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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空穴來風

  遮擋視野的此刻雲霧散去,林皓終於可以看清楚眼前的景色了,不遠處一個個巨大的建築在山上,傲然的俯視著二人。


  林皓卻無心這風景了,隻想快些到達山頂。


  夏文澤的手緊緊的拉著他的手,用力帶著他走,不過照這樣的情況明日林皓起來的時候,狀態可能很慘。


  雖說他體力不濟,但總歸還是沒用夏文澤背就爬到了山頂。


  任何一個正常男人恐怕都接受不了在清醒的時候被背吧,他想著,腳下的步伐邁的更開了。


  再向前走了沒多遠林皓就看到了石階,參差不齊的,但是被磨得很光滑,一塊一塊扁扁的石頭積壓在一起,夏文澤踩了上去,拉著他在石頭鋪成的石台上停下了腳步。


  “什麽事?”林皓見夏文澤不在前進,問道。


  “看下邊。”溫潤的聲音帶著笑意在耳邊響起,林皓隨著聲音向下望去。


  之前著急趕路,所以林皓一路上都是在望著山頂那些個朦朧的建築物,他這人,一旦認定了什麽目標就不會輕易轉移視線。


  下麵的景色被濃霧遮擋著,叫林皓有一種隻要腳不穩掉下去絕對會被摔得粉身碎骨的錯覺。心底還隱隱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好像是俯視眾生一樣。


  眾人皆螻蟻,這種感覺,厭惡之中似乎有一絲向往?


  林皓一直對於爭奪皇位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隻是想守著對自己很重要的幾個人,叫他們平平安安下去。


  林月瑤、沈貴妃、他的弟弟、父親,現在多出一個夏文澤。


  或許夏文澤很早之前便出現在這份榜單裏,但是卻被他忘記了。


  不過現在開始還來的急,一切不過剛剛開始而已。


  但是剛剛的那個感覺,高高在上的感覺似乎是帝王才會享有的,夏文澤覺得那王位麻煩,他卻嫌那裏孤單。


  高處不勝寒,但總要有一個合適的人站在那裏的。


  林皓不喜歡那裏,沒有半絲的野心,也就任由著皇兄們胡鬧,但是傷到他的人他也一點不含糊。


  對於他們的爭奪持觀望態度的林皓心裏很清楚,即使他不去招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上他的,他現在隻不過是在逃避。


  有些時候逃避不是最好的選擇,卻有是保護。


  而現在,林皓不能再逃避下去,這一點他很清楚。


  既然江湖仇殺榜和璿璣閣都動手了,這背後出手的人必定是皇家。


  他很清楚,隻是不知道怎麽把手足當成敵人而已。


  有些時候不做一件事情的原因很簡單,但是真正做一件事情可能會很難。


  難的事情不一定難做,反之,簡單的事情也不一定好做。


  堅持一段時間後,孰輕孰重心中自然會有計量。


  現在的林皓心中對此事雖然還是會有旮遝,但是心中卻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有所計量。


  皇宮,那裏才是真正的角逐場,但是如果你在中途死掉,也足以證明你連進這個角逐場的資格都沒有。


  他的父皇不會這麽狠心,這個規則也並不是什麽從祖上傳下來的。


  若真的是皇帝幹的事情,那他們家族能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枝繁葉茂,就是出鬼了。


  “馬上就要到山頂了,那裏的景色更好。”夏文澤溫潤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他緊握了一下手中拉著的手,陷入沉思的人兒才回過神來。


  林皓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點了點頭,繼續前進,心思卻不在腳下了。


  終於是走在平地上了,近距離的建築物都開始顯露棱角,多半是石頭做的屋子,也是,這山上多的就是石頭和樹木。


  這些建築物被鬱鬱蔥蔥的大樹環繞著,可以很好的遮擋,這山上的空地其實很大,近距離看的更真切。


  門口有一個穿著白色衣衫的人在抱著劍打盹,這人差不多十幾歲,看著稚嫩很多。


  夏文澤此時已經鬆開了林皓的手,在那人麵前晃了晃手。


  “喂,小家夥,醒醒。”夏文澤難得的好心情,


  “呃…嗯?”小家夥一驚,還以為是師兄來替他班結果卻是個麵生的,被夏文澤嚇得後退了一步。


  “你…山下的人?”小家夥疑惑問道。


  “山下的人可沒有這個本事混進來。”夏文澤笑著打量著他,眼睛瞥到他腰上佩掛著的玉佩。


  “哎?這玉佩怎麽在你這裏?”夏文澤伸手就要去抓,卻被他躲過。


  “夏溪,不得無禮。”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夏文澤抬頭去看,這來人不正是他那許久未見的舅舅。


  “舅舅。”夏溪立馬站的筆直,甜甜的叫著,嘴角的笑容愈發的大。


  林皓又看的了夏文澤不同的一麵,心中百感。


  在這裏的人都知道這一事實,而這一屆的掌門並不管這些,雖然夏文澤的舅舅屢次跟他說過不要這般叫,但是夏文澤每次都叫的親熱。


  這是他在世上唯一承認的血脈相連的親人,在眾人視而不見下救他於水火。


  “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啊!”燕殊走近後不客氣的拿手在夏文澤的頭頂揉了揉,夏文澤也沒有躲,任由頭發被揉亂。


  “還不快叫師兄。”燕殊揉完這顆又去揉蘇安然的頭。


  “師兄。”蘇安然明顯被被眼前的情況搞得有些淩亂,卻還是乖乖的叫著。


  “那幫臭小子是不是又欺負你了,回去睡覺,一會兒師叔收拾他們。”燕殊衝那個明顯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家夥說道。


  “這就是小三?”夏文澤疑惑的問道。


  “嗯。”燕殊點點頭回答道。


  “怎麽感覺有點呆?”夏文澤嘀咕著,沒想到師父的新晉弟子好像很受欺負的樣子。果然,沒有師父撐腰就是不行,夏文澤搖了搖頭。


  “還行,就是總被欺負。”燕殊三言兩語越過這個話題,目光卻轉向了夏文澤身邊的林皓。


  “這位是?”他問道。


  “朋友。”夏文澤簡單的搪塞了過去,而燕殊也不是什麽好糊弄的,夏文澤不是沒什麽深淺的人,若是普通朋友什麽的他並不會待到這麽隱秘的地方,看來這人大有來頭。


  隻不過他並不打算將這些表露出來,等到時單獨和夏文澤相處再問個明白,他這麽打算著,表麵不動聲色。


  夏文澤其實好幾年沒見到舅舅了,舅甥倆好像有聊不完的話題,一路上林皓就被晾到了一邊。


  不過雖然被晾到一邊,林皓也並沒有什麽不悅的表情,而是跟在二人身後左看看右看看,走馬觀燈般悠閑。


  “舅舅,沒有師父撐腰,小三的日子好像很難過啊。”夏文澤感慨的說道。


  “這我可得和你好好說說了,你師父不負責任,兩年前把蘇安然待到了山上,接果兩天半又跑了?可憐我這個師叔啊,幫他管理著宗門不說,還得給他帶徒弟!我一個長老一直盡心盡力的給他擦著屁股,他倒是溜得輕巧。”燕殊就像打開了某個開關一樣,滔滔不絕的說著。


  “大概是去找雲錦學士了。”夏文澤突然想到的,然後隨口一說。


  “你怎麽知道!見色忘義的家夥,他去逍遙快活的時候,有沒有想起我和可憐的安然啊。”


  夏文澤沒想到自己隨便猜的居然猜對了,也是一驚,然後安撫著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的燕殊。


  當然一把鼻涕一把淚是假的,控訴是真的。


  燕殊一邊談話,另一邊的卻是一直盯著林皓,想看看他的意圖,但是人家隻是觀賞性的看著周圍,倒是叫他無從下手。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夏文澤之前的住處,燕殊停下腳步說道:“這安然一來宗門裏的房間緊張,你倆就湊活擠擠吧。”


  說罷腳底抹油,溜走了。


  夏文澤張口想說什麽都說不出來,他這房間裏隻有一張並不算大的木床,而且,很硬!

  雲隱山,顧名思義,以山頂被雲遮擋出名。


  而叫更出名的一個說法倒是民間普遍流傳的鬼山,雖然山下有一家小小的茶館,卻常年不見人,隻有幾匹馬常年在那裏,馬廄裏麵的草卻不見斷。


  這小茶館不過是雲隱山後期建的,因為山上的人出行實在不便。這鬼山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自然是可以很好的隱藏真實身份,壞處,則是方圓二十裏都沒有人煙,交通自然也會不方便。


  這個茶館也就被不得已而安插在這裏,雖然江湖上不乏會有人為了證明膽子大而來這裏闖闖,接過來的每一個人都被嚇破了膽。


  沒有人的茶館,茶館院內馬廄裏麵的馬,難行的山,白日爬上去都極難,那些人為了證明自己膽子大也是豁出去了,不是被下山狩獵的內門子弟嚇到,就是被黑暗中狼眼放出的光所嚇到,於是江湖上的傳言越發嚴重。


  鬼山林皓是知道的,不過知道內幕後隻是搖搖頭而後一笑。


  “笑什麽?”夏文澤看到後便隨口問道。


  “笑他們愚蠢。”


  “其實他麽也並非是真的愚蠢,白天上山他們會一無所獲的,夜晚的時候山上時長組織巡邏,然後順路打打獵,而這個時候碰到的人都會被迷暈送到山下的那個茶館裏麵,主要也是為了雲隱山的安全著想。”


  “那也是有夠蠢的,第二日再上山查看也未嚐不可。”


  “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爬山白日是能爬到的,隻可惜這山上野獸眾多,且多是些凶狠的家夥,所以他們是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快速的到達這裏。”夏文澤倒是在耐心的解釋的。


  “這就是那條密道的作用?”


  “是的。最初的時候也是為了考慮讓工匠可以方便的運輸,但後來山上的房子建完了,密道拋棄也可惜了,就一直留用至今。”


  “那工匠就不會將這個泄露出去?”


  “那一批工匠後來都去當了內閣侍衛,未央城的,雖然不需要那麽多人,但是武林盟主還是覺得將這些人重金養在身邊為好,所作這一切也不過是不想被人知道雲隱山的所在,也是煞費苦心。”


  “知道的這麽詳細。”


  “那可是,我可是將那本無聊至極的日誌全看完了。”


  “可是你講的一點也不無聊。”林皓提出質疑。


  夏文澤在書架上東翻西找了半晌,遞給林皓一個有些泛黃的小冊子。


  林皓翻了翻便沒了繼續下去的意思,確實有夠無聊的,全程就是流水賬一樣的,日期然後就是事件,至於其他的東西,該是他推測出來的,林皓想到,看了一眼夏文澤。


  “怎麽了?”夏文澤看到了林皓的視線,問道。


  “沒事,隻不過你這裏武功類的書籍沒多少,關於催眠的倒是一大堆,不過好多好像都是禁書,我方便看嗎?”林皓掃視了一眼書架上擺放整齊的書,有些遲疑的問道。


  沒有外人再場的時候二人都是以你我相稱,倒是沒有太多顧忌。


  “當然,你是我帶進來的人,有些事情我不說別人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者說,這些並不是什麽孤本,你在皇室裏麵應該也能找到,在哪裏看無所謂的。”夏文澤一臉不在乎的模樣說著,此刻的他似是回到家了一般,身心都在放鬆著,保持著最舒適的狀態。


  空穴來風的事情總歸是有根源可探尋的,隻不過探尋出來的結果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扣扣——“木門傳出敲擊聲。


  “進來吧。”夏文澤說道,此時的他正在整理床褥,林皓在他的書桌上看書。


  這床褥常年不用,此刻已經潮濕發黴,味道也有些難聞,夏文澤正發愁呢。


  “什麽事?”夏文澤頭也沒抬的問道。


  “大師兄,師叔叫我給您送被褥。”來的人是蘇安然。


  “你沒睡下?”夏文澤有些疑惑。


  “正準備睡師叔就叫我來給你送被褥,說是聯絡聯絡感情。”蘇安然倒是沒有撒謊。


  “聯絡感情有的是時間,你先去睡吧。”夏文澤將被褥接過來,說道。


  “哦,好。”蘇安然歪頭一笑,說道。


  夏文澤終於知道這家夥被欺負的原因,太軟了啊!看著就像包子一樣,人人見了都恨不得捏一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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