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病危
第二日早上,公冶霖醒來的時候心情十分沉重,如果他的預料沒錯的話,明天晚上,瓜爾佳察多的大軍就會到達京城。
公冶霖皺了皺眉,不知道西梁和西北的部落會不會如約到達。
“你醒了。”
陶清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幾日公冶霖總是起得很早,每次等陶清夢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就沒有了他的身影,連被子裏的溫度都冷了下來。
“嗯,怎麽今日起得這麽早,沒睡好?”
“嗯……不知怎麽,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不會要發生什麽大事吧?”
公冶霖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微微一笑道
“無論什麽大事,都有我替你扛著呢。”
陶清夢愣了愣,他總是這樣,一會溫柔似水,一會又冷酷似冰,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真的沒事嗎?”
公冶霖靜靜地將她攬在懷中,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他沒有回答陶清夢的問題,因為他不能對她說謊,可有些事他又確實不願讓她知道,所以他隻好沉默。
陶清夢靠在公冶霖結實的胸膛上,真的沒事嗎?陶清夢不禁這樣想到,但這個問題她卻仍然沒能問出口。
正當屋內的二人同時沉默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清夢姑娘,不好了,皇上病危了!”
“什麽!”
陶清夢一下坐了起來,明明昨天又給他加了別的藥,怎麽突然又病危了?
“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說完,陶清夢和公冶霖便草草收拾了一下,急忙忙地往皇上的寢宮去了。
“父皇,父皇您不能死啊,父皇!”
還沒等進門,公冶修那做作地哭喊聲便從屋內傳了出來,聽他的語氣倒像是巴不得皇上早點死的樣子。
陶清夢二人進門後,果然看見公冶修趴在公冶長孝的床邊,假惺惺地抹著幹澀的雙眼。
“咳。”
陶清夢輕咳了一聲,她都替他的眼睛覺得疼。
公冶修聞聲看去,隻見陶清夢一臉嫌棄地白了他一眼,公冶霖則是像沒看見他一般,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喲,你們二位也來了,這消息知道的夠快的啊?”
“那也沒太子的消息靈通。”
陶清夢沒好氣兒的懟了他一句,她總覺得,皇上病情的惡化八成就是跟公冶修有關係。
“請太子讓讓,我要給皇上診脈。”
說完,還沒等公冶修反應,陶清夢便直接將他扒拉到一邊,自己坐在了公冶長孝的床邊。
公冶修冷哼了一聲卻沒與她計較,陶清夢是個嘴利的,宮裏的人幾乎都知道,他可不想沒事去找一頓罵。
陶清夢將手搭在公冶長孝的手腕上,然而沒過幾秒,陶清夢的眉頭便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公冶長孝的脈搏十分微弱,估計病情已經惡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看來肺癆這樣的疾病,一旦到了後期,無論在什麽年代都是很難治愈的。
陶清夢輕歎了口氣,她現在能做的,隻有努力延長公冶長孝活著的時間。
“怎麽樣?”
公冶霖上前詢問道,躺在床上的公冶長孝不停地咳嗽著,幾乎每次都要咳出好多血來。
陶清夢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公冶霖仍舊一臉淡定的樣子,站在一旁的公冶修看到這一幕,忍不住上前冷嘲熱諷道
“嘖嘖,大皇子不愧是出了名的鐵石心腸,自己的父親即將駕鶴西去卻還能這麽淡定,真讓人不得不佩服啊。”
公冶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現在他最不想見的就是公冶修,最不想聽見的就是公冶修的聲音。
“那也比不過太子。”
公冶霖意味深長地盯著公冶修,這讓公冶修心裏不禁有些發慌,難不成他知道了造反的事?
“大皇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太子心裏清楚。”
說完,公冶霖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公冶修,也不再跟他說話,無論他怎麽質問自己,也隻當他是個空氣。
公冶修被他氣得不輕,他不禁開始慌了,難不成真的被他知道了,不過以公冶霖的性格,如果他知道自己要造反,那自己還能活到今天?
公冶修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他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可決不能在這個時候露餡。
“通知別的太醫了嗎?”
陶清夢回頭看向公冶長孝的貼身太監。
“剛才奴才已經派人去了,估計這會兒就要到了。”
話音剛落,隻見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神色慌忙地小跑進來,每一個都氣喘籲籲,額頭掛滿了汗珠。
“清夢姑娘,陛下怎麽樣了?”
自從上次皇後的事情後,陶清夢在太醫院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尤其是她研製出的真言丸,讓太醫院的所有太醫瞠目結舌,紛紛表示佩服。
從那以後,他們對陶清夢的診斷更是一百二十個放心。
“恐怕是不行了。”
陶清夢輕輕搖頭,屋內的太醫見她這麽說便都知道,現在為時已晚了。
“不過,保險起見,諸位太醫還是再來診斷一下吧。”
說完陶清夢便站了起來,屋內的太醫在公冶長孝的床邊圍成一個半圓開始替他診斷起來,但幾乎每一個人都隻是搖頭歎息。
“先按我之前說的方子,再給皇上熬兩副藥吧。”
“是。”
“唉,父皇這次恐怕是要不行了。”
公冶修陰陽怪氣兒地樣子讓陶清夢看著十分不爽。
“怎麽,太子可有先見之明?”
“怎麽可能,我哪裏有什麽先見之明,清夢姑娘真會說笑。”
公冶修不自然地撓了撓耳後,陶清夢越看越覺得可疑,正想上前追問的時候卻突然被公冶霖攔了下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要恭喜太子了。”
公冶修雖然極力克製心中的喜悅,卻還是忍不住笑開了花。
“恭喜什麽,父皇還沒走我就隻能是個太子。”
“不過,太子可要當心。”
公冶霖轉身,目光淩厲地盯著他。
“可別讓哪個圖謀不軌的大臣給算計了。”
公冶修的笑容凝固了一秒,不過隻是一瞬間而已,快到別人根本無法注意到,但卻被公冶霖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