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都是真的嗎?
林遠傑當場就否定了,將自己送到火坑裏麵的事情他不想去做。
劉琛拿二人簽下的協議逼他,說要將這件事情告知天下,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這個皇位是怎樣得來的不說,還要將他剛登基便把自己的兄弟囚禁起來的事情說出來。
林遠傑沒有辦法隻能先答應著,這也是他一直沒有派兵支援前線的原因。
但是有人不想放過他,他剛剛納的貴妃,之前和親的匈奴公主。
公主長得俊俏,雖然有些蠻橫,但也不是什麽大事情,所以林遠傑沒事的時候也會去兩次,但是林遠傑原本是有太子妃的,而那太子妃,剛巧也是林遠傑真心喜歡的人。
所以一來二去這匈奴公主便覺得林遠傑冷落了她,因為林遠傑去皇後宮裏遠遠比去她的宮裏時間多。
他父王就母親一個妻子,整日裏對於她的母親那叫一個百依百順。
從小在那樣環境下長大的公主,以為天底下所以的男人都和自己的父親一樣,像他父親慣母親一樣慣著她。
而她從來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東西叫做情,因為情,所以他父親慣著她母親,也慣著她。
但是沒有情,能做到林遠傑這個程度,已經很好了。
匈奴公主氣不過,於是,就在這位公主進宮第十五天,爆發了。
她本就是被嬌慣的性子,匈奴那個地方民風再彪悍一些,她有恃無恐。
當天夜裏林遠傑進了匈奴公主的屋子,匈奴公主見他來了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林遠傑的鼻子,說她根本就不稀罕他,等到他父皇做了這天下的主人,她就嫁給別人去,想嫁給誰就嫁給誰。
聽到這裏林皓驚訝了,之前聽夏文澤說這匈奴公主無腦他還不信,現今一聽,這豈止是無腦就能概括的。
而林遠傑本來就焦慮,聽了這話,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心中開始提防匈奴。
雖然把林月瑤嫁了過去,但是此刻聽到了匈奴公主說的話,林遠傑的心裏越發的不安了起來。
結果沒過兩日,果然聽到了派出去的線人說匈奴的異常。
這下林遠傑徹底的慌了神了,邊境那邊又來信了,叫他趕快將協議上的事情履行。
這期間林皓回來了,林皓作為欽定的攝政王,是有權參與朝政的,林遠傑本就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林皓這個時候回來,林遠傑起了戒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林皓說出那些私兵的時候,林遠傑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露出馬腳,也知道那些人怕是等不了多少時日了,而他卻沒有一個確定可行的目標——他有所顧忌。
他不可能像林皓一樣雷厲風行的派兵平亂,因為他一旦如此,全天下的人都會去指責他這個做皇帝的。
林遠傑的顧慮太多了,也太愛惜自己的羽毛,所以,他活活的被自己逼瘋了。
而聽聞這所有的一切,趙紫安傻眼了,她雖然知道林遠傑勾搭過劉琛,劉琛也確實扶他上位了,但是,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林遠傑無人可以傾訴,他認為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值得去信任,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相較來說,林皓比林遠傑幸運多了,他得到了許多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夥伴。
他依然是多疑的,但是他卻會去賭,拿自己微薄的信任去賭。
在這場博弈中,林皓賭贏了。林遠傑因為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得到了他不想得到的後果。
林皓無言沉默,趙紫安晃晃悠悠的扶著椅子把手站了起來,身邊的宮女小心翼翼的扶著趙紫安。
她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她希望趙太妃能夠顧忌往日情麵,饒過她。
趙紫安此時已經無心去顧忌其它,她心中知道這些東西是真的,但是還是想要去確認一下。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趙紫安站在承天的麵前,手緊緊的握著宮女扶著她的手臂,宮女被抓痛了,但是卻一聲都不敢吭。
“太妃如果不信,可以自行派人查找。”承天淡然的看著站在他麵前不負倨傲的女子,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不……”趙紫安喃喃著,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林皓看著那抹有些佝僂的身影,歎息了一聲。
“好像她更希望皇兄的結局是被本王逼迫至死的。”林皓輕聲說道。
“嗯,這樣最起碼名聲是好的。”承天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對母子都太過看中麵子,所以才會過不去這個坎,隻是希望趙太妃能夠老老實實的留在宮內安度晚年,這對於她來說已然算得上是最好的結局了。
“承總管你去忙吧。”林皓抬頭看向承天說道。
“是,王爺有什麽吩咐盡管派人到璿璣閣,屬下先行告退。”承天躬身做了個輯,離開了。
林皓擺了擺手,又靜坐了片刻,眸子看著空空蕩蕩的大廳,半晌才低歎一聲:“這都什麽事啊!”
這才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衣服,起身去了書房。
書房內燃著冷香,是他喜歡的味道;夏文澤正趴在書桌的衣角似乎是睡著了,那是他喜歡的人兒;書桌上還放著一盞泡好的毛尖,熱氣已經變淡了,那是他喜歡的茶葉。
林皓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若不是遇到了夏文澤,他或許真的就有可能在那個他並不喜歡的位子上,孤獨終老。
或許後宮會有一片鶯鶯燕燕,但是那些,都不會是他所喜歡的。
每個人內心都會有那麽一片柔軟,一生隻能給一個人,結局是喜是悲都不應該抹削這個人的存在,那是他曾經活過的證明。
所以林皓才會在得知自己被催眠過,丟失了一部分記憶的時候感覺迷茫無措,甚至是頹喪。
還好還好,命運是眷顧他的,使他們再度相遇,使他們有機會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在夏文澤出現在林皓身邊之前,林皓以為自己的使命就是當一個好帝王,可當夏文澤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他不喜歡高高在上、萬人敬仰,也不喜歡名垂青史、萬古流芳。
他喜歡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過著平凡卻不平淡的生活,因為他們有彼此,所以在這世間便有了牽掛,有了流戀,有了美好。
他輕輕的走到了夏文澤的身邊,想要將搭在夏文澤側臉上的頭發捋到他的耳後,卻未想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那縷不聽話發絲的時候,夏文澤醒了。
起初他的眼神還有些迷茫,但是當看清眼前的人是誰的時候,雙眼快速的閃過一抹光芒。
“你回來了。”夏文澤坐直了身子,慵懶的笑了笑,雙眼還帶著剛睡醒的惺忪,但是那雙目之中的光芒依舊熱灼。
“嗯,而且知道了一個秘密,你想不想聽。”林皓低頭將散落在夏文澤兩鬢的碎發攏了攏,輕柔的說道。
“好啊,不過這樣秘密就不是秘密了。”夏文澤笑意盎然的說道。
“那又和我沒有關係。”林皓笑了笑,在夏文澤的額頭落下一吻,聲音輾轉。
林皓坐在書桌中間的位置,夏文澤坐在側麵,身體做的直直的,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還給林皓到了一杯茶水。
林皓接過茶水潤了潤喉,才將剛剛在大廳內承天所說的事情一一的敘述了出來。
夏文澤聽完了全部,隻說了一句話。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倒是有些可憐他了。”林皓躺倒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說道。
“我現在倒是開始可憐你。”夏文澤看著桌上還有一半沒有批閱的奏折,說道:“當個明君可真不易,管是這奏折就需要許多時間去處理,那還有什麽心思充盈後宮啊。”
“本王不需要後宮,有你就足夠了。”林皓直起了身子,眉眼溫柔的說道。
“哈哈,你還是先處理這些奏折吧,以後可有你的苦日子。”夏文澤掩飾掉自己砰砰亂撞的小鹿,眼神慌亂的說道。
“本王想做昏君,從此君王不早朝的那種。”林皓看著桌子上餘下的奏折,苦兮兮的說著。
“認命吧。”夏文澤拍了拍林皓的肩膀,遁走了。
在這樣下去,他要被林皓撩到爆了。
夏文澤去軟塌上擦他那把泣靈去了,林皓遠遠的看了夏文澤一眼,然後埋頭進滿桌子的奏折裏。
時間就這樣在二人之間靜靜的流淌著,雖然在消逝,但是卻叫人覺得安心。
邊關的戰亂不知還會持續多久,最起碼十天半月不會有什麽進展,而這些時日林皓的勞累夏文澤也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林遠靈的傷風好的差不多了,奏折便送去了林遠靈的住所,林皓每日都會過去,最開始擔子確實比較重,但是自從林遠靈開始處理之後,林皓便會將一些不太緊要的奏折交給他處理。
雖然每日林皓忙得都腳不沾地的,但是每日的三餐林皓必然都會回到別苑,和夏文澤一起吃。
林遠傑被趙紫安接走了,接到了之前林遠傑當王爺時候的府邸裏麵,現如今林鴻煊不在,她倒是有時間好好照顧著林遠傑。
林遠傑從金鑾殿離開之後林皓和林遠靈就把辦事的地點轉到了哪裏去,隻是立林遠靈為皇上的事情遲遲沒有操辦。
按照林皓的話來說,大瑤國現在內憂外患,且新帝癔症,這個期間再立新帝不適宜,在等等,更何況林遠靈現在還太小。
林遠靈的課業繁重,但他還是每日都會去金鑾殿兩個時辰。
無論麵對什麽事情,都不能打消林遠靈對於當皇帝這件事情的熱情,這倒是叫林皓和夏文澤欣慰了不少。
林皓將政務搬到了金鑾殿,但是夏文澤心疼他每日要在別苑和金鑾殿之間來回跑,便搬了進去。
林皓就算政務再繁忙,也不會忘記夏文澤,答應過他的事情從來不會忘記。
而夏文澤偶爾也會抱怨兩句那些大臣,沒事弄這麽多折子幹嘛,也會陪著林皓小酌兩杯。
林遠靈管夏文澤也叫哥哥,那孩子懂事的緊,把夏文澤哄得心裏歡喜,對於這個弟弟他也是喜愛的緊。
其實夏文澤也並沒有很悠閑,因為沈芷巧和太後二人時不時的就把他叫到宮裏麵小敘,而夏文澤又不是太會討長輩歡心,所以為此夏文澤還苦惱了好一陣子。
不過沈芷巧和太後對夏文澤一個喜歡心疼的緊,一個愧疚自責的緊,自然不會過多為難他,而是真心的希望這個孩子在宮裏待著不要那麽無聊。
畢竟林皓被政務纏的緊的事情二人都是看在眼裏,放在心裏的。
日子若是真的這般平淡如流水的過去就好了,這兩日林皓明顯的焦躁了許多,夏文澤能感覺的到,但是不管怎麽問林皓都會裝作沒有事情一般。
夏文澤知道林皓不想將事情告訴他,隻好暗中去打聽。
羽洛回了將軍府,林皓怕他閑散慣了該管不住了,便給他安排了一個官職,官職不高,但是每日的早朝可是叫羽洛叫苦不迭。
於是在夏文澤找到他的時候,他為了報複林皓的早朝大仇,便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夏文澤。
夏文澤在羽洛那裏得知了真相,又怒又氣,心裏直窩火。
他是一個能夠藏住心事的人,但是這次他不想再藏。
他怎麽能叫林皓為他承受滿朝大臣的壓力,夏文澤想起了這幾日林皓的狀態,覺得之前還因為這件事情跟林皓發火,這真的是他的不對了。
想到這裏他的火氣熄了,再也燃不起來了。
夏文澤心事重重的推開了書房的門,林皓抬頭見是他進來了,剛開始是驚訝,隨後麵上便掛上了寵溺的笑。
看的夏文澤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了,他怎麽還笑的出來啊,明明是自己跟他耍小性子鬧脾氣啊。
自己真的是被他慣壞了。
夏文澤搬了一張椅子坐到了林皓的對麵,也就是書桌的另一側。
“我要和你談談。”夏文澤抿了抿唇,抑製住自己有些酸澀的眼睛,說道。
“怎麽一副好像要哭的樣子,誰欺負我的心肝了。”林皓看著夏文澤,溫柔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