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放你走？永不
古楓急忙上前重新扶住她，雙臂一伸不顧她的掙紮緊緊把她抱在懷裏。
葉映雪身上到底還是沒有多少力氣，心底裏也明白，如果他決意不放手，她的這點掙紮的力道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徒勞，沒的白白浪費自己的力氣。
想到這兒，她放棄了與他的肢體對抗，僵著身體冷著聲音說。“古先生，請你放手。”
一聲“古先生”仿佛又到回到兩人交往最初那時的冷淡與疏離，原是自己做得過份了，古楓也不怪她生氣，隻是暗暗在心裏歎了口氣，稍稍鬆開雙臂，卻仍把她禁固在自己的懷裏。
“對不起。”古楓無比虔誠認真的說，“小雪，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他扶著她的纖腰把她轉過來，麵前自己，毫不掩飾地把自己此時最真實的歉意和懊悔展示在她麵前。
葉映雪仍是沉默著，半晌才淡淡開口。“為什麽。”
古楓看著她的眼睛，良久艱難的開口：“剛才在餐廳說的那番話並不是我的本意，對不起。”
“古楓，不用抱歉，真的。其實你說得也並不完全錯，我也許就是一件‘商品’，其實我應該慶幸才對，起碼這件‘商品’還是有價值的。”
說這番話的時候，葉映雪的臉上帶著笑，古楓卻透過這慘淡的笑容到看了她內心深處的哀涼。
“對不起……”古楓臉上神色惱恨懊悔，那是他一輩子說的最後悔的話。“忘了它，忘了它好不好？”
“好。”葉映雪點頭，她的確是會忘記，連同他一起。
她突然發現，把一個人裝在心裏，實在太累了，尤其是他們之間還隔著那麽多的人與事，關於她的身世，她時時忐忑生怕有一天他知道了會厭棄自己；關於葉映彤，她與他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她瞞得好累，也猜得好累，再加上來自“父親”的威脅，葉映雪發現，她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跟他繼續交往下去的立場和理由，她可以隻憑自己的喜歡而將這份不確定能否得到回報的感情堅持下去嗎？答案是否定的，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是個怯懦的人，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如果與古楓之間注定沒有結果，那就在這裏結束吧。以後的日子或許會想念會心疼，但她相信時間是可以治愈一切情感創傷的良藥，給自己一段時間，或許以後再見麵時她可以再露出淡定從容的笑。
“那麽，你不怪我了？”古楓不知道葉映雪心裏的想法，聽她這麽一說，眼裏閃過一絲光亮，帶著不確定的欣喜。
葉映雪搖頭。“不會。”怪他什麽？怪他說了實話嗎？
古楓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附下額頭與她的互抵。
微微向後縮了下脖子，葉映雪避開與他的接觸。
古楓僵了僵。
葉映雪別開眼睛，不敢迎視他審視的目光，弱弱地開口。“我累了。”
注視了她良久，古楓慢慢鬆開圈住她的雙臂，站直身子，牽起她的手。“那好，我先送你到醫院檢查一下，然後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葉映雪掙開他的手。“我沒事，不用去醫院，而且外麵就有公車可以直達舞蹈團，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要穿成這個樣子去擠公車嗎？”古楓皺著眉打量她。
葉映雪頓時醒起自己此時的裝扮，身上淡粉色的小禮服是早上葉錦權派人送來的，腳上與禮服配套的緞麵細高跟鞋看起來也價值不菲，再加上耳朵上脖子上的飾物，臉上還化著精致的淡妝，這身打扮的確不適合去擠公車，她囁嚅了一下，又緩緩開口。“不然，我坐計程車也可以。”
“你寧可坐計程車也不要我送？”古楓覺得被壓在胸腔的一股氣又開始蠢蠢欲動的向上拱。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像剛才那樣伏低作小地給給任何一個人認過低微，隻因他在乎她，隻因他知道自己說錯話傷了她的心，說實話，作出這般勢態對他而言也是需要不小的勇氣的，可即使這樣她還是不肯原諒他嗎？
“我自己可以回去。”葉映雪尤在堅持。
“為什麽？”他問。“說到底你還是在生我的氣。如果是氣我說錯了話，剛才我已經道歉了；還是你氣我打斷了你愉快的相親？”他到現在還記得推開包廂門的那一刹那，她臉上掛著那抹刺眼的笑容。
愉快的相親？他果真是這樣想的嗎？回想起從知道要相親到現在所經曆過的那幾天，那種矛盾抗拒又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那是那麽的難熬，在最難熬的時候，她想到最多的就是他，甚至幻想過他像言情小說中的王子一樣突然出現，把她解救出來。
嗬嗬，沒想到他果然出現了，可他是來解救她的嗎？他剛才所說的話就像在她已經百孔千瘡的心上進一步淩遲匕首，讓她痛上加痛。她的身上的血液仿佛在慢慢一點一點地涼透，葉映雪幾乎要發起抖來。
見她不語，古楓邁前一步，捏著她的下巴，直視她毫無生機的眼睛。“怎麽不回答我？被我猜對了？”
“對，你說對了。”葉映雪突然笑起來。“我一直盼著這次相親，這幾天甚至因為過份期持而差點睡不著覺。嗬，紀先生雖然話不多，但他就像我想像中那麽溫柔體貼，紀董事長對我也是關懷備至，我在想，如果能嫁入紀家，我一定會無比幸福的。如果你不出來的話，說不定我們連結婚的日子都要敲定下來了。你打斷了我美好的相親，你說我怎麽能不生氣？嗬嗬，不過沒關係，看得出來紀先生和他的母親對我也相當滿意，我們總會有再見麵的日子的……”
“夠了，不要再說了。”她臉上帶著笑，眼中卻慢慢落淚，滴在他心上，古楓半個心髒都被腐蝕掉，痛的一時之間話都說不出。
葉映雪邊笑邊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淚漬。“為什麽不說，這不是你想聽的嗎？古先生，現在你滿意了嗎？可以放我走了嗎？”
“放你走？”古楓猛地把她拽到懷裏，低下頭捕住她的紅唇時，狠狠地吐出兩個字來。“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