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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山匪

  清晨的薄霧漸漸散去,新的一天剛剛展露出它的棱角。


  霞光漸漸浸染天際,隨後便蔓延開來,染透整片天空,大地恢複了往日的生機勃勃。


  隻不過,滿地殘枝爛葉,被亂石弄得狼狽不堪的山林倒是有些煞了風景。


  “今個兒我看你們誰能走!”一聲嘹亮自信的語氣打破了黎明的美好,這將會是怎樣的一天無人知曉。


  山頭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有些低矮的樹木遮擋不住,都顯露了出來,七扭八歪有不少靠在樹上打嗬欠,許是睡夢中被吵醒的。


  “好大的口氣。”羽洛聽到聲響抬起頭,被那人的狂妄惹惱。


  “不要激怒他們,要什麽給他們便是,若是激怒了,怕是不好辦了,他們在這裏占山為王這麽久,都沒有被官府圍剿,定是有道理的。”夏文澤走到他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說道。


  遇事不怕事,但是能躲則躲,這一直都是夏文澤處理危機的方法,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遵守這個法則。


  “你們想要什麽?”林皓聽到了夏文澤的話,向山峰上喊道。


  “錢和你。”山上的那人五大三粗的,說話也一點都不含糊。


  “妄想!!!”羽洛本就不舒服,此刻聽到此人狂妄自大的口氣直接炸毛了,將夏文澤的話全部拋到耳後。


  “是不是妄想,想必這位公子心裏清楚的很吧。”那山上之人似乎並不惱怒,隻是笑著看著林皓。


  “這群人都不要命的,你瘋了!”夏文澤聽到此話對著羽洛說道。


  他看到了羽洛被氣到發紅的眼眶,而身前站著的那抹白色卻絲毫不見慌亂。


  “哥哥。”林月瑤聽到聲響也掀開簾帳查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林皓眸光微偏,怒瞪了她一眼,冷冷的嗬斥道:“回去!”


  林月瑤何時受過這等委屈,癟著嘴縮回到了馬車裏。


  “老大,這車裏的可是個美人啊!”旁邊一個人弓著腰說著,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傳進山下站著的三人耳中。


  羽洛正要說些什麽,突然被拉住了手腕,他回頭便見著夏文澤拉著他,溫潤的說道:“不要。”


  羽洛剛要發怒,便聽到前麵穿來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


  ”羽洛,一會兒你便在這安安靜靜的安營紮寨,等著本王出來。“


  “你覺得你進去了還能活著出來麽?”羽洛雙手握拳緊緊地盯著他的背影說道:“若是此時我們尚且還有一搏之力。”


  “他不是真的想傷我們,要不早就將我們亂箭射死在了這裏,那還會搞這麽麻煩,想必是此人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隻是不清楚他們這麽做的目的為何?”林皓轉過身來麵對著他,淡淡的說道。


  被那雙冷靜的眸子盯著,羽洛突然有點無地自容,眼睛依舊血紅,卻是緊咬著嘴唇,不在說話。


  “不知公子可否隨爾等走一遭?保管你平平安安的回來。”山上那人複又喊道。


  林皓騎了一日的馬,此刻大腿內側早就被磨破了皮,又上山下山的折騰著,大腿的疼痛使他時刻保持著清醒。


  “好。”林皓向山上喊道,隨後又對夏文澤說道:“文澤,陪我去一趟。”


  “好。”夏文澤已經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溫潤的說道,放開了羽洛的手,隨著林皓向山上走去。


  “羽洛,記住本王說的話。”林皓頭也不回的說道。


  “去!在這安營紮寨!”羽洛沒有回答,而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他。


  士兵們苦不堪言,原本在這紮的帳篷被卸掉,此刻又被重新紮上,雖然各個怨聲載道,但也隻敢在心裏,畢竟王爺隻身前往山匪窩子,他們沒有拚死抵抗,還要怨聲載道?那不被洛爺扒了層皮才怪!

  羽洛便站在那裏盯著兩道身影,直到他們隨著那幫山匪消失在了山上才收回目光,督促著士兵,林月瑤在馬車裏哭哭啼啼的不肯下來,羽洛本就心情不好,此刻坐在帳篷裏又聽了這個消息,冷冷的說:“便叫她在裏麵哭罷,哭夠了自然就下來了,你們輪流看著些。”


  “對了,留一隊人來回換崗,剩下的便都去睡,養好精神,王爺回來還需趕路。”羽洛憂心忡忡的,士兵各個首領們隻好出去傳達。


  “放心吧,王爺他們會沒事的,喝了這鴨湯,去睡一會兒。”古彤從外麵走進來,輕輕的安撫著,畢竟現在整支軍隊都靠他來維持。


  羽洛本不想喝,但見著古彤擔心的神色便接過碗一口將碗裏的湯喝光,然後交給古彤,他淡淡的說:“出去吧。”


  話音未落他便覺著渾身酥軟,眼皮在怎樣睜也睜不開,合上的前一刻,是古彤說著什麽的臉龐。


  “好好睡一覺吧,你太累了。”好看的嘴唇嗡動這,古彤掀開簾帳離開了。


  此時的太陽已經升空,熱潮重新席卷這片大地。


  二人跟著一群人行走著,目的地便是夏文澤那是指著的山寨。


  “王爺好膽量,竟敢隻帶著一人前往。”那粗陋大漢說著,卻沒有看向夏文澤一眼。


  林皓沒有接話,一行人靜靜的走著,夏文澤雖一天一夜沒怎麽睡著,但是良好的身體素質使得他現在很是清醒。


  人總有一段時間是極度困乏的,可若是挺過了那段時間,困乏便會變成極度的清明,現在的林皓便處於這個狀態。


  他突然想起他剛來怡州貪玩時的事,倒是覺著這男子有些麵熟,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應該是認識他的,這是林皓在上山之後才反應過來的,那也隻有兩種可能,不是敵人便是朋友。


  若要是敵人的話,早就將他們殺的片甲不留,然後將他們葬於這深山老林之中,還那會管他們是誰。


  可他也想不起來究竟是何時認的朋友了,但最起碼現在看來,是無害的。


  林皓心裏悄悄的鬆了口氣,見身旁的夏文澤雖是溫潤的笑著,但卻一直緊繃著的手,想必很是擔心這群人將他們殺了然後暴屍荒野罷,嗯……手心應該緊張的全是汗。


  林皓的手動了動,狀似不經意的握住了那隻骨節分明卻有力的手,果然如他所料,觸手一片濕潤,他卻能感到那人的僵硬。


  纖細的手指輕點了兩下,示意他不要太過緊張,隨後在他的手裏輕輕的寫了一個字,退了回來。


  這個字……應該是‘友’。


  夏文澤細細的感覺著手中的溫熱,放下心來,可是心中卻一直有個疑惑,若真的是友軍的話看林皓這個模樣也是不確定的,隻是猜測,要不然也不會這般的小心翼翼在他手上寫字。


  一路無話,進到了寨子裏麵。


  寨子很大,是由樹木的枝幹和動物的皮毛組成,雖是白日,院子裏卻是還燃著火把,他們也不怕把林子點著把自己燒了,夏文澤心中突然閃過這麽一個念頭,不由有些失笑。


  “笑什麽笑!”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沒了和林皓說話的小心翼翼與和氣,對他似有怒氣。林皓有些不解,他倒是真的不知他那裏惹到了這漢子。


  其實不算夏文澤直接惹到了他,老大說過,要和故人敘敘舊,那這個白麵小生來的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漢子糙,想不通裏麵的彎彎繞繞,更不會知曉林皓根本不知這山寨主人是誰。


  夏文澤並不想理他,見著林皓離他有些遠了便快了幾步跟了上去。


  這第一個院子便有一個大堂,大堂最上方的是一個大的木椅,上方還掛著塊虎皮,倒是椅子上那個看似文質彬彬的男子和這些景象有些格格不入。


  “魏兄怎會在這裏?”林皓上了台階看清那人麵目之時,有些驚訝的說道。


  “小生原本也沒料到真是王爺,若不是阿彬說麵目有些像,小生也不會這般無理。”那看著文質彬彬的人起了身,向這邊迎了過來。


  想必他說的無理便是那山石滾落,夏文澤這般想著。


  那男子又向前幾步,笑著說道:“幸好王爺沒有人員損傷,若當真是那樣,小生可過意不去。”


  “那裏的話,就是魏兄傷了幾人又能如何?”林皓虛與委蛇。


  “哈哈!二位請坐。”說罷那人又走回去,坐回了那個披著虎皮的椅子上。


  夏文澤等林皓坐下才坐下,他有些不喜歡剛剛那個人,不知為何,總是覺得他眯著的眼睛裏淬了毒。


  最毒的毒。


  “王爺進來過的可好?”那人客套的說著,但是很顯然,這不重要。


  “還好還好。”林皓麵容自然,落落大方的說道。


  “剛剛那山上的物件想必王爺也是看了的,不知王爺覺得可好?”那人眯著的眼中似是有光閃過,似乎對那個東西很是得意。


  “還好還好。”林皓重複著這句話,語焉不詳的回答著。


  “就是有些不足的是太破壞道路了,不知王爺可否指點一二?”那人繼續說著,一點一點的下著套。


  林皓見到此人便知道此行要給的東西是什麽,而且他也很願意給,便說道:“隻需填個軸承便可使落石起飛,再落到想要落的地方,不過石頭可不能入今日那般大,因為一個人是弄不動的,且道路會破壞的更為嚴重。”


  “請王爺仔細點說著。”那人眼中的精光更勝。


  “想使落石落到想要落的地方,還是需要調整的,不知魏兄可否將筆墨拿來?”


  早就有有眼力的將筆墨放到了林皓身邊的桌子上,林皓站起,夏文澤也隨之站起,因為那有主子站著你坐著的道理?


  不消半刻,林皓便畫好了圖紙,還詳細的標注了些許東西,叫身邊站著的人遞了上去。


  那本是軍隊用的投石器,此刻林皓將其畫了出來。


  其實那個山匪的設想是對的,夏文澤總是覺著那東西眼熟卻叫不上是什麽,此刻林皓畫出他才了然,原來是這個樣子。


  “妙!大妙!”那為首之人舉著紙連連稱讚著,隨後看向林皓說:“王爺真是大才!”


  “魏兄是怎麽知道的?”林皓坐在椅子上問道。


  那人怔了下,隨後反應過來林皓說的是什麽意思,解釋著:“這不最近被官府抓的緊,聽有人說這裏要過一個大商隊,才設了個這麽東西,打算撈點好叫弟兄們寬裕寬裕。沒想到是王爺您,大不敬!大不敬啊!”


  “那魏兄又如何做起山匪來?”林皓問道。


  “那幫人逼的緊,我們沒辦法便躲進山裏,卻沒想到這山寨愈建愈大,最後竟可以同官府抗衡。”那人一臉愁容,繼續說道:“其實我們也不想啊,但是朝廷現在不招兵,我們若是降了便也隻有死路一條。”


  “想當兵?”林皓問道,他倒是不知道魏宮口中的‘那幫人’是誰。


  “想,我這幫兄弟都是孤苦無依,大半都是孤兒出身,想當兵想很久了。”坐在主位上的人淡淡的說著。


  “那本王便幫你們一把如何?你們去怡州城景王府,找一個名叫羽墨的女子,她便會妥善安排你們的。”林皓說道。


  那男子站起身,向林皓作了個揖,彎著腰說道:“王爺大恩,魏某感激不盡。”


  “怡州城距這裏不過百十裏路,不出三天便可趕到,快去通知兄弟們收拾收拾東西,棄了這寨子。”魏宮激動不已,對著外麵喊道。


  “這倒是不急的。”林皓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原本同魏宮不過滴水之交。


  “這上上下下多少人?”夏文澤看著像是沸騰的開水般鬧騰的前院,問道。


  “幾千餘人。”魏宮這才仔細的看著林皓帶上來的人,打量著,不知他此話何意。


  “王爺……預算。”夏文澤見著林皓奇怪的看著他,便開口提醒。


  “沒事。”林皓笑著回答,他自有辦法。


  太陽已經高懸,熱氣開始有些逼人了,但著林子深處倒是好許多。


  “那本王便先回去了。”林浩起身。


  “王爺可切記,莫要說話不算話,”魏宮也起身走了下來,眸子依舊眯著。


  “嗯。”林皓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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