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我要見古楓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相對平靜，葉映雪恢複了排練，開始的兩天範思瑜還是不太放心，總是跟左跟右的害怕她不顧身體去做一些容易受傷的動作，葉映雪當然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做不下去的動作並不勉強，這才讓她放心不少，專心自己角色的排練。來自趙欣蕊這邊的冷嘲熱諷並不少，但她們已經習慣了，全部把這些莫名其妙的人歸為透明人一列，自動乎視。有力的進攻得到不回應，就好比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讓人感動氣餒，這幾個人也漸漸消停了些。
倒是許煒和趙欣蕊兩個人，自從那晚回來後，就陷入了冷戰階段，兩個人除了業務上的問題外，絕不與對方多說一句話，就算麵對麵走過，也像看不到對方。趙欣蕊其實並不願意這樣與許煒相處，但作為一個相對出色的女孩，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倒追許煒已經讓她感到頗為委屈，葉映雪不在的那段時間，許煒對她也算是溫和體貼，這才讓她的心理平衡了些，沒想到就因為一句話，許煒就惱了她，一連兩天沒有給她好臉色看也就罷了，好像連話也不願意與她多說一話，她如何能不傷心，所以憋著勁與許煒冷戰了兩天。可兩天過了，她又暗暗希望許煒能主動與她和解，哪怕隻和她說一句話，她也能找台階下來，順勢與他和好，可她到底還是失望了，許煒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態度冷漠得連對普通團員都不如，但看向葉映雪的眼神卻明明帶著不能掩飾的關切，趙欣蕊不禁一次次地問自己，她在許煒的心目中到底算是什麽？難道隻是一個填補感情空虛的替代品嗎？
這麽一想，心也漸漸冷了下來，把無法發泄的鬱悶和怨氣全部用在排練上，竟比平常更刻苦了幾分，動作也日臻完美。
團裏的兩個台柱，一個身體受傷剛剛愈全就投入了緊張的排練，一個卯足了勁的練習，一時間竟帶動了其他團員排練的積極性，士氣也高漲起來。
許煒當然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麵，對葉映雪私下裏帶著柳娟練習黑天鵝的舞團也沒有多說什麽，倒是範思瑜在葉映雪的耳邊咕噥了好些日子。
“你自己又不是不能跳，為什麽非帶著她？”雖然她對柳娟骨子裏那股刻苦鑽研的勁頭感到很是佩服，但兩人積怨已久，看到她終日跟到葉映雪身邊，一時間還無法適應，不知道該對什麽態度對她。
“她想學，又肯下苦功夫，為什麽不成全她？”葉映雪對柳娟並不藏私，把她對一些高難度動作的要領和心得體會全部傾囊相授，原本她還擔心柳娟因為心底裏對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成見，排斥她的指導，現在看來倒是她多心了，這個伶牙利嘴的女孩雖然對她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的，但對她提出的意見和建議倒是虛心接受了，做起動作來更是一絲不苟，這讓葉映雪感到很欣喜，加以時日，這個女孩的必定一躍衝天，成為一隻最美麗的天鵝。她現在隻怕時間不夠，離預定的演出時間也隻剩下兩個月不到了，她還有很多東西要教給柳娟，隻是時間太緊，填鴨式的教導讓她消化不了。
範思瑜嘟了嘟嘴巴，看向旁邊仍在練習的柳娟。“你這麽加班加點地教她，隻怕她也未必感激你。”
葉映雪順著範思瑜的目光看去，看著一遍遍不煩其煩地在練習同一個動作的柳娟，嘴角揚起笑意。“我這麽做也並不是為了讓她感激我，我隻是覺得，隻要有決心有毅力，每個人都應該有成就夢想的機會。”
說句話的時候，葉映雪仍些蒼白的臉上漾起夢幻般的光，這光，晃痛了範思瑜的眼睛，不知為什麽，心裏突然變得酸酸的，不禁輕輕拉了拉葉映雪的手，喃喃地問。“小雪，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現在的夢想，是想讓這次演出成功，讓舞蹈團擺脫困境。”
“然後呢？”
然後？是啊！感後呢？她不曾想，不敢想。她與古楓已經注定不能在一起了，每每想起這個事實時，而一手把古楓從身邊推離，促成這個事實的卻是自己，想到這裏，心髒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力揉捏一般酸痛不已。
“難道你真的打算服從你老爸的安排，跟那個紀仲恒在一起？”範思瑜暗暗心焦。
如果不是古楓，她又不能擺脫被父親安排的命運，跟誰在一起，又有什麽分別？紀仲恒，想到那雙天真的眼睛，如果是這個人的話，這個安排，好像也並不是那麽讓人難以忍受。
“小雪……”葉映雪臉上暗暗的失落，讓範思瑜著急不已。
葉映雪笑了笑，還是那句話。“見步行步吧。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吃飯？這個時候，她怎麽還能吃得下飯？範思瑜怕葉映雪像她所擔心的那樣，心灰意冷之下聽從葉家老頭的安排，把自己的一生隨隨便便地托付給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不行，她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還有那個古楓呢？他不是很愛小雪的嗎？對於葉家老頭這樣的安排，他是不知道？還是無動於衷？
範思瑜突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她要見古楓，一定要見到他，把他的想法弄個清楚明白。但古楓是誰，豈能是她想見就見的？於是她又想到了古岩，同時想到，這個以前趕都趕不走的家夥，自從那天送她和葉映雪回來以後，居然已經這麽多天沒冒頭了。
古岩累得像狗一樣，不知道在心裏罵了古楓多少遍了，就沒見過他這麽驅使人的，別說睡覺了，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萬惡的資產階級！害他有多少天沒見到那張宜笑宜怒的臉了？見不到人，聽聽聲音也行啊。
想到這兒，古岩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想打給誰？”古楓的聲音冷冷地飄過來。“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你還沒有跟我說清楚呢。”
“古總……”古岩哀叫。“上吊也給喘口氣吧。”
“你這不是還喘著氣嘛。”古楓不為所動。“我們繼續。”
“你這個……”腦海裏裝了一麻袋的形容詞剛要飆出口，手裏的電話響了。
古岩一看號碼，樂了，才想到她呢，就連打來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心靈感應？喜滋滋地把手機在古楓的麵前揚了揚。“我可不是我打的，是別人打來了。知道是誰不？辣丫頭範思瑜。”
範思瑜？古楓隻一秒鍾就想起葉映雪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個像炮仗一樣，一點就著的女孩。是她打來的？莫非是葉映雪有什麽事？想到這兒，表情不禁變得嚴肅了幾分。“接吧。”
“那我接了啊。”古岩按了通話鍵，開口就沒個正經。“想我了吧？”
“想你個頭。你現在在哪？”和他說話，範思瑜想做個淑女都難。
“我在想你呢。”古岩想像著電話那頭，那個丫頭漲紅著臉暴跳如雷的樣子。
“你個……”範思瑜深吸了口氣，壓下想罵人的衝動，畢竟還有事要求人家呢。“我不管你在哪，在幹什麽，現在趕緊的給我安排一下，我要見古楓。”
“啊？”古岩沒想到範思瑜專門給他打電話，卻是為了要見另一個男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看了眼凝著眉的古楓。“你要見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