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正祁，我會不會死
“公司裏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先讓小李送你回家，我忙完了會馬上回來的。”顧正祁溫柔的嗓音卻帶不給唐語欣任何溫暖的感覺。
唐語欣知道，顧正祁是要去找秦舒雅，卻沒有辦法揭穿他的謊言，隻能是在他的安排下坐上了小李開來的車子。
載著唐語欣的車子一消失在顧正祁的視線之中，他就給秦舒雅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對秦舒雅來說是在預料之中的，隻不過是比她想的還要早一點而已，這讓她覺得自己的勝算越來越大了。
秦舒雅並沒有馬上就接起電話，而是任由電話響到停止，她的手指在鈴聲消失的那一刻就開始在桌子上點著，一下又一下，很有耐心。
十五下之後，電話鈴聲又一次的響了起來。
這一次，秦舒雅隻過了一會兒就把電話接了起來，用很是虛弱的聲音說道：“喂。”她的聲音延長了許多，聽著有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在休息？”打電話之前，顧正祁本來有許多的話想說的，可電話接通之後，他又一次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恩，現在每天大多數的時間都隻能躺著，無聊死了。正祁，你忙不忙，不忙的話能不能帶我去一個地方？”秦舒雅請求道。
如果是三天前，顧正祁或許能夠狠得下心來說不，但當他親眼見到了秦舒雅現在的虛弱之後，顧正祁就無法做出同樣的事情了。
“好，我這就去接你。”
“我等你。”輕輕的三個字，卻讓秦舒雅和顧正祁之間的感覺都變得不一樣了，她的語氣就如同多年前一般，好似在等待心愛的人來載著自己去約會一樣。
顧正祁開車來到了秦家門口，幾乎是車子剛一停下來，秦舒雅就從房子裏麵走了出來，她已經在門口等了很長時間了。
“想去哪裏？”顧正祁拉開了副駕駛的位置的門，他今天開著的是另外一輛車，副駕駛上並沒有唐語欣留下的痕跡。
“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過的一家主題餐廳嗎？所有的菜都是雞蛋做的那家，而且裝修全部都是和雞有關的東西。”秦舒雅一直都喜歡這些東西，總是會在網上到處搜索，每次找到一家具有特色的餐廳，就一定要拉著顧正祁一起去，這一家是當年她最喜歡的了。
“記得。”
“我們就去那裏吧。”秦舒雅說道，臉上有無限的懷念。想到曾經的年少，秦舒雅真的想要回到那個時候，那個擁有健康的身體的時候。
按照記憶中的地址，顧正祁開著車來到了那家店，原本的餐廳已經變成了一家超市。顧正祁也多年沒來過這裏了，並不知道這裏已經發生了改變。
擔憂的看著秦舒雅，不出意外的看見了她臉上傷感的表情。
“還以為這裏會一直開下去呢，我還記得這家店是一對小夫妻開的，他們說要把這裏當成是傳家寶，傳給他們的寶寶。”秦舒雅的記憶力一向很好。
“去別的地方吧，我記得有一家私房菜你也很喜歡。”顧正祁轉移了話題和地點。
“正祁，我會不會死？”秦舒雅忽然問道，她看著不知道換過幾次主人的店鋪，第一次在顧正祁的麵前提起了這個話題。
“不會的，我已經在派人找心髒的來源了，很快就會找到和你匹配的，放心吧。”顧正祁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秦舒雅還是在安慰自己焦躁的心。
秦舒雅很想現在就跟顧正祁說，“不用找了，你老婆的就是最適合我的”，可她知道還不到時候，而且這麽惡毒的事情當然不能是她提出來的。
總要有一個人做惡人，但秦舒雅要保證自己在顧正祁的心中是一個純潔無瑕的女子。
“希望吧。”秦舒雅歎息著說道。
與此同時，唐語欣坐在回家的車子上，她看見小雨滴打在了窗戶上，仿佛她現在的心情。
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去找了他的舊情人，唐語欣卻還是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過去三天的甜蜜笑聲還在耳邊回蕩著，那個陪著她笑的男人卻去了其他女人的身邊。
如果事情放在幾個月之前，唐語欣可以很不在乎的對顧正祁說，“你去找她吧”，然後帶著自己的寶貝找一個美麗的地方生活下去。
可這幾個月以來的美好生活，讓唐語欣舍不得了，不隻是顧正祁這個男人讓她舍不得，還有顧家一家子的人，都讓唐語欣舍不得。
或許，裝傻是唐語欣目前為止的最好的選擇，她卻不知道自己能夠保持沉默多久。忽然的，唐語欣想起了小時候學過的一句魯迅的話，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她想，自己也許會成為前者。
十一點多，顧正祁才回到家裏，他和秦舒雅在私房菜店裏足足待了五個多小時，一直在聽著秦舒雅回憶過去。
顧正祁的心裏並不好受，那些也算是承載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隻是，他比秦舒雅看的明白，懂得過去的就是過去的了。
躡手躡腳的回到臥室，唐語欣已經熟睡了，看著床上的人，顧正祁迷茫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是錯的。
哪怕是他心裏十分的清明，但和舊情人這樣的聯係，簡直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威力還很強大，萬一讓唐語欣知道了，他也不清楚會發生什麽。
拿著換洗的衣服去了浴室，顧正祁想用一個涼水澡洗清自己的大腦。
浴室門一關上，唐語欣的眼睛就睜開了，顧正祁不回來，她根本就沒辦法睡著。嗅著空氣中的香水味，唐語欣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隻有秦舒雅的身上才會有這樣的香氣。
從這一天開始，唐語欣變得疑神疑鬼起來，隻要顧正祁接起電話，她就覺得打來電話的一定是秦舒雅，顧正祁一出去就是和秦舒雅見麵。
心中的懷疑在逐漸擴大，唐語欣終於是忍不住的找了私家偵探。當顧正祁和秦舒雅一起的照片源源不斷的被送到唐語欣的手上的時候，她的心也越來越難過。
漸漸的，唐語欣消瘦了需多，可顧正祁的一顆心都被秦舒雅牽走了，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唐語欣的身體正在發生著的變化。
好幾次夜裏，顧正祁都會在接到一個電話之後迅速離開。秦舒雅的情況特別的不容樂觀，她的排斥情況愈發的嚴重，無數的外國專家被顧正祁請來，他們的口徑十分的一致，如果再找不到心髒的來源，秦舒雅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一天，又是一個電話，熟睡中的唐語欣瞬間就清醒了，她坐起身，看著顧正祁往身上穿衣服，終於是忍不住的問道：“你要去做什麽？”
“一個朋友病了，我去看看。”顧正祁的回答還算是誠實，但對唐語欣來說並不夠。
“她的家人還在呢，你就不能不去，留下來陪陪我嗎？”這段時間，就連每天晚上的寶寶的故事會時間都被剝奪了，唐語欣有一種顧正祁正在慢慢的遠離自己的感覺。
一個月之前，顧正祁還偶爾的會抱抱她，說些會讓她心動的話語。現在，她卻連見顧正祁一麵的機會都很少。
唐語欣特別希望顧正祁能在今天選擇自己，哪怕就隻有這一天都好。
“乖，她現在的情況真的很糟糕，放心吧，我會很快回來的。”顧正祁匆匆的在唐語欣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想要寬慰她的心，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行清淚從唐語欣的眼中流了下來，她走到了窗戶邊，看著顧正祁開著車子離開。她知道，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心裏的苦沒有地方去說，唐語欣又一次的把自己關到了小小的衣帽間裏，坐在地板上，開始大哭起來。
醫院裏，顧正祁輕車熟路的找到了秦舒雅的病房，陳小蓮依舊在哭哭啼啼，秦政一言不發的坐在旁邊，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秦舒雅還在昏迷之中，這次住院，醫生已經不會允許她出院了。感覺到死神近在咫尺，秦舒雅在昏迷前就感覺到了恐懼，她把自己的打算告訴給了陳小蓮。
一看見顧正祁，陳小蓮就抹去了臉上的眼淚，好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的拽住了顧正祁的手臂。
“正祁啊，阿姨求求你了，看在雅雅跟你在一起過的份兒上，你幫幫她吧，她不能死啊！”說著，陳小蓮跪在了地上，她現在隻想要自己的女兒活下來，別的都不重要。
“秦夫人，你這是在做什麽，先起來。你放心，我一直都在尋找心髒的來源，也擺脫人把雅雅放在了優先位置上，很快就會有結果的。”顧正祁雖然討厭陳小蓮，但也受不起她這麽大的禮。
“來不及的，來不及的。”陳小蓮搖著頭說道。
“秦夫人，你要對雅雅有信心。”
“正祁，不是我對雅雅沒有信心，而是現在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其實，我知道最適合她的心髒在哪裏。”陳小蓮已經決定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