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妥協
見麗姑姑這個樣子，李玨知曉她是不會說謊了，便將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一問了出來：“白蓮教的主事人是誰？將你所知道的他的一切都告訴我！”
李玨眼神灼灼的看著麗姑姑，眼裏有著不容置疑的神色。
聽見李玨第一句問的竟然是白蓮教的主事人，麗姑姑麵色僵硬了一會兒。隨即，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麗姑姑竟是露出了十分幸福的笑容。
見到她這樣的表情，李玨似乎能理解為何之前用那麽多刑罰她都不說了。想來，也是一個為情所困之人。不過，李玨卻沒有對她產生一絲絲的同情，對於敵人，不能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在裏麵。這是小時候，皇後教他的。
半晌，麗姑姑略帶溫柔的說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我並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隻聽別人都叫他少爺。這個少爺並不是因為他是什麽大少爺，而像是一個特殊的稱謂，這裏麵包含了一種很複雜的感情。說起來，我隻見過少爺一麵，且他還帶著麵具。所以，嚴格來說，我對少爺是一無所知的。”
聞言，李玨皺起眉頭，他沒有懷疑麗姑姑會說謊，而是這個神秘的少爺給他的感覺很是不好。他自己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妥，就是覺得心裏怪異得很。
不過，現在也不是思慮這些的時候。壓下心中那抹不舒服，李玨道：“既然你對那個什麽少爺一點都不了解，那為何還如此忠心於他？”
聽到李玨問的話，麗姑姑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沒有回答，而是選擇了沉默。見此，李玨隱約猜到些什麽，便也不再問了，畢竟不是什麽重要的問題。
“那你告訴我白蓮教在天闕的分布，還有你們之間的暗號等之類的事情。你不要想著隱瞞，若是與我查到的消息不符合，那麽剛才的兩個人我也不會放他們走。”
麗姑姑神色變幻，雖然心知李玨這樣說是故意在刺激她，可她還是不敢拿自己親生哥哥和嫂子的性命去賭。
故而，思量再三，麗姑姑還是選擇了老老實實將之說出：“白蓮教具體的分布我並不知曉，我入宮已有多年，相信此時的白蓮教與我當初看到的，已有很大的差別了。不過，我知道一個固定的聯絡地點，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變。”說到這裏，麗姑姑突然閉上了嘴。
聽此，李玨挑眉，他明白麗姑姑的意思，便對著暗處說道：“將方才那個女人放了。”
暗處傳來走遠的腳步聲，麗姑姑頓時鬆了一口氣。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李玨將人放走，但她還是比較了解李玨的，不管他使用什麽卑劣的手段，說過的話他都一定會做到。
既然李玨說將嫂子放了，那他定然不會留著。
故而，還沒聽到李玨提醒的話，麗姑姑就很自覺的說道：“在天闕城裏有一個青樓，名叫天香樓。那裏並不像其他城裏的青樓一般，在那裏，隨時都可以看見很多往來的士兵。那裏，是專門為士兵準備的。而白蓮教就將聯絡地點定在了那裏，沒有暗號，隻需穿一身紅衣，再拿一枝紅色月季花就行。”
“那裏的主人是誰？”
聞言，麗姑姑一愣，她沒想到李玨竟然會注意到這個問題。隨後，她沉聲道：“是令狐將軍。”
聽到令狐將軍幾個字，李玨腦海中突然就湧現出了他的模樣。同時，這個名字帶給他的還有那抹不去的疑惑：“令狐盟？”
麗姑姑輕輕點頭，見此，李玨沉下了臉，這是不是就說明令狐盟與那白蓮教有關？或許，不考慮白蓮教的因素，令狐盟在邊關重地經營一家青樓，那後麵藏著的目的也是讓人深思啊！
“你如何得知那是令狐盟開的？”
聞言，麗姑姑嗤笑一聲，臉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少爺那般強大的人，自是有辦法打聽到這些。且，你不會以為尋常人家敢在邊關開青樓吧？”
聽到麗姑姑嘲諷的話語，李玨並沒有在意，他還在想令狐盟到底打了什麽主意，居然在天闕經營青樓？
深深地看了麗姑姑的一眼，見沒什麽可問的，轉身便欲走。麗姑姑見此，連忙叫道：“記得放了我的兄長，他什麽都不知道，是無辜的！”
李玨沒有回答，但麗姑姑知曉他的意思，登時便如釋重負。此後，她躺在暗室冰冷的地上，等待著李玨最後的判決。
走到暗室門口，李玨說道：“那個紫衣女人怎麽樣了？”
此時，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竟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倒是叫人好生詫異！那人低著頭，對李玨恭敬道：“屬下失職，那女人死了。”那人聲音低沉，話裏有著說不出的內疚之感。
“死了？如何死的？”
“她的牙齒裏藏了毒藥，一開始她並沒有打算咬破那藥，可後來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麽刺激，在屬下等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自盡而亡。”
聞言，李玨眼裏閃過一絲異彩，卻也沒說什麽，隻淡淡道：“將她埋了吧。”說完，李玨便飄飄然走了。
打探到了白蓮教的事情，那麽天闕之行就刻不容緩。想著傅離提的要求，李玨隻覺眉心酸澀至極。
“果子，你去皇後宮裏將傅離接回來，隱秘一些。”李玨閉著眼裏，手指不住的揉著眉心。果子見了心疼極了，哪裏還會在意什麽傅離不傅離？
“殿下，還是讓果子替您放鬆一下再去吧。”一回到太子府，果子便回到了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變臉之快，令人咋舌。
而此時的李玨並沒有心情與果子逗樂，他滿臉沉重，說出的話也不由加重了語氣：“是平時縱容你慣了嗎？你竟學會反駁我的話了！”
聽到這話，果子哪裏還忍得住，當即便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不過，他現在是不敢和李玨叫板的，弱弱的應了聲是。
出了太子府，果子一路狂奔，一邊不住的埋怨李玨，心裏還不住的罵著傅離。這時的果子，已經將當初聽到傅離是女子時心裏產生的同情拋之腦後了。
通過李玨的渠道進了鳳棲宮，果子在皇後溫和的目光中將傅離接走。在看到傅離的時候，果子本想將心中的氣都撒在她的身上，可在看見傅離那沒有一絲情緒的眼睛時，果子就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蒼蠅噎住了嗓子，惡心極了。可是，他又偏偏不敢將話說出來。不由的，果子在心裏暗自腹誹傅離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震懾力了？
將傅離待到書房門口，果子撇了撇嘴，徑直走了。沒有一絲猶豫，傅離推開了書房的門。
隻見李玨正坐在椅子上，避著雙眼，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了一股頹廢的氣息：“不用行禮了，叫你回來是因為白蓮教的事情。”
李玨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疲憊，可是傅離愣是沒有反應。
見此，李玨歎了一口氣，自從知曉慕棋死了之後，傅離就這般樣子，也不知何時才能夠解開她的心結。
“既然你想要親自殲滅白蓮教，我也不攔你。據調查，白蓮教所在之地乃是邊關天闕，你還願意去嗎？”
不知怎麽，李玨此刻突然有一種複雜的感覺。他知曉傅清史是在天闕喪命，而天闕也相當於傅清史另一個家。不知道，傅離會是怎麽一個表情。
故而，李玨緊緊地盯著傅離，不想錯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
而傅離在聽到天闕的時候，身體雖是僵硬了一下，但隨即便恢複了那平淡無波的樣子。“不管白蓮教在何處，就算它在天涯海角，屬下也會傾盡一切將其滅殺！”
傅離的話中帶有濃濃的殺氣，雖然沒有看到自己不願見到的表情，但李玨還是不開心。他不想見到傅離這樣被殺戮支使的情況。
“我知道再勸你也是無用，但是此事乃是如今後唐的大事，由不得你的私人情感。你若真的想去，就將它當成我給你布下的任務，認真的去完成它，不要因為複仇，而忘記了事情的本質。若是此事因你而失敗，那麽，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是。”
聽見傅離毫不猶豫的回答，李玨深感無奈，後=而後說道：“此番我會讓果子跟著你一起去，相信他的能力你也見到了，所以不用小看他。你有什麽完成不了的事情，就都交給果子去做，莫要自己一人扛著。”
然，傅離卻是沒有領李玨的情，隻見她清冷道：“屬下可以完成，不用依靠他人！”
聞言，李玨沉下臉，說道：“這是命令！”聽見這話，傅離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便也答應了。
李玨鬆了一口氣，要是傅離一直都那副樣子，他還真不知道要拿她怎麽辦。
“此事我在金鑾殿上立下了軍令狀，要在一月內完成。故而，雖然你有傷在身，但是也沒有時間給你休養。等會兒我會將查到的資料給你，你仔細研究一下，明日便和果子一同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