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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改口費

  “真沒想到三王爺和方琪居然還有這麽一段。”從茶樓出去後,夏文澤的關注點顯然就不在糾結上了。


  三月的天說變就變,此時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


  “還沒有改口?”林皓笑意融融的問道。


  “什麽嘛,改口費都沒有給我。”夏文澤吐槽著,二人之間的氣氛也沒有那麽僵硬了。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林皓突然有些嚴肅。


  夏文澤知道他是在說之前將他介紹給三王爺的事情。


  “你叫我內人總覺得不舒服。”夏文澤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那你想我叫什麽?難道還叫你外人不成?”林皓開著玩笑。


  “你可以叫一個試試,看看我會不會理你。”夏文澤笑著說道。


  “算了算了。”林皓說道,得罪了到時候還不得是他來哄。


  “要不叫親愛的吧。”林皓想了想,說道。


  夏文澤不置可否,林皓就當他是默認了,之後的介紹也就變成了‘我家親愛的’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夏文澤和林皓回到金鑾殿的時候,就有太監遞了一封信給林皓,說是三王爺叫人送來的。


  林皓和夏文澤覺得奇怪,回到書房夏文澤打開信封看到心裏麵的東西是,笑著說了一句:“這回你真得改口了。”


  夏文澤好奇的將頭湊了過去,有些奇怪,這不就是一塊地契嗎?


  “城北那塊地種滿了桃樹,是三哥,之前我說等桃花開了去取些花瓣,他說什麽都不同意,現在他送給了我。”林皓笑著解釋。


  “為什麽?”夏文澤不解。


  “改口費啊。”林皓說道。


  “這麽有錢的嗎?”夏文澤驚了。


  “三哥可豪得很。”林皓笑著說道,也沒有多說什麽,去把地契收了起來。


  “哇!你還有這麽有錢的兄弟嗎?”夏文澤雙眼放光的說道。


  “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財迷啊!”林皓捏了捏他的鼻尖,說道。


  “我才想起來,月瑤現在怎麽樣了啊?”夏文澤轉移話題,心想著林皓最近越來越愛捏他的鼻子了。


  “寫過幾封信,現在應該已經樂不思蜀了。”林皓笑著說道。


  “那你是怎麽打算的啊。”夏文澤問道。


  “現在吧月瑤接回宮裏對她反倒是一個束縛,宮裏的這些人也不好交代,就讓她在那呆著吧,過一段時間等過了這陣的就把她接下山,她願意幹嘛去就幹嘛去吧。”林皓說道。


  “這麽做真的好嗎?母後那裏用不用說一聲。”夏文澤說道。


  “嗯,晚飯的時候和母後說一聲吧,叫她也不用太擔心。”林皓思忖了一下說道。


  二人從茶樓回來也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了,夕陽染紅了天邊輝煌壯麗,雲彩都變成了彩色的。


  雨早已經停歇,這天還真是說變就變。


  林皓牽著夏文澤的手向沈芷巧居住的寢宮走去,一路上太監宮女見二人來了都紛紛低頭,等到二人離開了,才匆匆而過。


  很快,天邊就連一絲光亮也沒有了,一輪彎月剛剛升起就被月亮隱了去,此時夏文澤和林皓二人已然到達了目的地。


  此時的皇宮內已經燈火通明,二人進了別苑內部便看到了守在門邊的丫鬟,丫鬟見二人進了別苑,便歡歡喜喜的進門通報去了,不大一會兒就見著沈芷巧匆匆忙忙的出來了。


  “母後,久等了。”夏文澤趕忙上去行禮,然後說道。


  “沒等多久,這菜才剛剛那過來,還熱乎這呢,快進屋。”沈芷巧歡笑著說道,顯然將林皓晾在了一邊。


  林皓苦笑,這才多久就連兒子都不認了。


  也不知夏文澤對沈芷巧說什麽,沈芷巧這才回頭看了林皓一眼,說道:“來了啊,愣在哪兒做什麽,快進屋。”


  要多敷衍有多敷衍,林皓無奈的笑著跟了上去,結果就聽到沈芷巧再說:“母後還以為你帶的書童呢。”


  夏文澤笑著回頭看了林皓一眼,黑色的大氅穿在身上,燈光昏暗一些到真的有幾分像書童,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皓上前一步走在了沈芷巧的身邊,說道:“娘,文澤身邊那還有其他男人了。”頗有些幽怨。


  “你都不派幾個暗衛保護文澤的嗎!你不知道你身邊多危險啊,怎麽不派幾個暗衛跟著。”沈芷巧說道。


  “母後…”林皓想要為自己辯解兩句,想了想還是算了。


  說話間三人已經坐到了桌子邊,夏文澤坐在二人中間,席間可謂是備受寵愛啊,小蝶裏麵的菜都快堆積成山了。


  沈芷巧一邊說著夏文澤瘦了,一邊不斷的給他夾菜,自己都沒吃多少,隻顧著夾菜了。


  林皓看自己母後這樣,自然也不甘示弱,於是乎,夏文澤是挺著肚子走出去的……


  夏文澤有些怨念,但卻不能拂了沈芷巧的一番好意,隻能在回去的路上埋怨林皓。


  天上一輪彎月時隱時現,漫天星辰也雲山霧罩的看不真切,夏文澤和林皓走在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時不時的說些什麽。


  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


  “撐死了。”夏文澤揉了揉微圓的肚子,都不敢站直了身子,隻能拱著腰將腹部挺起。


  林皓將手扶在了夏文澤的腰上,說道:“這樣更像了。”


  “像什麽。”夏文澤現在的心思都放在鼓脹的肚子上了。


  “像身懷六甲。”林皓忍著笑說道。


  “那不還是怨你。”夏文澤瞥了林皓一眼。


  “我又沒做什麽。”林皓打著哈哈。


  “你還說,要不是你拚了命的往我碗裏夾菜,我能吃撐成這樣嗎?”夏文澤控訴道。


  “那母後也沒少向你碗裏夾菜啊,你這是雙重標準啊。”林皓說道。


  “少貧。”夏文澤無力的瞪了他一眼。


  月光時隱時現,燭火的光芒照亮了鵝卵石小路,二人慢悠悠的向金鑾殿走去,模樣好像老夫老妻似得。


  二人回到了金鑾殿,夏文澤的肚子終於好受多了,林皓說道:“下次不用因為別人給你夾菜就把自己吃的撐掉,難受的還不是自己。”


  “你和母後怎麽能說是別人啊。”夏文澤躺倒在床上,徹底的不想動了,折騰了一天,此時又大又軟的床真的好舒服。


  林皓看著他一臉的愜意和慵懶,不忍心打攪他,去打了熱水,給夏文澤擦臉。


  “我想洗澡。”夏文澤感覺著臉上的潮濕溫熱,嘟囔著說道。


  “我去安排。”林皓將床幔放下,轉身又離開了房間。


  因為二人的原因,林皓總是叫太監和婢女在外麵守著,沒有他的吩咐不能進入殿內。


  這院子裏的人都是沈芷巧或者是林皓自己的人,所以用著倒也舒心。


  很快的,一個大浴桶被擺在了屋子裏麵,緊接著一桶又一桶的熱水被倒入了木桶之中,最後,還有侍女在上麵撒了一層厚厚的玫瑰花瓣。


  那些花是在皇宮中的暖室裏麵取的,花瓣豔紅嬌嫩,暖黃的燭火映照在粼粼水光中。


  木桶中呼呼的冒著熱氣,林皓將窗子關嚴了,然後才掀開床幔,去叫躺在床上已經昏昏欲睡的夏文澤去了。


  “這麽快就弄好了啊。”夏文澤揉了揉眼睛嘟囔著坐起了身子。


  “嗯,用我幫你嗎?”林皓問道。


  “不用了,你在軟塌那兒看會兒書吧,我一會兒就好。”夏文澤一邊說著一邊閉著眼睛開始脫衣服。


  林皓看著夏文澤略帶胡茬的下巴,還有眼底的憔悴,終究是沒有說出一起洗這樣的話來。


  算了,長夜漫漫,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呢。


  林皓坐在了軟塌上,翻開了一本書,徜徉在文字鑄就的世界裏麵。


  隻不過,耳邊不斷傳出嘩嘩的水聲,叫林皓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林皓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心中翻江倒海,麵上卻依舊平靜無波,隻不過手中的那本書從他翻開起就沒有換過頁。


  終於,室內的水聲停歇了下來,就在林皓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屋內傳出夏文澤的聲音。


  “王爺,過來幫我搓背。”


  林皓應了一聲,心不在焉的把書放下,差點打翻了擺在小幾上的茶杯,嚇得他立馬回了神,看著被茶水浸濕的書苦笑。


  “王爺?”夏文澤又叫了一聲。


  “哎,馬上來。”林皓連忙應聲,將手中濕掉的書本翻開放在了幹燥的地方,慌忙的向內室走去。


  “你剛剛在幹嘛啊?怎麽這麽久?”夏文澤趴在桶沿上,背對著林皓問道。


  “沒,就是茶水灑到書上了。”林皓含糊其辭,看著夏文澤漏在外麵的半截肩膀,覺得這屋內的熱氣蒸騰的他快喘不上氣來了。


  林皓將自己寬大的袖袍挽了起來,拿起在浴桶上漂浮的澡巾,一不小心就用了力。


  “嘶……”夏文澤輕抽了口氣,回過頭看著林皓說道:“你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沒事,你後背這道疤怎麽來的?”林皓看著淡淡的疤痕,心中的煩悶更勝了。


  “還能看到嗎?我還以為消失了呢…”夏文澤喃喃著說道。


  “這道疤是上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當時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呢!”夏文澤笑著說道。


  林皓炙熱的掌心附在了夏文澤露出水麵的那道傷疤上,輕輕的問道:“疼嗎?”


  夏文澤看到了林皓眼中的疼惜,轉過了頭幸福的說道:“不疼,都過去的事情了。”


  “執行任務的時候很容易受傷嗎?”林皓問道,手上開始輕柔的給夏文澤搓起了後背。


  “沒有,那次就是想你了,一時失神沒想到就被人得了手。”夏文澤輕輕的說道。


  “……”林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突然想起自己前幾天收到的消息。


  “燕傾死了。”林皓說道。


  “啊?”夏文澤驚訝的轉過了身子,因為動作太大,木桶裏麵的水也隨之漾出去不少,把林皓的衣衫都打濕了。


  “你想我和你一起洗也不用這樣啊。”林皓笑著打趣道。


  夏文澤此時卻無暇顧及這些,說道:“燕處死了?什麽時候的事情啊?”


  “前幾日的事情了,當時你正在路上。”林皓說道。


  “真不敢相信,誰做的?”夏文澤問道。


  “你怎麽就知道她是被人弄死的呢?”林皓問道。


  “下意識。”夏文澤想了想,回答。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內心中覺得如此罪孽深重的人不應該會這樣簡單的死去吧。


  “到底是怎麽回事?”夏文澤問道。


  “誰殺的不知道,沒查到,但是據說燕處被發現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肉了,被淩遲到隻剩下了一口氣,已經救不回來了。”林皓說道。


  夏文澤沉默了,心裏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鬱悶,人死了,不是他做的。


  大仇得報,但是夏文澤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輕鬆,而是被另外一種淡淡的憂傷包裹著。


  林皓抬手順了順他的頭發,輕笑著說道:“我給你洗頭發吧。”


  “好。”夏文澤垂眸,轉過了身仰起了頭。


  林皓一點一點的將夏文澤的青絲打濕,揉上泡沫,緩慢的清洗著。


  夏文澤安安靜靜的扶著浴桶邊緣,半坐在浴桶中,什麽也不說了。


  明明一派祥和的氣氛竟有些詭異,叫林皓說不出的難受,但是他並不知此刻應該怎樣去勸夏文澤鬆手,於是隻能拿一個瓢緩慢的向夏文澤的頭上澆水。


  細碎的泡沫被衝散了,花瓣散落在他的頭上,夏文澤閉著眼睛,帶著花瓣的溫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最後隱沒在鎖骨處。


  林皓細細的洗著夏文澤的頭發,一點一點的,輕輕柔柔的,燭光打在二人的臉上,柔和了他們的棱角。


  洗完之後林皓又拿了幹毛巾把他的頭發擦幹挽上才說道:“你繼續洗吧,我去看書了。”


  夏文澤心情不好,林皓很清楚,雖然是夏文澤回來的第一個夜晚,但是林皓還是體貼的給了夏文澤獨處的時間。


  你對我這麽好,我隻剩下餘生可以陪伴你了。


  夏文澤仰頭靠在浴桶邊上,靜靜的思考著,直至木桶裏麵的水變涼了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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