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安排!
有些昏暗的房間內,香爐中升起渺渺煙霧,整間屋子裏麵散發著濃鬱卻不刺鼻的味道。
“憶香樓主可真是壕無人性啊。”夏文澤有些感慨。
“花了這麽多錢還不當我是朋友?把那個樓主去了,聽著不順耳。”鳳憶香說道。
“那我們也該回去了。”林皓說道。
“你們還回去幹嗎?”鳳憶香疑惑的問道。
“去安排一下,順便看看府裏麵有沒有大紅的大氅。”
“哦,快去吧,我消息都放出去了,可別放我鴿子啊!”鳳憶香說道。
“知道了。”林皓說道。
二人從後門離開了花滿樓,鳳憶香也開始精神抖擻的張羅了起來。
開玩笑,她最喜歡給人做媒了,隻可惜,她這個身份撮合成的有情人太少了。
因為喜歡做媒,所以鳳憶香喜歡大婚時的那種感覺,否則她也不會暗搓搓的收集那麽多的喜袍了。
這不眼前正好有一對,她豈能錯過這大好的機會?
喜袍被二人留在了屋子裏麵,鳳憶香拿起來掛了起來。
“真是的,這可是上好的雲絲,一個不小心就會皺的。”鳳憶香一邊嘟囔著一邊將衣服先收了起來。
然後她便下樓開始交代事情,置辦花滿樓裏麵的裝飾了。
雖然花滿樓裏麵的東西都是上好的,台子上也是用紅幔做的裝飾,但是一點沒有大婚時喜慶的樣子啊。
鳳憶香開始召集小廝,上街采購去了。
臨近過年,街上大紅的東西倒是不少,拿來湊氛圍也是足夠的。
……
夏文澤和林皓從後門出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陣涼風,帶動二人的衣衫發絲一陣晃動。
風柔柔的,沒有前些日子的刺骨。
“好像快要下雨了。”夏文澤說著,便伸出了手去。
薄薄的雪花從天上飄飄而落,落到地上便不見了蹤影。
“咦?怎麽下起了雪。”夏文澤看著那個晶瑩的小雪花在他的手中融化,涼絲絲的。
林皓抬頭看去,紛紛揚揚的雪花便飄落了下來。
“我來怡州的這些年都沒有下過雪,天降異象……”
林皓的話沒說完就被夏文澤打斷了。
“說什麽呢,瑞雪兆豐年啊,想那麽多幹嘛?”夏文澤拉了拉林皓,然後說道:“我們快回去吧。”
天上的雪花落在二人的衣服上,很快便消融了。
“我突然有點後悔了。”夏文澤一邊走一邊說道,還看了林皓一眼。
“怎麽,不想和我成親?”林皓說道。
“也沒有,就是覺得別扭。”夏文澤說道。
“有什麽可別扭的……”林皓說罷,又歎了一口氣。
“我又沒說這親不成,歎什麽氣啊。”夏文澤問道。
“不是,就是覺得對你有愧啊。”
林皓說完這句便不再說了,夏文澤也不再問了,一時二人之間的氣氛產生了細微的變化。
夏文澤心裏清楚,林皓是因為不能給自己正名而感到憋悶,他倒是自己不在意這些細節,隻要兩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就好。
“我最討厭繁文縟節了,簡簡單單拜個堂就好,再者說了,我都和父親鬧掰了,三書六聘你下哪去啊。”夏文澤輕鬆地說道。
“抱歉。”林皓說道。
他現在還不能為他正名。
他知道他的哥哥,新帝的野心,他還有好多人要去保護,他現在,失敗不起。
他也想過和夏文澤找個避世之所,悠然自得的過著日子,但是他身上的擔子還沒有卸下來。
不可否認的是,若新帝真的能夠治理好大瑤國,林皓也會撒手不管,當什麽攝政王?他想過他的快活日子去。
但是現在,他還沒有確定,心底總是有隱隱的不安。
“哎呀,你想這麽多幹嘛啊。”夏文澤輕鬆的說道。
但是林皓從夏文澤的眼眸中看到了擔心,和隱隱的不安。
“相信我,再給我些時間。”林皓扳過了夏文澤的身子,認真的說道。
還沒等夏文澤反應過來呢,就被拉到了一個炙熱的懷抱裏。
街上的行人紛紛向這邊看了過來,夏文澤趕忙將他推開,說道:“大喜的日子,說什麽呢!”
“嗬~”林皓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說道:“那要不要考慮叫上羽墨他們,不能都是不認識的人啊。”
“那…你去說。”夏文澤垂下頭,臉頰紅紅的,也不知是天冷凍得還是害羞的。
“好。”林皓心情頗好的回答。
二人一路步行回到景王府,剛進大門,羽洛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
“你們兩個去哪快活了不帶上小爺我啊!”羽洛說道。
“嘖,讓小爺我猜猜,這味道……像是那花滿樓鳳樓主身上的味道,老實交代,你們兩個去哪裏幹什麽了!”羽洛賊笑兮兮的看著二人。
“說,你們是不是背著我……”羽洛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人揪了耳朵。
“啊!!!!!”羽洛傳出一聲慘叫。
羽洛凶神惡煞的轉過身去,卻看到羽墨冷著臉在看著他,一下子蔫了,弱弱地說道:“小墨墨,你幹嘛啊?”
“我覺得你應該跟我解釋解釋,你是怎麽知道鳳樓主身上是芍藥香還是牡丹香?”羽墨挑眉。
“什麽嘛,明明是茉莉花香啊!”羽洛撓了撓頭說道,說完就意識到了這話說的不對,抬頭就看到羽墨的臉色黑了下來。
“哼!”羽墨輕哼一聲,轉身離開。
羽洛趕忙跟在了羽墨的身後,一邊走一邊說道:“小墨墨,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聽我的解釋啊……”
“小墨墨……”
隻聽‘砰’的一聲,隨之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
“啊!”
慘叫響徹整個景王府,但是羽洛也顧不上了,圍在羽墨的身邊不知小聲說著什麽。
夏文澤將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的,這倒怪不得別人。
羽洛隻顧著說話,沒有注意到迎麵而來的一根大柱子,結果,Duang的一下就撞了上去。
“這得是多瞎啊。”旁邊將一切也都盡收眼底的林皓悠悠的說了一聲。
“一會兒到竹苑來,叫上羽翎。”夏文澤衝著快要消失在拐角的二人喊道。
“知道啦。”羽墨抬高手臂搖了搖手,隨後身子便被高大的建築擋住了。
夏文澤淺笑著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中,心底有些無奈有些欣慰。
相比起現在的這個名字,夏文澤更願意叫她素兒。
雖然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子下山之後的這幾年是怎麽過來的,但是最起碼她遇到林皓之前的日子肯定是很難的。
那丫頭的功夫看樣子這兩年是長進了不少,不過夏文澤倒是不認為林皓將其招進府是因為武功高強,因為要論武功的話,羽翎在所有人之上。
“你當初為什麽要把素兒招進府啊。”夏文澤問道。
羽墨這個名字還是林皓起的,當然,林皓也知道羽墨原來叫什麽名字。
“我想想啊。”林皓頓了一下,看著夏文澤正滿臉好奇的看著自己,有些無奈繼續說道:“邊走邊說吧,別在這兒凍著。”
這事怕是自己不說他也能猜到。
“當時我遇到羽墨的時候才剛剛來怡州不久,她在一個殺手組織當殺手,當然,不是刺殺我,是刺殺羽洛,隻不過當時我就在旁邊看的正真切。”林皓一邊走一邊說著,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石階上,已經鋪了一小層了,白絨絨的。
林皓抬頭望了望天,白茫茫的一片似乎連烏雲都看不清了。
那個時候的羽墨是殺手組織中的一員,並且短短幾月時間便已經小有名氣。
那日她接到一個任務,是刺殺羽洛,酬金很是豐厚。
羽墨什麽也沒準備,隻帶了她的斬紅,穿著一身夜行服,單槍匹馬闖到了書房內。
當時的書房內有三人,林皓、羽洛和羽墨。
那個時候林皓正糾結於應該怎麽處理怡州和周邊小洲的勢力,正頭疼著,聽到門被打開了,頗為不耐煩的喊了一聲:“滾出去。“
但是羽墨卻不管那些,抄起自己的長劍便向著站在桌前背對著他的羽洛刺去。
來之前羽墨看見過羽洛的畫像,剛剛在屋頂探查的時候發現這個人正好背對著門口,這可是個好機會。
身為刺客的羽墨自然知道,敵人背對著自己意味這什麽。
任何一個習武之人,輕易不會把自己的後背給到敵人麵前。
因為,哪裏是視角盲區。
你不知道的是,就是在你的後背暴露在敵人視角裏的一瞬,你就已經死了。
不過一般的習武之人也不會有羽洛這般心大,連有沒有殺氣都分辨不出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但是羽墨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劍居然被擋住了。
她看著神色冰冷,散發著神鬼莫近氣場的男人,眼中盛滿了不可思議。
剛剛她在上麵探查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號人物,這是從哪竄出來的啊。
這個時候羽洛也回過身來,抽出了腰側的佩劍,二人合力夾擊羽墨一個人,羽墨能自保就不錯了,更遑論逃跑了。
這一切,都被一個男人看在眼裏。
林皓就坐在那裏,靜靜的等著這場戲落幕。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羽墨被二人夾擊的漸漸體力不支,有些跟不上了,一個失神間便被羽翎將佩劍給挑落了。
羽洛配合的將她反手製於身下,羽翎的劍此刻已經到了頸間。
羽墨體力有些不知,跪在地上呼呼的喘著氣。
羽洛撕掉了羽墨臉上的蒙布,一下子呆住了。
“我去,居然還是個妞,嘖,長得還不賴嘛!”羽洛說著,還輕佻的的吹了一聲口哨。
“二位好身手,程素今日也算不枉此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羽墨說道。
“誰派你來的。”羽翎冷冷的說道。
“無可奉告。”羽墨說道。
“那留著你也沒有用了。”羽翎冷冷的說了一聲,剛要用力,一隻白皙的手就搭了上來。
“羽翎,先給小爺我個麵子哈。"羽洛怕羽翎真的將小美人兒給殺了,連忙阻止。
羽翎的劍還是穩穩的搭在那裏,但是羽洛了解羽翎,他是怕這姑娘跑了。
羽洛趕忙將羽墨的蒙麵解了下來,牢牢的綁在了她的身後,羽翎這才將劍收了回來。
羽洛搬來一把椅子,跨這倒坐了上去,兩隻手交疊在椅背上,然後吊兒郎當的對羽墨說道:“快說吧,要不我身後這位爺可真能把你殺了。”
羽洛伸出大拇指向後比了比。
“我知道,其實當我成為殺手的那天就想到會有今天,但是,我真的什麽都不能說。”羽墨說道,神色很平靜,叫人看不出喜怒。
“我跟你說,我們景王府可是有私刑的,什麽辣椒水老虎凳,很嚇人的。”羽洛繼續說道。
“你不用嚇唬我。”羽墨繼續淡淡的說道。
“有沒有興趣來這裏工作?”一直沒有說話的林皓開口了。
“你在開什麽玩笑!”羽墨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不可置信的並不隻是她,還有同在屋子裏麵的另外兩個人。
羽翎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羽洛也猛的回過頭去看林皓,嘴巴張的都快能塞進一個雞蛋裏。
“沒有開玩笑,從抓到你到現在,若是你想死,可以有千萬種死法,為什麽你沒有選擇呢?而是在這裏耗著?”
林皓頓了頓,繼續說道:“在這裏耗著恐怕對你也沒有半點好處吧,還是說你有同夥?你在等他救你?”
“不過本王這裏戒備森嚴,能溜進來一個,不代表能溜進來一幫,這點自信本王還是有的,所以你並沒有同夥。”林皓繼續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那隻有一個原因,你不想死,對吧。”林皓說著,目光直直的看著羽墨。
“我不想死在自己手裏。”羽墨到是沒有多驚訝,雖然那個男人一直沒有什麽存在感,但是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所以從不會去低估任何一個人。
“既然這樣,我對你的過往沒興趣,但是對你的將來感興趣,怎麽樣,想不想加入景王府?”林皓說著,燭火將他的側臉映得柔和,沒有一點侵略性。
羽墨在那雙被燭火的眸子中看到了狼狽的自己,她不想看到那雙眸子,至少此刻不想,羽墨垂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