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婚禮
三個月後。
B超室。
顧媛與陸離十指緊扣，緊盯著屏幕。
醫生拿著探頭在顧媛肚子上緩慢移動著。
“看，這是寶寶的頭，這是腳，這是腿，現在都已經能看得很清楚了。”
她把畫麵定格在那一幕。
顧媛一轉頭居然發現陸離的眼睛紅了。
“你哭了。”
“沒有。”男人拒不承認，但喉嚨的顫抖已經出賣了他。
顧媛好笑地望著他，“哭就哭，沒什麽好丟人的，我第一次看到小九的時候也哭了，也是給激動的。”
小小的生命，一天天在她肚子裏孕育著，不由得感歎造物主的神奇。
陸離激動了好一會兒，然後鬆開了顧媛的手，單膝在她麵前跪了下來。
醫生一臉吃驚地看著他拿出戒指，雙手捧著。
顧媛這會兒的姿勢也有點尷尬，忙扶著扶手撐起身子，有點兒著急地喊。“你、你這是幹嘛啊……”
“還不明顯麽？求婚。”
“我暈，哪有人在B超室求婚的。”她扶額，這男人真的是不按常規出牌啊。
可這並不影響到陸離的決心，繼續深情表白道：“我原本已經準備好了燭光晚餐和煙火向你求婚，可是在剛才看到寶寶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什麽樣的場合，什麽樣的時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刻的心情，我已經迫不及待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我可以用八國語言說愛你，然而所有的話在這個時刻都是蒼白的，最重要的是我想和你攜手共度一生，白頭到老的決心。顧媛，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讓你幸福。”
B超室求婚，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嘛。雖然沒燭光晚餐來的浪漫，甚至可以說有些奇葩，但顧媛怎麽就覺得……那麽感動？
大概也被他感染得奇葩了吧？
她輕笑，點了點頭，伸出手，“還看什麽看？趕緊給我戴上啊。”
陸離高興壞了，一起身的時候差點還腿一軟在她麵前摔一跤。
“喂，你小心點，把腦袋摔壞了我可不嫁。”她笑他。
精致的鑽戒緩緩套入她無名指，顧媛有一種一生都被套牢的感覺。
可她並不想抗拒，相反，很安心，很滿足，無比期待與他開始新的人生。
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離開醫院的時候兩人都很激動，顧媛感覺自己身輕如燕，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
“我開車，你去副駕駛座。”
她提議。
“行，聽老婆的。”
陸離不問理由，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給她摘下來。
上了車，開了一段路，他才問。“這是要帶我去哪？”
“你猜，”她狡黠地眨眼睛，“唔，我得考慮一下是送你去澳大利亞當廠工呢，還是送去洛杉磯當牛郎……”
“你不舍得。”
車子右拐。
“現在讓人的戶口送來，不麻煩吧？”
“戶口？”
他眼裏一陣狂喜。
“你是說……”
“既然都答應求婚了，那就利索地把婚給複了吧，免得拖拉。”
陸離大喜，立刻就打了一通電話，樂壞了。“你說你，早有這種覺悟也不至於等到現在。”
“怎麽？不滿麽？”她斜他，“既然你嫌我拖拉，那我幹脆再拖個一兩年好了。”
說著就作勢要轉頭。
陸離忙按住她的手。“別別別，我說錯，老婆英明。”
一對“大齡夫妻”在民政局快樂得像兩個孩子，陸離抱著顧媛親了又親。
複婚後，男人得寸進尺道：“證領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該籌辦婚禮了？”
“嗯，我現在已經有點肚子了，再過幾個月胖的跟恐龍一樣，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好看，怎麽都好看。”
“才不是呢。”
“那現在開始籌備，我會給你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
“不需要太張揚，你知道，我一向喜歡低調的。不如把世紀婚禮的錢拿出來捐給兒童基金會，剩下一小部分錢，拿來辦一個小小的教堂婚禮，隻邀請最親近的人，你覺得怎麽樣？”
“老婆這麽善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都聽你的。以後家裏的財政大權都歸你，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買買買。”
“沒問題，賺錢我不大行，花錢我還不會麽？你到時候別哭就成。”
“不會。你已經是我的全世界了，錢什麽的，不重要。”陸離嘴巴很甜。
……
一個星期後。
陽光燦爛的好天氣。
郊外的教堂。
小花園裏布置成了粉紅色的海洋。
空氣中彌漫著花香，一呼一吸都是甜蜜的味道。
紅毯鋪向神壇。
小花童小九提著小籃子，撒玫瑰。
顧媛挽著顧遠勝的手，在《婚禮進行曲》中緩緩走向神壇上的男人。
他身著一套白色西裝，英俊逼人，深情的眼眸，充滿了愛意，凝視著緩緩走向他的妻子。
她蒙著雪白的頭紗，精致的容顏若隱若現，一襲雪白的拖地婚紗，像高貴的公主。
兩人來到牧師前，相視一笑，她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臂。
“陸離，你是否願意娶顧媛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麵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他溫柔的眼神足以融化一切。
“顧媛，你是否願意嫁陸離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麵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
“請交換戒指。”
戒指緩緩套入兩人的無名指，伴著一生一世的誓言。
“我要娶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實的丈夫。”
兩人擁吻。
儀式結束後，簡單而溫馨的小婚禮就在教堂外的花園裏舉行。
賓客們在音樂聲中跳舞。
兩隻手同一時間去拿香檳。
“女士優先。”林宇城紳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潘琦端起抿了一口，“好久不見。”
“是啊，六年了呢。”
六年前，他意氣風發可以說是狂妄。六年前，她野蠻刁鑽脾氣火辣，兩人一碰上就要吵，猶如火星撞地球，現在都已經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想起以前的一些事，還覺得蠻有趣的。
“你結婚了沒？”潘琦問道。
“沒有。”
“還在當你的花花公子？”
林宇城聳聳肩，“你不也還是單身女王？”
兩人相視一笑。
林宇城望著遠處抱在一起跳舞的新人，感慨道：“參加了自己最好哥們的婚禮，突然有那麽點兒想結婚了。你看看，人家二胎都快出生了，我還是孤家寡人。”
“得了吧，就你這種，一輩子都玩不夠，還是別禍害人家姑娘了。”
“我可不打算打一輩子光棍，總要找個人傳宗接代的，不能讓我們林家的優秀血脈斷在我這吧。你不讓我禍害別人，不如你犧牲一下，讓我禍害禍害你？”
潘琦翻了個白眼，“得，您離我遠點，別打我主意。我寧願不結婚，也不會嫁給你這種。”
“怎麽不行？我長得帥，有錢，那方麵還特別強，你不想要一段性福的婚姻？”
她剛入口的香檳差點噴出來，對著一張有點狡猾但還是很帥氣的臉，好氣又好笑。“你年輕時玩得太厲害，我怕你現在不行。”
“怎麽不行？當然行，行得不得了，不如就趁今天這個好日子你親身實踐一下？”
“人家結婚，你約炮，這像話？再說，你找錯對象了。沒門。”
“那給我開扇窗？”
“窗也沒有。”
兩人笑了起來，感覺像是多年的好朋友。
“說真的，我覺得我娶你也不錯。”林宇城認真了一些，“我挺喜歡你的個性，灑脫。”
“沒有一個女人是真的灑脫，一旦愛上，都小心眼。就比如我吧，如果真和你結了婚，你天天在外麵亂來，我非拿刀砍你不可。”
“那也許我浪子回頭，就專一了呢？我也希望有個有魅力的女人出現，能治治我花心的毛病。目前為止，看來看去，就隻有你一個人符合。”
“謝謝誇獎，但你在腦子裏想想就好，別抱希望了哈。”
林宇城喝了口酒，用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眸望著她，意味深長道：“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咱們拭目以待。”
……
擁抱在一起跳舞的新人如一對連體嬰，頭抵著頭，深情望著對方，眼睛都舍不得眨，眼裏流露出的是濃濃的甜蜜，仿佛也是粉紅色的。
“今天的婚禮，我很喜歡，謝謝你。”她感動地說。
這場婚禮，完全是他一個人布置的，和她夢想中的一樣。
“謝謝你願意第二次嫁給我。”
顧媛樂了，“謝謝你一直厚著臉皮追我。”
“那是，以前是你追我，現在換我追你，這條追妻路可不容易。不過總算大團圓結局了，一切都值得。老婆，我愛你。”
顧媛甜甜一笑，在他唇上用力親了一口，眉開眼笑。“老公，我也愛你。很愛很愛很愛。”
“我更愛。”
“不對，我更愛。”
兩人幼稚地“爭吵”著。
一曲結束，陸離和丈母娘沈欣慧跳第二支舞，顧媛在旁邊看著，心裏很滿足。
父母健在，婆媳關係融洽，有一個寵愛她的丈夫，可愛的兒子，肚子裏還懷著寶寶，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並且她毫不懷疑，會永遠這樣幸福下去。
“陸太太，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一個工作人員拿著捧著一個精美的禮盒。
“誰送的？”
“不認識，一個長得很帥的男人，和你先生差不多高，他送完東西就走了，剛離開。”
歐陽爍？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來。
顧媛小跑著追出去，在歐陽爍上車前追上他。“等、等等。”
她小喘著，跑得有點吃力。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她走過去。
望著一身雪白婚紗，美麗的她朝他走來，歐陽爍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她是他的新娘，但隻維持了短暫的幾秒，他回神。
她現在已經是陸離的妻子。
就算再放不下，也該放下了。
“為什麽不進去？”
“以我和陸家的關係，不大合適。”歐陽爍雙手插在褲袋裏，微笑著，俊美的男人一笑傾城，陽光似乎都更加明亮了。“再說了，看著曾經愛過的女人出嫁，太虐了，心疼。”
顧媛莞爾，他能用這種開玩笑的口吻說話，證明他已經釋然了許多吧。
“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謝謝你的禮物。”
“其實我也猶豫過，怕自己觸景生情，不過……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能夠看著你結婚時幸福的笑容，我感覺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否則我一定會遺憾終生。顧媛，祝你幸福。”
“謝謝。你也一定會遇到自己的‘幸福’，如果遇到了，一定告訴我。不管你在哪，我都會去參加你的婚禮。”
“你不怕你老公吃醋？”
她扮了個鬼臉。“如果他連你的醋都吃，那我就滅了他。”
“你說的，一定要幫我虐他。”
“好。”顧媛上前，輕輕擁抱了他一下，眼眶有些濕潤。她在美國最辛苦的那三年，是他守著她，照顧她，他就像她的親人。“謝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
“別這麽說，你值得所有人的疼愛。”
兩人鬆開。
“快回去吧，我走了。”
“嗯。”
他最後深深望了她一眼，對自己說，這樣很好，她幸福就夠了。
坐進車裏，驅車離開。
顧媛站在原地目送他。
“你怎麽跑這來了？我以為你不見了，到處找你。”陸離追了出來，語氣有些焦急。
顧媛的目光回到他身上，調侃道：“怎麽？又怕我帶.球跑？”
“你有前科的，我說我怕不怕？”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不過，你現在已經是我老婆了，你想跑也跑不掉。”
她朝他吐吐舌頭，“這可說不準，如果你對我不好，我就跑給你看。”
“那你沒機會了，因為我會一直寵你，愛你，珍惜你，你不舍得跑。”
“真的？你會愛我多久？”
“很久很久，直到生命的盡頭。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依然愛你。”
他低頭，覆上了她的唇。
甜蜜的一吻。