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終相見
大婚過後，便是各個皇子挑選暗衛了。
三月下來，剩下的四十九人又被淘汰了三十四人，僅餘下十五人。所幸，傅離三人都留了下來。
三月時間一過，弑便帶著留下的十五人來到了長安。
許久不見，長安多了些傅離看不懂的繁華，以前傅離覺得沒什麽，如今，她卻隱隱感覺這繁華的背後或許不是那麽簡單。
喧鬧的集市，勾起了傅離想要回家一探的心思。
然，她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許，待她成為李玨的暗衛，會有機會與父親相見。但現在，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便如此，傅離也是滿懷期待。
他們一行十六人是疾行入長安的，沒有絲毫的遮掩，更沒有絲毫的停留，徑直往皇宮而去。
除了弑，其餘人都是第一次入皇宮，即便訓練時他們知曉，作為一個暗衛，不能有太多好奇心，但仍是忍不住心裏的那點子悸動。
不是這裏望望，就是那裏看看，倒有點丟了暗衛的麵子。
然而，從來嚴格的弑，見到這樣的場景，也沒有阻止。其實，他也是這般過來的，第一次進皇宮，他也會因為好奇而東張西望。
這種事情，隻要無傷大雅，他還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禦書房內，皇帝正襟危坐，瞧著下麵五個皇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也不說話，就看著下麵暗潮洶湧。
“今日選暗衛，不知皇兄有何想法？”三皇子李希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裏麵寫的盡是懵懂。
李玨抿嘴一笑，好不溫柔！“三皇弟，選擇暗衛之事還需等他們都到了才知曉，沒見到人，本殿也不知他們實力。”
“那皇兄肯定是要最強的咯？”
李希一句話，將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玨身上。感受著那一雙雙裝著不同東西的眼眸，李玨並未生氣，將一個儲君的氣質表現得淋漓盡致。
“三皇弟此言差矣，擇暗衛擇的是忠心。盡管他實力再強，若忠的不是你，那便是引火自焚了。”
李玨投去了意味深長的眼光，話裏也有著令人猜想的深意，像是在暗示著什麽。
然，李希不愧是與李玨明爭暗鬥多年的人，他並未有任何的異樣。
“皇兄說得好呢！”
見李希這樣說，李玨也沒了接話的心思，隻靜靜地等著那個傳說中的女子。
待傅離等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光景：皇帝坐在上方，不怒自威，而下首的皇子們，也都個個俊朗非凡。
若是女子見到這種場麵，怕是要忍不住紅了臉。
傅離一眼就看到了眾人中的李玨，倒不是因為知道他的長相，而是李玨天生就有王者的那種氣勢，叫人忽視不得，這也是皇帝忌憚他的原因之一。
李玨看起來比他想象中要年輕許多，眼神雖深邃，卻也沒有陰狠之色，看得出他平時為人並不狠毒。
這讓傅離鬆了一口氣，她是因為父親的緣故才要效忠太子，可若是這個太子沒有容人之量，不符合她的原則，她是斷斷不願的。
不說別的，單就是她自己的目的，也需要有一個是非分明、肚量大的人才能接受。否則，還未開始，她的願望就會夭折。
總的來說，傅離還是極滿意的。而不知為何，傅離總覺得有一雙眼在盯著她，傅離不由頭皮發麻。
在傅離一行人當中，除了弑，也就是傅離最為顯眼了。
因著種種規矩約束，傅離不能蒙著麵進宮。平日裏訓練，那些人都習慣了，可這些皇子們還未見過，當下就被嚇了一跳。
大家都不由猜測傅離的實力幾何，說實話，這等相貌是很難被選入暗衛的。
即便是暗衛，平時不見人，皇宮也不容不下此等相貌殘缺之人。所以，就單單一個容貌，傅離就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各位皇子！”
像是排練了一樣，眾人竟一起說出了這句話。
平時上朝聽著文武百官三呼萬歲，卻遠遠沒有這十幾個人有氣勢，說話間，皇帝對這批暗衛也算十分滿意的了。
“平身。”
“謝萬歲！”
眾人站起身，除了弑，其餘人都低著頭，等待著皇帝吩咐。
弑上前一步，朝皇帝拱了拱手：“稟皇上，此番暗衛已訓練完畢，這十五人乃是佼佼者，供各位皇子挑選。”
說是讓皇子們自行挑選，但最終決定權還是在皇帝身上。任由你再看重一個人，皇帝說給別人，那你就別想得到。
這，便是皇權。
皇帝捋了捋胡須，滿意的點點頭：“甚好！”說完他又看著五個皇子，說道：“你們便先瞧瞧，看是否有合眼的。”
還未等眾皇子起身近看，李希就先說話了：“父皇，依兒臣看，不如先讓弑護衛為我們說明一下，我們也好對這些人有點了解。”
“嗯，希兒說得是，那就讓弑講講吧！”
眾皇子聞言，默默把已經伸出的腳收了回來，一個個的心都快被妒火燎原了。
“回皇上，此批暗衛，有四人最為突出，分別是吳缺、秦力、席適和張新月。”說著，被弑點到的四人均上前一步，好讓眾人能看清他們的樣貌。“此四人的底子都是上上等，在訓練中表現也尤為突出。”
“那他呢？”
李希一手指著傅離，一邊又眨巴著可愛的眼睛，滿臉都是不符合他這個年紀和身份的天真無知。
在其他皇子眼裏，他這份天真就是做作，可在皇帝眼裏，就真得不能再真了。也許，皇帝打心眼兒裏想要這麽一個孩子。
看上去對他沒有任何威脅，沒事兒的時候插科打諢的逗他笑，滿足一下他所謂的慈父之心。其實，皇帝心裏應該是什麽都明白的，不然上次也不會拒絕丞相的提議，但他還是想自欺欺人一番。
被李希指著的傅離本就因為容貌引人注意，這下就更無法隱藏自己了，她還想著躲在後麵默默無聞，然後稀裏糊塗的被李玨挑去。
可她卻忘了，她的容貌，注定了不會被忽視。
皇帝順著李希的手指朝傅離看過去，這一看，就不由皺起了眉頭，方才的滿意之色已被淡淡的怒火取代。
之所以說是淡淡，是因為皇帝了解弑是怎樣的人，若沒有真本事，就算長得再好，也絕不會入他的眼。
所以，在憤怒的同時，皇帝也是疑惑的。
“弑，這是怎麽回事？”
弑並沒有露出什麽多餘的表情，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回皇上，此人雖不是最傑出的，但除了臣剛提到的四人外，他便是裏麵最好的。”
沒有解釋傅離容貌的來曆，而是簡單地陳述了傅離會入選的原因，可見，在弑的眼裏，樣子並不會影響到他看人的原則。
而這，偏偏是皇帝最為欣賞的。
果然，聽了弑的話，皇帝也就沒有了追問的打算。作為一個帝王，自然知曉容貌不是決定一人實力的關鍵，他自己也都有好幾個心腹長相並不出眾，隻是沒有如同傅離一樣毀容的罷了。
可是皇帝不細問，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問，在皇帝準備讓弑繼續介紹的時候，五皇子李齊便開口道：“弑護衛，這皇宮用東西一向以精美為準，即使不精美，也斷斷不能是殘缺的，更何況是人？如今，你讓一個這般醜陋的人當暗衛，怕是有所不妥吧！”
五皇子李齊一向與李希走得近，說出的話自然也是和李希一頭的。既然李希為了傅離主動出口詢問，他又怎能看著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
此番陰陽怪氣的話語，便是他為了向李希表忠心，才會在皇帝不追究的情況下繼續追問，不然，他才不會冒著得罪皇帝的危險，去管這檔子無用的事。
李齊的話才一說完，不僅皇帝的表情變了，連弑都有些動容，隻不過二人所為的原因不一樣罷了。
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李玨的眼裏也泛起過波瀾。
雖然李齊是皇子，但以皇帝對弑的信任，弑是不會懼怕他的。果然，弑說出的話讓李齊十分難堪。
“五皇子殿下，東西雖美，但無用的美麗，用來作甚？”
“是呀是呀，五皇兄，小六覺得那位哥哥長得雖嚇人了點，但人應該不錯的！”
六皇子李躍如今隻有七歲，看著傅離那般容貌卻不不害怕，還為她說起了好話。他雖是童言無忌，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皇帝對著李躍爽朗一笑，問道：“小六為何這樣覺得啊？”
語氣裏有說不出的溫柔，雖是習慣了，但幾位皇子的臉色還是微微一變。若不是李躍隻有七歲，眾人怕是會將他當成最大的敵人，畢竟皇帝從未對他們這樣笑過。
好在他還是個孩子，造不成什麽威脅，他們也就從不管他，隻是都會不約而同的去討好他。望他能在皇帝麵前為自己說說好話，孩子嘛，總不會撒謊。
可是李躍卻從來沒買過幾位哥哥的賬，隻和李玨好，一天到晚就纏著他，令其他人眼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