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受傷
擦拭完景溪身上的血跡之後,傅離拿出金瘡藥,細細的為景溪塗上。在這過程中,傅離眼睛一眨也不眨,神色也極其肅穆。
外間傳來果子的問話聲,可傅離愣是沒回答。無法,果子隻好不經允許直接進來。而他的理由很充分,裏麵沒有聲音,萬一是傅離出什麽事了呢?到時候,他可沒有辦法向李玨交代。
如此想著,果子心裏那點別扭也就沒有了。
進得屋內,裏麵的場景卻嚇了他一跳。由於傅離要為景溪上藥,所以整個身子都差點俯到景溪的身上。
身材瘦弱的傅離並不能將景溪全部遮擋住,所以果子還能看見景溪裸露在外的肌膚,再加上景溪因為疼痛而皺起的眉,那表情不叫人想入非非才怪!
果子睜大眼睛,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一下子跳到傅離的旁邊。而這一看,卻讓景溪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訕訕的笑笑,果子的聲音略微有些尷尬:“那什麽,他這是怎麽了?”
沒有回答,房間裏隻有三個人的呼吸聲和景溪感覺到痛的時候不自覺發出的輕呼。見此,果子也不好繼續問下去,隻能等著傅離將手中的事情忙完。
又過了半個時辰,傅離終於將景溪的傷口都處理好了。他的傷實在太多,因此花費了很多時間,而果子在這個過程中已經昏昏欲睡。
滿色不變的為景溪穿好衣服,傅離不在乎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聽她話裏的意思,像是才知道果子的到來一樣,這就叫果子很不爽了。他壓下內心的疑惑,不去打擾她等了她這麽久,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句不待見他的話,任誰遇到都會不悅的。
果子也沒有掩飾他的不高興,直接將不滿放在了臉上,而傅離卻沒有心思去瞧他的臉。所以,他的委屈,她看不見……
撇撇嘴,果子說道:“本來是想問問你吃不吃飯的,結果就見到了這樣的場景。哎,景大人這是怎麽了,有事沒事啊?”
說到這個話題,傅離也不知曉其中緣由,但還是沉下了臉:“我也不知道,今日一早我打開門就看到昏迷的景溪在我門前了。一切,還需要等他醒來才會真相大白。”
話音落下,傅離又不說話了,搞得果子好生沒趣。不過,果子心裏的警鍾也順帶敲響了,看傅離對景溪關心的程度,怕是有些過了。
故而,果子不由為李玨擔憂,會不會因為此行,自己的人被別人搶走了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果子的麵色有些不好看,他連忙道:“傅離,你身為女子,不好照顧他一個大男人,還是交由我來吧!”
聞言,傅離看著果子,似乎是想要知道他在想什麽。可是,果子掩飾得太好,傅離什麽也沒看出來。
“不用了,照顧他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且也費不了什麽事。”
聽到傅離這話,果子滿頭黑線:“咳咳,這不是費不費事的原因,你是女子你明白嗎?男女之間不能這樣親密的!”果子說得煞有其事,可傅離卻完全不在乎,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不再說話。
接受到傅離那複雜的一眼時,果子整個人都不協調了。在趕往天闕的路途中,為了節省時間,有時候在荒野露宿,傅離與他們歇在一起時他什麽都沒說,現在照顧一下傷殘人士,就變得男女授受不親了,怎麽想怎麽不那啥。
但是,為了李玨,就算再怎樣,果子也認了!所以,果子秉著為李玨做貢獻的精神,對著傅離喋喋不休。
一會兒說他能照顧好景溪,一會兒說景溪也不願意就這樣被一個女子照顧……總之,他就是不想讓傅離親自照顧景溪。
最後,傅離實在忍受不了果子的囉嗦,便板著臉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聽到這話,果子不自然的笑笑:“那什麽,這種事情我來做怎麽也比你做得好。要知道,以前殿下受傷的時候就是全權由我照顧的。”
一提到李玨,傅離就隱約的猜出了果子的目的。
傅離無奈的歎氣,她與李玨,怎麽有可能呢?想到這裏,傅離也沒了再聽果子囉嗦的心情:“你說如何便如何吧。”
聞言,果子大呼目的達成,可敏銳的他也發現了傅離話中的黯然。這可不得了了啊,這不正就說明傅離對此事很不滿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果子連忙解釋,生怕傅離因此對李玨產生什麽誤會:“咳咳,那什麽,我是覺得我照顧景大人比較方便,都是男人,很多時候,是要那什麽一點。”
“不用解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傅離漠然的打斷果子的話。
果子尷尬的撓撓頭,猛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咳,咱們不說這個了啊!聽說昨晚你們與胡氏的那夥人起衝突了?”
聽到這話,傅離微微皺了皺眉,果子這是……在質問她麽?
“是又如何?”
“你不要那麽冷冰冰的嘛,我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聞言,傅離深深吸了口氣,將自己心裏冒出的莫須有的焦慮壓下去。自從在果子嘴裏聽到李玨二字之後,傅離就有一種焦躁感,不知不覺說話都帶了怒氣。
看著果子,傅離有些歉意:“抱歉,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見傅離這般說,果子倒是不好意思了。他撓撓自己的頭,嬉笑道:“沒事兒沒事兒,這不是景大人受傷了嗎?你有些心急也是應該的,我能理解。”
“嗯。”
淡淡的一個字,傅離便沒有了下文。見此,果子頗為無奈,隻好複又提起剛才的話題:“胡氏是後唐有名望的富商,他的財力不是常人可以估量的。所以,我們要盡量不與他起衝突,免得將其推向咱們的對立麵。”
話音落下,果子看著滿臉冷靜的傅離,神色認真。
“這些我都知曉,放心,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聽傅離這樣說,果子就鬆了一口氣:“如此便好,胡氏是我們要拉攏的對象,他對殿下來說,雖不是必要的,但也不能就這麽放棄。哦,對了,昨日與令狐盟吃飯,我發現他的野心很大啊……”
說到這個,果子有些意味深長,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傅離皺著眉,冷哼一聲:“令狐盟有野心這不是人盡皆知嗎?當初……”說到這裏,話音戛然而止。
這突兀的靜默在屋子裏格外的明顯,傅離有些失神了。
是了,若是令狐盟沒有野心,怎麽會有當初傅清史的事呢?饒是皇帝再擔心功高震主,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對傅清史出手。
一個為了後唐在天闕守了數年的人,連自己的親事也放在了這件事之後,如此之人,怎會不得天闕城民愛戴?
如果皇帝要對其下手,而又沒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但凡傳出一點風聲,皇帝的名聲可就臭了。
所以,不管從哪個方麵考慮,皇帝都不會對他動手。對於這一點,傅離是深信不疑的。故此,傅離從來就沒有懷疑過皇帝。
“你莫要多想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聽著果子安慰的話語,傅離不由冷笑。過去了嗎?是真的過去了嗎?可是,她為什麽還是這麽難受呢?
傅離的沉默使得果子的心情亦有些灰暗,現在說什麽都不能驅散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愁緒。
這時,床上傳來了咳嗽的聲音。尋著聲音望去,原是景溪醒來,壓抑著點點疼痛。
快步走到床前,傅離的眼裏有著擔心:“怎麽樣了?”
聽見傅離擔憂的話語,身上的那些疼痛仿佛也少了一些:“阿離,你放心,我沒事的。”
雖然景溪如此說,但傅離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朝景溪四下望望,那毫不遮攔的眼神瞧著景溪竟有些臉紅。
“咳咳,阿離,別……別這樣看我呀。”
聞言,傅離有些尷尬。而果子將二人之間的模樣都收在眼底,有些不悅。可是,他也沒有上前去阻止,有些事情,不是別人阻止得了的。
再有,果子看得出傅離對景溪的感情,不過就是愧疚加感恩罷了。雖然這樣說有些對不住景溪,但事實確實是如此。
而之前果子之所以不厭其煩的勸說傅離不要親自照顧景溪,也隻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順便也是真的為李玨想了一下。
“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傅離的話裏有些猶豫,雖然別人的事情自己不好過問,但她還是問了出來。
而景溪卻是十分開心的,能見到傅離為他擔心的模樣,他隻覺得自己渾身的傷都是值得的,那些傷口似乎也沒有那麽痛了。
“我收到一張紙條,然後去是和年江打了一架,僅此而已。”
然,景溪說得輕鬆,可聽他的話也能想象出此事的凶險之處。而在聽到景溪嘴裏吐出了年江的名字和紙條的字眼後,傅離眼裏閃過一絲異彩。
“令狐盟的心腹?”
景溪點點頭,全然不問傅離為何會知道年江是令狐盟的心腹。而一旁的果子,神色更是高深莫測。
見此,傅離或許明白自己為何會知道年達與年江的關係了。她看了一眼果子,卻什麽也沒有問他。
瞧著景溪沒什麽大礙,果子也就不在跟前湊熱鬧了,便坐下靜靜聽著景溪與傅離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