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自請滅百蓮
本來憤怒的麵容在聽到這句話時突然愣住了，半晌，陸大人反應過來，竟是沒有想要責怪李玨的出言不遜:“殿下當真願意娶了臣的侄女？”
誰知，李玨卻擺擺手，對陸大人道：“陸大人怕是聽錯了，我說可以收了你的侄女，沒說要娶她啊！”
聞言，陸大人滿臉怒色。然，還未等陸大人說什麽，上方的皇帝就先不滿了。皇帝猛地一拍椅子，那聲音整個金鑾大殿都能聽到。甚是，有些看戲的人還在想皇帝的手疼不疼。
“陸齊軍，你是在大理寺丞這個位子上把腦子坐傻了嗎？什麽時候太子的婚事，輪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了？”
皇帝眼睛一瞪，頓時將陸齊軍嚇得一個哆嗦。多年來皇帝的威嚴還是有些作用的。
不過，陸齊軍竟是很快就將心底的害怕抹去，理直氣壯的說道：“皇上，此事非乃臣硬要讓太子做什麽，而是小女死得實在是冤啊！臣隻是想為小女討一個公道而已！”
皇帝冷哼一聲，對於陸齊軍麵上流露的悲傷視而不見：“難道你的公道就是強行將你陸家的女子，塞到我後唐尊貴的太子府中嗎？”
聽到皇帝這話，陸齊軍雖是心有不甘，但到底不敢說什麽，隻能在中秋夜宴的事情上多做文章：“皇上，您如此說臣也就不敢再說什麽了。可是，皇上，小女死得這麽冤，難道就不應該滿足她的心願嗎？”
“哼！她的心願？難不成你將自己的侄女嫁給太子就是滿足了她的心願？陸齊軍，你也太可笑了些！朕因你剛剛失去女兒，念你悲傷過度，本欲不與你計較，誰知你竟然變本加厲，更是將主意打到了太子的身上！太子已然說出了補償你們的辦法，你們還有什麽不滿的！”
最後一句話，皇帝是對著朝堂上所有人說的。這個所有人，當然也包括慕熙。雖然今日慕熙沒有站出來向皇帝討要公道，甚至一句話都沒說，但是保不準他心裏正暗自怨恨著。
這番話，既是警示那些群臣，更是說給慕熙聽的。就是不知道，慕熙聽見這話心裏是什麽感覺了。
金鑾殿因為皇帝發了脾氣，變得悄無聲息，連一向喜歡挑事兒的丞相也是默不作聲。整個金鑾殿的氛圍，真是糟透了。
半晌，還是慕熙站了出來：“皇上，臣願意相信太子殿下能夠殲滅白蓮教，為臣之子報仇雪恨！”
此言一出，眾人才驚覺慕熙的兒子也死在了中秋宴上。可是慕熙卻沒有站出來找皇帝討公道，反而為了李玨說話。
且，眾人並聽不出慕熙聲音裏有任何的不自然。所以，慕熙是真心的嗎？想到這個可能，眾人就不由開始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連慕熙這般地位的人，都不願與皇帝叫板，他們又有什麽資格呢？一時間，方才還叫得聽歡的陸齊軍也是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像是做了什麽決定，陸齊軍說道：“既然太傅都如此說了，那臣也就不做多追究了。說到底，此事與太子無關，更與皇上無關，都是那該死的白蓮教！陸齊軍今日在金鑾殿上，冒犯了皇上和太子，還請見諒！”
說著，陸齊軍重重的跪倒在地，其餘人見了均是麵麵相覷。很快，又有一人跪下了，隨著這一人的跪下，那些曾想要討要說法之人都頂不住壓力，跪倒在地。
皇帝見此，收斂了怒容，換上了一副悲痛的表情：“眾位愛卿請起吧！中秋夜宴之事，誰都不願見到。發生了那般慘劇，朕也是心痛至極。愛卿們放心，既然太子敢說話那話，就一定會將白蓮教首領的頭顱帶回來，為死去的那些後唐勇士陪葬！”
聞言，不僅沒有人起來，反而整個金鑾殿的人都跪了下去：“陪葬！陪葬！陪葬！”
此時金鑾殿上多數是文官，可他們在喊陪葬二字之時，竟是有一種將屋頂都掀了的氣勢，慕熙更是喊得一張老臉通紅。由此可見，對於白蓮教，眾人心裏是有多恨！
伴著這股氣勢，皇帝站起身，將雙臂猛地一震：“傳朕命令，令太子李玨全權處理白蓮教一事，務必將其徹底剿滅！”
聞言，李玨鄭重的回答道：“是。”
可是，話音才剛落下，慕熙卻開口了：“皇上，微臣有一顧慮，不知當說不當說？”
皇帝疑惑，也顧不得將眾人叫起，徑直說道：“太傅直言便是，在這後唐金鑾殿上，沒有你慕熙不能講的話！”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不一。而慕熙卻是沒有在意皇帝話裏的意思，自顧自說道：“臣聽聞白蓮教的總部所在地乃是天闕城，而天闕城離長安甚遠，且還是我後唐邊關之地。太子殿下身份特殊，怕是去不得那地方。”
聽到慕熙的話，皇帝皺眉，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想到。出乎意料的是，在慕熙說完之後，丞相也說話了，而所說之事居然與慕熙相同：“皇上，太傅所言甚是。若是太子殿下在天闕出了什麽意外，那我後唐必將陷入極其混亂的局麵之中啊！”
話雖是如此說，但丞相的想法皇帝明白。他怕的恐怕不是李玨在天闕出現意外，而是擔心天闕將士們被李玨收服，為他所用。
要知道，天闕是後唐最為重要的一道關卡，那裏的將士多達十萬之眾。為了養那些將士，朝廷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決不能讓李玨占了這個便宜。
“如此說來，此事還真有不妥。太子，你怎麽看？”皇帝望向李玨，眼裏的意味不明。
“父皇，即使如此，兒臣會派遣身邊最有力之人前往天闕，必將白蓮教一網打盡！”
“你的人真的可以做到嗎？”
聽著皇帝的質疑，李玨並沒有一點的不滿，他抬起頭看著皇帝，眼裏盡是驕傲：“父皇，兒臣拿自己的項上人頭作擔保，兒臣之人定會拿下白蓮教！”
聞言，皇帝也不再多說，李玨的能力他還是知道的，他身邊的人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既是這樣，具體的事宜就由你自己安排，朕隻要最後的結果！”
“遵命！”
到這裏，今日的早朝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下朝後，皇帝本欲叫慕熙單獨去禦書房與他談談，可看到慕熙的表情，皇帝放棄了這個打算。
也許，讓慕熙安靜一段時間比較好。
而李玨則是朝後宮行去，其目的自然是在於傅離。
來到鳳棲宮外，這裏的禁軍已經撤了，但還是偶爾有幾人在此巡邏。剛進得鳳棲宮，還未來得及向皇後問安，皇後就說話了：“你先去一趟西廂房吧，有什麽事過會兒再與本宮說。”
聞言，李玨有些怔愣，以為是傅離出了什麽事，便急急朝西廂房走去。在離西廂房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李玨就隱隱聽到那邊有什麽動靜。
害怕傅離的處境，李玨竟是沒有多想，直接飛奔而去。待走得近了，李玨才發現那動靜竟是傅離自己弄出來的。
隻見傅離拿著一把木劍，在院子裏舞弄著。汗水濕了她的頭發，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傅離的身影有些縹緲，就好像會突然消失一般。
想到這裏，李玨沒來由的一陣心慌，連忙走過去想要打斷傅離。誰知，還未開口，傅離竟是揮著木劍向著他的方向刺來。
李玨不敢反抗，怕傷著有傷在身的傅離，便一個閃身躲開了。本以為傅離會接著刺向他，誰知傅離確實停了下來。
收好木劍，傅離單膝跪下，道：“見過殿下！”
因著傅離戴著麵具，李玨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她的聲音裏，李玨聽出了不對勁兒。
本來想將傅離扶起來，可傅離卻躲開了他，李玨尷尬，默然的收回了手：“起來吧。”
“是。”
看著眼前的傅離，李玨感覺她變了，可也不知道哪裏變了，這種感覺，甚是奇妙。“母後什麽都沒說便讓我到這裏來，是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話才問出口，李玨就發現傅離正眼神灼灼的看著他。那眼睛裏，盡是決然之色：“殿下，屬下有一事想求，還請殿下能夠恩準！”
聽著傅離客套的話，盡管習慣了，李玨還是很不舒服：“你且說說。”
這時，傅離猛地跪在地上，而見到這般場景，李玨突然感覺很不安。果然，傅離接下來說的話讓他皺起了眉頭：“屬下想要親手殲滅白蓮教，請殿下給屬下這個機會！”
聞言，李玨已然知道傅離有什麽變化了。她更冰冷了，此時的她已經被仇恨占滿了，而這原因，便是慕府之人的遭遇。
李玨已經知曉是誰將此事告訴傅離了，除了皇後，這鳳棲宮裏沒有人會知道白蓮教這個組織。
而最讓李玨心煩的，不是傅離知曉慕府的事，而是她想要殲滅白蓮教的決心。
沉吟半晌，李玨道：“我知你非常難受，可是白蓮教不是你能想象的，我是不會讓你去冒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