎麽，我的老朋友，你還不出來麽？”就在這時，那天機真人卻是背起雙手，微微轉身，望著一處虛空淡聲說道。
隨著聲音落下，一聲輕歎響起。
一個白發白衣老嫗憑空出現在那處虛空。在這白衣白發老嫗出現的瞬間，她的身後又出現了麵無表情，如同僵屍般臉色慘白的一男一女兩個持劍修士。
隨後，那烈日城主，四靈子，一共二十八個化神巔峰排成兩列，跟在那一男一女持劍修士身後。
“嗬嗬！老朋友你還真是厲害！天機樓三十六個長老，你便籠絡了十二個！而且還煉了兩個極其厲害的渡劫大乘屍傀出來！厲害厲害！恐怕老夫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天機真人眼角露出笑意，不屑地掃了掃那二十八個人，忽得拍手稱讚道。
這時，那一臉冷峻的黑龍袍男子也站在了白衣白發老嫗身後。
這個老嫗，身形矮小佝僂，臉上皮膚皺得如同菊花，但那一雙眼睛卻是純淨的紫色，沒有絲毫別的顏色。
她靜靜地看了看天機真人，還有那天狐，冰龍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痛恨之色，渾身氣息漸漸淩厲起來，寒聲問道：“王啟年，為何你還在跟這兩個妖精廝混在一起！十萬年前她們殺了你的徒弟，這仇，你忘了麽！”
就在這重重的‘麽’字落下，兩道白光便從這白衣紫眼老嫗的袖口激射而出，直接瞬移穿越虛空，朝著那天狐冰冷襲去。
然而，這兩道白光卻是被兩根普通的手指給夾住了！
天機真人慢慢地將自己右手二指從虛空之中抽出，淡淡地望了那白衣老嫗一眼，道：“那些仇恨，我當然沒忘！”
“哼！那你為什麽還護著她們？”
見到自己的兩道殺招被破，那白衣老嫗眼中閃過一絲痛恨之色，冰冷的目光就落在天機真人身上。
“我為什麽護著她們？紫嫣，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麽？！太讓我失望了！”
對上那白衣老嫗的雙眼，天機真人歎了一聲，臉上浮現一絲失望之色，悵然道：“十萬年前，人妖大戰，十界崩離！然後我創立這天機樓，為何你如今卻是偷偷地弄出這黑龍會？看來你是真的不理解我！”
那名叫‘紫嫣’的白衣老嫗聞言，臉上浮現震怒之色，猛地尖聲道：“那是因為我們的師傅死於妖族之手！為什麽還要讓這妖族與我們人族化解仇恨！還要幫點化他們，讓他們早開靈智？！”
此言一出，場上化神修士頓時心中一頓，卻是將心神轉移過來，落在了天機真人身上。
竟有如此內幕？
這紫嫣與這天機真人竟是師兄妹？他們的師尊竟是死於妖族之手？
為何這天機真人還會創出這神契，化解人妖兩族的仇恨？
天機真人聞言，臉上浮現一絲苦澀笑容，慢慢說道：“紫嫣師妹，你可知道當年的人妖大戰的起因麽？”
這話一處，眾人竟是豎起了耳朵。
十萬年前人妖雖然有些摩擦，但總體還是井水不犯河水。雖然有些妖族吃人，有些人族修士殺妖取妖丹，取妖獸身上的精血，皮筋煉器，但這些都是暗地裏做的，沒有一個人族妖族勢力敢光明正大地吃人或者殺妖。
人妖大戰，糊裏糊塗地爆發開來，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
這時，那白衣老嫗也是身形一頓，不再說話，靜靜地聽著。
天機真人慘笑一聲，道：“當年，我天資出眾，年紀輕輕，一百歲結嬰，四百歲成就化神，隨後我便外出遊曆，尋求飛升機緣。當時十界未散，法則完整，靈氣充鬱，天才地寶俯拾皆是。我很快便晉升道化神圓滿，就差一絲機緣渡劫飛升而去！可這一絲機緣遲遲不來。”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回首望了望天空之上的巨大天狐與冰龍，笑道：“後來，我碰到了這天狐，冰龍，結伴而行。經過一番有趣的修行之旅之後，我找到了我的那一絲機緣。那，便是神契！”
聲音落下，這天機真人抬起手來，摸著自己的左手。
眾人才發現，他的左手尾指卻是不見了。
這時，這天機真人繼續說道：“當時，我的念頭之中全是神契，整天思考著如何創出一個法術，讓人族分得妖族的壽命，而妖族卻能靈智早開。後來，天狐，冰龍兩人也跟我瘋魔了，一起瘋狂地創造試驗法術！終於，有一天，我失敗了，永遠地失去了一隻尾指。”
“那前輩你是就此放棄了麽？”忽得，有人沉聲問道。
“當然沒有！”天機真人似是回想起當年年少輕狂的歲月，臉上浮現出異樣的笑容，道：“那一次，我雖然失去一隻尾指，但我也尋到了一絲靈光！後來，最初的神契出現了，不過那不叫神契，那隻能叫做‘奪命血契’！”
“奪命血契……以人族之血，奪妖族之壽！”隨著天機真人沉重的聲音落下，天地之間忽得一片蕭瑟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