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亂世浮華> 第一百零五章:三年

第一百零五章:三年

  月光如華,閣樓下樹影斑駁,白日裏鬱鬱蔥蔥看著很是惹人喜愛狐尾鬆此刻看來也是有些詭異。


  夏文澤垂眸,眸光在月白色華光下隱晦不明,他說:“這點我倒是真沒有那麽擔心過,畢竟王爺他不壞。”


  人都是向前看的,若是向後看便會惶惶不可終日,他的師妹自是懂得這個道理。


  “師兄可知為何王爺不願住在這裏嗎?”羽墨還站在剛剛開門的那個位置,此刻轉過身來麵對著夏文澤。


  “不知。”夏文澤有些時候覺得他很了解林皓,但現在看來,他對現在的林皓一無所知,畢竟已經錯開了六年,六年光陰,足以改變很多。


  “王爺他曾說,這個地方會叫他迷失,雖然他一直沒有找到過自己,但是有些感覺是真實存在的。”羽墨逆著光,銀輝散落在她的身上,叫人看不透。


  夏文澤沉默不語,抬眸看向羽墨,一雙眸子此刻被映照的熠熠生輝。


  活在這世上,誰會知道自己會變成何般模樣,又不是戲文和民間說書人那般,有著固定的劇本,他們隻需要按照書本去演那些活在書本裏的人,就算表演太真實,看完後卻也隻是會唏噓一場,畢竟戲文裏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甚至連身邊人都不是,以後的日子可能會偶爾想起,那也終歸隻是想起而已。


  又有什麽意義呢?


  每個人都在尋找著本我,可本我又豈會輕易被找到?若是那樣,這世間便不會有那些煉丹修仙,也不會有皇室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還是得活下去的,就算再難。


  他心裏清楚師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什麽叫她種下這麽深的執念。


  沉默半晌後,夏文澤說:“你永遠不會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就像我隻能無限的接近人心卻永遠猜不透一樣,有些時候王爺的直覺都會比我用心觀察的準。有趣的是王爺他並未察覺到這點,我也並不會覺得不公,雖然我不知道找到本我會怎樣,但是找不到也挺好的,最起碼活的輕鬆些。”


  他想了想,複又說道:“何必糾結呢?隻要活下去,一切都會有答案。”


  溫潤的聲音此刻卻帶著壓抑的情感,對於這個師妹,他終歸是在乎的。


  該說的都說了,但是人不可能僅僅因為幾句話便打破已經牢固的思想,去接受新的東西,這麽做雖是徒勞,但也總比什麽都不做來的好,就像夏文澤為何絞盡腦汁想要緩解羽墨現在的情緒。


  也不知她在緊張些什麽,或是在逃避些什麽,才會那般的拚命。夏文澤默默想著,卻不動聲色。


  “師妹,我希望你能夠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好的想想自己為何會過的這般,或者說,這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他依舊記得此行是為了什麽,不過現在看來那些都不甚重要了,他的師妹似乎不太好。


  他現在依舊記著師父說過的話,卻隱隱有些擔憂,師父的話隻說了一半,他算過師妹的命格,卻從未同他提起過,就算他無數次裝作不知的旁敲側擊下也沒有撬到半點消息。


  “嗯,好。”羽墨垂眸,背著光的臉被黑暗籠罩著,什麽都看不清楚。


  “如若不是你想要的,便想辦法改變,雖然很困難,但是你怕過困難嗎?”夏文澤笑了,這是他進入這棟樓以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的笑容。


  銀輝在他的臉上投下陰影,雖是如此,那淺淺勾起的嘴角卻帶給羽墨莫名的安撫。


  “素兒什麽時候怕過?”羽墨也笑了,但是她卻說謊了,她怕過。


  在被那群登徒浪子圍住的時候,在身陷囹圄之時,在秦晉離開的時候,她都怕過,但是此刻,她放下了這些,可以毫無芥蒂的生活下去嗎?羽墨問自己。


  就當做那個人一直沒來過她的生活裏,沒有救過她,也沒有成為摯交,她也便不會像現在這般。


  為什麽是摯交好友,而不是……


  她的臉又陰沉了下來,但是逆著光的她叫夏文澤看不清她的眼睛,而因為察覺到某一點是身體僵硬的羽墨,自然也不會給他更多的信息。


  夏文澤沒有林皓敏銳的直覺,此刻的他失了光,在黑暗中察覺到細微的表情或者動作本就很難,更何況羽墨還背著光,所以夏文澤不知道此刻的情況並不太好。


  “素兒沒怕過。”夏文澤附和著,溫潤的輕輕說著。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她應該都放下了。


  “不……其實素兒怕過……”羽墨輕聲說著,聲音裏麵帶著顫抖,卻異常的堅定。


  夏文澤聽到這句話剛剛落回原地的心又懸了起來,看來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接下來的事……應該是他能接受,但是從來都厭惡的。


  羽墨說:“師兄,素兒原本以為隻要武功高超,那帶著一把劍便可以在江湖上闖蕩,橫刀立馬,漂泊半生,可哪曾想,一分錢也能難倒英雄好漢!“


  夏文澤沒有接話,羽墨的話沒有說完,他知道。羽墨緊握的拳,他也看得真真切切。


  “素兒剛剛下山的時候手裏沒有銀兩,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便是師父送給素兒的那把佩劍,躲過了門派眾多人的找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可是素兒沒有錢啊,那裏會有客棧會留下身無分文的素兒呢?”


  她的聲音裏麵充滿了恐懼與絕望,身體也隨著不好的回憶微微顫抖。


  “素兒在街上遊蕩了幾日,去各大武館、鏢局,卻無一家收留,原因無他,隻不過因為素兒是女兒身,沒辦法,素兒不想去偷去搶,隻能每日靠著野果子過活,可野果子又能充幾分饑?


  後來實在沒法,隻好去幹搬運貨物的活計,求了半天老板才勉強的叫素兒試試,可是一連幾日的食不果腹,身上哪裏還有力氣?

  貨物沒搬成,還不小心打碎了裏麵包裹著的瓷器,那瓷器想必是貴重的很,素兒深知身上以無銀兩賠他,便跑了,可是隨會輕功,但是那時也隻能使出一二分來,身後被他的一群活計拚命的追趕,慌亂間也不知道在向什麽方向跑,七拐八拐的竟跑入了一處死胡同。


  素兒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闖入了一戶破敗不堪的宅院,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那院落中竟然沒有人,院子很小,素兒隻好躲進了屋子裏麵,將門死死的抵住。


  追素兒的人是四個,其中一個賊眉鼠眼的說:‘這小妮子長得不錯,抓回去賣了可惜,不如叫哥幾個先樂嗬樂嗬?’


  素兒躲在門內,聽到這話真的很害怕很害怕,而且剛剛使用輕功耗費了大半體力,就算交戰也不可能占上風。


  ‘這提議不錯……’隨之而來的是近在咫尺的複議聲。


  ‘喂!我看到你了!不要再躲了哦……’


  聽到這話的素兒當時並未知道那隻是句假話,嚇得一抖,差點就要從屋子裏麵跑出去。


  這時一個看起來並不比素兒大多少的男孩將素兒抱住,捂住了素兒的嘴,輕輕的說:‘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可以幫你的。’


  素兒相信了他,在當時的情況,對付一個同素兒差不多大的人兒,比對付門外的那四個正在院落中四處尋找素兒蹤跡的四個成年男子好多了。


  素兒問那個男孩要怎麽幫助自己,那男孩指了指一個東西,那是個髒乎乎的洞,素兒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是炕灶,他叫素兒躲到那裏去,素兒聽了他的話,躲好後他嫌不夠,還在素兒的臉上抹了好幾把泥。


  等到他終於確定已經藏好後那些尋找的聲音和腳步聲終於到了門口。


  ’大哥,你說這小妮子不會躲這裏麵了吧,剛剛翻找的時候這屋子裏麵好似是有人住的,要不要進去‘


  ’怕什麽!咱在院子裏折騰了這麽久都不見個人出來,怎地會有人住?就算有人住,怕也是膽小怯懦之輩!‘


  ‘不要怕,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知道嗎?出來你就完蛋了。我叫你出來你再出來。’


  男孩附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安撫的話語,可是素兒還是怕啊,但是那個時候也隻能選擇相信他的話,點了點頭。


  那男孩推開了門走出了門外後,素兒便看不到了。


  ‘喂!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姑娘,個頭比你稍稍矮些,穿著淺灰色的裙衫!’一個聲音不客氣的問著,似乎還有些生氣。


  想必是被突然出現的院子主人嚇了一跳,然後發現院子的主人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孩童有些惱羞成怒罷了。


  ‘沒見到,這裏是我家,你們來作甚。’那個男孩


  ‘嘖,小孩牙子毛都沒長齊還敢跟老子叫囂?沒見過?想必就是你將她藏了起來。’


  ‘我沒有。’那個男孩堅定的說著,隨後響起一陣拳腳觸碰到肉體的聲音,那男孩卻是一聲未吭。


  ‘呸!等我找到那小妮子再跟你算賬!兄弟們,進去搜!’


  ‘嘶——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若是你們沒搜到‘嘶——便要給我五十文,否則我就告到官府。’那男孩的聲音此刻又響了起來,卻沒有剛剛那麽有力,還夾雜著忍耐的叫喊。


  ‘沒找到再說吧!’響起一個不屑的聲音,不是剛剛的那人。


  ‘囉嗦什麽!趕緊進去搜!’那人好似被踢了一腳,哎呦哎呦的進了屋。


  素兒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麵前走來走去,卻連大氣都不敢喘,掀鍋開碗架的聲音不覺於耳,素兒趴在那一方小小的黑暗中,心髒似是被誰捏住一般,倒騰了半晌這幫人又進了主屋,素兒這才鬆了口氣,他們又在主屋翻箱倒櫃了半晌,還是沒有找到。


  ’怎麽回事,我明明見那小妮子進了這裏的……哎~這回去可怎麽交差。’


  一個個都唉聲歎氣的,出來屋子,本就鬱悶無處發泄的那個領頭許是見到那男孩站了起來,氣不打一處來,有將他一腳踹翻在地,男孩倒地,發出淒厲的嘶嚎,那群人卻置若罔聞,其中一個人有踹了一腳他的腿。


  ‘嚎什麽嚎?剛剛打的那麽狠都沒吭一聲,此刻踹一腳就受不了了?小鬼你給我聽好了,這個給你,若是告到官府,那你就等著瞧!’一個粗聲粗氣恐嚇著。


  ‘知道了。’那男孩虛弱的說著,聽到這話那群人離開了。


  素兒聽到了那聲淒厲的喊叫,想到那男孩定是傷的很重,想要出去查看,但又想到男孩剛剛說的話,還有若是出去那群人還沒有走的後果,還是沒有爬出那個狹小卻可以避身的空間。


  若那群人還沒走,倒黴的不隻是素兒,還有保護素兒的那個男孩。


  在膽戰心驚的天人交戰中過了許久,就在素兒以為那個男孩已經死了的時候素兒聽到了聲音。


  ‘沒事了,出來吧。’那聲音說不出的虛弱。


  素兒急忙爬出了那個黑黝黝的炕灶,隻見男孩一手支著框,另外一隻手正費力的去夠那扇敞開的門,身後院落的大門此刻緊閉,男孩渾身是血。


  素兒當時雖然知道他挨了打,但並未想到會傷的這麽重。


  左手向地下滴著血,血跡竟零零散散的布滿了整個院落。


  ‘快進來,我幫你包紮。’我當時特別慌亂,連忙扶著那男孩進了裏屋。


  男孩的左肩處一根樹枝嵌在裏麵,雖算不上深,但也露骨,白花花的骨頭暴露在外,叫人難受的緊。


  素兒將那根樹枝拿出,用手去挑揀肉裏麵的沙粒,還有沾染在邊緣處的樹葉。


  師兄你知道習武之人受些傷是在所難免的,素兒身上也一直有藥,那時幸好手裏有藥,而身上,還有一塊幹淨的帕子。


  那男孩始終一聲未吭,額頭上冒出的汗珠彰顯著他並不好過。


  ‘我叫程素,你叫什麽名字?’


  素兒給他處理著觸目驚心的傷口,同他說著話打算轉移他的注意力,那男孩咬緊著牙忍著疼痛,開口必然會嚎叫出來,也不知他在撐著什麽,同他說話也不應。


  ‘喊出來吧,我師父說過喊出來就不疼了。沒事,我不會笑話你的。’素兒對他說,不知是處理傷口的手一不小心用力了,還是他放下了內心的防線,終歸是涕淚橫流,未受傷的右手用力的捶打著炕沿。


  素兒見他不再憋著了,心裏倒是輕鬆了很多,剛剛那男孩那般隱忍的姿態叫素兒說不出的心疼和難受。


  終於將傷口處理幹淨了,素兒平日在山門裏沒少為師兄弟包紮,此刻也沒有猶豫,還從裙衫上撕下了一大塊布料,來將那塊帕子固定住,要不然裏麵的藥粉會灑出來。


  ‘我叫程素,叫我素兒便好,你叫什麽名字?’待那男孩緩過神來,趴在炕上喘著粗氣,素兒又對他說了一遍。


  ‘秦晉。’他的聲音悶悶的,整個後背溢滿了汗。


  是的,這個人便是秦晉。這是素兒最初與他相識時的事情,時間過去了三年,但一切都曆曆在目。”


  門外華光照在門內,羽墨已經轉過身子看向那高掛的月亮,眸子同琉璃般通透,流光溢彩。


  話語裏麵的疼痛夏文澤聽得清清楚楚,他體會不了也無需體會,他現在,隻需要靜靜的聽著師妹的敘述便是對她來說最好的,有些東西藏在心裏太久,想起的時候會愈發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許是師門藥內的止痛散起了作用,過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秦晉就不會疼的再哼哼了,趴在炕上的他卻似從水裏撈出來般,滿身的濕汗,黏膩的很。


  ‘這般下去必定染上風寒,素兒幫我將衣衫搭上。’


  ‘好。’


  他不說我都忘了,處理傷口的時候嫌衣物礙事,便褪到腰部,此刻有些手忙腳亂的將他扶了起來,把衣服給他穿好。


  ‘你怎麽會招惹到那幫人?’秦晉問素兒,素兒便一五一十的答了,隻不過將師門的事情隱了去,可未曾想秦晉並不是好糊弄的,他有問我藥是從哪得來的。


  素兒見隱瞞不下去了,便也不在隱瞞,一五一十的將師門的事情也說了。


  本以為會被嘲笑荒唐,卻沒想秦晉什麽難聽的話也沒說,隻是說:‘若你真想漂泊江湖,那我便陪著你。’


  素兒問他為何,他卻死活也不願說,而是將緊握的左手展開,費力的舉起,素兒看清了裏麵是一塊碎銀子。


  應該是剛剛那幫人怕他報官所以才留下的。


  ‘這下就不用怕挨餓了。’秦晉的唇是蒼白的,說出來的話卻是抑製不住的欣喜。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買饅頭一會兒就回來,你現在還是先藏在這裏的好,盡量少出去。’秦晉掙紮著從炕上起來,卻是扯動了傷口,疼的他嘶的一聲。


  ‘你可以嗎?’素兒上去將他扶起來,有些擔心所以才問道。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算什麽!當然可以!’秦晉說著便揮開了素兒扶著他的手,扶著牆一點一點的挪著。


  豆大的汗珠可以看到的順著他的臉頰流下,那是疼的,可是他依舊一聲未吭,許是怕在素兒麵前丟人。


  推門離去時還回頭向素兒勉強的笑了笑,以此證明他真的可以。


  在他出去的那段時間素兒也考慮過要不要離開,素兒也怕他出去找那幾個人,怕被賣到窯子裏麵,也怕他拿著那一塊小小的碎銀子離開。


  可是想象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半個時辰後秦晉便回來了,手裏還拿著四個熱騰騰的饅頭。


  又白又軟的饅頭被素兒吃在嘴裏,竟覺得那是此生吃過最好吃的饅頭。


  ‘有了這塊銀子,足夠我們二人吃上一個月了。’秦晉笑著看向素兒,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欣喜。


  少年靈動的神色此時就在腦海中浮現,師兄你說,這叫素兒如何能忘卻?”


  羽墨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夏文澤一偏頭便能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夏文澤站在羽墨的身邊靜靜的聽著這一切,他似乎知道了師妹為何不願向他吐露秦晉之事,就像有些他和林皓的事情,他也隻想將他藏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有些時候拿出來想一想,也是極好的,可若是故事裏的主角已經不在……那便隻餘淒惶與蕭瑟。


  “秦晉死後素兒去看了,那個死氣沉沉的臉素兒怎能接受?少年靈動的臉和寵溺的神色就如鐫刻在素兒的腦海中般,他本該是那樣的存在,所以無論素兒怎樣用力都抹削不了他的存在。”羽墨情緒有些崩潰,想哭卻哭不出來,那日似乎將她的眼淚全部流幹了。


  “王爺交給你的事情若是有困難的話便教給其他的人做吧,這是王爺說的,師兄隻是將話帶來。”


  “嗯。”羽墨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


  “記住,量力而行。”夏文澤隱隱有些擔憂,他怕這個性子剛強的師妹不會聽他的話。


  “強極必辱,過剛易折。這是自古都有的道理,師妹你也不小了,是時候考慮婚姻之事了。”夏文澤想若羽墨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此刻早已嫁作人妻,相夫教子。


  可羽墨終歸不是,而相夫教子什麽的也不是她所想的,此刻聽了這話便有些煩。


  “師兄,你先回吧,剩下的事情容素兒再考慮二三。”羽墨聽到這話煩悶的很,送客的語氣已經不言而喻。


  門外明月高懸,雖有璀璨星河作陪,卻因著沒了遮掩而顯得越發的孤獨。


  “好,那……”夏文澤剛想告辭,卻未想話未說出口竟被打斷。


  “這月黑風高的,小澤澤同小墨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夜色撩人,幹柴烈火,嘖嘖……”


  隻見門外欄杆處翻身上來一人,紅色衣衫上下翻飛,卻是利落的落了地。


  “羽洛!你是屬猴子的嗎!護欄我都加了這麽高了你還能翻過來!”羽墨看到來人炸毛了。


  “小爺我果真是屬猴子的,小墨墨你不也是嘛~幹嘛要質疑呢?還有哦~不要轉移話題,快回答小爺。”樓上風大,羽洛的紅衣被吹得上下翻飛,表情隱在暗中叫人看不真切。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