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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解釋

  聽到景溪的話,李玨心裏也是一陣溫暖。方先生是他招來的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將李玨和他的下屬都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故此,每每有人受傷什麽的,方先生總是盡心盡力。


  所以,對於方先生,李玨是感激的,也是把他當做了自己的親人。在這個冷漠的皇室,親情是一種十分奢侈的東西,而方先生則是給了他親人般的溫暖。


  心中一股暖流劃過,可李玨卻說起了正事:“景溪,你回去查一查長安哪些人會接觸到蠱毒,特別是舒親王身邊的人。”


  “是。”


  說完,景溪等待著李玨接下來的吩咐,可李玨卻是擺擺手,表示再沒有什麽可說的。見此,景溪也大概猜得出李玨在想些什麽,便也不好多呆,站起身朝著李玨施了一禮便離開了。


  景溪走後,李玨一個人坐在那屋子裏,麵無表情,像個雕塑一般動也不動一下。若不是還有著淺淺的呼吸,怕是會認為李玨被人施了什麽法,才導致他現在這般模樣。


  而另一邊,李希從太子府出去之後,臉色立馬就變了。李玨的話不斷在他耳邊回響,雖是不記得自己到底怎麽去的太子府,但他也感覺到這之中的異常。


  或許,他身邊的人真的出了問題。而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吳缺。


  為什麽會是吳缺呢?這就不得不說李希對自己禦下的手段是十分有信心的,除了吳缺等幾人是才招來的暗衛之外,其餘人都是跟了他好多年的,他自是相信的。


  可是吳缺隻跟了他幾個月,雖然吳缺表現出來的是十分忠心於他,可李希始終都記得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在西山時,吳缺與傅離的關係最好,而傅離卻是太子的人。有了這一層關係,李希就始終對吳缺放不下心,對他存在著芥蒂。


  無視路人投來的異樣目光,李希一路走回了舒親王府。回到書房,再想著李玨說過的話,那種異樣的感覺好像又冒起來了,就像是有一隻貓的爪子在不停的抓一樣,這使得李希十分不悅。


  強自壓下心裏的不適感,李希對著暗處說道:“他可有異動?”


  話音落下,一個黑影閃了出來,接著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便響起:“回王爺,並無。”


  聞言,李希揮手讓其退下,自己一個人陷入了沉默。方才李希話中的‘他’指的就是吳缺,一直以來,李希就讓人在暗中觀察著吳缺,可他們傳回來的話都是吳缺感念他的恩情,已然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


  第一次聽到這個話的時候,李希是不屑的,是不相信的。他不過就施了點小恩小惠,對待吳缺沒像對其他下屬那樣不近人情而已,吳缺怎麽就會那樣的感激他呢?


  可是,李希不知道的是,吳缺本是鄉下來的,自小就受人欺負,除了傅離就隻有他一個人對吳缺好。這樣的恩情,吳缺自是記在心中,將李希看做了與傅離有一樣地位的人。


  長期處在勾心鬥角之中,李希已經喪失了愛人和相信人的能力。


  細細的思索著吳缺入府來的一舉一動,李希卻是沒有發現絲毫破綻。而李玨隻是提醒他小心身邊的人,卻沒說他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因此他也無從下手。


  事情就這樣被擱置了下來,李希亦不願在這些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即使自己出了問題,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怎麽樣,可若是謀劃的大事耽擱了,那就是一生的問題了。


  所以,李希加快了他的動作,想要早日奪得帝位。


  此時長安城郊外,一陣塵土飛揚,空中飄起的都是馬蹄所揚起的灰塵。馬上之人神色焦急,就像是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然,下一刻,一支利箭射來,馬上之人猝不及防被射了個正著。鮮血噴湧,還未來得及反應,那人便已跌落下馬隻餘下滾滾塵土。


  見目的達成,暗處之人轉身離去,不消片刻便已來到了太子府。


  “殿下,事情已成。”


  聞言,李玨從沉思中醒來,臉上終是浮起了笑容:“很好,你下去吧。”


  “是。”


  那人走後,李玨的眼神飄遠,似是想到了遠在天闕的傅離。出聲的望著窗外,李玨喃喃道:“消息已為你掐斷了,後麵就看你的了。”話裏有著說不出的惆悵,和那深深的思念……


  後唐,天闕城。


  令狐盟不斷的在營帳裏踱步,麵上有著凝重,像是有什麽事情拿不準主意。


  半晌,他終是下了決定,對著外麵說道:“來人!”


  外間的人聽到聲音,卻是沒有進來,而是直接在外邊回道:“將軍有何吩咐?”


  “將年副將請過來!”說這話的時候,令狐盟將聲音放得極大,生怕小一點外麵的人沒聽見自己就又會猶豫不決。今日他好不容易才下了這個決定,怎麽著也不能放棄了。


  盞茶之後,年江來到了令狐盟的營帳,神色嚴峻:“不知將軍找末將來,所謂何事?”


  原以為會看到令狐盟一如既往的坐在首位淡淡的等他,卻不想令狐盟卻是眼神閃躲的在營帳裏走來走去,也沒了往日的架子。


  而在聽到年江的話之後,令狐盟狠狠地鬆了一口氣,麵上也浮現了笑容:“年江,你來啦。來,坐下說。”說著,令狐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竟放下了作為一個將軍的麵子。


  見此,年江雖是狐疑,卻也依言坐下。不過,他心裏也暗暗警惕,令狐盟已經很久沒有待他這般‘親切’了,今日隻怕是鴻門宴啊!


  “年江,你我二人許久沒有坐在一起喝酒談心了吧?今日咱們就將往日恩怨盡數拋開,對這些年我對你的忽視,我道個歉,你也別再往心裏去了。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不是說散就能散的,你說是吧?”


  聽到這話,年江麵上沒露什麽,心中卻是不屑極了。令狐盟這番話說得極為的虛假,什麽這麽多年的兄弟不能說散就散?當初他因為自己所謂的威名,就疏遠自己,那時候他怎麽沒有想到自己與他還是兄弟呢?

  所以,這世上能信的人太少,再親密的人都會在背後捅你一刀。看上去再牢不可破的感情,也會在一瞬間崩塌。這,就是人的劣根性。


  但,不管年江心裏怎麽想,都是不能說的。現在令狐盟能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說明在令狐盟心裏還是有些相信自己的,而他正可以利用這一點達成自己目的。畢竟,他答應了傅離不是?


  故而,年江故意做出一副難受的表情,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反應看上去更加真實,也好打消令狐盟的一些疑慮:“將軍,你一說起這個,年江我的心裏就難受啊!想當初,我們二人那樣的合作無間,打下了一場又一場的勝仗。我也不明白為什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若我說不怨,將軍也定是不相信的吧。”


  說完,年江抬手扶額,似乎在掩飾自己的痛苦。見此,令狐盟眼裏劃過一絲異色,在聽到年江的自稱之後,他就知道年江心裏還是有他的。


  自從他開始疏遠年江,他就一直用末將自稱,今日變回了我,不就說明年江也是想要與他化幹戈為玉帛嗎?所以,令狐盟也沒有在意年江說的話,確如年江所說,如果年江直接說什麽都不怨,那他是不會信的。


  見到年江的表情,令狐盟做出為難之色,語氣也頗顯無奈:“年江,此事是我的不對,當初也是我一時糊塗,竟聽信了小人的讒言,以至於我們的兄弟情分斷了好些年。直到今時今日,我才發現一直在我身邊的,還是你這個兄弟!那麽,你願意原諒我嗎?”


  話音落下,令狐盟緊緊地盯著年江,看似是在意年江的想法,實則為觀察年江是否有異樣。到了現在,他依舊是懷疑年江的。


  聞言,年江沉默了半晌,而後說道:“既然將軍說是聽了小人的讒言,那將軍可否將那人告知與我?此等卑劣無恥之人,活該被千刀萬剮!若讓我就這樣放過他,我、我心有不甘呐!”


  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年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看向令狐盟的眼神也變得悲憤,像是要將那所謂的小人拆吞入腹!


  令狐盟挑了挑眉,突然吞吐起來。見此,年江冷笑一聲,卻還是配合著令狐盟。他皺皺眉,眼睛睜得極大,話裏盡是不可置信:“難道到了現在你還不願將那人交出來嗎?”


  然,令狐盟卻是搖搖頭,說道:“我知道我說了之後你可能會不相信,會以為我隻是在敷衍你。可是,那個人早已死在了戰場上,如今怕是找不出來了。”


  話裏有著深深的無奈,令狐盟的心卻是已然放鬆了不少,就算這個借口很是蹩腳,但以年江方才的一係列反應來看,他會信的。


  果然,在聽到令狐盟的話之後,年江立馬站起身,滿臉的憤怒:“將軍,恕末將無禮,你到現在都還是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既然如此,今日你還找我來幹什麽!此事就此作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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