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人，怎麽可以那麽壞（2）

  日薄西天，夕陽淺淡的餘暉揮灑在二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卻是一路無話。 王府就在眼前，夏文澤突然間覺得很累很累，腦袋裏麵所有的事情都亂糟糟的，紛遝而至，理不清也看不清。 夕陽的餘暉慢慢的消退著，直至被冥藍色所取代。 還未近王府便看到了焦急的師妹站在路口焦急的祈盼著，待到見了二人才鬆了口氣，遠遠的便迎了上來。 “王爺，師兄。”羽墨問好，輕靈的聲音傳入二人耳中，而夏文澤連句話也不想說，隻是點了點頭。 羽墨看出了二人的興致缺缺，便也默不作聲的跟在二人身後，隨著一起進了府中。 景王府燈火通明，華燈初上，誰又誰知落了一地的自尊，留下半世的難堪。 夏文澤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膝蓋，臉深深的埋在裏麵，似乎這樣他便可以抵擋外界所有的惡，所有的壞。 可是那種黑暗的感覺依舊無時不刻的籠罩在他身邊，無論如何，也揮散不了。 晚飯他沒有去吃，林皓看著身邊空空的位子，有點悵然若失。 景王府沒有那麽多的規矩，而吃飯，夏文澤沒來之前林皓都是和羽墨、羽翎、羽洛一同吃的，來了之後羽翎正好出去辦事，夏文澤便代替了羽翎，坐在了那個椅子上。 而如今空了一個，總歸是有些不舒服，而羽洛也沒了往日的嬉鬧，飯桌上一片沉寂。 林皓發現他現在完全沒有胃口，便將碗筷撂下，不打算吃了。 叫管家去酒樓訂了幾個菜，送到竹苑，便離開了。 月隱星稀，如墨黑的天空此刻被一彎新月照亮，就連周邊的星星也顯得熠熠生輝。 湖心亭內此刻坐著兩人，正舉杯對月。 涼風拂過麵頰，倒也閑適愜意。夏文澤怔怔的看著幽深的湖麵，仿佛一張大口，要將他吞噬進去。 林皓買來的菜也被擱置在一旁，隻是在喝著酒，不停的喝著。 林皓想說些什麽，但是想想還是算了，任由他去吧，會想明白的吧。 氣氛有些悶悶的，辛辣的酒帶著淡淡的桂花香氣入喉，竟泛出些許苦澀來。 他不明白，活著已經夠難了，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烈酒入肚，隻覺腹中燥熱難忍，夏文澤想醉，卻越喝越清醒，那些黑暗的事情，如影隨形般複刻在他的腦袋裏，淫靡、髒亂、剩下的隻有惡心。 他無數次的唾棄這自己，也被無數人辱罵過，賤種、賤貨、婊子……等等等等，可是他都不在乎。 轉過頭來看向那人如神祇般的麵頰，此刻在月亮的光輝下泛著瑩瑩的白。 夏文澤想離開他遠遠的，他就是個汙點，不想染髒了他。 “你知道嗎。黑暗，一直伴隨著我。”夏文澤淡淡的開口，他心裏很清楚林皓隻是想緩解他的痛苦，才這般做，可是他不想瞞著林皓了，他想將那些肮髒的過去，講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