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天作之合
明亮寬敞的室內,簡潔的裝飾,暖爐內劈啪作響的煙火,手邊熱氣騰騰的茶水,還有耳邊低沉悅耳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且美好。
“其實是我叫人暗中攔住了送聖旨的太監,攔了能有三四批,否則怕早就被羈押候審了。”林皓輕笑著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夏文澤嘴上雖然這麽說著,心裏卻懊惱起來。
暗叫自己大意了,怎麽就沒想到這件事情,這要是林皓沒有想到,後果夏文澤不想去想。
林皓看著夏文澤低頭苦思的樣子,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張了張嘴,開口道:“你能想到的事情我想不到,你所想不到的事情我都能想到,這叫什麽?這叫天作之合!”
夏文澤目瞪口呆,看著夏文澤微挑起來的眉頭,怔愣了半晌才說道:“歪理邪說。”
“嗬嗬……”林皓低低的笑了起來,目光溫柔而寵溺。
林皓這麽一打哈哈,夏文澤倒也沒有那麽自責了。
二人沒聊幾句呢,小二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六個人。
“二姐姐,這次不會又是假的吧。”一個大概能有十五六歲的小孩子癟著嘴說道。
“假的還能叫你們來嗎?”小二說著,用下頜點了點前麵,說道:“喏,就在哪裏。”
“你好,我叫承天,是這裏的總管。”一個身材高大,長相成熟的男子來到林皓身前,伸出了手。
林皓站起身回握住,說道:“你好。”
承天鬆了手點了點頭,又和夏文澤握了握手。
“你好,承總管。”夏文澤說道。
“能否把玉佩再給在下看一下。”承天很客氣。
“可以。”林皓從衣襟內把令牌拿了出來,交到了承天的手裏。
承天隻是仔細的看了一下,就將令牌交回了林皓的手中。
“八王爺,怠慢了。”承天一隻手搭在胸前,微微躬身,另外屋內擠著的六個人也學著承天的模樣行禮。
“承總管您言重了。”林皓雙手虛扶了一下承天,承天起身。
“您來是有什麽事情嗎?”承天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看到林皓和夏文澤坐下來,便坐到了他們的對麵。
“確實是有事情前來,隻不過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不用勞煩其他幾位管事了。”林皓看了一下一旁站著的六個人,輕笑著說道。
試圖謀反的大事情,適合和這麽多人一起討論嗎?林皓心中誹腹。
“既然都見過麵,認過主了,你們就先下去。”承天說道。
“是。”六人沒有多餘的話,直接下去了,最後離開的一個人還貼心的將門給關上了。
“現在王爺有什麽話可以直說了。”承天笑著說道。
林皓有些摸不出眼前這人的深淺,剛剛那個小二那麽一幅囂張的模樣,但在這個人麵前都服服帖帖不會多言半句,就能看出此人並非常人。
“我想承主管對於現在大瑤國的形式很清楚吧。”林皓斂了笑意,嚴肅的說道。
“是的,可以說比八王爺您了解的要多。”承天言簡意賅。
璿璣閣是一個很強大的組織,內門有眾多武功高強的人來護君王無憂,外門也有無數產業各種渠道探聽消息。
所以對於現如今大瑤國的情況,怕隻有璿璣閣知曉的最清楚。
“承主管都知道些什麽?”林皓問道,現在他們是一起的,他相信這個聰明人不會藏私。
“王爺您知道的承天也就不多廢話了,就說說王爺您不知道的吧。”承天頓了下,繼續說道:“夏國二王子夏元風即位,匈奴正密謀在暗中醞釀些什麽。”
林皓聽聞眸子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來這個匈奴表麵上是在用和親造成一種他們會臣服的假象,算盤打得挺響。”夏文澤輕輕的說著。
“這位兄台是明白人。”承天點了點頭,爽朗的笑著。
“王爺怎麽看?”承天又看向了林皓,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和你說過父皇要給我賜婚?”林皓並沒有理承天,而是轉過了頭看向了夏文澤。
“嗯,我記得,而且,我認識那個公主,囂張跋扈無腦。”夏文澤這話說的有些輕嘲,林皓還從未見過夏文澤這樣說話,一時有些稀奇。
“哦?”林皓眼中帶笑看著夏文澤。
夏文澤察覺自己有些失態,輕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然後說道:“之前在外城顧念生碰過一次,蠻橫無理,就是在你出事之前的事情。”
“你碰到過她?”林皓問道。
“沒有,念生同我講的,如果念生敘述的沒有問題的話,那匈奴王倒是個有腦子的,送一個女兒沒準能得到不少土地,這種事情他還真有可能幹的出來。”夏文澤毫不掩飾眼底的嘲諷,是的,他看不起這種人。
“匈奴地處偏遠,土地貧瘠,民風彪悍,事情開始不好辦了。”林皓閉上眼睛深深的歎了口氣。
“夏國那邊現在是夏元風當政?”夏文澤突然想起來剛剛承天的另一半話。
被冷落了有一會的承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而且這人似乎和項城那十五萬兵馬有關。”
夏文澤不禁心中感歎璿璣閣的強大,就連顧念生都沒調查到的事情,到了這裏就都不是秘密了。
十五萬兵馬,說多不多,但說少也絕對不算少了。
“王爺您打算怎麽辦?”承天問道。
“首要之急並不是這些,攘外必先安內。”林皓淡淡的說道。
承天是個聰明人,否則也不會坐到這個位置。
“您的意思是……”承天拖長了音。
林皓點了點頭,承天倒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林皓會這麽果斷。
“怎麽?承主管有更好的意見?”林皓問道。
“不,這是最好也是最快速的辦法,王爺您準備什麽時候動手。”承天問道。
“今天夜裏。”林皓回答。
“這麽急?”承天驚訝。
“你們隻需要做一下輔助工作就行,其他的本王都安排好了,今夜子時,煙火為令。”林皓說道。
“王爺需要承天具體做什麽。”承天問道。
“叫你們的人把城門打開,四麵的都要,這個應該難不倒你們吧。”林皓目光堅定的說道。
“沒問題。”承天麵色嚴肅的答應了下來。
“好,那本王先走了。”林皓起身。
“我送送您。”承天是打心底裏佩服林皓的鐵血手段。
“不必了,今日多些承主管的款待,事成之後,設宴款待。”夏文澤禮貌的笑著,對承天說道。
林皓已經先一步出去了,夏文澤趕忙的追了出來,而承天也跟了出去,不過他是去找其餘的六位主管安排接下來的任務去了。
回到別苑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太陽有些毒辣,但是天依舊很涼。
吃過午飯林皓就把羽洛叫到了書房裏,而夏文澤則是和羽墨二人守著。
屋子裏麵沒有對話聲,隻有紙張嘩嘩作響的聲音。
林皓得叫羽洛出去告訴趙安泤一聲,被到時候誤傷了友軍,那可就不好了。
毛筆在白色的紙張上書寫著,不到半刻羽洛就出來了,嘴角掛著他招牌式的痞笑,看了,羽洛在得知這個計劃有了一個強力外援之後,輕鬆了不少。
夏文澤見羽洛出了就進了書房,書房裏麵林皓正把紙一張一張的塞到暖爐裏麵,暖爐裏麵登時冒出一股嗆人的黑煙。
“咳咳……咳咳咳……”林皓不時的咳著,夏文澤見他燒完了,便走到窗邊,將另外兩扇窗戶也打開了。
“好好休息一下吧。”夏文澤走到了書桌前,收拾著桌上的東西。
“嗯,你也別忙了。”林皓走到了夏文澤的身後,一雙大手圈住了夏文澤的腰。
“我收拾一下,你去歇會兒。”夏文澤手上繼續忙活著。
“不要,一起。”林皓把頭搭在了夏文澤的肩膀上,好聽的聲音低低的說著。
“好吧。”夏文澤知道拗不過,隻好妥協。
屋內嗆人的黑煙散的都差不多了,夏文澤走到窗前將窗關了兩扇,而林皓就一直像一個樹袋熊一樣,抱著夏文澤不撒手,夏文澤走哪他就跟著去哪,二人的速度比平時慢了一半。
走到內室,琉璃簾子被二人弄亂,晃晃悠悠的碰撞在一起,發出聲響。
夏文澤在雜亂的清脆聲響中輕輕的拍了拍林皓的手背,林皓乖乖的鬆開了夏文澤。
林皓躺倒在床上,雙手搭在腦後,桃花眸中露出少有的傷感。
夏文澤躺在了他的身邊,側著身子,看著林皓。
屋內的聲響好久才停了下來,夏文澤就那樣的靜靜的看著林皓,林皓看著床頂。
他知道林皓在想些什麽,對此他除了心疼,隻剩無奈。
若他不是生在帝王家,定不會有這般遭遇。
可奈何,這就是他的命,他現在要是不出手,大瑤國百年的基業,很可能就會毀於一旦。
他沒有別的選擇,這是他的責任,他必須去承擔。
“不管怎樣,我還是會安安靜靜的做我的攝政王,你會陪在我身邊的,對嗎?”林皓的聲音輕輕的,帶著軟糯和一絲脆弱。
“會,我會一直陪著你。”夏文澤溫柔的說道。
“在我醒來之前我做了一個夢,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我記得天很藍,太陽很大,你就躺在樹蔭下,而我,坐在你的身旁。”林皓輕輕淺淺的說道。
“黃泉上方有一三生石,過了三生石便是奈何橋,過了奈何橋,奈何橋上有一老嫗,名叫孟婆,喝了孟婆給的湯,前塵往事皆會忘得一幹二淨。”夏文澤喃喃道。
“你也夢到了?”林皓偏頭,和夏文澤對視,那雙桃花眸中是滿滿的柔情。
“嗯,我還答應你,若下了黃泉,會在哪兒等你,為期十年,過期不候。”夏文澤笑了,滿臉幸福的說道。
“我會等你。”林皓抬手揉了揉夏文澤的頭,將他摟進了懷裏,另一隻手臂搭在他的腰上。
夏文澤靜靜的笑著,心裏卻是在想,想他這般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才會下地獄,而林皓這種天生就注定功德無量的人,怎會經過那種地方。
但這話,他終究是沒有說出來,滿心的苦澀隻留給了自己,在暗中悄悄的舔舐。
“你是想悶死我嗎?”夏文澤感覺自己的胳膊有些麻,感覺悶悶的,開口笑著說道。
林皓一個翻身,將鞋子蹬掉。
原本二人是橫躺在床上的,夏文澤也沒有脫鞋子,林皓這一翻身,把他壓在身下不說,鞋子都上床了呀。
“我還穿著鞋……唔……”夏文澤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林皓堵住了唇,隻剩下細碎的掙紮。
林皓很溫柔,比以往的每一次吻得都要溫柔,夏文澤感覺自己熱的都快要融化了。
半晌林皓才鬆開他,躺倒在夏文澤的身邊,一時間屋內隻剩下二人喘氣的聲音。
夏文澤緩了緩,感覺身子沒有那麽軟了,就坐了起來,將已經搭在床上的半隻腳挪到了床下,然後將鞋子脫了。
“都髒了,這晚上得怎麽睡啊。”夏文澤的眉頭輕蹙了起來,看著床上被鞋子蹭上土的一塊,陷入了思考。
“晚上在考慮這件事情,現在我覺得有必要考慮考慮一下其他事情。”林皓躺在床上,低沉諳啞的聲音響起。
夏文澤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林皓動情了,自己又何嚐不是呢,但……
“晚上還有事情,不合適。”夏文澤準備打消他的這個念想。
“還早呢。”林皓說。
“現在是下午,你這是在白日宣……唔……”夏文澤憤憤的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感受著身前人胸膛的炙熱,最後隻剩下萬般柔情。
好了,就隨了他好了,最近他的壓力太大了。
夏文澤抵在林皓胸膛的兩隻手放下了,然後圈住了林皓的脖頸,動情的回應著。
細碎曖昧的聲響叫守著門的羽墨和羽洛紅了臉,羽洛趕忙牽著羽墨回了房間,雖然說他總是流連風月場所,但沒動過真格啊,哪受得起這般折磨。
羽墨雖然猜到了二人的關係,但當一切從疑問變成肯定的時候,羽墨紅了臉的同時也紅了眼,這些年來師兄太苦了。
但願二人一世無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